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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异能局，特别行动组，证人询问室。 “这些就是我收到的骚扰信。”唐苏将一沓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 林小青接过资料，仔细地端详起来。 她长着一张非常可爱的苹果脸，双颊上有淡淡红晕，当她注视着证物的时候，双眼的瞳径竟然放大了，甚至占掉了几乎所有的眼白。 看起来有点瘆人。 片刻后，林小青双眼恢复正常，她将资料递给身旁的欧阳梦，抬眼看向唐苏，笑了笑，“我刚刚的样子没有吓到你吧？” 唐苏心虚地摇了摇头。 欧阳梦看着这些内容下流的信件和留言，眉头深深皱起，厌恶的表情溢于言表，“你收到这些骚扰信，没有想过报警吗？” “有报警，但是警方说，这些骚扰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伤害，所以不予立案。” “服了。”林小青扶额，“那帮顽冥不化的古董。精神伤害也是一种伤害，这都不懂吗？” 她对唐苏眨眨眼，“不过，现在骚扰者已经伏法，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一股暖流流涌进唐苏心里，“谢谢你的安慰，不过，能够确认，昨天那个‘污泥怪’就是那位‘永垢者’吗？” 欧阳梦抚了抚眼镜，“通过基因比对，已经证实了其便是712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至于他是否就是给你写骚扰信的人，虽然不能肯定，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有结果了，我们会通知你。” 林小青接着说：“我已经查验过你的证物和证词了，证实为真，我们的问询就到此结束。谢谢你的配合。” 唐苏有些疑惑。 这问询也太快了吧？ 这位督察员是如何证实证物为真的？ 不过唐苏没有时间深思，她起身往出口走去。 经过那间挂着“特别行动小组”铭牌的房间时，唐苏忍不住透过走道的玻璃隔断往里看。 这个赫赫有名的小组，办公室的布置却很普通，甚至有点凌乱。 办公桌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房间里，纸张、文件盒、花里胡哨的小玩具和泡面桶同时出现在桌面上。座椅上则堆着抱枕或是毛毯。 可以想象，这里出现过许多忙碌而充实、紧张而混乱的场景。 办公室里没有人，唐苏不便久看，匆匆离去。 -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唐苏一眼就看见了唐迁。要从人群中分辨出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很高，双手插兜靠墙而立，身着白衣黑裤，一双长腿将西裤的线条拉得笔直，宽肩窄腰，是随便往外一拎就能立刻走秀的模特身材。 不知什么时候，他将原来的黑发染成了一种偏蓝调的暗紫色，不过分张扬，但配上他优越的身材和长相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似乎是感应到了唐苏的步伐，唐迁转过头朝唐苏看过来。 “你来了。”他开口道。 他长着一张能让人神魂颠倒的脸，新的发色衬得他的皮肤有有些病态的白，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内眼角很深，因此当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你的时候，眼神会变得非常深邃，纤长的睫毛则为这种深邃增加了几分柔情。 “嗯。”唐苏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 唐迁就是有那种，刚见面就能把女孩子迷得脸红心跳的魅力。 “你的检查做完了？” “嗯，我们走吧。这附近有一家餐厅还不错，饿了吧？我带你去？”唐迁笑了笑说。 两人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唐迁走在唐苏身边人多的一侧，贴心地将她护在走廊内侧。 唐苏抬头，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俊美无俦的侧脸，耳骨上钉着一串熠熠生辉的环形耳饰，最下面一段银环上挂着一串月牙形琥珀，和他的眼瞳颜色一致。 这是唐苏去年送给唐迁的生日礼物。 当时不知为何一眼就相中，直觉会非常适合唐迁，结果确实如此。 他还戴着自己送的东西，这让唐苏感到安心。 但她更关心唐迁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就还是以前那些小毛病啊。” “别总不拿这些小问题当回事。”唐苏说。 “没有不当回事，但也不用过于紧张。”唐迁对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他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 唐苏的目光快速地从那上面掠过，继而移向他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染成了这种颜色？”唐苏问。 “啊，就是上个月的时候。你喜欢吗？”唐迁答道。 竟然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这也意味着，他们至少有大半个月时间没有见面了。 唐苏瘪瘪嘴，垂眼看向地面，“挺好看的，很特别。” “今天的证人询问不顺利？”唐迁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一副沮丧的样子？” “啊——”唐苏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挺顺利的啊。那个给我写骚扰信的人都已经被当场——” 她无意中地抬眸，话音戛然而止。 记忆中那个在冲天火光中踏步而来的身影，意外地和现实里站在走廊端头的男人重合了。
第15章 慕辰站在走道对面的端头，隔着人群和他们相对。 他似乎一直在注视着唐苏，所以当她的目光捕捉到他时，他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唐迁注意到唐苏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往对面看去，“那个是……” - 慕辰竟然径直朝他们走来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线条流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他步伐不急不徐，优雅从容却又坚定有力，目光一直落在唐苏身上。 在唐苏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他们面前。 和唐迁的慵懒洒脱不同，慕辰的衬衣扣到领扣，看起来一丝不苟。 “慕督查，好巧，你怎么在这里？”唐苏终于反应过来，打了招呼。 慕辰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唐迁，“唐小姐，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唐迁。”唐苏转头对唐迁介绍，“这位是异能局特别行动小组的慕辰，慕督查。也是昨天杀掉那头怪物，救了我的人。” 唐迁闻言，倏尔一笑，轻揽过唐苏的肩膀，“竟然是异能局的长官。我应该怎么样感激你呢，毕竟苏苏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唐苏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不用客气，不过是分内之事。”慕辰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搭在唐苏肩上的手指上掠过，“唐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唐迁耸耸肩笑道，“但愿慕督查是记错了。毕竟，能被慕督查记住的大多都是穷凶恶极的异能罪犯吧？我可不想有这样的殊荣。” 不知是不是错觉，唐苏隐隐嗅到硝烟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她拉了拉唐迁的袖子，对慕辰道：“慕督查，我和唐迁先……” 慕辰眼神淡漠，“唐先生不用怀疑我的记忆力。你是异能进化者吧？请出示你的异能登记证明。” 空气突然凝滞了。 他虽然用了“请”这个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有着无上权利的督查官，这可不是一个能够拒绝的请求。 督查官不仅有这样的特权，可以任意查看进化者的登记证。而且当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时，也意味着被审查者极有可能沦为阶下囚。 因为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被审查者有犯罪嫌疑的时候。 无声的对峙横亘在慕辰和唐迁之间，就连过往的路人都察觉出此处的氛围异常，自发绕开伫立在走道中间的三人。 唐苏不明所以，心情却很复杂，就在她将要发出疑问时，一旁的唐迁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异能登记证，坦然地翻开，伸到慕辰面前，“慕督查，请便。” “唐迁，23岁，职业调酒师，异能是‘调酒’，能将任何液体酝酿为酒。” 慕辰墨眉微蹙，目光在证件上短暂停留，然后抬眼，犀利的眼神从唐迁脸上扫过。 “竟然只是个D级进化者。”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可这话不论是谁听见都会觉得刺耳。 异能进化者的能力由强到弱被分为了A到D级，A级进化者是金字塔尖的强者，异能大多具有攻击性，甚至能颠覆自然规律，身体素质也会得到强化。 而D级进化者，异能多为一些辅助功能，甚至沦为没什么用的鸡肋，身体素质也与普通人无异。 在《异能者管理法》颁布后，许多D级异能者自嘲为连普通公民都不如的劣等人。毕竟普通公民享有基本人权，而进化者，在法律层面已经被当做了非人类对待，套用了严苛数十倍的刑罚制度。 所以，当慕辰说完那句话之后，唐苏担忧地看向唐迁。 但唐迁的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微微一笑，将登记证明收回口袋，“没错。我的异能等级只有D级，但这不妨碍我调出世界上最美味的酒。我诚挚地邀请慕督查，空了的时候可以来我的酒吧小酌一杯。” “谢谢，我对酒精过敏。” “那真是遗憾，慕督查已经失去人生一大乐事了。”唐迁笑着摇头道，琥珀耳坠微微摇曳。 “我确实没有时间寻欢作乐，也无意于此。”慕辰淡淡道，“不过，去喝杯果汁的时间还是有的。唐先生是在哪家酒吧高就？” “区区调酒师，谈不上高就。不过，慕督查如果来‘永夜’消费，可以记我账上。” 眼见两人谈话氛围愈发离奇，唐苏忙开口打断了这场对话，她拉了拉唐迁的袖口，“唐迁……” 慕辰看了眼唐苏，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的，慕督查，再见。”唐苏低声道别，暗暗松了口气。 - 直到慕辰已经走远，唐苏还沉浸在一种紧绷的情绪里，也就没有注意到唐迁低头打量她的眼神。 “苏苏，你怎么了？” “啊？”唐苏回过神，“什么怎么了？” “你一直盯着那位督查官的背影。” “没有吧！”唐苏提高了音量。 唐迁笑起来，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逗你呢。不过刚刚你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唐苏心有余悸地说：“可能是这位慕督查的气场太强了吧，每次见到他，都有种特别紧张的感觉。” “哎，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很英俊。”唐迁叹气道。 “咦？”唐苏没有察觉到自己脸红了，“你为什么这样说啊？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紧张。” 唐迁微微俯身，和唐苏平视，他琥珀色的眼瞳澄澈迷人，像散发出果香的霞多丽葡萄酒，只要和他多对视上两眼，便会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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