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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着下巴回忆道：“我记得有位男客人，个子不高，戴黑框眼镜，皮肤有点黑，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买蝴蝶酥。说起来，这几天似乎没有见过他。” 接着唐苏看见男客人的眉头微拢起了一下，然后他点了点头，冰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滑移到玻璃柜台的台面上，“店里有什么新品推荐吗？” “您、您要尝尝我们的清柚慕斯蛋糕吗？”唐苏答道，“这个季节正是柚子成熟的时候，柚子的清爽，正好可以平衡糖霜的甜腻，风味独特。” 男客人点点头，“麻烦帮我全部打包。” “好的。”唐苏瞥见茶茶对自己眨了眨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看，这个果然是大主顾。” 片刻后—— “顾客，您的蛋糕好了。”唐苏将装着蛋糕的袋子递给男人。 他点头接过，目光依然紧盯着唐苏的眼睛，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眼神露出破绽，“作为甜品师，你很专业。” “……应该的。”唐苏心虚地笑了笑。 他离开后，唐苏和茶茶又继续忙碌起来。但是唐苏心里似乎总有一块挥之不去的云翳，一整天的工作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 晚上七点五十，忙碌了一天的工作终于进入尾声。 收拾完店面后，茶茶和唐苏告别，先离开了。 “外面的雾似乎变浓了啊。”唐苏走到玻璃橱窗前，呼出气息瞬间在玻璃上变成一片潮气。 她看了眼时钟，网约车司机怎么还没有到啊。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唐苏接起来。 “乘客啊，今天这个雾气太浓了，车辆完全无法出行了，你还是取消订单换别的方式出行吧。” “啊，可是这么晚了，我已经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我这边离你那里好几公里呢，要不你换别的车吧！” “这个雾气也不是刚突然变大的，无法出行的话也应该早点和我沟通吧？而且既然是你的原因无法出行，还是请你那边取消订单吧。” “随便你，你不取消就一直等着好了！”司机嚣张地挂断了电话。 什么啊？ 唐苏有点气又有点无语。不过，她向来是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的。 算了，打工人就不为难打工人了，与人置气于己不利。 这种情况，她取消订单还要付违约金吧？ 唐苏无奈地点开约车平台，取消订单，并重新约车。 幸运的是，经过和客服报备，她不用缴纳违约金了。 不幸的是，因为大雾天气造成出行车辆减少，她前面还有接近三百个人在等车，等候时间约三个小时。 其实唐苏住得并不远，步行约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她犹豫了会儿，摸了摸包里的辣椒水喷雾，走出了店铺。 -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唐苏的鞋底踩踏到地砖上发出寂寞的声响。 路灯昏暗，街道两边的建筑仿佛是陷入沉睡的怪兽，黑漆漆的窗户是窥伺着街道的兽瞳，仿佛下一秒，这些怪兽们就会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风，带得脚下的树影晃动不已。 唐苏搓了搓手。 好冷，就像是掉进了冰水，手脚都凉得厉害。 一个蓝色的门牌号映入眼帘——和平街105号。 旁边的那个是—— 唐苏瞪大了眼睛。 在105号铺的左前方，出现一道巷口，此时正被警戒带围了起来。 唐苏想起，之前来调取录像的警官提过的凶案。 “往南走的那条小巷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她手心里开始出汗了，那个案发现场该不会就是这里吧？ 那张诡异又恶心的照片涌入她的脑海里，恐惧就像电流一样瞬间贯通她的四肢百骸。 就在此时—— 咯咯咯！ 咯咯咯咯！ 她身后再次传来诡异的声响，无比清晰，和她有如雷鸣一般的心跳声重合。 不是她的错觉，在这弥漫的雾气里，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在她身后！ 唐苏不敢回头，只能攥紧了包带，双腿颤抖着艰难地朝前迈出一步，又一步。 终于将靠近那条警戒带，身后的咯咯声也愈发接近！ 斜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抓住唐苏的胳膊，将她拽进了巷子里。 ！！！ 唐苏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嘴巴就已经被一只裹在皮手套的手给捂住。 “嘘，别出声。”男人压低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 唐苏迅速地从包里掏出辣椒水喷剂，反手对着声音的来源，刚要按下泵压头，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对方只是轻轻一用力，将她的手腕一折，就把辣椒水卸了下来。 “别乱动，那边有只怪物。”男人言简意赅地说道。 唐苏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立刻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她的后背几乎是贴在男人的前胸，嘴巴被男人的右手捂住，左手被禁锢在男人的小臂下，右手腕也被男人握住。 可唐苏已经无暇去顾及两人亲密的姿势，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怪物”这个词上。 咯咯咯！ 诡异的声音还在靠近。 见唐苏不再反抗，男人松开了对唐苏的禁锢，稍微和她拉开距离。 “到我身后十米外的地方去，贴墙蹲下。”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唐苏抬头看去，竟然是那位姓慕容的男顾客。 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强烈的腥臭味从巷口传来。 咯咯咯！ 一团污泥状一样的东西贴着墙探出来。 因为距离不远，唐苏看清楚了它的构造细节。 这团似是污泥的东西，又像是腐烂掉的组织，表面鼓起许多大小不一的脓包，透明或是浑白的筋膜网兜住了那些粘稠的流体样的黑色物。 污泥咕噜咕噜地鼓涌着，被包裹在流质里的器官也跟着移动，时而从那些布满胞块的表面浮起，一会儿是网球一样大小的眼珠，一会儿是森白锋利的獠牙，一会儿是鲜红跳动着的脏器。 “这是个什么东西……”唐苏快要吐了。 “咯咯咯！”仿佛是在回应唐苏的疑问，污泥的眼珠突然朝她转过来。 慕辰将唐苏往身后一拨，同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支银色的手.枪. 他抬手朝着那团黑色的污泥就是一枪。 “嘭！”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那只转动不已的眼球，从那团半流体中穿过。 如同开启一瓶经过充分摇晃的红酒喷发出的泡沫，污泥喷溅而出。 唐苏瞪大眼睛看着飞溅过来的污泥，那一瞬间无数恐怖、诡异的画面从她面前闪过。 一件黑色的风衣兜头盖在她身上。 “愣着干什么？”慕辰挟着她的胳膊猛地往后退后了几步，刚刚好避开溅出的污泥。 唐苏这时回过神，急忙往后跑出十来米远，并按男人的说法，靠墙蹲下。 下一秒，所有溅落在地上的污泥以及那颗已经碎成浆糊的眼球，都像是被按下了时光倒流的按钮，竟然从地面、墙面上扭曲着流回到了那团污泥上。 它发狂似地扭动着，体积迅速膨胀，像一只被加气筒充气的气球，转瞬就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大。 “砰！砰！”慕辰又朝污泥连开两枪。 而此次，子弹就像是泥牛入海，只在接触到污泥的表面时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深深嵌入污泥的内部,竟然没能将污泥击穿。 “啧。”他发出一声轻叹。 而污泥突然朝着他猛地冲去。
第13章 慕辰朝着污泥连续射击，瞬间就打空了子弹。他一边后退，一边给手枪重新装弹。 污泥突然崩塌作了一滩黑色的泥水，接着一波又一波的黑色浪潮从地面涌起，裹挟着形状各异的肉块，前赴后继地朝他袭来。 失去了笨重体态的限制，污泥的移动速度提升了许多。凶猛的浪潮一簇接着一簇，射向慕辰。 但慕辰的反应非常迅速，他灵活地弹跳起身，像一只矫捷的猎豹，跳跃、旋身、登墙侧身翻——完美地躲开了所有攻击。 动作优雅、流畅、充满力量感 落空的污泥在他脚边飞溅起一朵朵黑色烟花，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但还是有意外—— 一滴飞溅而起泥点落在他的裤脚，瞬间腐蚀出一个洞口。 慕辰皱眉重新装好了子弹。 就在此时，污泥蓄力而起形成一道三米高的浪墙，朝他压来。 如果被这堵泥墙压中，后果不堪设想。 慕辰左手握枪，用嘴咬住右手的黑色手套一扯，手套被扯下来，露出他那只赤红的燃烧着火焰的手。 嘭！ 这次的子弹携裹着滚烫的烈焰，呼啸着向污泥冲去，高温几乎将空气擦燃！ 轰！ 污泥被瞬间点燃，热浪将两旁建筑的玻璃震碎，熊熊火光驱散了雾气、黑暗和一切见不得光的东西。 火焰中，那团黢黑模糊的影子疯狂地扭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喊。 与此同时，巷口传来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几辆黑色的防爆装甲车刹停在了巷子口。全副武装的卫兵跳下车，迅速将火团围住。 唐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身上依旧披着那件黑色风衣。 她看见那位男顾客收起手枪，吹灭了手上的火焰，重新戴上了手套。 他回过身，在漫天的火光里，宛如神祗，朝她走来。 直到近了，唐苏才发现，他的制服左胸处别着一枚藏蓝色六角星珐琅徽章。 唐苏下意识后退一步。 是，异能局的人！ - 躁动在心里叫嚣，情绪不安，是即将失控的征兆。 但自己二十小时之前才刚注射过一支抑制剂，按理不应该这么快就失效。 慕辰下意识地去摸抑制剂，这才想起那支针剂尚在风衣的口袋里，而风衣此刻正被那位唐小姐披在身上。 他忽然打消了注射抑制剂的想法。 自己，也许可以硬撑过去。 这位唐小姐显然已经被吓坏了，正像个木头人一样盯着他。 如果不是他今天恰好跟踪她，发现了那只潜伏在她身后的怪物，恐怕她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唐小姐，这个是？”行至唐苏跟前，慕辰举起手里的红色的小瓶子，“我要确定它不是什么违禁品。” “那个是辣椒水。” “辣椒水？”慕辰皱了下眉，打开盖子闻了闻，然后扔回给唐苏。 “……谢谢。”唐苏感激地接住，主要是谢谢他救了自己一命。 “你指望那个玩具能威慑住歹徒？”慕辰不解地看向她。 “什么？” “就和你那枚尺寸不合的戒指一样。唐小姐，有时候你的手段未免过于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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