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足够喜欢,又怎会轻言放弃?哪怕是强求呢。这个道理,你还不懂?”说到最后男人指头轻蹭了下她的鼻尖,眼含戏谑,似乎意有所指。 “……”风月愈发心虚,她当初强求可不是为了什么喜不喜欢,就是想保命而已。 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有点危险,她也顾不得问什么红袖了,当下变回人形,双臂绕到男人脑后,亲亲热热地贴上去:“夫君,我好喜欢你哦。” 男人轻哼一声,明知她谎话连篇,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甜蜜,展臂将人搂进怀里,衔着粉唇轻嘬。 * 这些天风月感觉自己像是泡在蜜罐子里,整个人都甜得黏黏糊糊了,又跟凌筠灼腻歪了小半个月,终于还是皮痒,想下山打打架,舒展一下筋骨。 她哄着凌筠灼说要跟崔衡下山义诊,凌筠灼却不允,只道崔先生忙,无瑕看顾她。 风月不死心,撒娇、耍赖、色·诱轮番上,前前后后闹了好几回,最终达到了目的。不过凌筠灼说要亲自陪她走一趟。 离火洞中,刚刚获得下山自由的小妖怪有点担心:“可是你的伤……” 因为在御沼宫受伤过重,翼动也愈发频繁,凌筠灼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他疗伤。 “无碍。”男人捏着小脸逗她,“哪里就严重到陪我的小条儿逛逛街都不能了。” 风月一想也是,她夫君可是跟她一样顶顶厉害的,即便有伤在身,收拾上灵界的那些个大妖也不在话下。 午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妖怪牵着她夫君的手,大摇大摆下山,招摇过市,见者无不退避三舍。 走到凌冶城中央大街,面临众人有意无意的躲避,风月终于忍不住发问:“他们为什么躲着我?” 她也没显出威武的龙身,不至于吓到谁吧? “兴许是怕我。”凌筠灼无所谓道,轻轻捏了下掌中软嫩的小手,“去买漂亮衣服好不好?” “好呀!” 两人买了好多衣裳和糕点,又去茶馆听了半下午书,出来时已是黄昏。 恰巧今日是南域的上元节,聚居凌冶的人族也弄了个像模像样的花灯会。风月见街道两旁挂起了许多莲灯,想必天黑下来会非常漂亮,便冲进隔壁医馆找崔衡。 崔衡自称是人族,一定知道很多南域的节日,找他一起赏灯必不会错。 崔衡跟绾羽正打算回伏火宫,得知王后要他一起赏灯,便笑:“方才吃茶听书却不见想起我。” 趁着等天黑的工夫,风月在医馆挑晚上逛灯会要穿的衣服,还让绾羽帮她弄了几框各色花瓣过来撒着玩。 只是她对做人的兴趣也没维持太久,选好晚上要穿的衣服后很快又变回龙身。 此时天边已挂起绯红的晚霞。 院子里铺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和衣裳,一条儿臂粗细的小白龙在衣裳里钻来钻去,跟绾羽玩躲猫猫。 看着在衣服堆里撒欢打滚的小妖怪,凌筠灼嘴角勾起淡笑:“崔先生说的对,低智灵物确实很好哄。” 崔衡看着小白龙的眼神原本也是温情脉脉,听他此言,不由得皱眉,声音有些冷:“我让你哄她,没让你骗她,更没让你……” “当时我有别的选择?” 崔衡冷哼一声,不再纠结,继续道:“她的第二命魂已经被灯芯炼化融合,命是保住了,但灯芯在她体内始终是个隐患,养魂玉千万不可摘下。” “便让她一直戴着吧。”凌筠灼道,“替我谢过澜偌公子。” “倒不用谢,你若不拿东西去换,他也不给你。”崔衡冷着脸,言语间多少有些讽刺。 凌筠灼却并不多在意,只道:“代我转告一声,冰骨血玉髓给他只是权宜之计,他若有旁的东西想要,我再换回来。” 崔衡不置可否,远远望向院子里快乐得像只小狗的小白龙,失神片刻,忽又开口:“你……最好能骗她一辈子。” * 夜幕降临,街上张灯结彩。 人群熙攘,甭管是人是妖,各个盛装打扮,携三五亲友,一起看花灯、猜灯谜。 半人高的孩童举着纸做的小风车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时而踩了姑娘裙角,时而撞了小伙儿的腰。主道两旁的摊位旁挤满了人,人群中不时传来喜悦的喝彩声,好不热闹。 风月第一次过人族的节日,看什么都稀奇。因为敛了气息,加上夜色掩盖,没人认出他们是谁,难得没人躲着他们,风月便拉着绾羽在街上到处乱窜。 什么糖葫芦、桂花糕、小糖人儿,买了一大堆,逛到深夜还舍不得走,最后风月央着要在山下歇一晚。 看她玩得开心,凌筠灼也不忍扫她的兴,自是应了。 当夜两人歇在崔衡的一处别院中。 进到卧房,风月还想打开窗瞧瞧外面的夜景,却被凌筠灼握住手。 “玩了一日,你该睡觉了。”凌筠灼顺手将半开的窗关上,“方才绾羽送来药泉,你进去泡一泡” “哦。”风月有点不乐意,难得出来逛逛呢。 “乖,我陪着你。” 风月无奈,只能作罢,变作龙身跳入桌上盛着药泉的木盆里。凌筠灼便坐在桌前,将手伸进水里轻轻抚弄她光滑的鳞片。 在男人的温柔爱抚下,不消片刻,风月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月听到有人在叫她。 “小白。” “小白?”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前面站着个绛紫色的身影,仿佛是个男人。 小白?风月脑子转啊转,终于想起,除了那条丑不拉几的双头蛇,还有谁会这么叫她? “双双?” “是我。”紫袍男人的声音很欣慰,“我是冒死入你的梦,不敢待太久,你听我说。” “三年前凌筠灼借我的的独门法术解忧入梦令入了你的梦,你万不可太过信任他,一定要有所提防!” 风月不解:“入我的梦?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见她不懂,紫袍男人一脸着急,“三年前他为了林芫茜打伤你,如今你却还跟他在一起,我猜他多半是在梦里抹掉了你的部分记忆!” 风月听得云里雾里,正要追问,却听紫袍男人惊叫一声,倏地消失在她眼前。 她也紧跟着惊醒,整根条儿一抖,水花四溅。 开门声响起,身着玄色法衣的高大男人从外面推门进来,带着丝丝夜风的凉意。 他看着一地的水,弯唇笑:“怎么醒了?” 风月趴在木盆边沿,怔怔望着他,眼神惊惶,一时不知身在现世,亦或是梦里。
第67章 清晨,凌筠灼推门进屋,将手里的糕点和清茶放到桌上,又到旁边将窗打开,一瞬间阳光倾洒入室。 床上的小人儿抬手盖住眼睛,不适地嘤咛一声。 男人走近,弯腰,连人带被抱起来,一边轻蹭额头一边往窗户走去:“我的小条儿到底是睡神大人,还是龙神大人,嗯?” 风月被放在窗前的桌案上,阳光暖暖地照着,很舒服。 男人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唇角含着一丝笑意,看起来英挺而俊朗,带着几分烟火气,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君。 这样好的夫君,又怎么会为了林元茜伤害她呢? 她攫一缕暗红的头发在手上把玩,任性道:“我不准你跟林元茜见面。” “好,不见。”男人捉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轻吻,答应得十分痛快。 她是多不愿相信那个梦啊,但他答应得这样果断,像极了于心有愧,所以疯狂弥补的样子。 …… 凌冶城是人族和妖族聚居的地方,一大早街上便游人如织。 风月带着绾羽逛早市,隐去容貌,倒没人避着她了。走到西街尽头的小广场,仍有许多小妖在打架,只是大多都不认得,一旁的判官也换了人,连广场中央的旗杆都上了新色。 “如果是你师父的话……”风月忽然偏头看着身旁的绾羽,“应该有办法帮我恢复记忆吧?” 绾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略带尴尬地笑着:“王后说什么呢?” 风月也跟着笑:“刚没看见相熟的判官大叔,还以为自己失忆了呢,想是换人了吧?” “是吧。”绾羽点点头,不再接话。 五日后,林元茜抵达凌冶,原本要拜见凌冶王,最后却是由崔衡接见。 这一回伏火宫里的妖怪们似乎都成了哑巴,再没人提起林芫茜三个字。 风月的耳朵安静得寂寞又可笑,她偶尔会揣摩凌筠灼的心思,猜想他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扮演她的好夫君,图她无与伦比的药灵天赋?可是只要他想,有的是药灵愿意给他做灵宠。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凌筠灼从来都只有一个,他愿意变回她喜欢的样子,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又何必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想不在乎,可这几日她总是觉得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所有人都在瞒着她、欺骗她,透过笼子竹条间的缝隙偷窥她。 那样的眼光,好像在看一个身份高贵却又蠢又傻的玩物。 午后,烈日高照,风月躲在锦宸殿前院的树荫下,在躺椅上懒懒地打着盹儿。 初荷过来送衣服,见她神情恹恹的,便陪着坐了一会儿,说起城里新来了个说书先生,带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可受欢迎了。 说书先生?风月不由得想到萧淳远,会是他吗? 想着在红叶岭听到的人族故事,闻着初荷身上淡淡的馨香,她更觉疲累,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回到了呼呼山,青山秀水一如往昔,然而同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却早已不在。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当眼前出现那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时,她一点都不意外。 眼前是一条清澈的山涧,风月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表情不悦:“怎么什么人都能入我的梦,太没面子了。” “我找了你近百年,你却半点不记得我,到底是谁没面子?”美少年在她旁边坐下。 “你到底是谁?” “叫我萧钰。”美少年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如果你已经忘了朝云的话。” 久远的记忆从脑海的某个角落里翻出来,风月又惊又喜:“朝云,你是朝云!你什么时候化形的?” “哼,自然是比你还早。”朝云面上带着几分得色,但很快又重新皱起眉,“阿月,我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吧。” “你所谓的夫君,凌冶王,他是我们的仇人。当年在渊底时,便是他让崔衡掳走了我们的同族,又将你囚禁起来为他疗伤。大长老他们至今生死未卜,你千万不要再被他诓骗下去,快离开他!” “那你呢?”风月反问,“为什么你安然无恙,还提前化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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