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听完,直挺挺地跪在床边:“都是我没护好小姐。” 南宫天顾不得询问月无涯的身份,为自己女儿和京年年诊了脉,他眉头深锁,确如这个少年人所说,京年年所中蛊毒比南宫雁深很多。 不过此蛊似是会再生,时间久了,南宫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症状,像是情蛊…… 但摸脉象,又与情蛊大不相同,更加暴戾极端。 南宫天沉吟片刻,取出一瓶驱散蛊毒的灵药配合温养身子的灵草,用灵力催化融合,喂南宫雁和京年年服下。 喂下后,她们脸色当即好了不少,可不出一刻,症状竟是反复,变本加厉。 京年年热得淌汗,意识更加混沌,呢喃着几个师姐的名字。 南宫天没料到会是如此,只得用南宫家专有的法门,将药力再逼出身体。 “雁儿……你听得见爹说话吗?”南宫天唤道。 南宫雁紧闭双眼,沉沉地呼吸着。 暗卫跪在床边:“家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蛊引到我身上,我愿意替小姐受苦。” “你起来,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月无涯问道:“这蛊究竟是什么?” “像是最低等的情蛊,一般是邪魔歪道给炉鼎用的,中蛊三天后,便会彻底沦为施蛊者的奴仆,情根深种,原本情蛊并不难解,但此蛊多了些变化,会在身体中自主生长流动,造蛊养蛊都不是寻常手段。”南宫天道,“我也参不透,只能尽量延缓蛊毒发作。” 情蛊,而且是冲着南宫雁来的。 养蛊之人十有八九就是白修远。 月无涯皱眉思考着:“若是杀了这养蛊人,此蛊可解否?” “这低等情蛊恶就恶在,将养蛊人杀了的话,从属于此人的子蛊宿主都会一同死去。所以,在这三天里,一定得找出办法,不能让子蛊长成。”南宫天摇了摇头,“南宫家的长老都会在命魂中留下印记,刚刚我试着找到石长老的踪迹,却发现那一抹印记早就消失了……这只能说明,真正的石长老已经死了,或是,被人夺舍了。” 南宫天扶着太阳穴:“是我的疏漏。” 南宫天是没有办法了,瞧这情形,南宫家自顾不暇,京年年中蛊毒深,发作的只会比南宫雁更快。 月无涯不想坐以待毙,他将京年年打横抱起,阔步向门口走去:“我会想办法,若是三日后还没有消息,那……” 不知为何,他脱口而出:“那所有便都结束了。” * 月无涯抱着京年年往玄天宗无情峰飞,无情峰的药泉他曾吸收过,或许能帮京年年压制一段时间的蛊毒。 夜阑更深,月明星稀,京年年的脸在月无涯的胸口左右剐蹭着,她只觉得烫心撩肺,只有她蹭着的这块地方稍稍凉快些。 月无涯一开始没说什么,只管在空中疾速飞行,可京年年的手越来越过分,竟是顺着他的衣领摸了进去,滚烫的手在他胸前乱动,搞得他也莫名烦热。 “京年年!你清醒点。”月无涯双手抱着京年年,没法掰开她胡作非为的爪子,只好出声提醒。 京年年在迷糊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喃喃道:“昊元师伯,我真的……跑不动了……” “什么跑?” 月无涯反应过来,她是将此时当成了初入体峰的那次入门考验,那是他第一次同京年年说话。 京年年歪在他怀里,像是一只扭动又不安分的小狐狸,但她身量不重,腰间更是不盈一握,可想想从那后来的那些日子,却是一日不落地背着千斤负重,做着体峰的修炼。 她戏耍般在他衣衫上呵出的热气,透过布料到达了更深处,像是点点火星直接落在了他的肌肤上。 月无涯再也忍不了:“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京年年这才懒猫似的掀开了眼帘,夜风迷了她的眼睛,让她只看到了月无涯模糊不清的轮廓,她被稳稳当当地抱着,满溢的绿檀香气,像是被温润清亮的月光抱在怀中。 “我这是……在哪儿?”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穿行在云雾中,连带着整片天和云都柔和似轻纱飘扬。 月无涯望了眼极近的明月,随口说道:“你在月亮上。” 京年年欢喜地抱住了月无涯的脖颈:“你就是月亮吗?从小我便说想要看看月亮,爹娘总说月亮是摘不下的。” 她脸颊红扑扑的,手顺着月无涯的脖子摸上了他的脸:“原来月亮是长得你这样,真好看,我喜欢。” 月无涯心想,这情蛊竟能将人的神智摧残至此,怪不得是邪修的手段,但京年年这样倒是比平时和他拌嘴的样子可爱许多。 “莫要再动了,马上就到。” 京年年鼓起腮帮子:“月无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凶。” 月无涯:“?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月亮啊,刚不是说过了。”京年年状似神秘地说道,“你的声音和我兄弟月无涯很像,但他与你不一样,他性格奇怪的很。” 月无涯:…… “不过他有的时候还挺好的,长得也可好看了。” 月无涯忍不住问道:“他性格哪里奇怪了? “那可多了,他总喜欢披头散发,不让我随意碰他丢他,明明很关心我,又总是说我……”京年年在月无涯怀里兴奋地说着,下一刻忽然吐了一口血,“我……月无涯……我心脏好痛……” 她双手揪着衣襟,身子颤抖,浑身温度更高了。
第三十四章 这口血吐出来后, 京年年总算是安静了。 她道:“对不起啊,月无涯……将你衣服弄脏了,你不会生气吧。” 月无涯环抱她的手臂紧了紧:“你若是不想我生气, 就争点气,别轻易被蛊毒操纵感情。” 京年年抓着月无涯松散的衣襟,声音越来越虚弱:“你手臂勒得我好紧,果然是是块石头……” 月无涯黑下脸,不是因为京年年说这些, 而是因为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深夜, 无情峰本就人烟稀少,药泉倒映着树影和月色,像一副水墨工笔画卷, 月无涯小心翼翼地将京年年放进药泉中, 雾气蒸腾, 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如笔尖入画。 月无涯手掌贴在京年年的肩胛骨处, 蛊毒对她灵力消耗极大,他得为她输送新的灵力。 京年年鲜亮的衣裙似鱼尾飘在药泉中,上衫被泉水浸湿, 和发丝一起紧紧贴在前胸后背。 也不知是药泉,还是月无涯净化过的灵力起了作用,京年年眉睫轻颤,醒了过来。 可这一次, 她眼中发红, 毫无章法地在水中攻击起来, 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我要杀了你们, 谁都别想碰我师姐!” 月无涯急忙在她周边设下结界,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毁坏药泉。 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一处,在水里可劲扑腾,似是在攻击自己的倒影。 京年年满腔怨怒的模样和刚刚欢喜粘人的状态截然不同,月无涯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恐怕,真的不是单纯的情蛊,而是七情蛊。 七情蛊的功效大致与情蛊一样,不过更加阴毒的是,在蛊虫生长的过程中,中蛊者会体验到极端的喜、怒、哀、乐、贪、嗔、痴,等到所有的情绪都走完一遍,养蛊者还没有将她用作炉鼎,她便会当场身死。 七情蛊的养法极其残忍,还需要收集大量的凡人爱憎,没想到这上古禁术,到了现在的修真界,竟然还有人会。 照这个速度下去,她的七情走完一遍根本不需要三天,过了今晚,明日她就危险了。 想活下来的办法有二,一是给养蛊者老实当炉鼎,自然命就保住了,二是,用鸿蒙珠的鸿蒙之力和爱人心尖血。 鸿蒙珠…… 与他同是上古神器之一。 万幸的是,他曾感知到鸿蒙珠的下落。 就是这爱人心尖血,京年年修的是无情道,哪来的爱人? 药泉里京年年发现挣不开这结界,一腔怒意发泄不出来,便开始伤自己的身体。 绿檀风近,月无涯解了结界,随她一同落在水中,二人皆湿了衣衫,月无涯死死禁锢住京年年要砸法术的手,对她说道:“你不要命了?” 他心烦意乱,偏生京年年意识不清醒,也对他吼道:“我要报仇!谁都别想拦着我报仇!” 月无涯看着京年年沾了药泉的唇,泛着水润光泽,他捏着她的手腕比方才更烫:“你说,你喜欢谁?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月无涯说出口后,总觉得他说这话有些怪怪的,像是个怨妇…… 好在京年年意识不明,她原本灵动的双目在怒意的影响下,染上了鲜红的血丝,湿发粘在她的颊边,倒生了几分昳丽。 “当然是我的几个师姐,谁都不能伤了她们!”京年年脱口而出。 很合理,月无涯早该想到,京年年心心念念的一直是她的师姐们。 但他心里有一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我知道了。” 京年年经脉中灵力乱窜,她使用起来不得其法,灵力被她又挥霍一空,月无涯将她的手腕捞到身前,强迫她张开手掌,他的五指从她的指缝中穿插进去,扣住她的掌心。 他要给她渡灵力,又不能让她伤了自己,只有这一个办法。 二人掌心相贴,衣摆在水面上飘拂,京年年像一尾鱼在药泉中挣扎,搅得水波翻起一圈圈涟漪,衣袂发丝交缠,唯有灵力渡送,掌中滚烫。 月无涯与京年年十指交缠,头一次意识到京年年的手比他小那么多,触感细腻,像一块炽烈的软玉。 京年年挣脱不开月无涯的手,干脆双腿微曲在水里滑了两下凑近了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你给我松手!” 月无涯皱了眉,她咬着也好,至少不挣扎,能给她多渡些灵力。 泉水中纠缠了一阵,京年年渐渐不动了,头磕在他的颈旁肩窝处。 怒情过去了,得趁京年年体内灵力充盈,在她再次苏醒前带她去寻鸿蒙珠。 * 鸿蒙珠生在鸿蒙开辟之初,其中有三千奥义法则,是上古神器之首。 神器之间相互吸引,所以在之前京年年去万宝阁的时候,月无涯就感受到了。 鸿蒙珠就在万宝阁顶层,悬在最高处,周边仙雾迷蒙,光若仿佛,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一颗大一些的悬明珠罢了。 有此至宝在阁,也难怪当时那只狐狸能认出他价值不菲。 月无涯持万宝阁掌柜的印信,畅通无阻地到了四层。 他仍是抱着京年年,京年年这次昏厥的时间长了很多,一路未醒,气息却更虚弱了。 入目光华璀璨,一溜的绝色美人迎了上来。 “叫你们掌柜来。”月无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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