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十六倒是反应强烈,一直用敌意的目光瞪着时凉,好像一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屁孩。 不对,他就是个小孩儿,当时才9岁,虽然外表软萌可爱,但实际上是个切开黑。 和主宰者一个狗德行,对戚暖占有欲强到变态。 时凉猜,估计就是因为唐七十六打不过主宰者,所以才会被更变态的后者发配到雷城。 四人相处下来,只有辰副审对时凉表示欢迎,因为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傻子。 字面意思,纯傻子。 据说,小时候脑袋受过伤,这辈子智商也就保持在五、六岁水平。 可能心宽的原因,体胖得过分。 一个顶时凉三! 长相憨厚喜庆,对谁都乐呵呵的。 但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傻副审,因为那是世上最强的土系精神力者。 诡异的是,一场聚会下来,时凉还是没弄明白Z计划到底是什么。 沈厌全程打哑谜,基本上不说人话。 宗朔和唐七十六只负责戚暖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辰土更不用说了,只会盯着戚暖傻乐。 所以,时凉有点明白沈厌为什么每天那么累了。 不靠谱的人太多,带不飞。 但戚暖也没和他多解释什么,并非是由于不信任,或是顾虑。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时凉追问了很多次,她只说了一句——Z计划不重要。 那天,很不凑巧。 主宰者亲自签发的任务文件又下来了。 他匆忙登上飞行器,没有听到戚暖的后半句话。 ——我负责归零,你负责开始。 直到很多年后,时凉才搞清楚Z计划的全部。 Z,zero的缩写,“零”的意思。 核心成员并不只有审判官和四位副审,很多人都是Z计划的执行者,从天空城到九大区,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 不只是精神力者加入,还有许多普通人。 他们拥有天差地别的身份,有藉藉无名的守卫走卒,有九大区的区长,甚至还有身处敌对阵营的警卫部首领。 而审判官之所以从未跟时凉详说过Z计划,是因为Z计划的核心只有三个字——牺牲品。 这群人自愿成为铺路石,他们有共同的觉悟和信仰,加入计划的第一天起就明白自己的结局。 哪怕是审判官。 她是Z计划最大的牺牲品。 但这一切,当年的时凉都一无所知。 他被各种任务搞得筋疲力尽。 在每次生死一线、血腥厮杀后,他才能回到天空城,短暂地见一次自己喜欢的人。 甲子楼的卧室里,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暧昧又夹杂着心疼…… 审判官会皱着眉给他上药包扎,会小心翼翼地给他吹伤口,会亲手给他喂饭喂水。 时凉乐得跟朵花儿似的。 俗话说得好,偏爱会引来得寸进尺。 相处越久,时凉越混蛋,小痛小伤就要亲亲抱抱。 反正只要他喊疼,审判官都会千依百顺。 时某人从护卫混到了继承者,从床下混到了床上,又从负责暖床的那个混到了抱着审判官给自己暖床…… 身价暴涨,一飞冲天! 呵呵!! …… 转眼,到了晚秋。 某天,夜里。 时凉执行完任务,踏着夜色回到了甲子楼,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审判官的卧室。 至少半个月才能完成的任务,他只用了七天。 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戚暖睡到一半惊醒,打开床头灯看清人时,整个人都懵了。 ——那是审判官第一次对他发火。 “时凉,你的天性是作死吗?!” 时大流氓见了她就高兴,被骂了更高兴,没羞没臊地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又亲又抱,厚颜无耻地笑道:“如果是,审判官大人愿意和我一起水深火热吗?” 他也不怕戚暖真生气,因为他会卖惨装虚弱。 他家大宝贝最好糊弄了。 时凉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我这次去第五区遇见一个糕点师傅,和他学了两手。你不是爱吃草莓蛋糕,明天我做给你吃。” 就为了这个,他披荆斩棘,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审判官气得糊了他一巴掌,告诉他清醒清醒。 时凉笑了笑,将戚暖的手握在掌心,流氓地亲了亲。 他清醒不了。 这辈子都清醒不了。 他高兴得快疯了。 …… 渐渐地,主宰者似乎察觉了什么。 他不仅再派给时凉任务,审判官也会因为各种事情离开天空城,或是视察九大区,或是一些棘手任务。 基本上戚暖每次离开的时间,刚好是时凉回来的时候。 那段日子,他们很少见面。 直到有天,审判官执行完任务回来,被刚好要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凉堵在了甲子楼的走廊转角。 那里是监控的盲区。 “暖,留长发吧。” 时凉一手撑墙,一手暧昧地勾起戚暖齐肩的短发。 他闲得蛋疼,最近在琢磨对他家大宝贝儿的称呼,叫审判官大人有点不亲近,而小暖、阿暖这些称呼被沈厌和许知北天天挂在嘴边。 暖,这个字就很好。 能骗他家大宝贝儿留长发就更好了! 他知道—— 他的审判官大人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留长发应该会更温柔。 “嗯?” 戚暖因为他之前作死的事情,气还没消,冷冰冰地怼道:“理由。” 时凉痞气地笑了一声,“我喜欢。” “……” 更火大了,“滚。” 巧的是,从那天开始,审判官真的开始蓄长发。 很奇怪,他们互为彼此的两个极端。 一个冰,一个火,注定不相容。 按理来说…… 冰的那个应该冷静沉稳,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性格张扬得命,又狂又疯。 火的那个应该热情张扬,但跟吃了秤砣似的,性格沉稳好静,八风不动。 相同的是—— 他们都是最为炙烈的人,在孤寂中燃烧,在黑暗中前行,轰轰烈烈,有自己的骄傲和信仰。 唯独相互间隐忍的爱意悄无声息。 …… 因为主宰者的警觉和打压,后来的时间里他们过得很小心。 但太晚了。 有些的东西已经藏不住了。 那种全世界只能看到一个人的眼神。 那种一个转身就能拥抱的默契。 那种彼此心疼的愤怒。 “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时凉是翻窗进来的,身上带着夜里的寒气,紧皱着眉头。 审判官垂眸靠坐在床头,手里还翻阅着文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吃了。” 她最近撤换了九大区的各区长,开始和仲裁庭一刚到底。 仲裁庭自然不可能消停,没少给她整幺蛾子。 所以时凉执行一趟任务回来,就发现他家大宝贝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你吃了?呵!” 他扑上床将人压在身下,捞起她纤细到易折的手腕,冷笑道:“那这是怎么回事?瘦得戒指都尺寸不合了!” 这种小细节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发现。 因为太在意了。 时凉那种吝啬的龟毛,恨不得连戚暖有几根眼睫毛都数清楚。 少一根都要发飙。 显然,面对左手中指上那枚松松垮垮的黑金戒指,审判官无可反驳。 但恋人间有一种奇怪的胜负欲。 ——你说是什么,我一定要说不是。 俗称,狡辩。 审判官和时凉待了这么久,也难免沾染些恶习,盯着手上的戒指,抿唇道:“它长胖了。” “……” “…………” “………………” 几天不见,他家诚实可欺的大宝贝儿都学会撒谎了! 时凉很生气,很生气。 恨不得一口将人吞了。 …… 日子过得很快,那是深冬的一天,天灰蒙蒙的。 天空城飘落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凛冽的寒风扑鼻刺骨。 他们又来到了打铁老匠居住的那片白桦林。 枯秃秃的树枝上压满了积雪,几只小麻雀在窄细的梢头上跳动,碰落了不少雪花。 “暖,伸手。” 时凉一只手藏在身后,眉间挑起温柔的笑意,轻哄地说道。 戚暖愣了愣,听话地伸出左手。 时凉将一枚崭新的黑金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痞里痞气笑道:“我家大宝贝儿真是不得了,连手都那么好看。” 戚暖低眉看了眼,戒指上面好像刻了字——SL。 “这是?” “我的也有,刻的QN。” 戚暖反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绯唇绷成一条直线,“幼稚。” “啧,这可不是幼稚。我的审判官大人,你知不知道在审判元年前,男女方把互赠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什么意思?” 戚暖迷茫眨了眨眼睛,歪头看他。 时凉笑了笑,手指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快点长大吧!” “嗯?” “问个问题,在天空城是不是男女十八岁就可以结婚?” “是。” “那岂不是快了?” “什么快了?” 时凉伸手卷起一缕戚暖留长的头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家大宝贝儿快十八岁了。” 审判官不是块木头,终于听懂了,“你想结婚?” 时凉挑眉,笑意更深,“你说呢?” 戚暖认真想了想,郑重点头,“也好,我娶你。” “……” “…………” “…………………” 他家审判官大人好像从没摆正过自己的定位。 虽然她是挺A的,但注定被压。 时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勾了勾心上人的下巴。 “好,我等你来娶。” 审判官大人闻言,满意点头。 还浅浅地弯了下嘴角,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时凉瞧着心里痒痒,没忍住,一个俯身偷亲在她嘴角,然后用自己的唇瓣蹭着某人发红的耳垂,流氓笑道:“这是嫁妆。” 素来冷淡的审判官脸猛地一下就红了。 她见时凉要走,慌乱地拉住人,磕磕绊绊道:“等等。” 戚暖踮起脚尖,双手环上眼前人的脖子,用鼻尖轻擦了一下他的,“这是聘礼。” 然后,实打实地吻了上去。 时凉懵了一瞬,之后眉梢挂上笑意。 主动者和被动者位置颠倒。 他双臂收紧,将人囚禁在怀里。 那个深吻从温柔缱绻到粗暴激烈,在漫长中越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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