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珝蹲下身费力拖着竹竿,有序排好它们,又抽出藤筋捆在一起。 二师兄道:“白珝,你这么捆不结实,一下就散架了。” 白珝:“那怎么弄嘛。” 他一撸袖子蹲下,准备上手,“我来我来。” 白珝拦住他,“别,我想自己来。” 温润师兄问:“是给太子殿下做的吧。” 沫沫接话:“我看是给他们两个做的。” 白珝尴尬清咳,对二师兄道:“我来捆,你教我就行。” 二师兄没强迫,在一边指导,“喂喂喂,不是这样啊。” 叉着腰,越来越暴躁,“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你这结打得不对,拆了拆了。” 大师兄道:“你这个做师父的,态度好一点。” 二师兄一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忽地玄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谁想谋权篡位做师父啊!” 吓得众人一个大激灵,纷纷扭头看去。 白珝毫不犹豫出卖了她的二师兄,指着道:“他。” 果不其然,玄平气冲冲走过来,一拂尘甩他屁股上,“我的位置是你敢想的?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给我滚。” 二师兄怒瞪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珝。 白珝对他做了个鬼脸,把他气的够呛。 二师兄傲着张脸,走到一侧,他倒是要看看,不教了,她还会不会捆。 玄平盯着地上一堆文心道“财产”,又怒吼起,“谁把我竹子砍了!滚出来!” 沫沫一掌给了大师兄,他没想到背后有个“小人”,没站稳,脚步往前踉跄两下,停到了玄平面前,挨了一拂尘。 玄平两眼瞪大,看着堆在一起的藤蔓。 这次还没开口,温润师兄就被二师兄推了出去,又挨了一拂尘。 两个罪魁祸首,躲在后面幸灾乐祸咳咳笑。 玄平道:“你笑什么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的。” 抬手作势也要打白珝,一群人准备去拦,才走了一半,玄平就放下了手。 去拦的人,变成了抱怨的人。 “师父真是好偏心,快打死师妹。”二师兄撇嘴道。 玄平走过去又甩了他一拂尘,“我打死你。” 他低头看白珝,“你做什么呢?” 二师兄指着湖面说道:“竹筏啊,看不出来?” 玄平道:“我劝你说话态度好一点,赶紧教她,看她绑的什么玩意,丑不拉几的,等下再霍霍我的财产,你就给我种地去!” 二师兄欲哭无泪,怎么受伤的总是他。 白珝看出了二师兄傲着的脸,就是不求救他,结果师父来了,心里一阵狂喜。 玄平说完就走了。 二师兄道:“你可真是忘恩负义,我看错你了白珝。” 白珝对他吐了个舌头。 二师兄一股气憋着,化悲愤为动力,怒教白珝正确捆绑。 沫沫则是明事理的给大师兄道歉,“师兄,你听我说,师父打的太疼了,你皮糙肉厚的怕什么。” 大师兄横她一眼,“真是谢谢你,细皮嫩肉。” 沫沫摆手,“不谢不谢,客气客气。” 这下把大师兄也给气上了,怒搬竹竿。 温润师兄好奇一问:“师妹,你今日怎么不问太子殿下去哪了?” 平时可是满山找,今日怎么问都不问。 大师兄一把甩开竹子,“是啊,真是奇怪,你怎么不问呢?闹别扭了?他欺负你了?” 二师兄:“说些瞎话,谁会欺负她?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温润师兄哈哈大笑,“二师兄口中的别人,是自己吧。” 他可没少在白珝手中吃到苦头。 二师兄说:“你家那位小夫君,今早在修炼场问我哪有花摘。” 白珝停下手中动作,抬头不明一问,“他去摘花了?” 二师兄有些惊讶:“你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白珝摇头:“不知道。” “他也不和你说?万一跑出去幽会哪家姑娘怎么办。” 大师兄一巴掌扇在他天灵盖上,“他不是说了吗?去摘花,这是个惊喜,你个蠢东西,怎么说出来了。” 白珝:“……” 二师兄摸摸脑袋,“啊?这就算是惊喜了?” 大师兄:“那不然呢?”他指着竹筏,“这也是惊喜。” 二师兄:“莫名其妙,就这些也叫惊喜。” 沫沫两臂环胸,“那不然什么叫惊喜。” 二师兄摸摸下颚,思考片刻,“送她十亩地去种。” 就连温润师兄都忍不住,“真有病,你被师父罚种地罚疯了吧。” 在一众人打闹间,竹筏便做好了,白珝满意点头,指挥他们把竹筏推到湖中,藏在树荫下。 吃完晚饭后,白珝坐在屋里擦着花瓶,等栾熠回来。 半晌后,他带着从外而来的夜间凉意,推门而入。 “珝珝。” 他怀中抱着紫玉兰,走到白珝身旁,在她额心留下一吻。 “是在等我吗?” 白珝笑道:“我还有其他夫君吗?” 栾熠刮了下她的鼻梁,“不可以有。”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摘了些花。”栾熠将花递给白珝,“你喜欢吗?” 白珝接过,手指轻波花瓣,在鼻前嗅了嗅,“很喜欢,是你送的就都喜欢。” 他们一起修剪花枝,再把它们插在花瓶里,放在窗前。 从此孤冷的空景,多了紫花陪伴,风来时,带着淡香,较细的花瓣会卷落在深色地板上。 “我也有惊喜给你。” 白珝拉着他往外走。 半山腰的屋子才刚进到眼中,他就不愿意再走了。 栾熠倏然止步,“来这屋做什么?我不住这,你是要分房了吗?” 她不能收了花还把他赶走啊。 白珝硬是拽着他走,“不分不分,我们去湖边,没说分房。” 栾熠半信半疑跟着她走,直到远离他的屋子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弯腰一把捞起白珝,抱在怀里颠了颠。 “你突然抱我做什么?” “想抱就抱了。” 白珝搂着他脖子,“没看出来,你这么无理。” “什么样叫无理,我还可以更无理,如果你敢赶走我。” 她怎么总感觉他有点患得患失,每日夜里她都会被他搂进怀里,有时她醒来,发现那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他还在睡梦中。 白珝捏着他耳尖,“我不会赶你走。” 他们走在悠长的林间小路中,路边微闪荧火,照亮了路。 风吹起她的裙摆,栾熠道:“你今日怎么穿这么少,冷吗?” 白珝眯起眼,嘴角忍着笑,“不冷。” 走出蜿蜒小路后,前方烛火摇晃,倒映在水中。 白珝拍拍他,“放我下来吧。” 双脚得到自由后,她奔向前方,月色倾泻在她飘起的白色薄裙上,隐约间可见她纤细的腰肢,她走进一片树荫,一半身是烛火微晃的暖光,一半是月光的清冷,她对他招手。 那一瞬,犹梦牵绕,他心悸动,许就是一眼万年。 每靠近她一步,就像是一场再也不想醒的梦,梦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可有她就够了,他一步步走去,从此溺毙于梦。 白珝搂上他的腰,扬头看他,那双眸中是银月的柔光。 她抿嘴一笑,指着湖面,“你看,我给你准备的。” 他顺着看去,竹筏漂浮在水面,两端点着红烛,烛火旺盛,站在此处,他仿佛能感受到传来的热感。 “我的花,看来不值一提。” 白珝勾上他的后颈,踮脚吻他,“你种的紫玉兰,世间无价。” 她松开他,侧身面对湖,“这是我给你的惊喜,也是我给你独有的烂漫。” 侧首望着他,“你喜欢吗?” 栾熠嘴角上扬,“我很喜欢。” 白珝褪去外衣,留下薄薄的里衣,一步步缓缓走进水中。 这处的湖不深,都还没到她的胸口。 脚尖碰到湖水时,凉意窜上身,她尽管克制,却还是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珝珝,夜里湖冷。” 他上前两步,拽住她的手。 白珝扬头对他笑,推下他的手。 走进水中,停在竹筏前,她取下发簪摆在红烛下,转身对岸上的栾熠道。 “栾熠,来爱我。” 栾熠瞳孔猛地一震,她说的很轻,可这音一声不落飘进他的耳中,就好像有根线,她在那端勾勾手指,他就会不由自主顺着线去。 白珝见他怔在原地没动,“你不是说湖里冷吗?你来,我就不冷了。” 她的乌发|漂浮在水面,薄薄的里衣早贴在了身上,她如同月色下不染污秽的白莲。 栾熠着魔般,没再劝她上岸,也跟着去了,他停在白珝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她的发,指腹摸过她的眼角。 白珝十分大胆,扣住他的头,自己吻了上去,毫无技巧啃咬他的唇。 她这一主动,便再一发不可收拾。 栾熠反客为主,拿下她的手带到自己腰上,他束缚住她腰,一手摁住她后脑勺,肆无忌惮想要让这白莲沾上红尘世俗。 明明水是冷的,但二人间染上温热水雾,白珝两眼迷离饱含醉意。 栾熠松开她的唇瓣,给她喘口气,随后抱起她放到竹筏上,他站在她两腿|间,一手扶她腰,一手稳住竹筏不会漂走。 四下无人,只有彼此。 是一场很美的意境,月色与烛火下他们吻住了自己的一万年。 风拍树叶沙沙作响,树枝划在水面,掀起波澜,湖面此时映着世间美好万物,它能完美呈现。 水面的浪花一刻未停,白珝已不知自己何时回到的水中,她头侧枕于搭在竹筏的胳膊上,两眼含雾望着红烛一圈圈光晕,烛火总是会因水面的不平,飞起火星。 再后来,她也不知自己又是何时仰躺在竹筏上,她望着那片天,薄云似纱,将最圆的一轮明月展在夜空,她想伸手去触,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带到他的颈后。 情到深处时,那是她唯一能借到的力。 他吻过她的所有,一遍遍用沉醉的嗓音对她述说他想维持万年的爱。 她的手脱了力,垂在竹筏外,泛红滚烫的指尖,滑过冰冷的湖面,那是她全身唯一的一处凉意,但很快,那点凉意也消失了。 乌发掉在竹筏外,漂在水面,随着波浪,浮浮沉沉。 一点荧火飞停在她的虎口上方,片刻后又呈弧线缓慢升空。 他的发从肩滑下,扫在她的肩上,很快,便泛起了胭脂色。 她看见过水面映上的自己,也见过他。 他们辗转在各处,他会撑住她,让她依靠自己。 “珝珝,月色不及你半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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