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珝的出现,暗地操控一切的人算漏了,又或者是算了,但是他们在那人意料之外,回城回早了。 如果太子死在出征时,那么这一切……最受利的便是他这个二殿下,他会顺理成章顶替太子之位,做太子本该做的事,而不会受任何人反对,找不出一点把柄,顺得不能再顺。 陛下因思虑过度而死,太子出征而死,二殿下为保国安顺利继位。 他能一统天下,成就霸业。 这算盘…… 但为何又要暗护都在背后目睹两方之死。有人想让他坐个傀儡皇帝,助他得到权利,又要让他留下一丝随时会改变局面的遗留之物。 他匆匆忙朝屋外走,去唤太子即刻回城。 白珝感受不到栾熠的温度,在他从浴室离开没多久后,逐渐转醒,视线迷糊晃了圈,没见着人,便自己换了身干衣裳,白色外衣松垮套在身上,她出了浴室门,屋门大敞却不见他人。 他不会如此着急到明知她在屋,却还忘关门,想来这次确实是很着急的事,他又有事要瞒着她了。 她双目空洞盯看了会儿门,失落转身,他不愿告知,她便不问了。 栾熠走了段距离后,停下了步子,立即回首往回奔去。 他来到门前时,正巧见到白珝孤零瘦小的背影,她套错了他的中衣,双袖长垂,衣摆拖地,她低垂的头,披在身后的湿发贴在单薄的背上,满是伤心失落却又不想言之意。 栾熠心中仿佛被千斤锤重锤一记,抽痛难忍,跑上前从后将她拥在怀中,丝毫不在意冰凉的湿发贴在自己的胸口。 “我没有走,在这里,没有走。” 白珝忽地被一双手搂住,捞进熟悉又温暖的怀中,炽热的温度包裹住她,心口凉意一瞬便被捂热。 她也没想到他会折回来,抬起眸,呆愣在原地,半晌后手才握在他的手臂上。 暗护都卫跟着赶来,等待栾熠的旨意,“殿下。” 栾熠侧眸道:“你去叫上太子与子敬,我们收拾好立刻启程,陶治远同他说一声,让他明日再走。” 他们连夜走了,至少还有人留下来解释一番,陛下驾崩可不是小事,很容易引起慌乱与□□,各方不服东朝管制的组织也会浮出水面,趁机捣乱,现在一时半会可没空搭理这些事。 栾熠嘱咐一句:“低调行事,顺便去找几匹马,一会镇门汇合。” “是。”暗护都卫应了声,便去执行栾熠派下的任务。 栾熠则是横抱起白珝,关上了屋门,他坐到床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指间汇起灵力,穿进她发间,暖意从头梳到尾,逐渐将湿发变得干燥。 白珝望向他为她认真束发的脸:“你怎么回来了。” “没走。”他凑去蹭了蹭她,解释道:“陛下驾崩,我们要尽快带太子赶回。” 他离开浴室前,为她保持了恒温,本是想让她再泡会放松片刻,先去唤太子,再回来找她。 可又怕她离了他的味道,醒了找不到他,着急。又怕她沉睡,浴桶壁靠不住滑了下去,呛水。所以立刻折回,选择先来找她,交代清楚事情。却见她落寞背影,连忙抱起来解释一番前因后果,以及他的猜测。 忙前忙后替她梳发更衣,收拾行囊,一切妥后,才牵她往镇口去。
第50章 惟有4 连夜赶回东朝城, 栾熠令子敬回暗护都召集侍卫加强对城里的暗中防护,派了几人先带太子回宫,独自带着白珝先回了玉兰府。 栾熠牵她入府,穿过两排紫玉兰树, “珝珝, 我这几日会在宫中帮太子处理好一切, 等我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回文心道, 之后便不再回来了。” 他停步在屋檐下的水音铃旁, 两条织带随风飘荡纠缠,带尾挂在他发顶钗的木枝头上。 白珝笑道:“你这是真打算嫁过去?” “一直是这么想的。”他的吻落在她发端。 白珝:“我知道了, 你在宫中多注意休息, 别太累了。” 抬眸时瞧见木枝上的飘带, 伸手去够,但他太高了, 踮起脚也够不着。 栾熠垂眸瞧见她费劲抬手的样子,怔了下, 她的眼眸清澈,里面倒映许多美好之物。 飘带尾部轻扫他的耳尖, 酥酥麻麻的痒,知道是那不听话、无论解开多少次都会随风而起, 缠住不散的两条织带挂在了他发顶的木枝上。 明明自己抬手手指一勾就能轻易取下的事, 却默不作声低下了首,让她凑上来帮他取下,嗅见玉兰花丛中属于她的淡花香。 “真好闻。” 白珝勾下织带后, 抬起的脚跟才沾地, 又被栾熠一把搂腰拎了进来, 贴着他。 “你说什么?”她不明问。 栾熠在她额间一吻。 “我说我知道了,会很快回来找你。” 白珝揭穿他:“你方才说的是真好闻。” “你听见了还问我,是想在听一遍对吧。”他凑到她耳边,声音撩人,气息温热,“我的珝珝真好闻,等我回来,我们成亲。” 话音落时,恶作剧般舌尖在她耳垂刮了下。 白珝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你不是着急去宫中吗?” 栾熠:“坐皇位的又不是我,我先把你安顿好。” 他松开禁锢她腰的手,牵着她往里走去,让前来拜礼的小厮去膳房端来膳食。 “我去帮你收拾屋子,吃完饭你休息会。” 白珝被他摁坐在餐桌前。 他说完后独自往后院去,前脚刚走一会儿,膳食就摆了上来,分明是早有准备,只等她坐下。 一路上来他控制马儿走得很慢,怕她颠簸。陛下驾崩这事又十分着急,他便令子敬尽快带太子赶回,原来除了让他去暗护都,还让他来了趟玉兰府准备她所喜欢吃的东西。 份量不多,菜式倒是有不少,吃起来没压力,又能品尝到不同的味道。 白珝无奈浅笑,扫视一圈后便起了身。 栾熠来到白珝屋中,放下手中行囊,第一件事便是从怀中掏出几片皱碎布。 摊平后,布上有图画有文字,他眼底带笑,指腹摩挲了片刻,取出花瓶中枯萎的花搁放在台面上,单手抱起花瓶,将碎布藏了进去。 转身之际,他余光瞥见有个身影站在院子里,侧首而去,白珝抱着紫玉兰对他勾起红唇,淡淡一笑。 两人就这么呆在原地相互对望。 心中不约而同道:被发现了。 一个绘画,一个藏画。 一个对视,两人又不约而同,心中知晓,却不打算言说。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保持这样的氛围挺好的。 白珝抱花走来,淡定地说道:“是时候换些新花了。” 栾熠将花瓶搁回台面,接过她的花,插|在瓶子里,“珝珝同我心有灵犀。” 待新花摆放好后,白珝道:“一起吃顿饭吧。” 栾熠进到屋中替她简单收拾行囊:“好。” 白珝靠在入门架子前,手中转笔,抽了张纸,低头作画,“你打算穿这一身去宫中吗?” 没等他回答,她又道:“你送了我支木簪,想了下,我也是要回礼的。” 栾熠正在床边,瞧见床上多了套玄色的新衣物,银冠压在上面。 白珝用笔杆把画纸从花瓶口的花枝缝隙间戳了进去,走出隔墙,望向他站在床前宽阔修长的背影。 逗趣的声音在他后扬起,颇有一种大款包养小妾的架势:“送你的,做回礼。需要帮忙吗?” 可惜了,那位爷,他想做正主,对着此话顺势而为,比起白珝只耍嘴皮子的功夫,他更胜一筹,更不要脸。 栾熠眉峰上扬,手指勾上腰带,侧身回望白珝的同时,腰带“啪嗒”一声掉在他脚边,外衣没了腰带束缚对她大敞着,仿佛在热情的招手邀请。 一脸正经回了白珝一句:“有劳了。” 白珝:“……” 可真是……毫不客气。 栾熠见她缓缓而来,轻声补充道:“许你放肆。” 白珝双手拈住外衣两端,为他褪去,叹息道:“你需要克制。” 栾熠沉笑不语,配合她的一举一动。 待他穿戴整齐后,白珝怔怔打量他。 褪去清雅淡紫衣,穿回一身乌玄色,银冠将发尽数贯起,一丝不苟,温润退去,不再似春风明月般的公子。 变回了肃穆凌厉的战神,玄底衣袍上银丝风纹,富有威严之势,五官立体眼眸深邃,不浓不淡的眉锐利又漠然,轻描淡写一瞥尽是不可冒犯,拒人千里外之意。 都说人靠衣装,他倒是将淡紫与乌玄这两色诠释的很好。 栾熠:“很适合我吗?盯得如此紧。” 白珝回过神来,再次移眸与他对视,才发现那双深沉的眸里是不亚于淡紫衣时的温柔与爱意。 她唇勾起动人的弧度,“生得这般好看,叫人挪不动眼。” 栾熠伸手准备捞过她,白珝早已经有经验,能猜到他下一步动作,眼疾手快截下了。 白珝攥住他的手腕往外走去,“该去吃饭了,吃完饭去宫中,早日忙完早日回来。” 吃完饭后,白珝站在府门前目送他,小厮牵了匹马站在阶梯下等栾熠走下来。 下了两级阶梯的栾熠倏地停下脚步,回首望了眼白珝,转身长腿跨上两级阶梯,快步来到她面前。 他回望时,白珝就已经猜到他的想法了,先一步跨过门槛来到府外,朝他去。 栾熠一把将她拥在怀中,“十日,最多十日我就回来,会准时回来。” 白珝拍了拍他的背,在他松手低头看她时,搂上他后颈,踮脚仰头吻在他唇瓣上。 “知道了。” 那日她站在府门前,直到望不到他的身影才转身回到府里。 他的衣摆随着马儿奔跑而震起挥舞着,不知为何锤了下她的心脏,压着她莫名放轻呼吸屏住气,生怕动静大了胸口撕扯的疼,幸好这感觉没持续太久,心又恢复平静,远望他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他会回来。 而后几日里潜意识作祟,她在这个时候会来到府门,明知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但就是喜欢站在门口望着街上熙熙攘攘发呆。 街上路过的行人匆匆,无一不在议论东朝二殿下,手段狠厉,快刀斩乱麻,扶持太子上位,为他铺平道路。 为先帝守灵三日已过,太子也已继位。 宫中,栾熠坐在书案前,低头专注暗护都呈上来的卷轴,有关会威胁到东朝国的大小势力与事务。 太子一身疲惫推门而入,坐到栾熠面前,翻看自己那堆高似山的奏折。 “这么久不回府看看?” 栾熠收起手中查看完的卷轴,又拿了卷新的,未抬眼,声音因几日未休息而沉闷,“与她说好了十日。” 太子冷哼一声,“你这不眠不休的,总给我一种将事尽快做完便要远走高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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