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珝:“你进来几日了?” 现在的暗护都为了一举歼灭反势力,加强的巡查严丝密缝包住东朝城,苍蝇都飞不出去。 姚仪:“现在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当初她被追杀,遇见阿齐后,她就躲进了东朝城,找个庇护所,那时都不算太难进,跟着来往商家,塞点钱手续齐全,就能进,现在出去都困难。 偷偷摸摸更容易引起怀疑。 白珝:“跟我来。” 她带姚仪伪装一番后,两人光明正大,神情自若朝城门口去。 子敬正在城外查看进城的人,众人见到白珝皆是停下手中事物,对她拜礼。 “白姐姐你怎么来了?” 白珝笑道:“我出趟城。” 子敬瞧见她身后一人,头巾裹脸,上下打量。 “白姐姐,这是何人?是与你一同的吗?” 白珝:“是,脸上受伤了,怕吓着人。” 子敬走到姚仪面前,眯起眼仔细瞧了会,转眸时回复笑脸:“熠哥哥不是在宫中吗?姐姐出去有何事?需要帮忙吗?” 白珝心中感叹,这小子真的是,太警惕了。 她走过去,揭下姚仪头巾,露出一张陌生又生满冻疮的脸,展现给子敬看。 “我送她回镇子。” 子敬:“这种事情,暗护都可以代劳,白姐姐不用奔波,交给我,保证完美完成任务。” 白珝双手交迭胸前,“安分待着,我去去就回,和你熠哥哥约好了十日见,你可得把城守好了,万一出了疏漏,时间要延迟,我就让他打你。” 上次因为子敬没听栾熠的令随军队回城,陛下驾崩一事,他自责了许久,现在唯命是从。 她俯身,声音放柔,“我若是几日未归,就同他说我先回文心道等他,知道了吗?” 白珝为姚仪重新裹好头布,拉她往前走,想起什么来,她停下步子,扭头对子敬道:“哦,对了,帮我同他说一声,师父收下聘礼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姚仪说的是真是假,她和栾熠约好了十日,这就差几天了,别让他分心。 子敬尽管起疑但还是放了行,“希望你早去早回,不然我又没尽责。” 白珝微笑道:“你的任务是守城,做的很好了,他没有命令你看着我,让我不许离城,不在你受命内,乖乖守城,姐姐很快就回。” 子敬送她们到城门口,牵了匹马给她们,撇嘴道:“知道了,出远门你也不知道要牵匹马,果然没有熠哥哥,你真是让人不放心。” 白珝:“我忘记了,谢谢啦。” 她们驾马驰去。 待到城门见不到她们身影时,姚仪扯下头巾,擦去脸上脂粉,丢了出去。 “你真是让人敬佩。” 白珝牵她往前走时,因为对不久后要面对的事,惊慌到手掌冰凉,冒虚汗,脸上任云淡风轻与那多疑的小子对话。 白珝蹙眉,扬起马鞭,“废话少说,带路。” 顺着姚仪指的路越朝前走,心口受压迫挣扎跳动更快。 这处地紧挨镇子另一方向坟地旁的临时村子,这山在当时隔离怪病那座山头的后方,较低的位置,一个木屋建在隐蔽的树林中,山丘的高度最多就到前山的半山腰,四面环山凹陷位置,起雾时根本主意不到这里。 这木屋应该是镇子里一家人,找到组织后弃掉的。 原来之前相隔这么近。
第73章 惟有5 白珝手握门环, 低头沉默地站在门前,苍白的手,汗早已浸湿皱纸,血色染红手心。 姚仪扫了眼, 见她愣了许久不敢开这扇门。 “我没有说假话, 到这一步你还不信……” 白珝扭过头, 低声道:“我如今……反倒希望你在骗我。” 姚仪张开的唇缓缓合上,白珝的视线紧盯住她, 像在等她说一切都是假的, 眼里有不确定,有难以置信, 还有几分期待渴望。 她别过脸, 手撑门上, 替她推开了那扇门。 “事起突然,但总是要面对的。” 半边门打开时, 白珝攥在另半门环上的手忽地失力,目光移到昏暗的室内。 屋里只有张简单的木板床,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连杯茶水, 碗筷都没有,只有几片沾着几滴水的荷叶甩在一旁。 她一眼便看到了阿齐, 他盘腿坐靠在床头, 没有被褥,腿上盖着他沾满血破烂的外衣,佝偻着背, 一支与浑身狼狈装扮不符的金簪, 发着微光将发贯在脑后, 简易随便的丸子型,额前垂荡两缕发须挡了半脸。 他低垂头,显得疲惫沧桑,像吊着最后一口气,手指颤抖抚摸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剑上伤痕累累,破角裂纹。 听见推门声也没扭头看,只是手顿住,可能连转头这个轻易的动作,对他来说都会耗尽为数不多的力。 他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在门口怔望他。 白珝走向床边,低眸看他,轻唤了声:“阿齐。” 那颗垂着的脑袋,总算是艰难的抬起,屋里很静,阿齐双目没一丝神采,见到来人,他叹笑。 “师姐。” 这声叹笑仿佛是他久鳖着的最后一口气,用笑的形式吐了出来。 阿齐是在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被师父带回文心道的,那时才六岁,见到她时笑得明朗,一口一个师姐甜甜喊着,浑然不知自己被父母亲卖了。 玄平外出游历,路过一处山庄,遇见阿齐父母衣裳褴褛带他路边乞讨,凡是遇见个穿着整齐的人就上前去偷偷卖儿,众人皆看阿齐瘦弱体弱多病,无人来买,直到遇见玄平。 此时,面前这个人已油干灯尽,浑身是伤体无完肤,追在他们身后而来,却被困在迷雾,染上咒气,幸好魔已死,咒已消,不然她怕是听不到这声师姐了。 白珝心绞痛,手想碰触他,却不知落在何处。 她扯出抹笑:“阿齐,我来带你……” “师姐,帮我把发簪取下来吧。” 他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阿齐。” 他的名字是来到文心道后自己取的,无名无姓,便自己提了个齐全的齐。 阿齐费力仰脖,望向白珝,他对她一笑,脸颊的两缕发飘起,显得人没那么死沉。 “师父说了,聘礼他收了,嫁妆不能不给。” 其实这簪子着实眼熟,确实是百年前她的嫁妆,也是琼芳雪停那日掉在林子里,埋进薄雪,藏入枫叶中的那支。 原来玄平捡回去了,藏了起来,三百年未拿出来。 他赠笔便已是嫁妆,这簪怕仅仅是为了给阿齐,让他突出重围离开文心道,还能靠卖这簪换点银两,不愁吃住。 而今……又变成了她的嫁妆。 她虽看明,却知是阿齐所愿,想看她收下,便没说破。 白珝抬手取下簪子,发散的那一刻,阿齐阖上了眼,侧倒在床上,再没呼吸。 他死前眼中尽是满足,嘴角带笑,很安稳宁静,像扬起的发轻飘飘落下,再无风能将它乱起。 阿齐他知道的,从小就明白,他被卖了,卖给了一个好人家。 白珝僵在原处,泪腺开了阀。 簪纹棱角割在手心,犹如没有丝毫疼痛,越捏越紧,在手心留下了久难消的印。 再后来,她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这地方,疯了般耗尽灵力驾马赶往文心道。 城门前的子敬愈想愈觉不对劲,停下手中事物,带上几名暗护都卫追了上去,在半路发现被丢弃卡在灌木丛上,沾了胭脂粉的头巾。 他望着前路,攥紧头巾,勃然大怒,“那女子就是不对劲!” “你去禀告殿下。”他随意指了一人,将头巾塞在他手中,推了他一把,让他折回。 “我们几个先沿路追去!她敢动白姐姐我就赏她吃刀子!” 心焦火燎,驱马前进,小身板被马震起颠簸在马背上,干脆躬身虚坐。 栾熠正听暗护都卫汇报各处势力均被控制,只等下一步发落。 太子坐在一旁翻阅奏折,“三日?”他眸从奏折上横斜过去,冷哼一声:“进度又快了,这才过两日,你是多一天都不想待,现在就差一句话的事,你活就干完了,真是迫、不、及、待。” 他抖了抖奏折坐端正仰头道:“早知道这样,怕人等急等乏,你约十日做什么。” 搞得他突然紧促起来,活没人分担了,这人每日一目十行脑子都不带卡一下,还能帮他批些奏折。暗护都卫时时来报,抬起头就能给解决方案,也就只有关于白珝今个主食吃什么,零食吃什么,他会认真思考,顿片刻。 栾熠没想理他,看完手中卷轴,抬眸正要回暗护都卫时,门被着急推开,平日里来报都会敲门,这次是连暗护都卫都慌神。 他拧眉,以为是关押的人出了事,回府要推后,脸上愀然不悦,但心不知为何怦跳不止,心慌意乱。 寒丝丝冒了二字:“何事?” 太子亦是对这无礼冲进屋门一事,愤愤地道:“做事慌慌张张做什么,不是说你们暗护都遇事最稳重?!” 暗护都卫依旧慌乱,气喘吁吁,三步做一步跨来到栾熠身前,递上头巾。 栾熠不明接过却莫名紧张站起来,几乎是整个人弹起,一把丢开卷轴,结果头巾。 “说!” “白姑娘出城了,身后跟了一位蒙着头巾的女子......” 话都未说完,前因后果,往哪个方向去也还没来得及开口,“稳重”的暗护都头领,一股飙风般冲出去。 “关押的人,你决定,我不管!” 这话他是对太子说的。 “???” 太子还愣在原地,出城?这什么都没交代清楚啊,就这么火急火燎冲出去了? 瞥了眼被栾熠随手丢在地的卷轴,又望了眼一旁奏折山。 “......” 这是连一句话的事都不干了啊。 拿头巾的暗护都卫还没反应过来,栾熠就只剩抹残影,即将消失在长廊里,他一把丢开头巾,拔腿跟上去。 拼了命的跑都没跟上,撑着腿大喘粗气,脸涨通红,停在城门口,抬额看向前方,连影都没了。 垂头丧气一屁股跌坐在地。 “殿下那么着急不会是因为白姑娘吧,出事了?!” 有人靠前来问。 暗护都卫咽了口唾沫,缓了下,“我话都还没说完,前因后果、推测、方向、究竟有没有出事,仅凭一个掉了的头巾......” 他掰着手指一个个说着,平日里姜头总是交代,暗护都在暗中行事,最重要的就是稳重,沉住气,所有的一切都要分析推理好,才能行动。 摆摆手,“算了算了。”他叹了口气,“殿下骑马往哪个方向去了?” 另一名暗护都卫道:“骑马?没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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