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惊天惨叫,随即便是怒吼。 “杀了他!杀了他们!” 一众人朝他们扑来,林子狂躁,又有几人冲树叉上顺着绳索滑出。 栾熠收剑,带着白珝转身上了一根绳索,奔向高耸的金桩,待站稳后,斩断了归时的绳子,滑来的弟子,还没到高墙就重摔在了古府外。 矮瘦弟子扶住血流不止的胳膊,嘶吼道:“文心道!你们摊上事了!今日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栾熠与白珝挺立站于金柱上,手间收紧使得她贴住自己,神情淡然不表态仅望对面。 随后,身后漆黑的高塔“嗡”一响灯全部点燃,照亮黑夜,脚下金柱散发危险光芒。 玄平俯身双肘迭在窗台,手腕悠哉在窗外甩动拂尘。 “谁?谁死这?谁?谁摊上事了?” 楼顶的二师兄坐靠在窗沿上,回道:“师父,他们说絮宗山摊上事了。” 玄平:“那可遭了,我们可要搭把手,你看这黑灯瞎火的,该不会就是墙上那几只臭苍蝇招惹了絮宗山吧。同为修仙一派,这我可忍不了。” 他故意对外吼了嗓子,“来者何人。” 絮宗山弟子:“絮宗山!” 玄平侧了个脑袋,手撑耳朵后,立起耳朵,“啊?什么,太远了听不清啊。” 他转头问到隔壁屋,站在窗前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谢延。 “谢延他们说什么?” 谢延:“说他们是臭苍蝇。” 玄平:“果然!怎么能欺负絮宗山,是可忍孰不可忍!干他!” 号令一发,文心道弟子直接从窗跃下,逐一落在木桩上。 二师兄:“诶?你们都这么下去了?” 他也不能示弱。 “那我也......” 刚伸出条腿,天上薄云就缠了上来,凉意灌进衣摆中。 望了眼离地高度,咽了口唾沫。 “算了,我这里太高,我还是走个楼梯。” 紧接着他提了盏灯,因修炼一日,腿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下了阶梯,灯光在楼道里晃荡不稳。 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跟头,幸好及时扶住墙,“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 还在捶腿,一支绳索箭就射在楼道窗墙外。 他探出脑袋,眯眼端量会儿,“这什么东西?” 管他呢,反正不是好东西。 说罢,一剑斩了它,绳上滑了一半的倒霉蛋就这么狼狈的摔在古府低坛上。 这冷风吹得,白珝的脑袋犹如被什么紧箍,整个人天旋地转。 栾熠低眸,沉声道:“抱住我。” 白珝也没法思考了,乖乖抱上他腰,手指搓过衣裳,抚过腹肌与他紧实的腰。 哼唧道:“手感还不错。” 栾熠取下臂弯披肩搭在她肩上后,去拽死勒他腰的手。 “放手。” 白珝不乐意,“你这人怎么这样,方才是你让我抱你的。” 她的双颊被风吹得冰冷,却攀上不正常的绯红。 栾熠:“下去。” 白珝撇看一眼,视线里一片模糊,摇头道:“太高了。” 栾熠见文心道弟子已经去与对方相搏,圈住白珝飞身而下,带她走进古塔。 “现在,松手。” 白珝还是摇摇头,真得晕,晕到她想哭。 他听见栾熠在她头顶,强忍不耐烦,叹口气,把她拎到茶案前,为她烧了壶热水。 等待水开时,他道:“早换衣服,有这罪?” 白珝趴在桌上,没精力争执,“不想吵。” 水烧好后,他添了杯移到她面前,一声不吭出去了。 ……小歇一会后,她觉得好些了,抬起头便见到面前的水,盯看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会儿,手握起杯,水温正好,喝了两口,身上也暖了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塔外相斗声并未停止,反倒越演越烈,她嗅见一股血味飘来。 推开塔门就见一道白色身影,带着杀气,影如风闪在各个絮宗山弟子身旁,而栾熠正在阻拦他。 玄平:“谢延!杀不得!” 谢延一身白衣,飞溅的血印在洁白的斗笠白纱上,剑上血缓慢下滴,他驻足,闻声而看,扬起头来,冷冷回问。 “为何杀不得,苍蝇不死,一盘好菜,早晚会坏。” 说罢,他再次扬起手中剑。 玄平急匆匆踹开面前的絮宗山弟子赶过去。 “栾熠!拦住他!” 栾熠快步闪到谢延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抬起手,剑直指他。 谢延:“让开。” 栾熠寸步不让,手都没抖一下。 谢延冷哼道:“太子殿下的身手还真是让人意外,短短数月竟能跟上我的步子。” 他挥剑拍开栾熠的剑。 栾熠并没有真正想攻击他,每次出手只是或拦或断他一招一式。 谢延:“太子殿下还需回去用心修行,你的能力还阻止不了我。”扫了栾熠一眼,他从他身旁经过。 擦肩而过时,栾熠剑手中一转,反握,抬起手肘,剑架在了谢延颈前,连带白纱都压在颈处。 栾熠目光斜移,眼角犀利。 谢延也同样透过白纱回看他。 白纱就像是不存在般,二人目光如刀,两方相撞。 栾熠:“藏得挺深,平日就见师父喝茶抚琴,没曾想身手竟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玄平也确没想到,他的身手,好到这般,自己兢兢业业修了几十年,在他真实的身手前完全不够看的。 可能......这还不是他真正的实力,这想法让玄平一瞬毛骨悚然,他与谢延结识于一次游历,他带着年幼的白珝,钱袋被抢,身无分文时,他递给了他一个热乎的包子,见他对白珝也十分喜爱,而后两人便相谈甚欢如遇知己。 谢延不露惊慌之色,反倒是回了栾熠一“礼”,他缓抬手腕,剑尖抵在栾熠腹部。 “太子殿下,想清楚了吗?” 栾熠任然面无表情。 白珝也不知为何,在不明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头脑昏沉,也想要跑上前去阻止。 “师父!勿伤他!” 谢延转了头,看着白珝大步跑来,披肩在她身上太大,随她奔跑掀起,又拖拽在地。 栾熠的剑还架在他脖子上,思虑片刻他收起了自己抵在栾熠腹部的锋剑,弃了谈判筹码。 玄平:“你今日若是杀了絮宗山的人,就会将文心道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他们与絮宗山弟子相对时,都会刻意避开要害,但谢延出手却是招招致命,若不是栾熠拦住,现在怕是死完了。 “联姻之事不是你提起的吗?现在是如何,婚期前平添杀戮?!” “絮宗山不过就是喜欢挑事,罪不至死。” 好似这一句话刺中了什么,谢延觉得可笑,他声淡道:“罪不至死?是罪该万死。” 横了眼被他重伤的絮宗山弟子,又扫了眼玄平等人,后退了一步,离开栾熠架着的剑,丢了夺来的剑,转身往古塔去。 文心道弟子将入侵的人控制住,压在地。 大师兄问道:“师父,现在该如何处理?” 栾熠目光锁定一人,走过去,拎起这人就往白珝方向拖。 一脚踹在矮瘦弟子的膝窝,让他跪在白珝面前,拎起他的发逼迫他仰头,剑架在他脖子上。 白珝脑子没转过来,后退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栾熠:“退什么?” 白珝不明抬眸与他对视,他坚定的眸子望着她,不带催促不说一言,只静静等着她。 脑子里一些片段浮现,想起来了,她方才说她要扇烂这人的嘴。 白珝:“......” 这是在等她......扇巴掌? 她心也狠,抬手就扬了两巴掌,清脆声响在整个夜里,头都给人打歪了过去,栾熠又给他掰正了。 “下次,你再乱说话,我就用剑一刀刀割开你的烂嘴。”她微倾身,语气威胁。 矮瘦弟子正要开口大骂,头就被揪着头发,抬了起来,颈上剑透着寒意。 而栾熠响在他头顶的声音,比这更凉。 “听到了吗?割烂你的嘴。” 矮瘦弟子只得默默闭上了嘴。 栾熠憎恶把他甩在地,看了眼大师兄,“把他拖走,挡路了。” 大师兄也不知为何,只觉栾熠身上一股威严之气,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前行,服从。 玄平派了几名弟子,去把这些只剩半口气的人,送回他们的苍蝇窝。 矮瘦弟子惧怕栾熠,却不怕面上和善的大师兄。 他横眼道:“别动我,我早晚杀了你。” 大师兄本是压在他肩,听完此话,一脚踹在他腰上,直接让他狗吃屎。 “人人手中都有一把剑,小心点,嘴还是闭着的好,不然怕是再闭不上了。” 弯腰拽起他的后领,把人扯出了古府。 栾熠对白珝道:“进去,风大。” 玄平抱臂前来,“成亲了吗?就命令起我徒弟来了。” 白珝望了眼玄平,默默转身进去了。 风是真的大,熬不住。 人陆续进塔,玄平昂头,谢延的屋已经熄了灯,不管如何,至少他收住了手,没良成大祸,谢延是喜欢这处地方的,当时这就是一片破旧,是他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花了需多心思建成的,絮宗山这样闯进来......也难怪引起他的怒火。 视线移到栾熠所在的屋子,窗已掉在地上,瓦也散了一地。 玄平:“......” 栾熠陪白珝走到她的门前,伸出手掌,“可以还给我了。” 白珝取下披风递给他,“谢了。” 披风下摆沾了一圈灰。 “......”白珝解释道:“那个,我不够高,所以就掉......” 栾熠淡淡嗯了声,披风搭回臂弯,走到隔壁推开他的屋门,正要跨进去,手撑在门上。 “泡澡驱寒,不易太久。” 话音一落,进屋关门。 沫沫从屋里探出脑袋,“太子殿下的披风......” 白珝无奈,“身高不够也不能怪我,下次还是拒绝他好意的为好。” 省的恶迹圈圈抵消太多,那她岂不是就变成亏欠他了,果然好意不能随便收。 栾熠屋里昏暗,他背靠门,低头,长睫阴影下平淡似水深邃的黑眸中,波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披风的下摆已经脏的不堪入目,但他却无怒之意。 真是疯了。 随手丢挂在衣架上不再问津。 窗口的夜色泻进屋里,那股趁机闯进的凉风莫名柔和…… 第二日一大早,白珝就听见外面不大不小的响声。 推开窗发现她隔壁的栾熠正蹲在他的窗外,危险地处在屋檐上。 怕惊了他,声音刻意放软。 “你在做什么?” 栾熠转目来,晃了晃手中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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