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好不容易到了送神的阶段,就在法海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祭台下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江陵久旱不雨,正逢端午祭龙神,还请司祭为我百姓祈雨。”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便是数之不尽的附和之声:“是呀是呀,还请司祭为我们祈一场雨吧。” 法海面色无常,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抬眼看向台下刚才说话的那人,是个眼下一点泪痣,手拿折扇轻摇的锦袍公子哥儿,也正是江家少主,江煜先。 怪不得江家当初那么快便松了口,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祭礼那一段纯属胡编乱造,请勿考究。 不过许久未上线的男主终于又露了面了呀=v=
第8章 祈雨 在寻常百姓眼里,求仙问道者总是无所不能的,不过是祈一场雨罢了,定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只有那些真正求仙问道的人才知道,祈雨并非易事。 风雷雨雪、天象乾坤,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自然法则,若非妖孽作祟,不可轻易更改。 所谓祈雨,不过是给百姓一个心理安慰罢了,祈愿上达天听的可能性向来微乎甚微,故而真想要有润雨天降,还需得你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只是修仙之人毕竟还是肉体凡胎,若非灵力强盛无比,几乎没人能成功施行降雨之术。 江煜先本身就是修仙之士,定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今日如此,就是摆明了认准法海不能成功祈雨,要她法家在整座江陵城的百姓面前难堪。 赵倩虽说犯了错,但祭礼还是要观的,听闻在场百姓都在吵着要法海祈雨,不由得便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虽说今日她被丁凝施了禁言术,须得寸步不离地待在丁凝眼皮底下,全无半点自由,但只要能看法海出丑,心里也就快活几分,当然,若是薛雨桐那厮也能丢人现眼一番,她就更高兴了。 容湛却是难得地皱了眉,这要求未免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他自认灵力不低,若施降雨之术也不见得会成功,更何况法海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而且江陵一带虽天热未雨,却也未成旱灾,何需如此当众刁难? 法海沉默着立于祭台之上,未应一言,周遭百姓的请求之声却越来越大。 江煜先再次开口了:“司祭为何不应?江陵城万千百姓的心声,能或不能,还望司祭给句明话才是。”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片百姓的附和之声。 白辛因受不了端午的热气和满城的雄黄酒香,早就化作原形缩进了习青衫的衣服里,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忍不住从习青衫胸前探出一个头来,吐了吐蛇信,同习青衫说话:“这些人为什么非得为难法姐姐,真是太过分了!” 习青衫远远地望了眼那个眼角有一点泪痣的男人,又将白辛的头往下按了按,方才淡淡道:“人性如此。” 白辛不满:“难道山主就任由他们这般欺负法姐姐吗?” 习青衫挑了挑眉,反问道:“不然你要我如何?是该引水淹了这些起哄的人,还是放你出去咬死一个算一个?” 白辛顿时无言,这两个办法……好像都不怎么靠谱,唉,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的法姐姐呢? 还没等白辛充分运转他的小脑瓜想出个万全之策来,容湛心中却已有了主意。 他本打算以天阳宗首席大弟子的身份,站出来为法海说句公道话,只是还未等他开口,法海便已应言:“既是江陵百姓的祈愿,法家自当不负所托。” 在场的修仙之士,眼中无不闪过一丝意外。 习青衫却好似早就料到她会如此选择一般,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法海未施过降雨之术,自是心中无底,而紧握的手心之中,也早已满是虚汗,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就如今的情形来看,唯有拼尽全力去赌一场,大不了豁去这一身灵力,也要降得甘霖,不让人看轻了法家。 下定了决心,法海刺破食指,以血画符。 将血符供于祭台之上,点香三支,拜跪天地,将该走的仪式完成之后,方以双手结印,开始默念古咒。 明明是无风的环境,众人却见得法海突然之间长发飘扬,衣袂翩飞,似是有一股气流在其周身涌动。 而只有修仙之人才看得出来,纯净而深厚的灵力正从法海体内源源不断地溢出。 没过多久,晴朗的天空中便就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天边堆积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明晃晃的太阳也渐渐被掩盖了锋芒,却迟迟不见有雨落下。 灵力和体力的不断流失,让法海变得疲惫不堪,额上慢慢浸出了密密的细汗,鬓发也逐渐被染湿,口中念咒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终于,在整座江陵城百姓的期待中,伴随着又一声惊雷,有雨滴从天上飞落下来,淋在人们的脸颊上,消去暑气,带来一阵又一阵清凉之意。 “下雨啦!” “是啊是啊,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雨势不大,但足以让百姓们沉溺在降雨的喜悦之中。 江煜先看着空中落下的细雨,怔愣了片刻后,竟是无奈地笑了,真与她说的不错,法家小海果然厉害。 而无一宫和天阳宗等人皆是神色复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定不会相信法家这三十多年来出的唯一一个身具灵力的人,竟然已经强到这个地步。 开始下雨的那一刻,法海也已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虽只是茫茫细雨,却耗了她不少心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连顺利走下祭台的力气都没有,现下她只能凭借过于常人的意志力勉强支撑着自己站在祭台之上,若是多走一步,都会立马倒在祭台之上,而且只要她一离开,这场雨就会停止,法家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一点点声望,又会瞬间烟消云散。 白辛看出了法海的疲惫,急的嗷嗷大叫:“山主你快想想办法啊,法姐姐快坚持不下去了。” 习青衫没说话,却是掩袖微咳了一声,电光一闪,今日最响的一道雷在人们头顶炸开,紧接着,便是突然加大的磅礴雨势。 与此同时,法海用以维持落雨的灵力也在一瞬间被人轻轻化解。 哗哗的雨声,隆隆的雷声,以及百姓们愈加兴奋的欢呼声在法海耳边不断地回响,闹得她头痛欲裂,来不及去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法海只知道,有人在帮她。 有了这一意识,就好像有了依靠一般,法海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脑海中一片混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子绵软软地就向后倒去,闭眼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见了一副银白色的面具,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底生起,嘴角无意识地便勾起了一抹笑意,呢喃道:“大哥哥,你来了。” …… 习青衫瞬移上祭台的时候,雨势达到了今日最大,暴雨滂沱之中,连近旁之人的脸都看不清楚,更别说隔着重重雨幕,遥望那高高在上的祭台了。 等容湛反应过来,担心法海因为体力不支晕倒而冲上祭台时,空旷的祭台之上,除了一桌祭品和那几支还未燃尽便被雨水浇灭的贡香,哪还有半个人影? 而此时的法海,已被习青衫带离祭台,瞬移到了江陵城外一处废弃的庙宇之中。 雨打屋檐,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滴答声,法海还处在力竭之后的昏睡之中。 习青衫用妖力烘干了法海的衣服后,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白辛却是兴奋地片刻都停不下来,在地上不住地前后梭行,蛇信嘶嘶地吐着,落在习青衫耳边却是少年话多到略显聒噪的声音。 “啊啊啊啊我好久都没这么近距离看见过法姐姐了,不知道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啊!” “法姐姐今天真的好棒啊,在那么多人面前第一次施雨就一举成功,真不愧是我的法姐姐啊!” “不过山主今天也好棒啊,竟然在法姐姐快要倒在地上的时候瞬移过去接住了她,还有这场大雨!白辛已经好久没看见过山主这么帅气的时候了!” “法姐姐法姐姐你快醒醒吧,我是白辛呀白辛,就是当初你在少习山救过的那条银环蛇,我长大啦,你快醒过来看看我。” 被白辛吵到青筋直跳的习青衫终于忍无可忍道:“闭嘴。” 山主一开口,白辛就只有蔫的份儿,可怜兮兮地把头趴在地上,再不动弹了。 恰好在这个时间点醒过来的法海则是一脸茫然。 这是哪? 闭嘴说谁? 她说话了吗? 而注意到法海醒了的白辛前一刻还蔫趴趴的,下一瞬就跟打了鸡血似地原地复活,蛇信也吐地更欢了:“法姐姐醒啦!法姐姐醒啦!” 习青衫睁开眼,正好与法海看向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无视掉白辛的声音,唇角不禁向上扬了扬:“你醒了。” 他本就生的俊美,又长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忽的这么一看一笑,法海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偏过头,侧开对视的目光,然后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随即撑着地面坐起,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后,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习青衫笑:“我带你来的,难道不明显吗?”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习青衫继续笑:“看姑娘应该是个有心性的人,不会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倒在祭台之上,所以念在之前的救命之恩上助你一回,不行吗?” 不得不承认,习青衫的话还真说在了法海的心坎之上,她想要呈现给江陵城百姓的,是一个有能力的法海,更是一个有希望的强盛法家,而不是一个在端午祭礼上祈了场雨便精力透支而晕倒的虚弱之辈,即使这场祈雨并非普通百姓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去纠结为何,习青衫终归是帮了她一次,法海抿了抿唇,真心实意地轻轻开口道:“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线的是男友力MAX的山主大人&专业吹海三十年的白小辛同学
第9章 面具 见法海只顾着与习青衫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白辛不高兴了,甩着尾巴在地上蜿蜒爬行了两圈后,在距法海只有几寸距离的地方停下,竖起半截身子,一双豆豆眼紧紧盯着法海,还刻意歪了歪蛇头,发出“嘶嘶”的蛇语声。 如果忽略掉它是一条危险毒蛇的事实,看起来倒还有几分可爱。 而全程注视着白辛装可爱来引人注意的习青衫只能在心底呵呵两声,银环一族的蛇脸都被它丢光了。 白辛表现到如此地步,法海要说没注意到它是不可能的。 其实她初初醒来便瞧见了地上那条通体黑白相间的银环蛇,虽是致命毒蛇,却对她好像并无恶意,所以她未曾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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