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短短两字却极具攻击性。 喆弋吸了一口气,他竟然说自己聒噪!!想要辨驳却无法开口,这个气无处宣泄,只得原地打转。 “棠祜应该不需要一只只会转圈不会说话的朱雀陪他迎亲吧?” 听到此话,喆弋停下恶狠狠地盯着沅圻,沅圻避开他的眼神,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 这一幕正好被我碰到,四目交织,我长舒一口气径直走到黑崽面前,目光灼灼道:“喆弋又没有说错为何不让他说?” 我瞥了一眼旁边脸憋得紫红的喆弋,一个挑眉便将他的禁语咒解开,喆弋立刻附和道:“对,还得是沧笙你才能够治他!沅圻他不仅对我这么嚣张还将宏槊殿那些花花绿绿都赶了出去一个都未曾留下。” “龙宫那位可是发了可大的脾气,灼沣帝尊无论怎么说好话就是不管用,尊后娘娘生了好大的火气,准备重新为他相亲。” 听完喆弋的抱怨,我的眸光不自觉地移向黑崽,憋着笑道:“坤灵早记载有‘新官上任三把火’。黑崽,你这火倒是全冲你身边人了。” 黑崽松开紧缩的双眉,不经意间同我对视,眼神黑漆带有有一丝窘迫。我同他处了那么久自是知晓他的情绪,喆弋拆了他的台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真是辛苦,再加上我的一句更是无处躲藏。 以拳挡唇便是他掩饰自己情绪最常用的动作,余光直瞥喆弋,多年的默契喆弋自然可以得知黑崽的想法,喆弋唇瓣轻抿,眉峰微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令我一览无余。喆弋平时是多一本正经的神兽仙,一碰到这种糗事可不得添油加醋几句,谁让身边的沅圻无趣古板。 “本想着到西州送礼顺便看看待嫁的新娘,没想到一时路上耽搁直接看到你们的迎亲。”我接着开口很快便将话题转移。 “在天界这些年我还从未见过堂堂陛下迎过亲呢!” 这些年来成亲的神仙不计其数可是能请到黑崽喆弋一同为其迎亲的也只有棠祜了。虽然只是我一时的调侃,却没想到黑崽原本深邃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喆弋抿抿唇,神情已然是释然,道:“棠祜是她生前最好的知己,若是我和陛下一起为棠祜迎亲她会很开心的。” 看着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模样,喆弋道:“衡柰,陛下的妹妹,已经不在了。” 喆弋的伤口又一次被撕开,其实棠祜成亲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裂口,只是再次提起她的名字刺激更大些。 我像是碰到了一个不可谈论的话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来了便同我们一路吧。” 黑崽似是看透我的不自在,隐去了哀伤的双眸主动替我解了围。 蓦然,我的身后出现了阜弁与殷弨。 “主上!”两人齐声道。 “嗯。”颔首后,两人直起身,看向黑崽和喆弋一前一后地拱手后分别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头。 “阜弁,你竟然也在,别忘了之前我们的约定!”喆弋此刻又传出豪爽的语气,阜弁嘴角上扬,双眼皆是悦色,回道:“没忘!” 我一头雾水,定然是上次同郗卣析影去了九州这两个在天界的时候认识的喆弋。 事后从阜弁口中才知晓当初在天界偶然间喆弋阜弁打了起来,七日七夜没有分出胜负,最后只好相约三年之后重新打一场直至分出胜负为止。 喆弋的实力我可有听说,仅次于黑崽算是天界的常胜将军。 如此,喆弋阜弁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主上,属下见您与天帝叙旧便没有同阜弁打扰。”殷弨眼是极尖的,眼底所有事皆逃不过他的法眼。 “无妨,正巧赶上南渊王迎亲,也算是沾了喜气。” 殷弨颔首。 棠祜迎来新娘,身披凤冠霞帔的故梦。 徐徐而至,棠祜特意准备了花轿迎娶。听喆弋说,这是棠祜强烈要求的。想必是湜姝的缘故,绥劭以凡世之礼迎娶了湜姝,成为长久不衰的佳话。 “既然故梦愿意同我在一起,我便要办一场比先西州王还要盛大的婚礼。既给她归宿,也要向故去的岳父岳母证明我一定可以给她幸福。” 当棠祜谈起原因时是那样自豪敞亮,盖头下隐约出现哽咽声,只见棠祜悄声安慰:“新娘的妆花了,还怎么入洞房?” “没想到棠祜还能有这么成熟的一面!”喆弋在一旁感叹道,黑崽听后也点了点头。 南渊宫内,我入了宴席,转眼就碰到熟人。 “沧笙,我们还真是有缘!” 来人正是少辞,一袭蓝衫温润如玉,谈吐文雅,气质从容,却携有一丝俏皮,想来是与我熟络起来后渐渐开朗了起来。 “少辞仙子。” 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少辞唇角微动,扯出一丝笑意,朝一旁的殷弨阜弁点头道:“两位长老,幸会!” “少辞上仙不必如此如此客气!” “对对,不敢当!” 阜弁附和着殷弨的话,学得有模有样,不过在我看来就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第34章 九州行4 少辞继而又盯着一寸目光也未曾离开我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准备质问他,不料他皱眉一本正经道:“沧笙,你考虑得如何?” 我知晓他说得是什么意思,他多次劝我跟着心走,看我一直没有动静才如此心急。 “急什么,他未娶我也未嫁,一切皆有可能不是?” “今日要紧的是南渊西州联姻,改日再提吧!” “我们不是得向前看才是?” 经我一番说解,少辞定下心入了宴席。 南渊棠祜西州故梦,终成眷属。 万年前相见,她便将心意藏进心里。 成年之夜,她一如平常魂魄出窍,飘荡于九州。 最终落到南渊一处假山后。 “王上,你这是做什么?”男仙侍的急切与不解落入她的耳中。 只见一道声音穿荡到她的心间。 “万物皆有灵。” “若是没有灵性与死物又有何区别?” 是年轻男子的声音,话中甚有道理,故梦落到地面,穿过假山看到说话的男子。 万物有灵是逝去的母后说过的词。母后走后,虽有父王却大不如之前。 只见那人英眉俊眼,仪表堂堂,自带威态。 “王上,那石头犯了什么错?”怎么唯独与石头过不去,南渊宫里的石头是大大的不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王上将石头吃了。 可是谁能知道石头在王上手里碎成粉末散入空气里,消散殆尽。 南渊王棠祜虽年少但威名远扬,她也是知晓的。 棠祜眉头一扬,“就是看它不顺眼,你不觉得它在此处十分碍眼吗?” “你心情不好跟这石头犯得着……” 他一记目光让身后仙侍闭上了嘴,虽然嘴上说着万物有灵却将石头破坏得尸骨无存,也只有他自己能干出这种事了。 “彦无修他以为他是谁?还冲我摆脸子!” “婚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何况衡柰喜欢喆弋,这是有目共睹的。天帝定婚,六界皆知。他不顺,本王也是不顺心的很。” 因为他, 亦喜欢衡柰。 故梦才得知原来他正处于恼火状态,不过这个发泄方式幼稚极了。 雨歇微凉,入夜寒风渗骨髓。寒颤未能自己,棠祜打了个喷嚏,身后的仙侍权道:“王上,不然回屋吧!” “不去不去,那些政务搞得我心烦意乱,你先退下吧!” 仙侍退下后,棠祜坐在石阶上,阖上双眸静思。 故梦缓缓靠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脸,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翕动嘟囔着:“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心里反复地默念,故梦当然知晓这是何意。母后当年醉心诗书,自然也被耳濡目染了不少。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惆怅地望着远处。 “我以真心待人,何人又能以真心待我?” 衡柰将他视为知己,他不敢露出自己半分的心意,只得默默相随无欲无求。他一直都是一个表面开朗内心脆弱不堪的人,只敢一人在此排遣。 故梦看到了一个眼底尽是哀伤的伤情人,心有有所不忍。 父王重情,也许她是跟了父王。母后离开之后,她从未释怀过,看着画满痕迹的西风墙她知晓父王从未一日忘记她,她不知如何安慰父王,看着父王一日日对自己的严厉都是包含着对自己的期待,她不敢轻易懈怠努力使他脸上的笑容多些,可是在他脸上很难寻到。 故梦晓得身侧的男子心底装满了心事,平时都不愿倾诉,可是此刻她愿意当一抹风拂去他心里所有的伤痛。 月,正好。 只影一人。 棠祜诉说着自己心里所有的痛苦…… “九州王里只有我阅历最浅,以为不在意便好。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是摆在面前,我的能力的的确确不如他们……” “怎么能不在意呢?若有一日南渊在我手里毁掉,我又有面目对得起推我上位的那些人呢!” …… 头脑沉沉,嘴里嘟囔着:“衡柰,我要怎样才可以忘了你!” 他在此坐了一晚,直到有了困意慢慢睡去。 守了他一夜,看了他一晚,故梦悄然为他披上衣裳,默然离去。 故梦以为再无机会见面,没想到在西州登基大典上再次遇见了他,上天似乎给她与棠祜相识的机会。 宴会上他只坐在席位上,不曾打量四处和他人打交道。但屡次低头还是引起了故梦的疑心,从走进大殿之时,她的余光就未曾离开过棠祜。 他的星眸热烈生辉,只在低头的那时候。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喜欢的衡柰公主就在此处,而且隐去了仙身,同他在一处待着。 抬头之时,他的脆弱、他的失意在宴席上表现得十分明显。尽管他无比地掩饰着自己无所谓地模样但都没有逃过她的眼。那时候她只是好奇,到底他喜欢的人张何模样,只见其背影便知那定是个倾城绝美的女子,怪不得能使棠祜倾心许之。 “故梦。”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正式的道出自己的名字已是在此之后的平常之时了。 这时的他依旧潇洒豪气,超凡脱俗,可他现下眼中的哀思故梦还是能够敏锐地感知到。 前不久衡柰离去,棠祜像受凌迟处死的罪犯,活生生地剐下一层层皮肉,那颗心脏的跳动也没有之前那般的热烈。 他所谓守护也如梦幻泡影一去不复返。 故梦将所有细腻的心思皆放在他身上,就连昔日学法术都没有如此用心的钻研过。 他注意到她是在南渊与西州的边境处。她骑着骏马驰骋,同他见过的女子皆不一样,她干脆热烈,如赤诚的日光洒向大地,照亮他本该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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