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一脸尴尬,方才被尸水泡过,身带异味是肯定的,毒舌魔头就不能委婉的提示一下,当这么多人面直接说她臭死了,她不要脸面啊。 霸霸光芒,瞬间没了。 浮空庵数丈距离,筑有一座温泉坞,夜惊华特意请了桑桑,陪温禾去泉坞泡澡,且送了她一套麒麟火衣,权当赔罪。 桑桑围着身着麒麟衣的温禾,兴奋地转了好几圈,“冥界唯有三件麒麟火衣,一件归冥主所有,一件穿在东方死神身上,另一件竟送予你。你可知,这麒麟衣一穿,万鬼见你皆跪拜,你再不用怕鬼了。” 此时,东方死神亲自送来浊阴丹,以祛除温禾自入冥界以来浸染的阴浊之气。 温禾望着镜中沉步而来的黑斗篷,禁不住心慌紧张,无论怎样,哪怕身着麒麟衣,她还是忍不住怕鬼,于是在东方死神伸手递给她丹丸时,她下意识往桑桑身后缩了缩。 桑桑夺过盛着丹药的玉盒,塞给身后温禾,“哎呀,东方哥哥虽为死神,最是温柔了,你不用怕她。” 温禾喃喃:“……温柔的死神。”呵呵! 桑桑迈了两步,扯住东方死神的袖口,“东方哥哥,你让温禾看看你的脸,她就不怕了。” “胡闹,死神之面,不可视。” “我知见过死神脸的凡人都会死,鬼魂见了你的脸,也会被死神之力削去三魄,可温禾身上有麒麟衣,可抵去你的死神之力,你给她看看嘛。” 温禾暗暗扯桑桑袖口,弱声问:“你为何非让我看死神的脸。” “你不喜欢美男子么?”桑桑如是回。 温禾怔了怔,望了望兜帽下那片旋涡般的黑,斗胆说:“可否有幸得见东方死神的尊颜。” 东方死神不语,桑桑直冲他挤眉弄眼做哀求状,他这才抬起宽大袖衣,摘掉头上兜帽,露出一张绝色容颜。 温禾看得舍不得眨眼,“……早知道死神长这样,我就不怕了。” 可惜东方死神颇小气,两个花痴还未看够,他已将黑色兜帽覆至头顶,遮去如玉容颜,并道一句:“告辞。”转身走出门。 温禾服下浊阴丹,望着渐行渐远的黑斗篷,仍在回味死神的美貌,浓眉星目,鼻唇更如漫画一般典则冷峻。 突然,她肚腹一痛,哎呦一声,俯身蹲下。 “温禾你怎么了?” 桑桑这声惊呼,另东方死神折回,刚好赫连断跨门而入,见温禾痛状,探人脉息竟探不出究竟。赫连断一掌扫出一道玄光,朝东方死神击去,“你给她吃了什么。” 东方死神堪堪躲过,“浊阴丹。” “只是浊阴丹,她怎会如此。”赫连断掌心又腾出一团魔气。 温禾忍住疼痛,几个跨步闪至东方死神身前,抬臂阻拦魔头暴行。 赫连断眉峰紧蹙,面色不悦,咬着牙根低吼:“你在做什么。” 温禾回首,瞅一眼已幻出镰月刀,随时备战的东方死神,意识到自己竟然挡在死神面前,瞬觉十分骄傲,万分拉风,于是挺胸念叨:“我竟挡在了死神面前,我靠!” 东方死神:“……” 赫连断:“……” 温禾平复激动心情,“我只是想说,我肚子疼是先前被鬼仙踹了一脚,同东方死神送来的丹药无关。” 大手扯回温禾,赫连断认真严肃直盯着她看,“还有哪里受伤。” 温禾纤手覆上肚腹,“只是被踹了一脚,别处未曾受伤。” 赫连断一脸不信,目光于温禾身上来回梭巡打量。 温禾:“……” 为何有一种被x光透视的感觉。 “我说的是真的,我干嘛要瞒你这个。” 赫连断幽幽启唇,“若哪里受伤,别不好意思,魔阴王朝有女医。” 温禾只觉肩腰一重,已被赫连断打横抱起。 “干什么?”温禾暗暗瞥一眼屋内的死神及桑桑。 赫连断一言不发,扛着人迈开大步往外走。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放我下来我能走。”温禾颊侧酡红叫喊着。 “在我没动手杀你之前,你要好好保护自个的小命。”赫连断泠声吩咐。 这是什么道理,要死得死在他手里?! 浮空庵紧邻温泉坞,赫连断扛着温禾走出时,白乌与夜惊华正在浮空庵前对弈。 “你盗我折香盏作何用。” “你那神盏若配以心头血燃之,可让人生出痴迷之心,我盗盏是给别人用,用来迷惑人界一位小太子。” 木七则孤自负手望河水发怔,束发丝带随风招摇,衬着冥界幽暗景致,平添一份落寞。 温禾瞥见木七的背影,不由得安静下来,木七随白乌一道来冥界,定是为了水沉香。 她小拳头凿了凿魔头的背后,声音尽量放软,“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是吧。” 赫连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禾:“你是否答应过木七什么,你看来都来了,不如顺道取了水沉香。” 赫连断并不温柔地放温禾落地,温禾踉跄一步,稳住身子冲着朝她看来的三人,分别尬笑三声。 魔头这性格真是,说打就打,说抗就抗,说仍就仍,不由分说不容反抗。 夜惊华收了棋盘,同白乌一道上前打招呼。 “我方才听水仙的意思,赫连君主欲取忆川井的水沉香?”夜惊华接着道:“冥界之物,若是君主看上,尽管拿去,但忆川井内的物件,颇有些难。那口寒井内,由发鬼千目妖镇守,井内之水已成活水,生了灵识,对冥主之气尤为惧怕敏感,我一入井,井水自动冰封,天火亦融不断。赫连君主欲得之物,须得亲自去取,然井底凶险,望君主三思。” 赫连断却道:“区区一口井,不至本君亲自下去,白乌,你去取水沉香来。” 白乌还未回话,自春跪地恳求,“君上,忆川井乃是有去无回之地,先前左护法扰君上闭关清修,虽有罪,但不致死,请君上开恩。” 赫连断:“既然这样,你陪他一道入井。” 白乌拱手,“君上,我一人足矣。” “属下遵命,愿陪左护法一道入井,取水沉香。”自春字字铿锵。 赫连断负手而立,“去吧,莫耽搁太久。” 几人立在忆川井口待消息。 白乌自春入井后,木七本打算一道去,被赫连断拦住,“水沉香,自会为你取来,你还有用,暂时不能死。” 桑桑握着储了血液的两只水玉罐,也想随着两位大佬入井底,好以血作墨,往三生石上落刻一双名字。 东方死神将桑桑拦下,“你知三生现如今的模样,受了天罚以至痴童,即便你成功下井,寻到三生石,只怕那灵石已无神力缔结姻缘。” 桑桑急道:“你为何不早说。先前我借你的袍子时,你还鼓励我来着。” 东方死神默了片刻才道:“抱歉。” 桑桑伤神落寞,抱着水玉罐子缩到一角,埋首呜咽。 温禾上前安慰,“我虽不清楚你先前做了什么错事,但每个人都会犯错,你意识到错误,已然悔改,尽力弥补,便是难得。并非每个错误都能弥补,但你若抓住以往犯过的错不放,成了心魔,便是错上加错。” 拿指腹抹去桑桑面颊上的泪珠,温禾继续道:“你在冥界逗留三千年,只为弥补自己过错,可见你有多执着,东方哥哥骗你,是不忍看你因不能弥补过错而自责愧疚,这才给了你希望。你若再一味沉溺过往,深陷悔恨内疚,消沉度日,便是对不起东方哥哥一片心意了。” 桑桑抱上温禾的肩呜呜大哭。 夜惊华轻抚麒麟角,“小水仙说得颇有道理。” 瞥一眼旁侧面色不善的赫连断,他意味深长道:“赫连君主好福气。” 水仙能说出这些话,可见是良善明礼之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爱上这种人,怕是情路坎坷,日后有他受的。 赫连断冷哼一声,转眸逼视温禾,“蒜苗,你管死神叫什么?” 温禾只顾着安慰桑桑,并未注意到魔头的表情,望一眼东方死神头上的黧黑帽兜,想到那一片旋涡之下隐藏的一张惊艳脸蛋,还有一颗温柔之心。 不忍见桑桑伤心绝望,才对她说善意谎言,谁能想到,冷绝死神是这般有人情味,于是甜甜叫一声:“东方哥哥。” 赫连断长睫微动,唇角似有若无勾出一抹嗜血之气,却未说话。 一个时辰后,白乌身挂自春刀,湿淋淋地打井口归来,虽然面色寡白,但身上不见伤,手中捧着水沉香。 木七冲上前,方要拿水沉香。 水沉香已落入赫连断手中,“待你做完该做的事,自会给你。” 温禾恨恨握拳,那该做的事,定是用木七手中的菩提简杀死廖深行。 可恶的魔头,不算计,不杀人,他就不舒坦。 夜惊华及四大死神亲自将一行人送至冥界入口。 桑桑已没有继续留在冥界的理由,打算跟着温禾去外面看看。临行前,扯着东方死神的袖子直抽泣。 一条小蚕,能在冥界安稳渡过数千年,全凭东方死神照拂。她真心舍不得东方哥哥。 温禾冲着东方死神招手,“东方哥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桑桑的。” 赫连断冷声道:“不舍得走,尽管留下。” 温禾赶紧溜溜跟上。 尾端的白乌,方要迈出冥界大门,被夜惊华拦住,“折香盏乃我师父之物,你再敢偷盗,定不饶你。” “不敢不敢,下次一定光明正大找你借。” 夜惊华紫眸微深,“还有,你若见到甘了了,转告他,乖乖来冥界受罚,没准我留他一命。” 白乌以扇掩半面,凑近夜惊华耳畔,“你们究竟结下什么孽债啊?” 夜惊华:“管得着么。”
第42章 菩提简【32】 国师府。 云汲与廖深行正于凉亭对弈。 手中玛瑙棋子摩挲良久,廖深行久久不下子,云汲望棋盘之势,淡笑,“国师手中一子,无论走哪一步,皆是死局,已无转换余地,这般简单棋局,国师不会看不出,你何故犹豫不决。” 啪嗒一声,棋子落定,廖深行道:“至少,选个自己比较中意的死法。” 云汲收拾盘中棋子,“国师心思过于深,我委实猜不出,连死局都要算计。” 廖深行端起搁置肘侧的茶盏,饮了口花茶,“仙上谬赞,若论心思深,我怕是不及仙上。仙上最关心的师妹被灭了命灯,魂魄已失,那株小草还有那根小竹子急成什么样,你却无动于衷,除了胜券在握,还做何解释。” 云汲垂下长睫,掩去眸底神色,“国师所言不假。我的师妹不会死,她命灯虽灭,但我已暗中留她一簇命火,搁置最安全之地,只要那簇命火不灭,她过不得忘川桥,入不得轮回道,迟早还魂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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