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家和云深到底是什么关系……慎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云深眼线的?会不会从十几年前……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容清河钳制了?为什么关于这件事,慎家一点风声也没有? 这对金鳞钗不像市面上能买到的款式,更像是手工打造的。容音大胆联想了一下——慎鉴是慎氏的独子,可惜从小体弱多病,会不会容清河借此钳制慎家,而这只金鳞钗,就是他留在慎鉴的信物? 宁归玉的事件和云深有关系已是不容置喙,但问题就出在宁归玉明明是清末民初的人,她是如何跟现代的云深搭上关系的?难不成当年巴兴言供的天师,其实才是云深真正的创始人?如果这样说,云深其实早就存在了,而容清河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传承者…… 云深存在了一百多年,容清河背后还有更大的掌控者? 容音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那这个局可就大了,恐怕不是凭道门现在的势力就能压下去的。 当年的容清河运筹帷幄,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做派,让容音很难设想一个更大的boss在他背后。眼下她只能推出一种可能,就是云深前几任当家人很有可能都和容清河有血缘关系,可容清河和容家其实并无血缘,若是这样,就只能顺着他生父生母那条脉络去寻。 对了。容音眼前一亮,想起临走前阿碧对她说的话,顾不得继续想有关金鳞钗的前尘往事,赶紧将容亭修留下的水晶球拿过来,放在面前仔细端详。 阿碧对她说:“这水晶球里存着一团很有威胁性的气,我第一次去你家就注意到了。不过你说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我当时想亭修和易晚不会害你,能让你留在身边的肯定不会是个定.时.炸.弹,当时就没告诉你。” 容音这时才意识到她究竟有多低估阿碧这只老狐狸的城府。 她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没有感觉到这股气,阿碧的回答却让她感到意外,“这气非常特殊,是经过法术防护的,和岑氏的纯阴气阵能形成特殊感应,换言之就是只有拥有岑氏纯阴血脉的人才能知道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阿碧跟着岑鹤九多年,气场多少受到影响,因此能感觉到这水晶球的些微不寻常,但是也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容音被他的说法吓了一跳——“这道防护是我父亲的能力可以完成的?” 阿碧玩味地笑:“恐怕不够。还得岑氏的人配合才行。” 说完这些后,阿碧顺便轻描淡写地告诉她,“现在道昌门的传承被毁了,有些事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一般学习道法的孩子,未成年前是不会参与实战的,最多跟跟道场,没有什么危险性。所以用精血制成的符箓原本是应该在成年之后,作为保命大招给你保管的。不过亭修那小子当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方设法地说服了你们容氏的制符人,竟在你六七岁的时候就把符箓给了你。” 容音身份特殊,容亭修以此为理由要求提前拿到符箓来保护她,其实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可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引向一个令他们心惊肉跳的答案——容家和岑家作为道法登峰造极的传人,可能其中早就有人嗅到了即将发生的危机,他们曾经为了这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浩劫做准备,但是有些准备还没做完,这场如同蝴蝶效应般的山雨便轰轰烈烈地席卷了整个道门。 而现在容音他们能够发现的线索,就是当年容氏和岑氏联手为保存火种而做的准备。为他们铺下这些救命绳索的主力,无疑就是容亭修,以及岑鹤九的父亲岑东陵。 这些信息如山一般向容音倾压,最后留给她的是天人交战级别的纠结。 就像刘叔说的,老容不止为了她,甚至为刘卉宛都留下了保护机制,可见他不是只想让容音独善其身,而是为了整个道门的火种考虑,想方设法地保护每一个孩子。 这些事原本都应该压在地底下,随着泥土腐朽烂去,再也不被翻出来,而他们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置之不理,尽可能掩人耳目地生活下去,保全性命。 若是岑鹤九当时没有来找她,容音可能真的就会这样一直蛰伏下去,平静孤单没有波澜地到老,普普通通地死去,把以前的一切当成一场梦。 可偏偏人生毫无预兆地走上了另一条轨道,不能回头。 容亭修甚至连每一条路都为她想好了,若是她有一天还是不能避免卷入风波,那么这个水晶球就是一道由岑鹤九来打开的机关,里面隐藏的秘密,很有可能是保护他们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能确信水晶球有一天能派上用场,无疑是自负的,并且有足够自负的资本,更是一次铤而走险的人生赌博。但同时老容和挚友岑东陵也没忘——此机关的触发必须保证岑鹤九还活着,所以留在岑鹤九身边的保护机制,就是阿碧和颜如玉。 假如真的连阿碧和颜如玉都不能保全他,那便只能叹息一句,天命逃不过。 可是事实证明,容亭修和岑东陵的算计还是毫无偏差。即便他们已经离开人世十数载,他们所布置的局仍旧如同巨大轮回,将他们包揽其中,予以缜密保护。 这便是道法。 这便是真正的道门传人。 这是让容音和岑鹤九永远汗颜,再难达到的境地。 容音捧着水晶球纠结半天,里头的手工小亭子制作是鬼斧神工,从外表看起来实打实的就是个摆设的玩意儿,放在这年头,当作定情信物都不一定有人看得上。除此以外,她依旧感应不到分毫异常。……容亭修这只老狐狸真是,在这点上让容音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亲生。 她最后还是决定这么大的事不要瞒着岑鹤九了,其实岑鹤九之前骂她的话很对,她前些年活得如同被完美打造的利器,作为一柄剑足够狠毒穿肠,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太没人味儿。 现在容音也慢慢认同,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了,那么无论是好是坏,他们都应该学会一起分担。先前她想把岑鹤九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但是现在觉得她对岑鹤九实在缺乏应有的尊重。 容亭修和岑东陵的合作,无疑在多年后对她完成了很好的教育。 容音决定了就拨通岑鹤九的电话,可奇怪的是“嘟嘟”几声都没有人接,她抬头看一眼时间,才十点多,不到他睡觉的生物钟啊。 难道是他今天太累,提前睡了? 容音重新又拨了一次,打算若是这遍还不接,就明天亲自把水晶球带回去。谁知第二次更过分,那头直接把手机按了,再打就是关机。 容音顿时火冒三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拨了店里的座机,她就不信楼下电话铃响得飞起,他还能在二楼睡下去。 她耐着性子等了好久,等了很久没人接,就在她准备放下电话打第二遍的时候,座机忽然通了。 对面毫无声息,容音的呼吸也跟着屏住数秒,直觉那头不太像岑鹤九。 可是除了岑鹤九又会是谁?阿碧? 阿碧走的时候是下午,鬼怪不同于人,在路上不必花费那么多时间,若是行动快的话,现在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容音犹豫地问:“阿碧,是你吗?” 那头又沉默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别回来,有人在找你!” 果真是阿碧的声音。 容音大惊,“你在说什么?谁找我?岑鹤九呢?” 但是阿碧显然来不及和她说这么多,“是个女的,气息有点熟悉。听我的,在外面躲几天,这边的事你不要管!” “那鹤九……” “信给你留在……” 电话里失去了声响,连嘟声都消弭了。 “喂?喂喂?阿碧?”容音懵圈地连问数声,可惜那头再没了任何回应。 信号直接没了,是电话线被切了。阿碧被人找到了。 容音神色凝重地站在原地反应了两秒,寻思阿碧说的那人是谁。 看来事态似乎往他们意料之外的路线上发展了。与其坐以待毙,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容音抱着水晶球沉思片刻后,高高举过头顶,用力往地上一摔,只觉得一团气场极其特殊的东西闯入她的意识,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容音就地一倒,陷入了昏迷。
第128章 如梦令02 容音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要不是手机上的日历就跳了一天,她甚至有种已经睡过去一个世纪的恐慌感。 她再三确认手机上的日期,回想昨晚往忘虑阁打的那个电话,已经感觉像是梦里发生的。 梦……对了,她好像做了很多纷杂的梦。昨晚她为什么会突然睡着了?难道是太累了?容音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一个木质的小亭子七零八落地散在面前,已经被摔坏了。小小匾额上的字清隽雅致,容音盯着看了两秒,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不是梦。她昨天给忘虑阁去了电话,然后阿碧接起来,很快又被人切断了。随后她就情急之下摔了水晶球,想通过强行破坏的方式查看里面的东西,结果一抹奇异的气从里面跑出来,她就睡过去了。 那外面的玻璃罩子呢?不是应该留下碎片吗?容音在地上找来找去,一个玻璃碴都没看到。这就怪了。 顾不得那么多,容音拿冷水冲了个脸,一边冲一边回想梦里回忆起来的事情——幼时慎鉴把金鳞钗送给她的时候,曾亲口对她说过,那个发钗是他自己打制的!也就是说,市面上绝对不可能买到一模一样的第二个! 她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神色差得像鬼一样,要不是还剩下两个孔在进气出气,连她自己都想把镜子里这个东西给收了。 容音回想那几个诡异梦境,拿起一新一旧两个金鳞钗随手塞进兜里,马不停蹄地向忘虑阁赶去。她已经大概确定找她的人是陆雪嫣,虽然昨晚阿碧叫她在外面躲几天,但是凭她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安分听话的。 想到这里容音不禁微微眯眼,神色凝重。阿碧显然已经被找到了,他一把老骨头,又很不巧刚刚消耗了大把灵力去璄州,估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那岑鹤九又去哪了?阿碧也没来得及说明白,但若是岑鹤九在,一定不可能让阿碧一马当先对敌。 岑鹤九不在忘虑阁?容音再回想他昨晚的异常举动,总觉得一切都像是有预谋。 窄小的巷子里脚印纷乱,还浮动着一股陌生的血臭味。和在燕丘的宾馆里,她见到云深那人时嗅到的一模一样。果然是同一批人。或者说,果然上次那人也是陆雪嫣! 容音快步赶到店内,发现门大开着,连门楣上吊的绿萝都没能幸免,被人揪得光秃秃踩在脚下。院子里一片狼藉,除了之前慎鉴没带走的几株珍惜草药消失外,其他物什都被砸得七零八落。 容音暗骂一句,慎鉴果然叛变了,陆雪嫣走这一趟是帮他把药草带回去了,但他呢?难道就放任陆雪嫣带人过来,丝毫没有顾及她和岑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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