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九好不容易才逼自己别开眼神,感觉他当真是养了只猫,生气的时候拼命挠他,高兴了就“咕噜咕噜”地来蹭他,他刚要抬手回应一下,猫咪又飞快地跑开去玩毛线了,仿佛做什么都是无心之举,根本不在意的。 养猫带来的到底是成就感还是挫败感,岑鹤九一时也说不清了。 就在他“说不清”的时候,容音突然又返回来,猝不及防地“吧唧”一口印在他唇上。 这次岑鹤九没放过她。容音手臂被他一拉,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他怀里,她甚至听见他肋骨的闷响。想起他之前腹部还有伤,偶尔干重活还会扯痛,容音紧张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全部封在压下来的吻里。 “我都说了别惹事……”岑鹤九含糊地说出一句话,低沉的声音在唇间辗转。 “唔……你什么时候……说了算了……”容音不甘示弱,终究是不如岑鹤九身高有优势,没多久脖子就酸得不行,于是手臂缠在岑鹤九的脖子上,在他身上牢牢挂住。 “你就没有稍微吃点亏的时候?”岑鹤九气息不稳,微微分开后睨她。 “没有。”容音脸皮厚得光明磊落,踮了脚主动贴上去。 他身上的白T也是湿的。可是爱人就是如此吧,哪怕自己一身雨水,永远都会先担心另一个有伞的人会不会着凉。 以前容音不懂什么是爱,到现在为止她和岑鹤九之间也没有说过爱,可是她突然就懂了。原来爱情也是一门需要靠顿悟来明了的学问。 温暖的灯光下,两道修长身影在长巷旧街中凝成画作。尽头黑暗中闪过一个同样身材颀长的影子,一边抬手看表,一边噙着嘲讽而压抑的笑往反方向走去。 时间就要到了。
第98章 忆少年16 没过几天,容音收到喵萝主动汇报进度的信息。 她这几天乖得反常,朋友圈每天早晨一条背单词打卡,规规矩矩上课勤勤恳恳练声,就差涕泪横流地揪着岑鹤九和容音的裤腿,求求他们不要告状了。 岑鹤九表示很省心,容音表示很受用。 早晨容音难得下厨,煎了两个惨不忍睹的鸡蛋,看着像是激发了母鸡携带的暴走基因。岑鹤九的表情原本一言难尽,容音把盘子推过来的时候,他最终选择了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吃鸡蛋。 容音会意地辩驳:“能吃就行了,要注重事物的本质,不要挑剔。”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独自活下来的。”岑鹤九纳闷。 “因为我有贝爷荒野求生的决心。”容音淡定地咬一口煎蛋,仿佛无论咬什么都能镇静如斯。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容音滑开屏幕,岑鹤九一打眼,看见猫咪图案的备注。 “刘卉宛?”他挑挑眉。 “嗯。”容音一边吃饭一边低头回消息,看起来像是在商议事情。 “干什么?她又闯祸了?” “天大的把柄在你手里,她哪里还敢闯祸。”容音发过去一个时间,“她说榆职大的几起案子有进展了,有个同学的同学的同学认识知情人,可以给我们提供线索。” “绕得真远。”岑鹤九三两口干完牛奶,“什么时候过去?” “中午吧,等他们下课。” 她说完,刚想暗灭手机屏幕,忽而看见喵萝又补充了一条——“对了,那个唐门的事情也有新消息了,我听说原事主,就是唐门室友的女朋友,一开始把这件事委托给了城南观里的一个道长。” 城南的道观? 容音迅速敲下一行字——“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我没有跟你提过呀。” ——“哦。” 那是在哪里听到过? 容音想了一会儿,对喵萝说:“我想约那个女生见个面。” 喵萝表示为难,“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正在疗养院里做心理康复。要不你联系唐门的室友吧。” 容音说可以。寻常人看见一个大活人的头被割断,留下阴影是正常的。 喵萝很快推了一个微信名片过来,“你找他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事要打听一下。”容音飞快回道,“好好上课吧,中午见。” 喵萝退出微信,盯着面前黑板上的剧目理论发呆,稍后又打开剑三的游戏公众号,把近期的活动预告刷了一下。 最近的消息蹦到眼前,今年的中元节任务关键词是——度亡。 喵萝一怔,连忙打开日历一行行对应过去,才发现中元节就要到了。 岑鹤九疑云重重地盯着容音忙完一圈,她从吃早饭的时候开始就没抬过头,始终盯着手机,好像有聊不完的天。 她什么时候这么沉迷手机了? 岑鹤九敲敲桌子警醒道:“上班玩手机怎么算?” 容音十分坦然,“老板,我在工作。” “我不是说这段时间不用你接单子吗?”岑鹤九猛地打了个喷嚏,“容岁弦你说实话,你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容音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前几天淋雨感冒了?还有,我没接新单子,不过我可能需要联系一个旧单子的事主。” “阿嚏!联系哪个?”岑鹤九觉得脑壳发胀。那晚淋了雨又吹风,本来他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回来嗓子有点不舒服,他也没当回事,自信满满地认为过几天就好了。 没想到几天过去了,该好的没好,反而病来如山倒。岑鹤九心里那个恨啊。 容音抱着手机眨眨眼,“你还记得苏小桃吗?” 一个小时后,容音和岑鹤九站在榆州城南的道观门口,望着眼前这个土地庙似的方寸旧址,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里头的老君像落着灰,角落结满蛛网,完全不像是有香火供奉的样子。 照唐门室友的说法,他和他女朋友找到的那个道长姓张,人长得很瘦很白净,眼角一颗红痣极为显眼,声称若是容音去找,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结果容音拽着岑鹤九“慕名而来”,只看到庙口的土阶上坐着一个七老八十的道人,倒是干瘦,不过皱纹横生,连容音问的话都听不清楚。容音差点就想扯着他的耳朵狂吼了。 老道人抽着老式旱烟,提高音量回答容音的问题,“姓张的啊,有啊,老夫就姓张哇!” 容音皱眉,和岑鹤九对视一眼——别开玩笑了,这个老人明显不是修天师道的,从他身上一点伏鬼之气都感觉不到。 岑鹤九蹲在他面前,清瘦的脊背透过衬衫印出一条清晰的棱,“您这道观里还有没有其他道长?” 老人支了支耳朵,和没听见一个样,“啊?老夫姓张!叫张犁耙!小时候爹娘想着让我长大多种地,才起的这个名!” “……”岑鹤九觉得头更痛了。好在他平时虽然少爷毛病不少,但对待老人居然很有耐心,容音都快受不了了,他还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这位张道长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其他人哇?有的有的,还有一个娃娃姓赵,现在出去买菜了!”说着摆摆手,“不过这庙不是我的,也不是小赵的!” “这庙里的住持是谁?”容音问道。 “住持是……”老人吸了好几口烟,沉默良久。 容音彻底无语——他不会连自己个儿庙里的当家的名字都忘了吧?! 果不其然,等了足足三分钟,老道才摸着胡须说:“当家的姓什么来着?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哎……要不你们进去喝点水,我慢慢想一想,反正日头还长着咧,不急嘛。” 容音看了一眼时间,“不,我们很急。” 老人再次反问:“啊?你说啥?” 容音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自主地对岑鹤九叹了口气,“你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么?太可怕了。” 岑鹤九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你以后变成这样呢???” 容音没搭理他,像是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即使老了也是冰雪聪明机智过人,不说和现在完全一样吧,至少也该有颜如玉那样的体面和灵敏吧。 就在他们觉得事情已经毫无进展的时候,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音。一个年轻人驮着一车篮的蔬菜停到他们面前,狐疑地问道:“二位是来上香的?自便,我们小庙不收门票。” 老道望着年轻人喜笑颜开,“小赵回来了哇,我们都在等你呐!” “张叔你少抽点烟不行?说多少回了?”年轻人皱眉责怪,微微发福的脸上略微不愉快。 岑鹤九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不是香客,是来打听人的。除了这位张道长,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另一个姓张的道士?我们能不能见一见贵观的住持?” 赵姓道士立刻摇头,“没有啊,庙里平时就我俩,当家的很多年没回过榆州了,而且当家的也不姓张。怎么了,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有个神棍在外招摇撞骗,收钱不办事,说自己是城南观里的道士。” “大放厥词。”年轻道士挽在头顶的髻锃亮,摇头晃脑地为自己澄清,“这观里多少年没添过新道士了,什么野狐禅也敢来碰瓷儿。再说二位觉得凭张道长这体力这把年纪,可能出去招摇撞骗吗?” ……的确不太可能。 岑鹤九又问:“你们当家的贵姓,有没有联系方式?实不相瞒,我们修天师道,说到底天师和全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人在外面招摇撞骗,我们也很困扰。” 年轻道士的回答有些古怪,不知道是刻意隐瞒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当家的姓陆,我来这边五年了,还没见过陆道长。联系方式,张道长原本应该是有的,不过老人家不会用手机,号码后来就找不到了。” 容音和岑鹤九都心下置疑,这样的小观时常会有一个履历过得去的道长做挂名住持,目的是方便统一管理和日后发展,住持长年不在自己的庙里也是常事,但是像这样五年都不闻不问,而且竟然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要不是亲眼见到,容音还以为自己活在上个世纪。他们又不是派出所的,总不能硬问人家要任职手续来看吧。 容音不死心地问:“那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自称是道士的人,长得白净眼角还有一颗红痣的?” “没有。眼角红痣,命犯桃花劫,闹不好小命都要扑在这个上面哦。”道士本就恼火对方给自家道观泼脏水,半是生气半是玩笑地说道,“不过反正我们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庙里,来过这里的人我不记得有这个特征的。” 容音苦恼地抱了头蹲在地上,忽然手机响起来电,她一看,是之前没能联系上的苏小桃。 岑鹤九挑挑眉,“接?” “当然要接!”容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接起电话。 苏小桃声音未变,只是较之前疯狂的状态已经温和了很多,“容道长?抱歉,我刚才在准备演出,没听到你的电话,你怎么会突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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