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道,九头烛龙他控制不住, 但断念已被他拿下,不料魔族人前来攻山, 趁乱救走断念。 果然,被慕月西猜中了。 那个阴批老六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那厮能去南柯楼做卧底,为何不会假意投诚仙门。 他这一手碟中谍间中间, 真是玩得溜啊。 镜无宗主十分痛心道, 他竟未料到往日他最为看重的弟子竟有一天勾结魔族,他悲愤交加,十分不明白, 他们仙门一向待断念不薄, 他怎会叛变。 郁老还在鲸凉州与妖族斡旋, 受伤的弟子只好由郁老的徒弟们照料,其中伤的最重的是简不语。 司空焦那个大块头淌着两条泪说,本来断念那一掌是朝他袭去,关键时刻被二师姐截了。 断念下了狠招,且用的并非仙力,而是残暴的邪术。 偷心爪。 南柯楼最狠辣的招式之一,是当年副楼主绿俏亲自教给断念的。 简不语服了攒之开的伤药,仍不见好转,扶鸾宗主给人输了不少灵力方吊住人性命。 慕月西去看二师姐时,她整个人仿似被吸干精血的干尸,不断有仙力及精元自胸口那道掌印上逸出,一点点透支着最后的生命。 攒之道,欲治愈简不语,需断念的血作为药引,否则即便有宗主不断输入灵力,亦撑不了多久。 整个天音宗义愤填膺,尤其天籁峰众音修,众人商量一起攻入魔渊活捉断念,抽干那叛徒的血给二师姐治病。 简不语还有些力气,气若游丝道不许大家为她冒险。 流光峰主亦劝众音修冷静,以他们天籁峰的实力,去魔渊便是寻死,届时断念没捉到,怕是去几个人搭几条命。 司空焦红着眼圈说他不怕,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试一试,其他同门均附议。 扶鸾宗主权衡利弊,生怕这群小弟子一时冲动去送死,他当即下命令不许任何人轻举妄动。 简不语已吃不下一口东西,喂到嘴里的汤药全吐了。 慕月西晓得二师姐爱干净,拿湿帕子给她净脸,净身。 “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丑。”简不语气若道,嗓音混混沌沌。 “不,二师姐在我心中最美。” 简不语僵硬的肌肉牵了牵,摆出一个扭曲的笑,“对了,小骨头呢,怎么不见他跟你们一道回来。” “他……”慕月西继续拿帕子给师姐净手,“他找到他的亲人了,同亲人回家了。” 简不语微微颔首,“也挺好……我有些乏了,想睡一会。” 慕月西走出门,晃荡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砸下来。 她看不了往日那个美丽端庄弹得一手美妙箜篌曲的大师姐变成这副样子。 想到她们去春秋城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起泡温泉,挤一张床,去万窟山钻洞……她被六俏姥姥送到迷阵,二师姐最急,她参加音修赛抢出山令牌,大师姐主动放弃参赛……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再见如今的师姐,心仿似被狠狠揪住。 此次,魔族攻山,放了不少携满祟气的傀儡人,不少仙修被祟气感染,大师兄忙着以无邪箫为同门驱除祟气,镜无宗主流光峰主亦忙着料理战后之事,以及加固仙门结界,以防魔族之人来袭。 音修们果然团结不怕死,宗主的命令亦不听,司空焦领着全数天籁峰弟子抱着各自乐器出了宗门,欲偷偷潜入魔渊活捉断念。 慕月西将同门拦住,她拍拍娇娇的肩膀,让他领着大家回去,魔渊那地界,她熟,她一人去足矣。 众同门岂会让她一人去魔渊涉险,众人决议一道去。 慕月西实在拦不住,亮出身份,“我便是南柯楼楼主慕月西。现任魔渊之主,乃南柯楼的月华长老,我们有交情。也只有我,能成功取走断念的血救二师姐。” 一众同门听懵了。 慕月西抱着唢呐转身既走,探出一只手向众位辞别,“等我好消息。” 她十分顺利进入魔渊,九头烛龙被魔尊驯服,自此为魔族所用,此战又大败天音宗,众魔为此在开庆宴。 慕月西一脚踹翻两个宴桌,上头的美酒好菜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她拎着唢呐道:“断念在哪。” 魔族人晓得此人同魔尊关系不一般,不敢还手亦不回应。 一声唢呐炮轰出,百丈宴桌全部崩裂,众魔捂耳低嚎。 “我再说一遍,断念在哪。” 端木盏当初化作鲤鱼去天音宗山楂小院的池塘卧底,被小师妹的唢呐折腾的不轻,深谙唢呐的威力,她自人群中站出,“仙子莫要为难小魔,断念的行踪唯有魔尊晓得,仙子可亲自去问魔尊。” 慕月西去潮宴宫扑了空,气得举着唢呐见什么砸什么,连那个醒目的鸳鸯水玉大床亦被她劈成两半。 月华染着一身鲜血回宫,见到一地狼藉,怔了下,“怎么发如此大的火。” 手中的布包袱仍到慕月西脚下,“别气了,我给你宰了他了。” 包袱散开,是小幽王的脑袋。 “断念的脑袋给打包送过来,我就不气了。”慕月西直接说。 月华从一地狼藉中捡起一盏摔坏角的琉璃灯,“我的最爱,你都给摔了,惯的你。” 慕月西从对方手中夺过修修补补还能用的琉璃灯,扬手扔殿内的柱子上摔个稀巴烂,“别给我转话题,断念呢。” 月华看心爱之物碎成渣,眉宇间闪过心疼,“你再摔信不信我揍你。” 慕月西一拳头打他脸上。 月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知道我最看重的便是脸。” 慕月西薅他头发,“我还知道你更看重这头紫毛,你再不交出那阴批我给你薅秃了。” 月华费力救回自己的头发,握着手中一撮断发,“你竟真能下得去手,我都不舍得伤你一根毫毛。” “我需要断念的血救我二师姐,没工夫跟你闲扯。”慕月西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 月华松手,脸上夸张的表情消失,泛着柔润光芒的紫发轻飘飘落地,他唇角一嗤,“竟真将仙门的人当家人了。” “谁待我好,我便待谁好,简不语当得起我师姐,我不能看着她死。” “呵,秦十六那小子对你更好,你怎么不去以身相许。” 对方的拳头裹着拳风又挥上来,月华一把握住她手腕,“行了。” 月华将人领到魔渊一线天旁边的乾明洞。 此处冰天雪地,烈风如刀剐身,洞口垂着参差不齐的冰锥,如猛兽之牙。 “这洞内玄冰有损仙体,你在这等着。”月华说完,走进乾明洞。 慕月西跟进去,被洞口的结界阻拦。 月华很快出来,手里攥着一个盛满流动血液的水玉瓶子。 慕月西一把夺过,转身便走。 她要拿这血去救命,十万火急的事,断念的账暂时放一边,待回头一起算。 “回来。” 慕月西回头,“?” 月华走近她,手指微动,夺过她手中攥着的水玉瓶。 “黑鹏。” 一道黑影打空中呼啸而过,落地化成玄衣少年,月华将瓶子丢过去,“速速送往天音宗。” 黑鹏得令,一道黑影忽闪不见。 “咱俩这关系,你不能走。”月华说。 “切,我跟你什么关系啊。”慕月西翻白眼,“凭什么不让走啊。” “凭什么?凭你能自由来去魔渊,凭你任心情揍我。凭借这些,仙门的人便可以你为挟,掣肘于我。” “你别管我不就行了。”慕月西给出提议,转身继续走。 月华闪落她眼前,将人拦住,“来了就别想走。” 慕月西甩出星辰鞭,“你是不是想打架。” “你打得过我么。” “试试。”慕月西一鞭子甩过去,月华轻松避过。 她扬手,又是一鞭子,月华生生接住,一手拽住鞭尾,“三界即将大乱,仙魔之战一触即发,我不为难你,你安生待在魔渊便好。” 她才不想留在魔渊,于是用力扯鞭子,怎样都扯不回,打不过干脆耍起泼妇那招,掰他手,咬他胳膊,踩他脚,“松开,给我松开,我要回大师兄身边。” 月华吃痛,闷哼一声,松了手。 慕月西瞧出不对劲,见他玄青色战袍上满是血,“你受伤了?” “我这一身血你才看见啊。” 慕月西撩开他的袖口,胳膊上竟被生生剜掉好大一块肉,“……你这怎么回事。” 月华垂下袖子,遮住骇人的伤口,一言不发沿着铺着厚厚冰雪的路朝前走。 慕月西静下心来,感觉这么走,有点不厚道。 月华清理疮口,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慕月西正坐在院子喝酒吃肉。 月华在她对面坐下,提壶给自己倒酒。 慕月西掀眼皮,吐骨头,“你这一身素衫,再配合手上的佛串,说是人间的儒生都没人怀疑,怎么看都不像被祟气控制的大魔头。” 月华端酒盏,一饮而尽,“祟气一直在试图夺走我全数理智,我一直与之对抗,目前谁亦没占上风。” 慕月西放掉手中的肘子,认真看着他,“月华,你能不能住手,不要攻仙界。”不要引战。 月华微微扬起手,盯着手腕上的紫檀佛串,“秃驴的佛串已压不住我体内的祟气,仙界也晓得了,我不先发制人主动出击,那么仙佛便会联手来绞杀我。” 他给自己倒酒,薄唇一勾,魔渊的红月将他半边脸照得有些凄凉,“我倒不是贪生。只是厌恶被天道作弄,天道让我死,我偏不死。” 慕月西瞬间没了食欲。 她仰头望天空血彤彤的圆月。 月华说的没错,他不动手,仙佛界也不会放过他。 他没得选。 月华的一只手搭在石桌上,摩挲着温润的酒杯沿,像是南柯楼时他闲来无聊便会做的小动作。 慕月西伸手,搭在他手背上,感受他温热的体温,她眼圈禁不住泛红,声音里带着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一颗眼泪滑下,月华探过手去,手指触到她脸颊前一刻,哎呦一声:“我胳膊疼,你自个儿擦眼泪。”
第104章 呐 慕月西在月华的潮宴宫住了三天, 月华头疼了三天。 这回并非她气的,而是月华体内祟气作祟。 这几日,月华脾气相当暴躁,一点就燃, 掀桌子杀人是常事, 好在他认慕月西, 因为她的存在,保住不少魔族人的脑袋。 这晚, 慕月西终于将月华哄睡了, 她让千丞守门,自己一人去了魔渊一线天附近的乾明洞。 三足鸟已传来西海龙爹的回信, 龙王让人去查当年绿俏之死, 好在被潜伏于礁石旁的一只蚌精瞧见了, 南柯楼的副楼主的死果然与她那个小徒弟脱不了干系。 当年,师徒俩去西海取珊瑚, 遇到守珊瑚的鲲鱼,绿俏中了珊瑚之毒, 又被鲲群围困,师徒俩里应外合拼一拼, 是能拼出鲲群的,但断念竟不配合, 见鲲鱼咬断师父的胳膊, 他弃师父于不顾,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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