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 一整晚,慕月西硬撑了一整晚,也没发现身边的大师兄有任何异常。 天边朝霞隐月,小骨头背着竹篓咔嚓咔嚓回来了,树杈上的老鹤也打着酒嗝醒了,慕月西失望地离开大湿兄的卧室。 她白兴奋了。 白湿了半宿。 难不成郁老的药效温和?再加上大师兄清冷寡欲,所以效果几乎没有? 郁老明知她跟孑然住一个院子,偏给她春~药,好像逻辑上说不通。 但她从老头微妙的表情猜出,是春~药不假。 可能药力温和,毕竟万一出事,郁老也会被揪出来,到时候他老脸往哪搁。 可这药力也忒特么温和了点。 翌日,郁老来给孑然请脉,待大师兄出了屋门,他一脸神秘地问精神不济的慕月西,“昨晚,可吃了。” 慕月西点头。 “有何感觉,老夫第一次制这种药物,亦期待效果。” 慕月西将小本子仍过去。 郁老揣着本子回悬壶峰,打开写有心得的小本子,只见上头落着扭曲俩字:假药。 — 被关禁闭读书的第三个月,慕月西忍不住了。 再次灌多看门的老鹤,绕过小白骨,刚翻上墙头的慕月西被孑然发现。 “书未读完,你若出院子一步,便是大罪。天君罚你,我不会管。” 墙头上的慕月西,握拳,“我快憋死了。” 孑然一脸端肃,负手道:“乖乖下来,还是我将鹤君唤醒,给你记一过。” 慕月西跳下墙头,大狒狒似得走到他身边,“干嘛这么严肃,我知道你怪我连累你出不了门,可你并非一点过错没有,你若不对那什么茴香八角下那么狠的手,我们也不至于被关禁闭。明明是你自己境界修为不够,犯了冲动,却将全部责任都赖我头上,你也不是如你表象的那般清风霁月,大家都是俗人,何苦为难。这些天我忍了又忍读那些看不懂听不懂的破书实在受不了了。” 孑然默了片刻,压着怒气的样子,“你竟全然无悔改之意,我若一再放纵你,你岂不是要翻天。” “你纵容我就别拦着我翻墙,这些天我真是受够了你,你是我师兄不是我爹。” 孑然失望中略带伤感的眼神瞧一眼地上剑拔弩张的少女,转身回屋,阖了门。 吵架了吵架了! 慕月西原地跺脚。 吵架败火,她被关在小院子没日没夜看书真是快看不下去了。 想她当初在南柯楼是何等恣意潇洒,除了月华偶尔叨叨她几句,谁敢强迫她做什么。 早知这样,还不如不入女床山,没□□熏心的惹上孑然,后头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书房里的书被塞满了,外头还有二十几车,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慕月西越想越上火。 空中移来一片霾云,林梢簌簌,山雨欲来之势。 慕月西冷笑,冲天空竖中指。 Fuck!有种来一道雷劈死我! 死个干脆。 咔的一道雷响— 慕月西瞳孔紧缩,闪烁的雷花映入眸底,一秒钟后,转身往孑然屋子跑:“呜呜呜呜呜呜大师兄我错了呜呜呜呜呜呜……” 屏风后的孑然,唇角挂一抹笑。 孑然任由对方在外头挠了一会门,才冷着一张脸拉开房门。 门一开,慕月西单脚跳进去,直往人怀里扑。 感受少女染着清香的温度,孑然禁不住软下眸子。 慕月西担心大师兄还在气头上将她轰出去,使劲勒紧他腰身,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这些日子太难了,我本就是不爱看书,一看书就犯困,不让睡就头疼,我每天忍着头疼看那些破书实在煎熬,若非大师兄陪着我,我怕是三天都撑不下去,我这辈子从未这么憋屈过,该死的天君,狗粮里掺毒。” “修得胡言,辱骂天君乃重罪。” “老鹤自挂东南枝听不到,我知大师兄向着我不会告我状。”慕月西嘟嘟囔囔说。 “谁让你在天宫无端惹是生非。” 慕月西将脑袋自人怀中抬起,“并非无端,还不是因为你,我以为你卖身给九茴香,于是朝她讨要你卖身时的留影珠才找上门。” 孑然心头一暖,有些自责,原是因他,“卖参而已,不是什么大罪,况且师父已收到我书信,许我卖参。” “哎呀,不是那个卖参,是那个卖身。我以为你跟九茴香睡了,所有我才急的。” “……” 孑然继而想起乜一宫时,她急匆匆找上他质问他的那些话,其中有句‘你真是糊涂啊……你卖身卖给我呀’,他耳根一红,面上有些不自在,“你这小脑袋瓜里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控制不住我的脑袋啊。” 孑然被逗笑,轻抚怀中头发,声音愈发柔和,“这些日子是师兄不对,待你过于严厉。” 慕月西贪婪嗅着胸膛里的温度,“还好还好,其实有你陪着日子并不是那么难熬,我刚才气急败坏才说了那些混账话,大师兄不要放心上。” 孑然唇角笑意加深,“切记不可擅自出院,你这憋不住的性子,师兄想办法带你去玩。” “真的么。”慕月西抬头,眼里一汪水光。 孑然点头,点了点她的鼻头,“瞧你这副疲惫样,先回屋好好休息。” 慕月西乖巧地走出屋门,望一眼平静的天空。 怎么干打雷不下雨,雷也打了一声,没事了? 回自己房子后,有些睡不着,干脆从笔筒里挑了支笔,画起那种图。 女主是她,男主当然是大湿兄。 各种姿势画一遍,也不知大师兄的箫,尺寸如何,她干脆换了支加长加粗的笔。 另一间屋子。 身上余留少女的芬芳,想着她那些大胆的话语举动,孑然忍不住心头一悸。 突然,他浑身燥热,直觉身体某个部位不对劲,以他经验看来,是药物所至。 他一整日未进食,最近的一次吃药是昨晚,那丫头亲手送过来的。 窗下的慕月西,正画到加粗加长那一部分,房门突然被推开。 孑然面色潮红走进来,她赶忙揉了画丢地上。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孑然喘息道。 大师兄这神情,这模样,莫不是郁老的药力上来了……也太慢了点吧,一整天都过去了。 慕月西眼神聚光,唇角一挑,“大师兄,你现在是否感觉某个地界不对劲,发麻,发硬,呼之欲出的感觉。” 孑然思虑片刻,如实点点头。 慕月西恨不得当场宽衣解带,“太好了,大师兄不要急,这个症状我能治,我给你吹吹揉揉就好了。” 孑然一脸狐疑,缓慢逼近笑得一脸诡异的少女,他还是选择相信她一次,于是缓缓蹲下身子。 慕月西:“?” 大师兄这个姿势,她岂不是要躺下? 好吧,管它站着蹲着跪着躺着,按他喜好来。 郁老的药果然上头,往日禁欲的大师兄都抛开脸皮不要了,如此坦白,她刚要伸手解他衣裳,孑然微蹙眉心,先一步开口,“你看我头上怎么回事,如你所说,麻麻的,硬硬的,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 怎么不是下边,是上边?! 慕月西一头雾水,扒拉开他头顶的银发,果然,大师兄头皮下头一拱一拱……然后拱出一点绿…… 慕月西惊倒,“艾玛,大师兄你发芽了。”
第38章 呐 郁峰主给孑然把了脉, 探了内息,开了一贴药便离去。 孑然头顶的绿芽只钻出来一会,郁峰主赶来后,绿芽已消失。 挎着小药箱顺着台阶往下走的郁峰主冷不丁被人拽到旮旯。 “大师兄发芽怎么回事。” 郁峰主瞪着眼前的人, 蓦地扯回袖子, “你答应老夫试药, 怎可将那药给孑然吃。” 慕月西睁眼说瞎话,“纯属误食啊, 那药丸被我揣袖子里, 不成想给大师兄温药时那药丸骨碌滚下去了,我当时未曾察觉这才……反正吃了都吃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那药吃了会发芽。” 郁老不想看她, 望天, “我信你的忽悠才怪。至于发芽之事,无可奉告。” 于是甩袖子离开。 既然老家伙不揭谜底, 她干脆亲自去问大师兄。 从小骨头那捡了两串糖葫芦,慕月西一脸愧疚敲响孑然半敞的木门。 孑然着一身月白长衫, 正站在窗下沉思,有不知名的花瓣吹进来纠缠他飘扬的银发, 险些美出慕月西一腔鼻血,她咽下口水, 见窗下美人侧个身, 朝她淡淡一望,“进来吧。” 语气还算柔和,好像没怎么生气, 慕月西侥幸一笑, 跳进门。 “小骨头刚熬好的糖葫芦, 我借花献佛拿给师兄尝一尝。” “师兄近期要僻谷,你自己吃吧。” 慕月西不客气地叼起一颗糖葫芦嚼,觑着人眼色,弱弱开口:“我真不是故意给大师兄吃错药的,是我袖子太宽松,又怪郁峰主的药丸太圆,就一不小心给骨碌到你的药碗里了,不过看师兄无大碍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郁峰主还算靠谱,没往死里坑我,给的药还算温和,所以,大师兄到底为何会发芽?” 孑然一听就知道是她胡诌的借口,并未戳破,只道一句:“无碍。” “……那以后师兄还会发芽么?” 孑然看她一眼,眼神略带古怪,“不……确定。” 慕月西安慰道:“没事没事,发个芽而已,再发了芽我帮师兄浇水。” “……” “啊,我帮师兄拔了。” “拔掉还会长。”孑然有些无奈。 “……那就养着呗。”慕月西憋笑。 虽没问出为何发芽,但师兄头顶小绿芽的样子有点可爱了。 “你……”孑然对着眼前忍俊不禁的少女,说不出责备的话来,“罢了,无事回房读书罢,这几日你先自己温习。” 没大师兄陪读,她是一页都读不下去,人都罢课了,难不成真生气了,慕月西抬手,扯领子,“大师兄不要生气,我会补偿给你的。” 孑然见人小手一直将自己的领口往下扒,少女白皙精巧的锁骨露出来,他脸色不自然,视线不动声色往一旁瞥,只觉头皮又痒起来,“你……要做什么。” 慕月西从领口拽出一颗拴着红线的黑石头,“这是邓旒星君送我的天津石,星君道十分珍贵,一般人打星河里捡不到,我将这石头送予大师兄权当赔罪,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孑然接过黑曜石般的物什看了看,又还回去,“此物确实难得,你随身带着,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师兄没有生气。” “你都罢课了还说没生气。”慕月西嘟嘴卖萌。 孑然见人不接,亲手将石头挂她脖颈上,温柔系个结扣,“师兄身子不好,这几日需闭关调运经脉,不能亲自盯梢你读书,你切莫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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