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端详了她一会儿,无声地笑了。 慕白蔹正了正神色,心无杂念地敷药包扎。 一切都静悄悄的。 敷完药,慕白蔹帮容瑾拉上衣服。方拉到肩胛处,容瑾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慕白蔹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想容瑾要做什么,她就被拽进了他怀里。 容瑾眼波荡漾:“小白蔹,你方才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慕白蔹屏住呼吸。 近,实在太近了!近得让人无法呼吸。 容瑾这一问,她又想起方才的误会,无端地勾起更多的旖旎绮思。 “嗯~”低沉醇厚的嗓音拖长尾音,听来酥酥麻麻。更要命的是,容妖孽俊俏的脸同时贴了过来。 呼吸交缠,一指之隔。 慕白蔹紧张地拽紧容瑾的衣服,一动不敢动。 容瑾一手环着她,一手松开她拽衣服的手,指引着来到他胸前。 咚咚咚!隔着皮肤,慕白蔹感受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连着一下,竟是比正常时快了不少。 “你也紧张吗?”原来,一脸的风淡云轻、坐怀不乱是装出来的。 容瑾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睑,掩去眸底明明灭灭的奇异光彩。 “小白蔹,亲我一口,可好?”安静了许久以后,他开了口。 慕白蔹呼吸一滞。 哪怕是如此直白的开口要求,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猥亵轻佻,一如芝兰玉树。 清清浅浅的桃花香混着草木药香窜入鼻尖,如烈酒般令人迷醉。 慕白蔹恍神。 “姑娘家是要矜持些的,那换我来。”他眉目含笑,厚脸皮地又接了一句。 容瑾向来厚颜无耻,嘴上怎么说,行动便也随之跟上。 他蜻蜓点水一般,自慕白蔹额头一路向下,温柔缠绵,流连唇畔。 慕白蔹呆呆地瞪大眼睛,思绪完全停滞。 “闭上眼睛。抱紧我。” 慕白蔹依言抱紧了他,乖顺地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的刹那,感官被无限放大,似要被淹没在对方轻柔的吻和灼灼呼吸之中。 流风回雪,芙蓉暖帐,枝头悄然跃春意。红叶笺、锦字书,诉不尽少年心事。 “小白蔹,我想了许久许久,总想着不唐突你。”低沉喑哑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勾人心弦,“可是突然,我就不想那么多了。”容瑾缓缓加深亲吻,似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一般,炽烈而强势。 无法抵抗,也没想过抵抗。慕白蔹软倒在容瑾怀里,任那陌生的感觉游走全身,就此沉沦。 “老大,那阵眼果真是玄天珠!”姚雍和的声音蓦然响起,随即,房门被推开。 姚雍和:“……” 容瑾:“……” 慕白蔹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姚雍和接收到容瑾凉凉的目光,抖了抖。一天之内,他是得罪了老大一遍又一遍,实惨!他尴尬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走错了!打扰了!” 话音一落,姚雍和手脚麻利地重新关上门。 容瑾深吸一口气:“回来!” 姚雍和在门外踌躇,迟迟没有动作。 容瑾穿戴整齐,复又开口:“东西拿来。” 姚雍和这才忐忑地重新进门。 湖心小筑一战,老宫女的□□破损严重,姚雍和褪去了伪装,以真实面目示人。不过,他还是弄来了一身燕宫内侍的衣裳。与容瑾脸上略有青紫相比,姚雍和面容白玉无瑕,看不出刚同人动过手。只有进出之时,沉重的脚步能看出些端倪。 姚雍和面色尴尬地走近,从袖中取出一枚纯黑的珠子置于桌上,而后垂手站立,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一枚玄天珠。珠子通体漆黑,其内星星点点,如星辰闪烁。珠子并没有多大,圆润小巧,灵气却如浩渺之深海。 “这就是能导引星辰之力的玄天珠?”慕白蔹好奇地凑过去摸了摸,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玄天珠这东西,只听过却从未见过,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摸到。 这珠子触之冰凉,只是稍微一碰,她就能感知到珠子里磅礴的天地元气,在这样的充沛的灵气面前,慕白蔹只觉自己不过是一只蚂蚁。 “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器!”慕白蔹惊叹道。 姚雍和嫉妒地盯着慕白蔹把玩玄天珠的手:“老大,我能不能也……” “你觉得呢?”容瑾唇角一勾,语调柔和,但拒绝之意明显。 姚雍和撇撇嘴,嘟囔一句:小气。容瑾向来把玄天珠藏得极好,连他都求不来一摸,但是现在却让慕白蔹摸了一遍又一遍,这让他心里颇为不平衡。
第105章 第十八章舐犊情深何以变 容瑾行事捉摸不定,慕白蔹知道。但做一件事能如此九曲十八弯,她还是被震惊了。 “玄天珠乃我有容氏之重器,它本嵌在星辰盘之上。这八枚珠子导引星辰之力,互有感应,可俯察宇宙,推演吉凶。你们知它能构筑封天印,却不知道这八枚珠子本是一体,小小的地域阻隔也隔不断彼此的联系。只要方法得当,一枚玄天珠就能感知到其余七枚的位置。” 说着,容瑾修长白皙的指尖散发出莹莹亮光,刹那间,满室天地元气有如潮涌。他噙着一抹高深的笑意,执起慕白蔹手放在了玄天珠之上:“来,小白蔹,你看看另外四颗珠子在哪里。” 玄天珠触手生温,蕴藏着深厚磅礴的灵气。轻轻一碰,那灵气就直入天灵。 其实,她对另外几颗珠子在哪,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但玄天珠实在太霸道,那些画面不断地塞进她脑子里,想忽视都不行。这些珠子呈现在脑海里的场景并不多,看到的大多是楚国凤阙城的景象,隐约间还看到了晋王萧湛和高若兮。 果然,剩下的珠子大多在楚国,且在萧湛的东宫里。 此时,顶着慕白蔹面容的高若兮将血玉萧递给了萧湛。 萧湛先是错愕一阵,而后皱起了眉头。 随后,也不知道高若兮如何圆的话。萧湛听罢,不疑有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氤氲朦胧的双眸浮现心疼的神色。他收起血玉萧,揽佳人入怀,低低呢喃嘱咐着。 虽然听不到萧湛在说什么,但凭着对他多年的了解,慕白蔹已经自动翻译了一遍:莫要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以后一切有我。 萧湛温良宽厚,是祖母为她择定的良人。他就像一颗千年的梧桐木,挡风遮雨,稳重而令人安心。相比之下,容瑾就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小舟,将去往何方,又是否会沉入海底,一切都不得而知。 一刹那,慕白蔹心头涌起复杂心绪。不过很快,这些情绪被惊异替代。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影子。这个影子就藏在萧湛和高若兮相拥的影子里,若非感知到微弱的灵气流转,也许根本就无法发现它! 看到萧湛,容瑾目光一紧,即刻震开了慕白蔹的手。 “容哥哥,等下,那有个……”人影。剩下的话,她被容瑾的目光硬生生逼回了肚子。 容瑾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翡翠色眸底有冰霜一层层凝结起来。冰霜之下,又隐隐闪着火光。 这是怎样一个眼神,慕白蔹找不出词来形容。说是生气恼怒吧,又带着三分委屈情绪;说是嫉妒不甘吧,又携着十分对萧湛的不屑和讥讽。不过,不管是怎样的情绪,慕白蔹是不敢再提重新看下玄天珠了。 她讨好般地朝容瑾笑了笑。 瞧见那谄媚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假笑,容瑾面色缓和了不少。他捏着玄天珠,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为了缓和气氛,他重新将话题引到燕国上:“此番来燕国,我是因为感知到有一枚玄天珠在湖心小筑。而湖心小筑与凌霜贵妃之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就借了治病这个由头。” 慕白蔹了然。仔细想想也是,若真有心要给凌霜治病,早就可以付诸行动。只是想到那日,他诚恳对燕君表达愧意,一副竭力弥补过失的模样。慕白蔹不由暗骂:鬼话!连篇鬼话!没一句是真的! 容瑾自是知道慕白蔹在心里骂他,不甚在意地轻笑道:“我同燕君说的,自然也不是假话。” 慕白蔹嘴角抽了抽:“容哥哥,你迟早要被燕君砍死。”说这话时,她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忧心。 然而,说什么就来什么。慕白蔹话音方落,燕君顶着黑锅一般的脸踢门走了进来。 寒风携着冷气窜入,而燕君的眼神比寒风更冷冽。 慕白蔹和姚雍和交换了下眼神,而后整齐地朝容瑾背后靠了靠。 容瑾淡定依旧,那玄天珠也大大方方握在掌心,并不担心被燕君看到。 燕君瞥了眼打扮成内侍的姚雍和,脸色黑了一度,待看清容瑾掌中是何物时,他的脸色可以和黑夜相媲美。虽然他没听到容瑾刚才说了什么,看到玄天珠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燕君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寡人不管你为何而来,凌霜的病你定要治好!否则别想走出燕王宫一步,你诡诈难缠困不住,但其他人可没你这样的本事。”莫了,眼神轻轻扫过慕白蔹和姚雍和。 容瑾轻笑:“君上,求人帮忙可不是这么求的。” 燕君磨牙:“寡人不是求你,是命令!” 容瑾倒也不恼,噙着惯有的笑容,示意燕君坐下:“天煞五绝阵是凶阵,主杀,若不能破阵,唯有死路一条。而且很明显,此阵布置于湖心小筑建成之日。它以玄天珠为阵眼,乌桐木为界,用无数少女亡魂滋养,直至今日成杀你之利器。哦,不,确切说,这是为弑杀你兄长燕哀王准备的。也许当年,凌霜贵妃的疯魔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 容瑾为燕君斟了一盏茶,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燕君沉默着,并不接话。有些事情,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容瑾没那么容易放过燕君,他定是要逼着他说出来的。听他继续说道:“人胜宴刺杀,意在刺激贵妃发狂。贵妃这把剑,是这世上最快,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剑。哪怕不能杀死君上,也可以诱使您进入天煞五绝阵。每一步,都是要致你于死地。杀死国君,自然是为了燕国王位二来。当年你血洗宫廷,兄弟姊妹多遭杀戮。继你之后有资格坐上王位的,只有你王兄的遗腹子,如今十三的年纪,养在太后的寿延宫。” 容瑾意有所指。 燕君叹了口气,闷闷开口:“信阳君在狱中被杀。” 燕君口中的“信阳君”就是人胜宴上献《山川风月》图的信阳君,他的画中藏着刺杀燕君的匕首,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他就被燕君关了起来,严密看守。 “信阳君乃君上舅父,因着太后的缘故在燕国做了封君。他性喜游山玩水,甚少牵涉朝堂。但他如今身死狱中,哪怕未参与刺杀,也是知晓些内情的。”容瑾若有所思,“说起来,当年我的《长生轮转》也曾经过信阳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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