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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下山是来找同伴的，那你还答应我带我逛靳洲？孰轻孰重，你应该分的清。” 聂皎不以为然： “知县府和县衙一样都有重兵把守罗刹的实力在晚上是最强的，就是没有你的请求，我也打算晚上再去。” 对于聂皎的安排，东方季白不是很赞同： “像昨晚潜进我房间那样挑深更半夜的时间段？那个时辰的人的确是差不多都睡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罗刹的存在，知县府在晚上会加强戒备，如果你的同伴真的在知县府上，知县也会加派人手。不如利用罗刹在白天会虚弱这点钻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主意，人和罗刹结合的情况很少，人类还不知道阳光不会对混血的罗刹有削弱。我那个被抓走的同伴是纯血的罗刹，知县应该也不会想到会有不被阳光削弱力量的罗刹去救它。” 决定好，两人就出了客栈，径直向知县府走去。因为之前刚进去就碰到了小公子，所以聂皎还没来得及摸清知县府的布局。 就在两人在大院子里慢慢排查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听说知县的母亲得了重病，虽然已经痊愈了，但在下还是想给老夫人把把脉。我师承大天师，大天师和神医是故交，我也跟着神医学了点。说不上医术有多么出神入化，可还是要比许多大夫都要好的。” 一听到唐映雪说自己师承大天师，东方季白就看了聂皎一眼。却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负面情绪，聂皎轻声解释道： “修明大陆的天师分为三派，一派主张把罗刹赶尽杀绝，一派主张只捉害人的罗刹，另一派保持中立，不与罗刹打交道。而天启大名鼎鼎的大天师就是认为罗刹分好坏的那一派天师中的代表。大天师不仅不会伤害无辜的罗刹，还制止见罗刹就杀的天师。” 跟着唐映雪和端木瑶，聂皎知道了老夫人的住处。 成功排查一处地方，两人又避开婢女和家丁一间一间的仔细搜查。 换了好几个院子，他们终于成功找到了嫌疑最大的知县的院子。知县的院子可不比其他的地方，不能放过一个地方，尤其是房间。 东方季白把房间里书一页页翻完，把装着花草的瓷瓶转了一圈，手指按遍了桌子、柜子、墙壁、地板，终于触发了机关。 “咔”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起，书柜一分为二，对称的两侧向相反的方向移去，露出了里面的走道。 两人一进去，书柜就自动嘎吱嘎吱的合上了。没管合上的书柜，聂皎走在前面探路，沿着仅有的一条路走了十几米，东方季白就看见了黑色的隔断。 这隔断除了是铁的之外，间隙也比一般牢房的要小很多，连一只手都伸不进去。 一看到里面的情景，聂皎就猛地跑过去抓住了隔断。东方季白跟着走过去，透过隔断的间隙，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蓬头垢面的罗刹被粗粗的铁链拴在墙壁上，手腕被厚重的铁圈磨出了血痕。指尖一片血污，长而锋利的指甲被人生生拔了下来。膝盖处的裤子被鲜血浸湿，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全都是血。呼吸微不可察，脑袋垂着不省人事。 八 中了知县的计 东方季白定睛看了仿佛受尽牢房里所有刑具折磨的罗刹一眼，随后舒了一口气： “还好，是红的，它还活着，就是有些虚弱。” 聂皎的眉头死死锁着，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是红的”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还活着，修明大陆上所有被捕获的罗刹都是要送往各国都城的。地方官员根本没有权力私自对罗刹用刑，更不能杀害罗刹。” “也不知道这密室的隔音怎么样，你有方法不弄出大的动静吗？虽然现在知县不在，可府上的那些护院还是挺麻烦的。倒不是担心他们的实力，而是怕被他们看见我们的样子。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倒是你，每月都要下山一次。” 聂皎没有答话，只是抓着隔断，试图用蛮力把它们扭弯。他还没开始用力，手就被隔断烫得缩了回去： “这不是一般的铁，是加了专克罗刹的草药的铁，这是专门为了困住罗刹精心打造的牢笼！现在那种草药几乎被官府垄断，取用都是要登记的。官府储备的量根本就不够造这个隔断，在外面的也很少。就算是知县，要想拿到这么多草药也需要准备很久。难道，我们早就被知县盯上了，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 “啪啪啪” 掌声响起，随后是两种脚步声，一种整齐划一，受过专业训练，另一种很悠闲，像是在散步一样。与此同时，墙上的石灯台燃起了火，密室瞬间被点亮。 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东方季白突然很庆幸自己的小心翼翼，她和聂皎在进府之前就用黑巾蒙住了半张脸。因为头上的羽毛太显眼，她甚至还把头也包了起来。尽管她已经事先施了障眼法，但是为了防范神赋失灵，她还是包上了。 “你猜的没错，这就是我设的局，只可惜，你觉悟得太晚了！” 两人双双回头，看向从通道处走来的知县和他身后的几十个差役。尽管不了解修明大陆罗刹的实力，但东方季白还是觉得对方带的人太少了： 就因为罗刹在白天会被削弱力量，就因为他们有专克罗刹的草药？ 聂皎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他死死的盯着知县，像是要把他给千刀万剐： “无论是谁，抓到罗刹都是要上报给朝廷，公示给百姓的。知县不仅私自捕捉罗刹，还对他滥用私刑，就不怕被上面的知道了被免职吗？” 知县笑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哈哈哈哈，整个靳洲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杀了你们，还有谁会报告给朝廷？况且这只罗刹可不简单，他竟然可以化为人形，还到医馆抓药。要不是我刚好也在永春堂，并且经常和罗刹打交道，对罗刹的气息很熟悉，我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罗刹，是还没有被记录过的，这样的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交给朝廷？就算是要交给朝廷，也得是在我玩腻了之后！ 原本我只是想用它引来它的同伴，但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你和它一样是化作人形的罗刹，你可比它强大太多了。我昨个儿还为这畜生不经玩可惜，今天，你就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东方季白没想到靳洲这么富足，知县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靳洲的百姓要是知道你这样做，一定会寒心的。身为知县，不以身作则，反而明知故犯，你对得起这州县的百姓吗？” “这位姑娘，你别太心急，我还没说你呢。你不是罗刹，却帮着罗刹来救另一只罗刹，你这是为虎作伥！我私捉罗刹瞒不上报是错，可你这样助纣为虐就对了吗？身为人类，你竟然去帮助一只罗刹，等把你拿下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看着知县逐渐恶心的眼神，聂皎上前挡住东方季白： “你想拿下她，得先过了我这关，想拿我做消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们来了，我还会放你们离开吗？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全都给我留下吧！ 你们给我上，罗刹留条命就行，至于那个女人，直接打晕！” 说着，知县就退到一旁，把地方腾给了他们。面对手持武器的差役，聂皎直接兽化。 黑色的双角从头发的缝隙中钻出，逐渐变得和手掌一样大。指尖的指甲变长，变成一个弯弯的锐角三角架。聂皎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都长出了浓密的毛。他的瞳孔变成和猫一样瘪瘪的椭圆形，眼睛也变成了金色。 尽管之前见过聂皎的罗刹形态，可现在再亲眼看见他从人类变成罗刹，东方季白还是很惊讶： 明明看上去体型大了些，怎么衣服却一点都没被撑破呢？ 兽化的聂皎冲在前面，手就像利刃一样穿过差役的胸膛，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沾满了鲜血。 是真正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噗…呲……” 聂皎抽出手的一瞬间，被他手掌穿透胸口的差役就瞪大着眼睛无力的倒下了。尽管东方季白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可是看着他们睁着眼睛还是有点瘆得慌，就手动让他们闭上了眼。 “噗通……” 就在她蹲下让“死不瞑目”的差役阖眼的时候，被聂皎漏掉的差役抓准机会朝她扑了过来。 东方季白先是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飞扑，又伸出双手一阵扭转，瞬间就卸了他手上的力。手臂没了知觉的差役也拿不起武器了，颤抖着看着手松开了武器。 “铮—— 铮铮—— 铮铮铮——” 清一色的武器掉地声响起，原本以为可以拿下东方季白要挟聂皎的差役全都垂着手。只能冲过去用头和身体撞击东方季白，可是东方季白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手一劈、腿一踢，身子一闪，那些差役不仅没撞晕东方季白，反而还被她给撂倒了。 知县想着这是白天，罗刹出现的几率很小，而且罗刹会被日光削弱实力，就没埋伏多少人。可是他没想到，聂皎的实力会这么强，竟然一点影响都不受。碰了添加香蚀草的隔断，出手的速度还那么快，简直比现在关着的那只罗刹还厉害！就是侥幸逃出的罗刹在夜晚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的聂皎厉害！！ 他更没想到，东方季白看着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没杀人，却也把他的人放倒了不少。 看着自己这边的形势逐渐严峻，知县从怀里摸出一节竹笛吹响，随后便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出现。 趁着聂皎忙于对付差役无暇顾及自己，而东方季白又和聂皎离得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知县扯开护臂，手扶着袖箭对准聂皎，然后发射…… 九 天启的公主 听见袖箭破空的声音，东方季白立即看向来源处，只见精巧的袖箭离聂皎只剩几米距离。见聂皎还没注意到，东方季白一边赶过去，一边提醒他： “知县放了暗箭，快躲开！” 在东方季白说完知县这两个字之后，聂皎就察觉到了袖箭的存在。他一挥爪子，飞过来的袖箭就被打开了。 两人凑到了一块，背对着背，听着不断赶来的脚步声，聂皎杀出一条路来： “知县不仅人多，还自己在旁边放冷箭。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的动静迟早会引来别的人。我们得把罗刹救出来，然后带着他离开这里。你去救，还是我去？” “我去，隔断只对罗刹有反应，我应该可以。” 交流完，东方季白就离开了聂皎身边，从他开的路跑到了隔断前。徒手拆下几根铁隔断甩在地上，东方季白拿着一根隔断当武器击退了跟进来的死士。像使棍子一样挥舞隔断打倒了死士，东方季白唤了唤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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