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太多了。”亢宿道:“在这里面,神力被削弱了而已。” “哦?是吗?”容岁穰一时没分清亢宿是在安慰她还是在阐述事实,但突然就开心了起来。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呢?反正她也不是真玄学大师,她可是个骗子呀!搞好本职工作就够了,掐诀什么的,当成兴趣爱好多好呢。 想通之后的容岁穰觉得神清气爽,没看到亢宿送走蜘蛛精的最后一程。 危机解除,又到了找二维码出去的时候了。 她一边猛舔嘴唇,一边左看右看。 “你需要喝水。”亢宿说。 容岁穰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暂时还没到脱水的地步,但渴是真的很渴了,更何况刚刚念了七十多遍五雷咒,口干舌燥。 经过蜘蛛精一事,容岁穰忽然觉得,亢宿星君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很多事情,但是没说,在等她自己领悟。 毕竟是她要通过这个证明她不是白痴的考验。 水…… 容岁穰想了想,说:“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食物和水,有两种可能。一、我们还没有遇到;二、通过这个APP所需要的时间没有长到需要补充能量的地步。” 亢宿静静听着。 “我倾向后一种可能性。”容岁穰摇头晃脑分析得头头是道,“就算看到食物和水,我也可能怕有毒不敢吃喝,那就真的饿死渴死了。我可是季叔叔的亲徒弟,他不可能这么坑我。” 亢宿没忍住,出声提醒道:“他坑你的次数,应该不算少。” 容岁穰:“……” 整个世界突然充满了一种“你说得很对我竟无言反驳”的寂寥感。 “咳。”亢宿咳了声,示意她继续。 容岁穰花了足足五秒钟时间,才从常年被季远茂坑害的苦痛中挣扎出来,继续分析:“这整个世界的排列就是混乱无序的,没有逻辑可循。” 亢宿点点头,说:“唯一的中心就是你。” 自进入幻境以来,亢宿是第二次提类似的话了。 脑中有灵光一闪,容岁穰努力捕捉住。 “二维码可能在我身上!” 亢宿轻声笑了,“还不算太傻。”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 容岁穰提防看了看周围这随时有妖鬼蹦出来作妖的环境,迟疑道:“那……我找个地方脱衣服,看一下……?”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办法,听上去就无限等同于作死。 果然,亢宿皱眉摇头,“太危险。” 容岁穰也觉得是,万一突然有危险,她也不能光着逃跑啊。 因此,在季远茂的设计里,二维码一定在容岁穰不用独处就能查看到的地方。 低头看看手,再把脸伸到亢宿面前让他看看,都没有。 她迷茫了。 那还有哪儿啊?难不成在脚底? 还是有点危险啊,这要是脱鞋脱一半了再遇上危险,那就要光脚逃跑了。可这儿满地又是骨头刺又是玫瑰刺的…… 嘶—— 想想都觉得脚疼。 正当容岁穰犹豫要不要找个骷髅头当凳子坐下脱鞋的时候,亢宿忽然握住她的肩,“转过去。” 容岁穰茫然照做,背对过去,感觉脖后的头发被轻轻撩起。 亢宿在幻境里有了呼吸。 他靠得太近,淡淡带着庄严香火气的鼻息扑在颈后,激起了一片颤栗。 温热的鼻息一浪接一浪,太近了,近得甚至让容岁穰开始幻想他会不会不小心蹭上来。 心里的感觉怪怪的,酥酥麻麻又痒痒的,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期待。 “在这里。”亢宿轻声道。 “哦……”容岁穰迷迷糊糊地应了,脚在地上踩着,心在天上飘着,“嗯……嗯?啊?找到了?” 亢宿:“嗯。” 想到能出去了,容岁穰心底竟然莫名生出了几分不舍…… 容岁穰:“星君……” “嗯?” 不知道为什么,亢宿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容岁穰怔住了。 按照亢宿的性格,此刻应该不耐烦地说“有屁快放”更合理吧? 就这么一个怔愣的功夫,刚才那种微妙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亢宿扫过脖子后的二维码,容岁穰再一睁眼,季远茂的大脸凑在面前。 容秋兰和小青在给彪梳毛,彪口嫌体正直地喵喵叫,小熊猫鱼扑棱扑棱浮在水面上晒太阳。 这般熟悉亲切的场景,竟恍如隔世。 □□,挂着明晃晃太阳的世界亮亮堂堂的,给人的感觉如此陌生。 容岁穰呆滞地眨眨眼,摸出手机,略感生疏地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余额。 噢,辛苦赚来的小钱钱都还在。 放心了。 快乐源泉还在。 再看看旁边,星君也还在。 容岁穰一扫之前的颓靡,“季叔叔,痴之试算过去了吗?” “过了。”季远茂开心的同时不忘自卖自夸一番,“不愧是我老季的徒弟,智商也随了我。” 容岁穰自动忽略,叹道:“这样好快啊!” 季远茂标准笑容,广告式宣传,“线上考试,方便快捷,你值得拥有。” 倒也不是虚假宣传,容岁穰和亢宿一致决定不出言损季远茂的面子。 容岁穰:“还有别的吗?一次性进app里考完算了。” 季远茂谦虚道不行,“这款app还不成熟,我再回去完善一下功能。” 容岁穰:行吧。 考试的事告一段落,容岁穰出门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看看诉讼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第32章 律所的前台没有人,容岁穰没卡刷门,被困在了电梯间里。 正想给邓南玲打电话,电梯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问:“你好,找人吗?” 那套西装,一看就很富贵。 人长得也很帅,和西装相辅相成。 容岁穰暗自“哇”了一声,在心里琢磨着回头给亢宿也做几套,面色如常地回答道:“我来找邓律师的。” 帅哥为她刷卡开门,自我介绍道:“我是邓律师的合伙人,我叫聂鸣。” “容半仙!”邓南玲正好从办公室出来。 容岁穰和聂鸣点头告别。 她看着聂鸣的背影,问:“新的合伙人吗?” 邓南玲说是,“刚从别的城市过来的。别看他看着年轻,能力特别强,还自带案源。” “哦,青年才俊。”容岁穰感叹道。 这点小插曲很快被容岁穰抛之脑后,跟邓南玲沟通完侵权案件的最新进展、约定好前往法院提交书证的具体日期,容岁穰起身准备告辞,“那就麻烦邓律师多费心,我就先不打扰了。” 邓南玲让助理收好桌上的材料,等助理出了会议室,才犹豫几下,叫住了容岁穰,“容半仙,那个……” 容岁穰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亲切的微笑。 邓律师那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容岁穰见了欢乐不已。 一般情况下,这种表情都意味着—— 来活儿啦! “还有什么事吗?”容岁穰重新拉过椅子坐下,连笑容都变温柔了许多。 邓南玲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我就是想问问……家里小孩总是无端哭闹,跟……那些东西,真的有关系吗?” 老话总说,小孩子眼睛清澈,能看见很多大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容岁穰:“这个嘛……” 说实话,小朋友语言表达能力弱,冷了热了饱了饿了无聊了都会用哭闹的形式表现,一般都跟鬼神之说没什么关系。 “我有个初中同学,她说家里小孩本来很乖很听话的,但最近总是无端哭闹。我本来也是不怎么信这些的,但自从和你们家接触以来,见了不少难以解释的情况……”邓南玲试探道:“只是听说你接的都是大案子,不知道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你会不会觉得……” 钱不够。 容岁穰以前跟着季远茂和容秋兰,接过十来回类似的案子,好几次都是因为大夏天的,家里老人给小孩子捂了快一百件衣裳,把小朋友给热坏了,才会一直哭闹不止。 这样的案例赚钱最容易,到时候给那家人介绍一家知名的儿科医院,等孩子送医治好了,就能说已经将邪祟赶跑了,可以拾掇拾掇准备收钱了。 思及此,容岁穰笑得真挚和蔼,“干我们这行,帮助别人就是行善积德,哪里有大务小事之分呢。” 邓南玲放心了,“那我跟我同学提一下,再跟你联系。因为……”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措辞。 容岁穰点头表示理解。 玄学之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认同的。 闲聊几句后,容岁穰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位同学和你关系一定很好吧?” 毕竟事关定价问题,亲友价就给打个八折吧。 邓律师摇头,“毕业后就没联络了,就昨天同学聚会见了一面。不知道也就罢了,我看她真的挺憔悴的,就想着帮她问一下。” 容岁穰没想到邓律师还挺热心的,俩人继续商业互吹了一番。 * 第二天晚上,邓南玲电话来了消息,说和同学沟通好了,晚上由邓南玲组饭局见一面。 容岁穰站在鱼缸前,提着一个小号塑料方形缸,跟小熊猫鱼商量道:“鱼,晚上跟我出去一趟吧?就看看小朋友身边有没有妖气,很快的。” 小熊猫鱼从水草里游出来,在水面上嘤嘤哭泣,“你这是乌龟缸……” “呃……”容岁穰举起小缸努力推销,“我们先不说那个。你看这个小缸,小巧玲珑,材质多么的高级,你对着阳光看,是不是晶莹剔透……” 转身时,手机不慎从上衣口袋里滑落。 屏幕亮着,显示某橙色购物软件下单界面。 小熊猫鱼哭得更大声了,“你骗我,我看见了,批发价才八毛五,呜呜呜!!!” “也不能这么说。”容岁穰拼命狡辩,“好歹赠送的染色雨花石和塑料假水草我都帮你扔掉了……” 彪趁看管的小青不注意,一跃从笔记本电脑上蹦起来,极为凶狠地呲牙威胁道:“两脚兽!你再敢欺负她,老子就喝你杯子里的水你信不信!” 容岁穰:“……?” 她呆滞问躺在旁边躺椅上晒太阳打游戏的亢宿:“他们俩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不知道。”亢宿一副勘破一切的神情,手指动得飞快,在游戏里完成一记绝杀。 彪窜到容岁穰脚边,亮爪子示威,“格老子换个高级鱼缸!不然老子用你的多肉铺面石当猫砂!” 鱼缸里的小熊猫鱼:鱼鱼娇羞.jpg 容岁穰:“……”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约约从彪和小熊猫鱼之间,感觉到了由猫薄荷而升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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