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手指勾着他的腰带过来,上半身贴上他的胸膛,女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颜大人害羞了?之前亲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颜煜的心口砰砰砰地跳,一下比一下用力,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心疾。 好在明月很快就放过了他,但是腰带却没能幸免于难。 明月宽慰他,“男人的胸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多了。”这话还真不是她吹,陵光神君的南岩山常年炙热,她去过一次,那里的神仙衣裳薄如蝉翼,男子常常袒胸,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颜煜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连挣扎都忘了,抬眼看她:“...你见过?” 明月一顿,这才想起凡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要晦涩许多,看着他复杂的神色,明月解释说:“你也知道,我不是凡人,我从小生长的地方跟凡间不太一样,那里的...民风都比较开明。” 颜煜沉默,但没再阻止她的动作。明月顺利地解开了他的衣裳,露出男子大片的肌肤还有一圈圈缠绕在臂膀上花白的纱布。 明月小心地把纱布层层解开,她还没有亲眼见过他的伤,如今所见,长长的一道伤口触目惊心。 明月拿起糊状的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颜煜一声不吭,但额角处浮现了些细密的汗珠。 明月屏住呼吸,动作小心翼翼,两人在一片寂静中上好了药。 明月把空了的药碗放下,有些心疼地说:“这几日你就不要动了,好好在府里养伤,府衙的事就让沈知州解决。” 颜煜听话地“嗯”了一声低头把衣裳系好,随后抬眼望向她,斟酌了半晌,开口:“明月,与我说说你的事吧。” 明月一顿,回忆了一下,她的身份暴露后好像除了那晚他有片刻的呆滞以外,其他时候似乎都看起来比较淡然,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想听什么?” 颜煜沉思片刻,开口:“就先从你跟魏知府那里说起吧。” 明月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颜煜自很早开始就发觉这位他半路捡回来的姑娘有些奇怪,比如她不过十六七岁光景,却知道甚多,走南闯北好似一个旅居多年的侠客,再比如魏行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连他的家人都不欲多言,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那日房中莫名其妙出现在地上的血迹。 这一切颜煜看似没放在心上,实则是被他一直刻意地放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但这些记忆在当明月站在一地的尸体中回望他的那一刻时却变得异常清明。 原来如此......这两天颜煜一直在想这件事,知道了她并非常人,起初确实是惊讶的,但更多的却是释然,好像之前的谜团都有了着落,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早该想到,这样的女子怎会是凡间能有? “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吧,”明月从对她来说并不算太久远的回忆中找出这个人,“那年我初到蜀中,就看见一帮地痞在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我看不过去就帮了一把,后来他把我请进家中我才得知他是蜀中新上任的知府。” “只不过他的话实在太多,之后我嫌烦就溜走了,后来...我忘了在蜀中待了多久,反正玩够了我就来了江南这边。” 说到这,明月的记忆就比较强清晰了,有些愤愤说:“我初到这边是在一个小村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看见一帮土匪欺负一个姑娘,我就帮了一把。后来也是这帮土匪倒霉,又让我遇到了两次,他们就因此记恨上我了。一天夜里把我逼到山崖,我躲不过就跳了湖,然后就遇见了你。” 颜煜听得胆战心惊,问:“竟还有这种事?你知道他们是哪里的土匪吗?” 明月想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黑......好像叫黑什么。” “黑崖寨。”颜煜准确地说出名字。 明月点头:“对,好像就是他们。” “黑崖寨一个月前被淮州的官府围剿,他们的寨子充公,被虏的妇女幼童都已经放还归家。” 明月:“太好了!这么看来淮州官府的剿匪速度还挺快,我遇难到如今也不过才两个多月。” “那次剿匪比以往轻松很多,据说是有人拆了他们的暗桩,一个叫吹雪楼的酒庄,是个宦官开的,之前一直是他们的避风港。” 明月歪头,颜煜看着她玩味的神色,有种预感:“......不会是你拆的吧?” 明月一脸求夸奖的表情,自豪道:“就是我拆的!” 颜煜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下次不要这样了。” 明月:“为什么?这帮土匪作恶多端,就应该受到惩罚。” 颜煜:“嗯,你说的没错,但是土匪多结伴而行,烧杀抢掠,你对上他们很危险的。” 明月不以为意,“我会怕他们?” 颜煜反问,“你当初为何会被他们逼迫到跳湖?” 明月噎了一下,说:“那是有特殊情况,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灵力突然使不出。” 看着颜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明月妥协,“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做了。” 颜煜把人揽进怀里,低叹一声:“我不是约束你,我只是有些担心。”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一想到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土匪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的感到心慌。” 明月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我都知道。” 两人抱了一会儿,颜煜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退开了一些,问:“你说你在三十多年前遇到了刚刚及冠的魏行,在那个时候,你多大年岁?” 明月浑身一僵,支支吾吾道:“嗯...大概两万多岁吧。” 颜煜:? 他表情愕然,微缩的瞳孔能看出他的震惊。 颜煜艰难开口:“这么说,你两万多岁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再过二十年,五十年,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 明月摸了摸鼻子,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颜煜彻底傻了,一想到自己白发苍苍,但身边人却仍旧是十七岁少女的模样,颜煜有些崩溃。 不过比这个问题更严重的是,颜煜问:“你......会一直在凡间吗?话本里说,神仙下凡都是体察民情,任务完成了就会回到天上。” 明月瞧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泛酸,但面上还是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重新把人抱住,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安慰他说:“放心,我会一直在凡间的。” 她又骗了他,明月悲哀地想。 但颜煜还是感到了恐慌,下决心一般说:“我不会再没日没夜地忙公务,我会好好养伤,好好休息,争取不让自己老得那么快。” 明月抱着他的手臂收紧,眸中流露出一丝难过,随后笑了一下,柔声说:“好。” 在颜煜看不见的地方,有泪光在明月的眸中闪烁。 -- 明月在书房中陪颜煜用完了晚膳才回到北苑,阿云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垂着头昏昏欲睡。 明月蹲下身子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回屋睡。” 阿云“唔”了一声,缓了缓清醒过来,明月已经绕开她走进了屋子。 阿云打着哈欠跑过去,说:“姑娘,热水早就备好了,我去叫人送进来。” 明月点点头,顺便嘱咐了一句:“以后你要是累了就去歇着,不用等我。” “姑娘,咱们已经够清闲了,您连守夜都不用我们,这点规矩还是要守的。” 明月无奈,倒也没再坚持。没过多时侍从提着热水进来,明月拉开屏风准备沐浴。 余后的几天,明月和颜煜说好了让他好好养伤,就没再频繁出入他的书房。 颜煜如今好像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有意减轻自己的负担。他初到扬州时忙得头不沾枕,大事小事都自己揽下,如今除了必须要他审批的大事外,其余的事物都下分给了各个手下,这样一来他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不少。 张听都不由得咋舌,他家大人如今是真转了性,连带着他也跟着放假了。 但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轻松几天,听江都府的门房禀报,王蓉儿似乎是知道总堵江都府的门对她的名声不好,便私下里以颜知府表妹的名义跟各家夫人小姐来往,暗戳戳地说什么颜大人如今飞黄腾达了,却弃自己的嫡亲表妹于不顾,不仅把她赶出家门还意图把她许配给大字不识的乡下人。 明白人自然不信她这话,颜煜虽说任值不久,但他为扬州百姓所作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过这话到底也会被有心人听见,流言随风窜,等传到张听的耳朵里时早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 张听本不愿理会她,但流言属实难听,也不能就这样由着她,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颜煜。 “不必管她。” 颜煜淡淡说,他已经仁至义尽,给王蓉儿找了三门亲事,起先她嫌弃林家是农户,他便托人重新给她物色,城中成衣店的掌柜为人憨厚家境殷实,王蓉儿却嫌他相貌不英俊还是不满意。最后他专门挑了一个家境优渥,仪表堂堂的读书人让她瞧,王蓉儿又说:“这人赶考三年都未取得功名,可见脑子不中用,表哥到底有没有真心为我考虑,不能随随便便的找个人就把我打发了吧!” 一来二去弄得张听一身火气,颜煜就算脾气再好也不能叫人蹬鼻子上脸,就索性撒手不再管她。 张听挠了挠头,他也不想管,但外面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总归对大人的名声不好。 颜煜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这官儿当得如何百姓们心里清楚,何必要在意莫须有的传言?” 张听受教,此后不再提王蓉儿。走出书房的时候刚好跟丹青错身而过,丹青看他一副茫然的表情抓住他问:“听哥,你这是怎么了?” 张听纳闷道:“你有没有发现大人最近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丹青迷惑:“那里不一样了?” 张听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他拉到离书房远一些的地方,说:“大人是读书人,读书人最讲究名声了,可是刚才大人却跟我说不必在意流言。” 丹青:“听哥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啊,我是大人进京赶考时才来的,咱们府上从扬州老宅一直跟在大人身边的就只你一人,大人从前什么样我哪知道?” “哎呀!”张听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朽木!” 丹青:?你哪来的底气说别人朽木? 丹青揉着脑袋瞪他。 “你小子还学会瞪人了!”张听现在无比清闲,揪着他的耳朵作势要教训。 丹青猫腰躲过他,两条小短腿跑向书房,“我还要给大人研磨呢!” 张听双手叉腰做了一个抬起拳头的动作,丹青一溜烟儿钻进书房。 又过了五日,郎中来看颜煜的伤口,后背长长的刀疤已经结痂,不用再缠纱布,郎中开了一副去除疤痕的膏药给他,颜煜本不想用,这几日一天三次的换药已经让他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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