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张大嘴,眼底射出惊恐的光,这……这这人怎么会知道他生前的事情! 崔白说完,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每走到一个护卫身前,都会说出这人生前的恶迹。 “你自小跟着父辈经商,很有些小聪明,但你专干些偷工减料之事,一座河坝曾因你的偷工减料导致暴雨时决堤,淹死下游数万百姓,你死后应被打入刀锯地狱,反复体验被锯锯死的滋味。” “你好赌成性,因输光家财逼死父母,又将孕中的妻子抵押出去,害她自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先打入冰山地狱,再打入血池地狱。” …… 他语气平平数落着这些鬼生前的罪行,一步步逼近使者,那支金毫黑管的笔也跟着他的脚步慢慢靠近使者。 使者直勾勾看着那笔,突然开始有些结巴,“你……你你……你是个判官!” 崔白点头,“冥府本就设有判官,使者这么惊讶做什么。” 使者一边后退一边道:“判官这个官职在鬼王接管鬼界后就废除了,你阎罗城还保留着这个天界设置的官职,是何用意?难道……难道你们想造反吗?” 崔白哧地一笑,“废除判官,只是你香泽城和其他几城的阴律,我阎罗城又不是你们的附庸,想保留一项官职而已,这你也能扯到造反上?” 使者一瞬间眼底惊疑不定,心里想着等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报告给王上和太子殿下。 一直唯唯诺诺做小伏低的阎罗王,是否暗地里打着其他算盘呢? 使者正沉思着,忽觉眉心一凉,头一抬,发现那支判官笔已经点住了自己。 崔白那张冷面凑过来,望望他眉心,啧啧摇头。 “使者啊,你生前作恶也太多了。挑拨离间,草菅人命,诽谤害人,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残害亲兄,狂嫖滥赌……我给你算算这些罪行该遭受何种刑罚,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蒸笼地狱,孽镜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哎呀,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你体验的呀!” 使者双眼一翻,也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刚把大王女的名字做了下修改,原本是长宁,现在改为君宁了,名字有其深意。看过的小天使们知道就好,具体情节没做修改,实在对不住哈!希望没有影响小天使们的阅读体验,菜咕真是万分抱歉~
第40章 阎罗王的真正打算 香泽城使者来时趾高气扬,走时屁滚尿流。 大总管是被抬上轿的,还有满地被扔的四散飘零价值连城的聘礼都来不及收拾就匆匆跑了。 没办法,别人下聘礼都是被对方喜笑颜开热情过头地迎进门,不说大摆宴席,伺候碗茶水总可以吧? 轮到他们倒好,不光被揍一顿,连聘礼都被砸了个稀碎!这二十车的聘礼随便捡出一件来就价值万金啊,都不知道回去后怎么跟王太子交代…… 唉,就没见过这么剽悍的新娘子,王太子到底图啥啊?!嫌日子太平淡娶回家天天干仗吗? 下聘队伍灰溜溜走了,等玉晅得知阎罗王被吓晕了出来看望时,只看见王宫门前腾起的一阵阵黑烟。 王女君宁信手拎起一个几百斤的纯金聚宝盆呼啦一下砸进那些黑烟里,“拿走你们的破烂!” 崔白一边摇头一边命人清扫被破坏王砸碎的那些聘礼。 原本双目沉沉晕在地上的阎罗王此时幽幽转醒,玉晅看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合着您老是装晕呢?! 阎罗王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招呼她,“公主殿下,这外边太乱了,小心有碎碴子,可别扎着脚,您还是别过来了,小神马上过去。” 这句话不出意外又引来君宁一声嗤笑,“爷爷您说得太对了,天界之人都这么弱的话可不得连走路都能扎脚嘛,尊贵的公主殿下,您说呢?” 玉晅一噎,再一次感觉到这大王女对天界有着深深的排斥和敌意。 老阎罗跳起来赏孙女一个爆栗,低斥道:“君宁,公主是君,你是臣。为臣者,当戮死忠其君。怎可对公主殿下如此无礼?” 君宁一听这话险些炸毛,一指玉晅单薄的小身板,又指指自己,像听见个笑话般道:“她?要我去忠于她?老头儿你这玩笑太过分,对着一个早就抛弃我们的天界之人,还有什么好尽忠的?这整个鬼界除了你,还有哪个傻子会把期望放到这群道貌岸然的天神身上,你这是愚忠!面对你的殷殷期盼,人家有同意吗?” 说着,她突然扯着阎罗王往玉晅跟前一站,“来来来,天界公主,给你看看这个蠢老头为了等你们都干过什么事儿。”唰一下掀起了阎罗王的左手衣袖,“这道伤是当初为了给你们报信硬闯香泽城的香泽瘴被瘴毒所伤留下的。” 玉晅望过去,看见阎罗王左手一整条手臂都似一根干枯的树枝,还不如正常人的拇指粗,让人担心一折就会断,而且颜色呈现一种诡异的蓝紫色。 “这道伤的年龄比我还大,也就一万来年,发作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就千万只毒虫一起啃噬经脉而已。” “还有这一道伤,”唰一下再拎起他一条裤腿,露出布满黑洞洞伤口的小腿,“当年血池城鬼王故意找茬,捉住我父说他是天界的奸细,为了证明,这个老头亲自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事后为了惩罚自己,他亲自去铁树地狱服刑了近三百年,像这种伤口他浑身都是。” “他不惜杀了自己亲子,不惜留下满身伤,不惜顶着懦弱胆小的名头伏低做小在其他鬼王倾轧中挣扎图存,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呀?” “是为了等你们啊!可你们天界呢?又做了什么?龟缩在九重天安全一隅不敢出来,无视使者的求助,好不容易来个人还是个连我都打不过的菜鸡,你们值得我们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吗?!他在你们天界的官职列表中好歹也是冥界之主啊,可现在呢?沦落为区区一城的鬼王,还要总被人欺负,该怪谁啊?” “你们天界要是努力变强,你们至于被一个上任不足百年的毛头小子欺负成丧家之犬嘛?我们又至于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嘛?” 玉晅脸色微白,这番话每一条每一问都怼得她无法辩白,也无法反驳。 甚至阎罗王做出的牺牲她也是方才才知道。 她张张唇,想说什么,发现自己喉咙干到说不出一个字。 君宁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说什么呢?说道歉的话?这个坚硬的女子又需要吗?一万句道歉的话都抵不过阎罗王一家的牺牲。说承诺的话吗?可她连自己能不能在鬼界生存下去都是个未知数,她又如何轻易做出收复鬼界的承诺? 君宁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所以,这忠心我宁愿喂狗,也不会献给她!” “啪。” 一声冲击人耳膜的脆响。 君宁的脸猛地偏向了一边。 五个明显的指印烙印一般凸起在左半边脸上。 玉晅震惊地看着颤抖着收回手的阎罗王,就连崔白都丢下手边的活一脸欲言又止地走过来。 君宁似乎呆住了,就这么僵着头呆立了好半晌,而后,她一脸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呆愣愣地道:“爷爷,你……你打我?”眼底最初的震惊退去,一股夹杂着惊痛的怒意涌上眼底,“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说得又有什么错!他们天界无能无能就是无能!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会效忠一个无能之辈!” 说完,她转身冲了出去,黑色身影在成排的瓦砾之间起伏几下不见。 崔白扭头想去追,跑出几步又猛地顿住,转身看看城主。 阎罗王叹息一声,冲他摆摆手,“去吧,看着她点,这孩子脾气太冲,得罪的人也不少,崔白你保护好她的安全。” 崔白领命,身子飙纵,几个起落追了上去。 玉晅看着阎罗王眼底对王女不加掩饰的关切和爱护,想着自己方才的那个猜想,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决定问个明白。 “王女的性子桀骜不驯,也没什么城府,似乎并不适合嫁到香泽城。” “哦?”阎罗王听见她说话,摸着胡须转身,眼底精光一闪,“可机会难得啊,香泽城求娶,公主不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吗?” 阎罗王不答反问,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令玉晅心头一跳。 果然,她猜对了。 阎罗王之所以不顾王女的反对一意孤行应下亲事,其实有他的深意。 他是打算让嫁过去的君宁去监视香泽城未来继承人王太子的一举一动罢?甚至找机会拿到对方的一些把柄或者软肋,他这是让君宁去当卧底?! 阎罗王看着她的表情,突然笑了,“君宁口口声声不侍弱者,我看在心智这一块,她连半个公主殿下都及不上。” “看来公主殿下已经猜到老头子的想法了。” 玉晅抿抿唇,心里没来由地一沉,“可您不觉得这样对王女并不公平。” 女子嫁人,一生中多重要的一件事,本该甜蜜美满的时刻为何要掺杂上博弈和算计。 本该最亲密无间的两人却要时时刻刻互相提防吗? 这样的婚姻,世间没有一个女子想要。 阎罗王低叹一声,“公主殿下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女,难道我就想把她往火坑里推吗?但要想收复鬼界,单凭一个阎罗城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更强大的依托。” “所以您找的这个依托是香泽城?” “是,也不是,恰逢香泽城提出来联姻的计划,我思量一番,也便顺水推舟同意了。同意联姻的目的,除了打算派人潜伏在香泽城王位继承人身边外,还有一层考量,就是等天界来人后可以和嫁过去的君宁里应外合谋夺香泽城,拿下了实力第二的香泽城,收复鬼界就等同于成功了一半。” 玉晅:“……” 这老人家真的很敢想呢!! 玉晅默了默,道:“香泽城既提出联姻,想必这桩婚事能有让他们得益的地方,不知他们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阎罗王此时眼底渐渐露出赞赏的光芒,到底是天帝的女儿啊,看问题能直击要害。这般玲珑心思能甩直肠子君宁几条街了。 他并没有急着回答,手一伸,将玉晅引到王宫内的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 从书房进去,又经过几个遍布机关和术法的暗道,最后在一个暗室里,阎罗王指着一面墙,对玉晅道:“公主请看,问题的答案就在这幅地图里。” 玉晅抬头,仔细查看那占了几乎半个墙面的地图。 那是鬼界疆域图。 上面详细地描绘着十城的疆域分布,不仅囊括了各城的主干道,王宫位置,防守布局,甚至连某家店铺卖什么货,每一城和其他各城的关系,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单看这幅地图就能猜出阎罗王花费了多大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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