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自昨夜那不同寻常的一吻,我俩的关系定是亲密不少,谁料才开心了一天,又回到了原点。 不,比原点还要冰点。
第72章 城里有长得像夜叉的洋人,还有能摄人魂魄的摄魂机 离开万欣镇那天,天气阴阴的,像大伙的心情。 梁则和皮皮送了我们一程,皮皮哭得极难过。 我能留给皮皮的东西不多,昨儿陪他画了一天的画,画艺不精,丑得很,皮皮却当宝似的收藏进箱子里。 我同他说,那些画绝计不能给胡陌炀看,他答应了。 为此,胡陌炀好奇得很,但努力装作不在乎。 上京路途遥远,这回我花了大价钱,雇了辆马车,毕竟那一万贯是靠“出卖”胡陌炀得来的。 自打他知道那事后,动不动就提要花那笔钱,比如“现在可以吃鸡了吧?”“下回要开两间房,不能省,否则会出事的。” “能出事早就出了,事实证明你不会。”我真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胡陌炀当场红透了脸,气愤难当:“我我不会?你敢小瞧我?” 我大为汗颜,苦笑,还有些结巴:“我岂敢小瞧胡三爷您,可是,您确实不会啊!” 同床共枕那么多回,他一直是循规蹈矩,就算是抱着我睡,也是正人君子得很,真是不会对我有不轨之心。 我将我那话读来念去,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胡陌炀黑着一张脸,阴沉沉地咬牙,一副欲要扑来的姿态。 我笑着指了指赶车的车夫,占着青天白日又有外人在,知他拿我没辙,颇为挑衅意味。 他收了怒意,忽地噙起一抹狡黠的笑,说道:“今儿我不仅要吃鸡,还要置身行头,你也要。” 他一提钱,我便下意识地仓惶捂住钱袋子。 真是不明白,他一狐妖,咋那么臭美,爱穿新衣裳。 不过,估衣街一转,真是叫人畅快淋漓,忍不住的购物欲。 我俩都置了一身好行头,他青裤白褂,皂鞋净袜,我彩绣袄裙,绣鞋头绳,漂漂亮亮,天下独有。 后来,我才知道,胡陌炀意欲何为,他领着我进了一间洋人开的店铺,叫照相馆。 那是我头一回见到照相盒子,村里人早就传过,城里有长得像夜叉的洋人,还有能摄人魂魄的摄魂机。 我道是大伙吃撑了闲着,胡说八道,没想到,还真有。 只是,洋人不像夜叉,照相盒子就是一个湿木箱子,且照完相后,不痛不痒,也没觉得变傻失魂。 大伙都误会了。 起初我是不信的,死也不肯进照相馆,胡陌炀一只手将我扛起,一把按在椅子上,捏着我的下巴,说:“看镜头,笑~” 头一回照相,难免拘谨,笑比哭还要难看。 这一看镜头,看了半个时辰,脸都笑僵了,还没拍好,害我后边摆了张僵尸脸。 我心想,失魂就失魂吧,阴魂跟一只狐妖挺般配的。 直到那金发碧眼的洋人说出照相的费用后,我被吓醒了。 “十贯钱。”洋人操着可爱的口音,两根手指头做成个“十”的手势,怕我们听不懂,他反复解释,“我们也收白银,如果你有的话,十两。” 我一听,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才十贯钱,快付钱吧?”胡陌炀难得笑容挂脸上。 亏他好意思用“才”这个字眼,十贯钱,采两年的草药才能挣回来啊,我的心好痛。
第73章 租了间白天很宽晚上很挤的大宅子 “我们不是有一万贯……”胡陌炀话还没说完,嘴巴被我紧紧捂住,冲着洋老板直笑。 财不可外露啊大仙。 自打那儿以后,胡陌炀就给我起了个外号“白财迷”,这厮说我抠门,是个守财奴。 我懒得跟他吵,气得一整日都没吃饭,内心暗搓搓发誓,再也不去钱庄取钱了! 为了等照片,还得住客栈等两日,又得费钱,想想有些不值。 这是个顶繁荣的小镇,比万欣镇还要热闹,往边上走一走,靠山靠江的地儿,又十分清静。 经过我俩商议,在离山水近的地儿,租间民宿,暂留一个月,反正哪里都是过日子,真是不急上京。 新租的屋子我很是喜欢,又大又便宜。 房东是个老大爷,驼背,不苛严笑,声音苍老沙哑,是个怪人。 大爷领我们到门口,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大的房子,一月2000文都是要得的,才租你们1000文,这可是比捡到宝还幸运的事。” 我进去转了一圈,喜欢得紧,这可是个庭院大宅,有厅堂有东西厢房,光厨房就比姑父家的厅堂还要大。 原是没必要租大宅,但客栈一晚上也要百来文,外边小户民宿一个月也要1000文,那还不如租了这大宅。 胡陌炀不与那老头儿交流,径直入院,意愿明了。 “好,就租你家了。”我欢欢喜喜地付了钱。 驼老张收了钱,面色态度都比方才好了许多:“这房子晚上有点吵,你们莫要紧张,晚上往耳朵里塞点棉花就好,很安全的。” 嘛意思?我看着驼老张离开的背影,回想他话中有话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胡~陌~炀,我们可能被坑了。”我边跑边喊道。 “无妨,你若嫌吵,我可施法让你听不见。”胡陌炀宽袖一拂,炕上的灰净了,坐上去,打坐入定。 “你再施一些法,把整个屋子的灰全部变走嘛!”如此简单的扫灰法儿,不拿来使使,多可惜。 胡陌炀轻合着目,道:“人,贪念不可有。” “赶情动手的不是你。”我叹息,这么大的庭院大宅,打扫完天都要亮了。 “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师父,让师父清扫,是大逆不道。”胡陌炀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还欺师灭祖呢!净个屋而已就大逆不道了,就说你懒吧!”我拿起鸡毛掸子扫灰。 打扫之前先洒些水,我提着水桶一寸一寸地洒着水,先洒屋里,扫净擦净了,再洒前院,然后是后院。 后院才开始洒水,天就已经黑灰了。 洒着洒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倏忽映入我的眼帘,我还把水洒了上去。 “哎呀,对不起!”我急忙道歉,抬头一瞧,哪里有人?再看刚洒上水的地儿,也没有红色的绣花鞋。 人呢?我四下环顾,目光扫了一圈,风一吹,后院的芭蕉树沙沙作响,地上的枯枝烂叶飞了起来,打圈圈儿。 阴森森,冷飕飕的。 我困难地干咽一口口水,自言自语:“哎呀,这么快天就黑了,后院还是明儿再打扫吧?进屋做饭去。” 我提着水桶,走得有些慢,离大门有些距离,忽听身后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且杂乱,不由背脊一阵恶寒。 这下连水桶都给丢下了,拔腿一溜烟,跑进屋。 原以为两个人住大宅子宽得很,现在看来,很是拥挤呀!
第74章 大半夜瞧见院里有个红衣女子 住进西郊大宅的第一餐,很是丰富,我亲下两碗素面,各加俩儿煎鸡蛋,又香又管饱,我个人表示很满意。 对鸡情有独钟的胡陌炀,有不同意见,他说虽然鸡蛋比不上鸡肉,但至少也是鸡身上掉下来的,勉强凑合。 这厮嘴上说凑合,身体却很诚实,他用了一种神奇的速度,把一大碗面和两个煎鸡蛋,给吃了个精光。 我才吃了还没一半,他已优优雅雅地把空碗放下,洁白的白长袍依然白得像雪,毫无瑕疵。 我居然没瞧见他是如何把面吃进肚里的。 为了日后学习驱魔除妖之术而不被虐,为了能有师慈弟孝的清静日子,我当下献上自己碗里的一个煎鸡蛋。 “师父,您够吃吗?不够的话,我给你一个煎蛋。”我不过是客气随口一说。 胡陌炀迅速抬碗去接:“我可以帮你吃掉。” “那就不麻烦了!”我把夹起的煎鸡蛋,速速放进自己嘴里。 忽听“咻”的一声,到嘴的煎鸡蛋没了。 胡陌炀的脸近在咫尺,他直接用嘴叼走,我已经咬住的煎鸡蛋,然后心满意足地嚼吃进肚里,一边正儿八经地教训。 “你们人类不是说,言必信,行必果吗?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这厮实在可恶,在我嘴里抢食抢两回了,每回都亲到我的嘴,抢吃就抢吃吧,他还抢得理直气壮,明明我被占便宜,却被怼得哑口无言,隐约还自觉惭愧。 胡陌炀,你是魔鬼吗? 入睡之前,师父叫徒弟抄十遍鬼门十三针的针法口决,再画二十遍护身符箓,做完这些功课,才准睡觉。 “师父,灯油很贵的。” “大半夜的,飘飘出来吓人咋办?” 我努力抗议了,但是没用,他说夜里若是怕,敲敲隔板墙告诉他。 许是傍晚时分在后院看到的诡异现象,叫人心里发毛,崩紧身子,手脚还发凉,冷得叫人直打哆嗦。 我抬头瞧见门窗没关,难怪总觉得阴风阵阵,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关窗之际,倏然看到一个身穿红底花色袄裙裤,发留一字刘海的女人。 大半夜在院里瞧见这样一个女人,我脑壳里只有一种想法,她~不~是~人。 在我看来,阴物可比妖怪吓人得多,我吓得浑身僵硬,想逃,却动不了。 她原是从前院里路过的,像是注意到我在看她,咯的一下,整个身子僵硬地转过来,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她长得极美,整个气质端庄秀丽,瞧她耳挖簪金镶玉耳环,再加十八子大袖戴手镯,绝计不是寻常女子可比,要么是名门千金,要么是红楼名伶。 女子只看了我一眼,又僵硬地转过身,再步子僵硬地离开,往后院芭蕉园那边走去。 一阵阴风吹来,我浑身直打寒颤,起一身鸡皮疙瘩。 女子才消失,后院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热闹。 我终于可以动了,关上门窗,按老张驼说的去做,拿些棉花塞进耳朵里,钻进被窝,闭上眼睛,睡觉。 胡陌炀就在隔壁,他听不到吗? 我敲了敲隔着我俩的隔壁板墙,那是我们的暗号。
第75章 狐妖的肋骨是不是被我砸断了 我正暗自忖度,胡陌炀终是给了回音。 笃笃笃! 这声儿真是好听得紧!更神奇的是,屋外诡异的声音消失了,安静得叫人欢喜。 “谢谢!”我轻轻地道了声谢,惧意全消,安心后,很快睡意袭来。 翌日。 我将整个宅子清洁了一遍,壮着胆子,拿着降魔剑戳了芭蕉林里的每一个可疑的地儿。 比如堆得高高的枯叶堆,神秘的芭蕉树洞,乌七抹黑的潮湿柴房。 结果没找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那大芭蕉树洞甚是奇怪,我特意拿了梯子登高上去看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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