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没有成功解除呢?”我问道。 “因为……”胡陌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秘密说出来,“没有成功解除,必然有它的道理,我会找出来的,你不会操心,还是按照计划进庆安堂吧?” 他为何不说出真相?难道叫他情根深重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执意要赶我进庆安堂,莫不是怕我缠着他,害他不能去找心上人? 思及如此,我自嘲地笑了笑,他心里的人是我又如何? 要彻底地解除情蛊,是要忘情却爱的,如此不是更残忍? 真相真是一件挺残忍的事,忘情却爱的秘密,我不能叫他知道。 “流璃之参与了下蛊,他亲口跟我承认,是为了我。小喜对你下蛊,也是因为我没有答应买她做粗使丫头给闹的。再说了,你还是我师父啊!所以,我有责任给你解蛊。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介意别人说我忘恩负义,我会一生不安的。故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有负担或者误会。” 这样解释,足以叫他消除顾虑了吧? “流璃之亲口跟你承认是为了你?”胡陌炀对这事颇为关心。 我抿嘴强颜欢笑,点头:“对,他说他喜欢我,他会为了我改邪归正,从此不再害人,一生一世守着我宠着我,而且他不介意我嫁过人。我好像都嫁过两回了,哈哈~” 我表面笑着,老天爷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胡陌炀眸底闪过一抹叫人不经意察觉的黯然神色,随后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也喜欢他吗?” 我一咬牙,继续笑,用力点头:“喜欢!他对我唯命是从呢!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夫君,嫁给他,一定很幸福。不过,若是你的蛊毒药没解的话,那我们良心可就过不去了,我一定不幸福。” 胡陌炀扶住茶几,脸色差极了,小声地说:“我明白了~” 我强忍想冲过去扶他抱他的冲动,可是不能,他好强固执,身患如此严重的蛊毒都要默默扛着,连送礼物都不能失了面子的人,要他忘情却爱、牺牲至爱,才能保命的事,他必然不会答应的。 故这事绝计不能叫他知道。 我仰头使劲眨眼,把泪水咽下肚,不能叫他给瞧出丝毫的端倪来。 “你是不是难受了?快去榻上歇着吧?行李我和流璃之收拾就可以了。”我扶他,他却闪了闪,不让我碰了,像是在避嫌,冷若冰霜。 他瞧了瞧屋外,冷酷地说:“虽然你我是师徒,但你如今有了归宿,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不过做为师父,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流璃之这只狐狸,怕是改不了邪。”
第144章 坐师父这儿,对面很危险,小心心肝被挖 这一道周折,终于到了京城,却连城门都没进,这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转去骊山,日夜兼程也要两日,雇辆脚程快的马车是必须的,这钱不能省。 只是叫胡陌炀和流璃之这对,五百年冤家,相安无事地在一处两日,恐怕有点难。 这不,上马车由谁拉我上车,他们就已经开始暗自较劲。 看着两只都要拉我的手,停在半空中,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他俩彼此正在用真气较量。 我只好谁的手都不接,自己爬上马车,从他俩中间挤进去。 进了车厢,胡陌炀坐左边长卧座,流璃之坐右边的长卧座,俩人又开始较劲。 “茉儿,坐这儿。”流璃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叫我坐。 胡陌炀不甘示弱,也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茉儿,坐师父这儿,对面很危险,小心心肝被挖。” 我说呢,胡陌炀口口声声说要避嫌避嫌,可瞧见他的宿敌流璃之了,什么都忘了。 我指了指车厢的横座,说:“我还是坐那儿吧?” 好在砸了些通宝,雇了辆规格大的豪华马车,否则得把我劈成两半,他俩才不会打起来。 到了吃饭的点,我拿出备好的干粮,他俩同时把手伸了过来,又是怒目相视。 我要是把干粮放他们其中一人手上,这马车恐怕要毁。 于是乎,我只能把两人份的干粮包放到他俩中间,让他们自己拿。 我吃干粮噎到了要喝水,两个水袋递过来,我们只有两个水袋,这可咋整? 无可奈何,我努力干咽,拍打胸口,让卡在喉道的干粮自行掉下去。 明明有水,却差点噎死,我真是自作自受。 左右两道目光,就像带着电光火石,每每触碰到,便要将对方雷击致死一回。 他俩只是用杀人的目光对决,一个凛冽出尘,深黯的眸底充满了平静,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一个一个邪魅桀骜,深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恶劣的光,如烈火一般炽热。 两人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我却觉得他俩已经打了三百个会回来,全程安静诡异的气氛得叫人想跳车。 我发现我错了,真不应该叫流璃之同我们一道走。 夜里睡觉,马车里只有一条毡子,我裹着睡还是觉着有些冷,迷迷糊糊睡着觉,忽听有些拳脚声在我耳边呼呼作响。 睁眼一瞧,我身上盖着胡陌炀的白袍子,很是暖和,就跟盖了条狐皮毯子似的。 可一瞬间,白袍子变成了红袍子,我眯着眼睛正纳闷,红袍子又变了白袍子。 耳边又是一阵拳脚声,抬头一瞧,胡陌炀和流璃之各自在卧位上打坐,彼此之间运行着两股正在打架的红白真气。 那呼呼声便是这两股真气纠缠打斗所传出来的。 他俩正用元神打架呢! 我曾听师父讲过这事,练精气神的术士或妖魔神仙都可以做到。 真是受不了他们,愁死我了。 我打了哈欠,继续入眠,打吧打吧,管不了了。 今儿一个昼夜都未曾见过胡陌炀的蛊毒发作,或许过于专注同流璃之较劲了,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蛊毒的事。 入睡之际,我隐约听到他俩开口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在做梦。
第145章 我听未来媳妇的,才不与你计较 “老白,你这可就不太厚道了,茉儿都说了,他喜欢的人是我,你老同我较劲儿有意思吗?” “子不教师之过,茉儿无父无母,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替她把好关,茉儿要嫁人也要嫁个,家世好品行又端正的好男子,你~休想!” “你~哼~茉儿说了,你是病人,我要让着你,我听未来媳妇的,才不与你计较。” “你再胡言,破坏茉儿的名声,本君定斩不饶。” “哟呵,怕你不成,来啊~” 转过一夜,我苏醒起身,他俩打坐的姿势不变,但发辫都炸了,狼狈得像爬了趟烟囱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心里一揪,“莫不是师父的蛊毒又犯了吧?” 胡陌炀沉着冷静地说道:“蛊毒没再爆发过,我借流忙壮士打过来的真气元神,化解了两回要爆发的蛊毒。” 流璃之闻言大吃一惊:“什么?敢情老子不但没出一口恶气,反倒叫你借力使力,压制了蛊毒喽?” “本君承认,就是这般。”胡陌炀难得露出得意忘形的样子。 流璃之气得脸色铁青,我清清喉咙暗示他要耐住性子,想想上路之前答应我的事,不发脾气,不使坏,不暗中伤人,否则我定赶他离开,这辈子都不想再到他。 这一暗示,流璃之立时接到我的意思,还真不再同胡陌炀作对了,顿时安静。 而胡陌炀瞧见了我俩之间的眼神暗示,还道是我俩关系真不同寻常,脸色骤然阴云密布。 “茉儿,为师的话都忘了吗?不要同恶贯满盈的吃人狐妖一起玩。” “谁恶贯满盈了?你吃屎了吗?”流璃之气得一双眼珠都变红,耳朵也变尖,那样子更像一只赤狐妖,邪魅妖冶。 “哎呀,快看外面,那是什么?”我打开窗户,随手一指窗外,本来是想引开他俩的注意力,不再吵架。 谁知他俩跟见了鬼杀了他们媳妇似的,神色肃杀,阴沉得叫人不寒而栗,两人不约而同地挤了过来,纷看窗外。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出,伸出脖子挤进去:“我瞧瞧我瞧瞧!” 马车行驶在朱雀大道上,两边山树茂密,花草繁盛,可不知为何,后道的绿植莫名全部枯萎。 再看前面,所有植被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天呐,这是咋回事儿?”我惊问道。 流璃之斜睨着胡陌炀,啧啧烦言:“还不是因为有一只狐狸,把自身流出体外的蛊毒给挤出去了,那些绿植成了他的替罪羊了,啧啧啧!” 胡陌炀显然没有顾得周全,故显得颇为惊讶,但再错也不能叫流璃之驳了面子:“好,下回我不挤出去了,挤你身上,叫你破相。” “你~你敢!”流璃之最在乎自己那张好看的皮囊了,估计谁要是给毁了,他不仅要跟人拼命,还要诛人九族。 不能再叫他们吵下去了,否则今儿头又要大。 “车夫大哥,我们到哪儿了?还有多远的道啊?”我高声喊了两个车夫,故意打断他俩的争吵。 两个车夫轮流赶车,连轴转,速度快,他们说只要再过半日就会到骊山。 “太好了,我师父有救了。”我很是激动。 “是啊,我们就快可以摆脱他了。”流璃之不气死胡陌炀是不会罢休的。
第146章 流璃之定是惹了桃花债 带着流璃之上骊山,吵是吵了些,不过也更热闹了。 而且我发现只要有流璃之在,胡陌炀的情绪便会更丰满一些,不似他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样。 别看他俩是宿敌,不过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这不,终是到了骊山半山腰的弯道上,闹腾了一道的流璃之,像只不战而败的土狗,还没上梵天小筑见冬衣老人,便怂得灰溜溜地逃了,唯恐躲避不及。 离开前,流璃之给了我一个竹哨,留下一句话:“茉儿,我就在下面等你,有危险就吹哨,哥必定立时出现在跟前。” “怎么,你真与人结仇了不成?”我随口问了一句。 胡陌炀蔑视流璃之,平静无波道:“定是惹了桃花债无疑。” 是不是桃花债,这是后话,暂先不定论,先来琢磨住在梵天小筑里的冬衣老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梵天小筑建在小溪边上,是个带院的清雅独幢小楼阁。 瞧得出来,主人是个十分讲究又勤劳的人,院子里一半种着一些小麦和蔬菜果子,另一半种着可作药材的花花草草。 这日头才刚出来,栅栏门外已经排了两排长长的队列。 据流璃之说,冬衣老人之所以闻名是因为会医术,且专治疑难杂症,普通小病不收治。 每日只收治十个病人,每人不论何病,不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收一两银子,冬衣老人才肯瞧病,否则决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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