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也是,眼瞅着都快断气了。” “我是开牧场的,现在连牛羊都有染病的苗头了,我这要是出了事,我们一家都活不了。” “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说不定连人都要染病的。” 我抓起鸡鸭一只只查看,不明白为何跟我原来救活那只效果会不一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远远地传来王神婆哭天喊地的声音。 “冤孽哦冤孽,杏花村被瘟魔重重笼罩,昨儿还有救,今儿再也逃不了喽~不听老婆子一言,吃亏在眼前,我管不了,管不了了。” 我站到高处,高声说道:“大家别听她瞎说,许是药效未达,咱再试着喂些药,最迟明天,肯定有效。” “昨儿我亲眼看见她家那只鸭子确实是好了,要不,咱再等等?”刘大头对大伙说。 一番劝说,终是把大伙的不满与愤怒压下,我匆匆赶回仙家楼,心里着急,出门的时候没去看那只鸭子的状态。 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20章 逃不掉了 这预感准极了,我打开笼子一瞧,昨夜还活泼乱跳的母鸭子,已然死僵。 这不符合常理,母鸭子昨儿一整天能吃能睡能叫能跳,好不快活,岂能无端过一夜就死了? 我在院里踱步,五指插进头发里,一愁莫展。 忽然,那张白纸似的长舌脸,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心当下漏掉一拍,整个人僵住。 莫非那就是瘟魔?或许,是有人假扮瘟魔干坏事也不是没可能。这事很是蹊跷。 不管是与不是,今夜我要一探究竟,带上家伙与他拼上一拼,反正不去也是死路一条。 决心好下,到真要行动了,还是十分艰难。 我随身带了割草药的镰刀,和胡陌炀送我的驱邪毫针,倒是帮我壮了些胆儿。 杏花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单是昨夜,瘟魔也来不及全部施瘟,我料想今夜瘟魔若是还来,定会去昨夜没施过瘟的人家。 比如货郎苏家,货郎苏的媳妇勤劳,养了不少家禽帮衬着自家男人,一家老小小日子原先过得挺滋润的。 白天我瞧过他家一棚子的禽类了,有鸡有鸭也有鹅,精神头特好,是为数不多病症没有严重的一家,家禽的病有好转,夫妻俩脸上满是笑容。 于是我便专门守在货郎苏家的禽舍旁,静待那不知是真还是假的瘟魔。 我打一更天一直守到四更天,听到更声时,我有种被魔鬼抓住一只脚似的,浑身无法动弹,牙齿彼此打架。 “咚——咚!咚!咚!”更夫越走越远,恐怖的感觉仿佛离我越来越近。 我握紧镰刀,手心直冒汗,心想,一定要保货郎苏家这一窝棚的家禽周全,只要有一家禽类病好,那就说是药是有效的,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道黑影现身了,看他身披着黑斗篷飘落在院墙上,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丝毫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我在暗处,黑影没有察觉到,他飘下院墙落地,径直朝着禽舍走来。 我握镰刀的手不停地颤抖,等会儿他要是做出伤害棚里老母鸡大公鸭的举动,我就砍得他满地找牙。 黑影逼近禽舍,伸出了手,打开禽舍的木栅门,抬脚便走了进去。 我当下冲过去,把木栅门一关,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呐,捉杀鸡贼啊~” 很快,货郎苏穿着一条裤钗就跑了出来,街坊邻里也跑了过来,揉着眼睛喊出什么事儿了。 我愤怒道:“我刚才亲眼看到有个黑衣人跑进禽舍里,估计是想下毒,我怀疑这场禽瘟是人为所致,并不是天灾。” 给货郎苏气得,转身拎起一锄头,一脚踢开门,吼叫道:“给老子出来,让老子看看你是谁?敢害老子,活腻歪了是吧?” 夜很深,风很大,鸡舍里头很安静。 “咋好像没动静,连鸡鸭的叫声都没有呢?”这时人群中有人说道。 “进去看看呗。” “神经,要进你进?不要命了吗?” 我捡起一块石头往里面一丢,依然没动静,这回大伙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货郎苏,脸色难看得跟土捏的一样。 我想到一个法子,找货郎苏家媳妇要了一桶粪水,提着便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让开,我来。”呼啦一下,全数倒了进去。
第21章 一家五口死因不明 这一桶奇臭无比的粪桶倒进去,是妖是鬼是魔都能给他逼出来。 结果,什么都没有,连一只叮粪的苍蝇都瞧不着。 最后还是货郎苏自个儿捏着鼻子凑近看了,里头除了五十只鸡鸭鹅的尸体,就只剩粪便了。 货郎苏魔怔了,冲进去抱着鸡的尸体,红着眼睛直嚷嚷是谁祸害了他家鸡鸭,白天还好好的,他媳妇坐地上又嚎又哭,看得人好不悲恸。 我说我真的瞧见有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进了禽棚,大伙全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一副要立马吃了我的样子。 “你三更半夜来我家禽舍做什么?”货郎苏咬牙切齿地问我,“我看,下瘟毒的人是你吧?” “我呸,谁下瘟毒谁他娘的死全家,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滴!”我一通气话说完就撂挑子,跑回仙家楼。 那晚,大伙都往货郎苏家扎堆跑,整个村庄沸腾了,大伙不睡觉,聚在一起不知在预谋着什么。 我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那个会飘会飞会消失不见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暗处的天罗地网已然铺开,我已来不及逃却还不自知。 次日,阳光透过窗框照了进来,已经好些日子没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了,我是被姑母的喊声给惊醒的。 “茉儿,出大事了。”姑母人未到声先到。 自打出了昨晚那事以后,我的神经便一直崩着,姑母的这一声吼,吓得我一个骨碌从床榻上跳起,迅速套上袄衣外套,穿上绣花鞋。 姑母急急地跨过门槛,跑得气喘吁吁,说不出一句整话:“茉儿……全……村……” 我着急啊,猜测道:“全村的家禽全死绝了?” 姑母点头:“连……牛……羊……” 我再接:“连牛羊也没有活口?” 姑母这下哭了:“最糟糕的是,货郎苏一家全死了。” 我跌坐在床榻上,不敢置信,昨晚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据说,我离开后,大伙扎堆在苏家院子,商量应对之策,约一个时辰之后大伙便各回各家,直到清晨,邻居王六叔发现货郎苏一家五口人惨死在禽舍里。 五人死状怪异,皆是狰狞的脸,嘴里塞满了鸡毛和血肉,像是生前咬过那些死鸡似的。 “怎么会这样?肯定是跑进鸡舍那个人干的这混帐事。”我心里很乱。 姑母推着我往外走:“现在大伙都疯了,正往这边赶呢,你快跑吧?他们会杀了你的。” “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有治不好的病人,凭什么我要负全责?” 我为杏花村做了那么多事,连终身幸福都牺牲了,就算我没能耐帮大伙赶走瘟魔,但那也不是我的错,哪儿能让我一个人扛责? 我就这倔脾气,之前他们强留我,我想法儿逃,如今我含冤受辱,不给我一个说法儿,我还偏就不走了。 “可大伙都说是你把瘟魔放进货郎苏家的。”见我不肯走,姑母解释道,“你不是卖给刘大头30只鸡了吗? 村长查到刘大头棚里的鸡,是这场禽瘟的起源,王仙姑说你已经不是原来的白茉儿了,你被狐妖蛊惑成了妖女,后面会有更多的人死掉,他们还说要烧死你呢!”
第22章 杀了妖女 这些无知又愚蠢的人,当初为巴结狐妖便把我献祭,后来得了好处,便强留我,如今受人随意摆唆几句,就认定我是妖女。 墙头草都不如他们识实务。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姑母,你方才说是王仙姑带的头是吧?” 王神婆在杏花村举足轻重,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无人不信。 “你就甭管是谁带的头了,杏花村哪件事不是王仙姑带的头,这不是很正常吗?”姑母急得直跺脚,“快跑吧?” “得,我走,好汉不吃眼前亏,青山得留着当柴烧。” 行走江湖的行李,我早备好,拿了便走,不必费时。 姑母很是谨慎,让我打后门跑,门才打开,只见外头已经站满了手持扁担和镰刀的村民。 仙家楼被团团包围,村民个个喊打喊杀:“瘟魔是白茉儿放进村的,杀了妖女,杀了妖女。” “你们敢动我试试?杏花村确是穷乡僻壤,山高皇帝远,但咱也是个有律法的国朝,你们怎能为些莫须有的罪名,就要烧死我?” 我据理力争,我挣扎,我拼死反抗,皆无济于事。 无人信我,我孤掌难鸣,一人难敌众,话还没说完便被捆住,丢在楼外的泥地上。 王神婆手拿一只铃铛,在仙家楼里转圈,口里神神叨叨,大伙变得突然安静,都在门外候着,没敢进楼。 转了两圈之后,王神婆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接着面向楼外的人,神情严肃道:“我方才与三清境上的太上老君神交过了,白茉儿负了狐仙,狐仙已离去,白茉儿为一已私利,不顾全村村民死活,断生计杀活人,罪不可恕。” “呸~”我啐了一口王神婆,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才是老妖婆,我看那个瘟魔是你才对。” “别跟她废话,把她押到桃树林去,烧死她。”刘大头平日里杀戮就盛,如今我又害他血本无归,这会儿两只红眼直冒煞气,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死到临头,姑母除了跪地求饶,也帮不上什么忙,姑父怕林家受连累,拽走姑母之前,扬言与我一刀两断,不再是亲戚,他说没我这种心肠歹毒的侄女。 他们走了,独留我一人面对全村村民的愤怒。 “王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搞鬼,因为你嫉妒我。”我手脚被捆,不得挣脱,但嘴皮子还能说。 “大伙别信她,这个妖女居心叵测,她恨我们把她献给狐大仙,所以要报复我们。”王神婆一呼百应。 “你这妖女,居然有脸让王仙姑替你背黑锅,王仙姑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王仙姑,就没有杏花村。” “少跟她废话,把她捆到村头的桃树林上,烧死她。” 桃树可镇邪,在桃树林烧死我,真不愧是个永绝后患的好办法,唯有王神婆这老妖婆才会想得出来。 不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些人想杀我的心,天灾人祸毁了杏花村,毁了这些人,他们这是要把气撒到我身上。 “村长呢,我要见村长,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试着恳求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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