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的相处,总觉得胡陌炀似乎与传言中的吃心狐妖相差太多。 我立马跳出来,展开双臂挡在他们之间,忙不迭地说道:“流壮士,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等我离开了,你再降他,我见不得动物吃苦受罪。” “白姑娘,你莫要被这狐妖迷了心智,此动物非彼动物啊,他可是吃人的恶妖。”流璃之手中的剑已出鞘,略显得烦躁,一把将我推到一边,“我先不与你争辩,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他是什么东西。” 我刚站定,头一抬,胡陌炀已变了样,不再是那个翩翩冷公子,只见他同上一回一样,浑身长出些许稀疏的白狐毛,狼牙龇出,耳朵变尖,红眸闪烁。 与上回不同的是,他似乎痛苦难耐,皮下青筋愈加爆突,整个人变高变粗犷,像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夜叉魔鬼“吼吼吼”的叫唤着,唯一不变的,是他看我的眼神。 我倒退一大步,背抵在墙上,大气不敢喘一口。 胡陌炀悲伤地看着我,误以为化妖符水是我故意放的,“噗”的一下,他吐出一大口妖血,显得有些虚弱,瞧我的黑眸渐黯,再看流璃之时,骤生暴戾的煞气,一个腾跃扑向流璃之。 流璃之身手敏捷地翻跳,随手撒出一把石灰,顿时迷住了胡陌炀的眼睛,那石灰似乎有化妖之力,只见胡陌炀身上的皮肤嗞嗞作响,大有融化之相。 紧接着,流璃之拿出一只葫芦,转身之际,打开,葫芦口对准胡陌炀,高声喝斥:“孽畜,还不速降,否则定要你神元俱灭。” 胡陌炀被葫芦的威力震摄得不能动弹,但脸上却满是不屑,浑身强大的气场依旧不减:“就你这破玩意儿,能耐我何?” “既你如此冥顽不灵,好,本天师便将你打回原形。”流璃之力掐指决,念出咒语,“天灵地灵,敕就等众急急收,急急如律令!收~” 不过眨个眼的功夫,胡陌炀化作一道白光,被收进了葫芦里。 我还道他们能再打上一打,看来,化妖符水对胡陌炀的伤害是极大的。 流璃之盖上葫芦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看的俊脸略显神气。 “以后这无恶不作的妖魔再也不能残害百姓了,白姑娘可以安心的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白姑娘无需太过感激在下,如若……” “流壮士,我现在人很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打断流璃之的话,不知为何,心情莫名的苦闷,“对了,恭喜你一偿夙愿,抓了……” 看那葫芦,竟能装下那般庞然大只的妖物,不知道会不会挤? 我的脑袋瓜里,不由浮出,这般出跳的问题来,瞬间忘了自己在说什么,心不在焉。 “白姑娘,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大好,莫不是身子不适吧?”流璃之朝我走近,迷离魅惑的目光中,迷之阴鸷。 我不太习惯男子靠我太近,下意识地后退,一时不察,撞到桌子,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小心!”流璃之迅速出手拉我,就在抓住我的手的那一刻,一道符文金光从我的手心里射出,流璃之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整个人被弹开,撞翻桌子,动静之大。
第14章 所有男人都近不得她身 流道士不过是碰了一下我的手,便受到神秘力量的功击,我错愕地瞧了瞧自己的右手,再瞧瞧流璃之张开的右手掌。 这一看,吃惊不小,流璃之整只手掌竟像烧焦了一般,看着就觉得疼。 他试着动了动,似乎整只手臂都使不上力,俊脸疼到扭曲,接着一副像被雷劈的样子,满脸惊愕地看着我:“他居然在你身上下了‘守身咒’!” 听他一言,我忆起那日,狐妖临去前,曾在我手掌心划过几笔的事。 “守身咒是什么?我会死吗?”我惶恐不安,听名称似乎是死不了,于是我又问,“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不能碰触我吗?” 流璃之面沉如土,肃然地告诉我:“目前来说,你没有生命危险,至于谁碰得你,谁碰不得你,也不好说,要看下咒之人的怨念有多大,不过我猜胡陌炀似乎是特意针对我的。哼,小人之心!” “你是他的天敌,针对你也属正常,你不也是无时无刻不想杀他而后快吗?”我不以为然。 “他这是占有欲在作怪,变相地独占你,自私的蠢狐狸,可笑而幼稚。”流璃之微微一勾唇,笑得轻蔑而妖魅。 摇摇葫芦,冲我挑眉说道:“他不为你的终身幸福考虑,作为你的朋友我,真是为你打抱不平。不如你嫁给我算了,气死他。” 我尴尬又不失态地浅浅一笑:“流壮士说笑了。” 忍不住再瞧一眼葫芦,我寻思着,胡陌炀被收得过于顺利,或许会像之前那般,转瞬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也未可知。 谁知惊鸿一撇还真是惊着了,那葫芦倏地抖动起来。 流璃之如临大敌,立即掐指划印,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在葫芦上用力一点,脸上显得很是用力。 流璃之的加持貌似并不起作用,葫芦抖得越发厉害,瞧着让人心惊胆颤。 蓦然“砰”的一声巨响,葫芦炸了,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一挡,葫芦碎片被震得四零八落。 待我睁眼再看之际,一只狰狞霸气又凶狠的宠然白狐,嘴边淌着大量的妖血,咬着拼命挣扎但无法挣脱的流璃之的脖子,冲出仙家楼的大门。 在飞身腾跃之前,白狐回眸看了我一眼,红眸迸出的光瞬间黯然,徒留悲情神伤。 那样银白月光的黑夜,那个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 我站在仙家楼前,呆滞地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心下徬徨,我不知道自己该担心谁,但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不是我!” 至于刚才为什么没说出口,我想那化妖符水虽然不是我亲手放的,但是严格来说,也算是默认了流璃之。 流璃之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狐妖最会魅惑人心,我一定是被着了他的道了,所以才会如此不正常。 “他是吃人的妖魔,帮捉妖师收服他,是正确的,我没有错。”我一再地告诫自己。 回到卧房时,满地的妖血,触目惊心。 我拿着抹布,跪在地上,用力地擦洗,边擦边不停地嘟囔着:“他是吃人的妖魔,他是吃人的妖魔……”
第15章 嫁鸡随鸡,嫁狐随狐 翌日,天不亮,我便将木栅栏的鸡全数卖入集巿,临走前多瞧了好几眼那些鸡。 瞧见那些鸡,胡陌炀那双黯然神伤的眼睛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卖吧卖吧,鸡总是要卖的,为远行,也为遥远的未来。 当我背着行囊,怀惴着沉甸甸的一袋银钱货币,忐忑不安地走在离乡的道上时,天边露出鱼肚白。 本以为就此海阔天空任我翱翔,谁料老天爷还是同我开了个玩笑。 买鸡的刘大头觉着我有跑路的迹象,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跑去找村长告密去了。 当密密麻麻的火把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我被包围住了。 村长皮笑肉不笑地问我要到哪里去,我给他一个自认为挺灿烂的笑容:“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结果可想而知,我就像戏本里的孙猴子一样,被压在了五行山底下。 村长说要请我回去,然则是押,两个大老爷们儿像拎小兔崽子似的,一路把我拎回仙家楼。 还专门让人守住仙家楼,借口倒是漂亮,说是近来匪贼猖狂,要保护狐仙夫人的安危。 天刚亮,七大姑八大姨拥着我姑母来劝我,什么“嫁鸡随鸡,嫁狐随狐”,弃狐大仙离去,那就是不守妇道。 表兄搀着被气坏身子的姑父,前来唾骂我,说我是白眼狼,他们辛辛苦苦养大我,我如今飞上枝头发达了,却不思报答,竟弃他们于不顾。 我捂着被被姑父姑母点疼的额头,回望那块刻着“狐大仙之神位”六个红漆大字的“夫君”,深深地感觉到,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这样看来,近期之内,我是逃不掉了,唯有静待机会,我就不信,他们能看我一辈子。 留下来日子若是清静,我倒是乐意,就怕他们又找我祈福除邪祟什么的,为躲避那些事,我日日上山采草药,他们爱跟就跟,我权当没看见。 偶尔被信善逮住了,我便诓他们事不过三,今天施法过于频繁,体力不支,不宜出马。 也有实在看人家可怜的,瞧着像邪祟附体又不是很有能耐的,我便用胡陌炀教我的少商穴三分针法,赶走邪祟。 别说,还真是挺神奇的,救了人,自己也高兴。 于是,事不过三的白仨儿这个外号就不径而走了,我对这外号很有意见,不许人喊。 只可惜,舒坦日子没过两日,又开始倒霉了。 这,要打从一只鸡说起。 那日,我卖完草药正准备回家,忽而听闻,做家禽生意的刘大头哭天喊地的嚎叫声。 我问旁人:“刘大头这是咋啦?” “他禽棚里的家禽全死绝了,一年的生计全毁了。”老大爷摇头叹气,“我家的也有了些苗头,正想着法儿治呢!” 回去的路上,我又陆陆续续瞧见,不少村民家院里都躺着死僵的家禽。 略懂医理的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场禽瘟已在村中悄然流行。 旱情才刚过,又闹禽温,杏花村今年真是个多事之秋。这本与我无关,然不知是哪个混帐东西起的头。 一个毫无根据的传闻由民谣的言式,口口相传,不径而走。 民谣内容大抵是这样的:说来奇,道来奇,说道狐仙赠禽礼。狐娘鸡啼不忍闻,嫌之弃之入集巿。狐仙怒把气儿来撒,杏花村来遭大殃。 这哪是什么民谣?分明是造谣。
第16章 我是祸及乡村的扫把星? 他们说是我嫌弃狐仙夫君送的礼物,因而惹恼狐仙,以致祸及杏花村,这才闹起了禽瘟。他们都忘了我救过全村的事。 听到嘲讽我的民谣时,气得我火冒三丈,当下便喝斥唱民谣的孩童:“不许再唱,谁再唱,今晚一准尿床,狐仙专抓尿床的小孩。” “啊~快跑,狐妖家婆娘冒火喽~”在孩子眼里,狐妖就是狐妖,他们不会因为怕得罪狐妖,而虚伪地称其为狐仙。 “白娘娘何必跟小娃娃治气。”娃儿他娘说话又尖又酸,“您脾气大,狐仙不敢把您怎么着,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是怕得紧,搞不好,明儿死的就是我们了。” “铁匠张家媳妇咱可要小心些说话,人家是狐仙夫人,连狐仙送的礼物都敢嫌弃,得罪她,你可没好果子吃。”妇人好心好意地提醒,眼睛白的地方却一直往我脸上勾。 “没有根据的话,大伙最好不要瞎说,免得冤枉了白娘娘,惹得狐仙大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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