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的,他爱和谁睡和谁睡,说于我作甚。” 阿树口中说着,竟然察觉唐斯归心中好过一点。 …… 她理解不了。 “奴婢知道娘娘口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中还是在意的,不过等娘娘肚中的孩子一落地,贵妃更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皇上还是会如从前般宠爱娘娘的。” 芳瑜说着,又顺了顺阿树颊边的发丝,“我照顾着长大的姑娘,谁能比过了去。” 阿树听见芳瑜提起孩子,不知不觉手就抚上了小肚,一个孩子在她身体里,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是青梨?” 阿树说着,清亮的眸子无助得看向芳瑜,“青梨那天没了,孩子便有了。” 芳瑜看了阿树许久,眸中不觉也含了泪光,她没有回答阿树,而是从旁边的柜子中拿起一封信件, “不说这些惹娘娘伤心的了,将军又给娘娘来信了,咱们看看将军这次给又给娘娘带了什么新鲜东西?” 芳瑜不说话,因为她不相信那是青梨。 阿树也不相信,因为她突然意识到,那传闻中十七岁就殁了的福宁皇后,从未听说过有一儿半女。 她浑身冻结了般,缓缓低头看向小腹。 这个孩子会没有的。 【二更】情书三百六十五 李昭从前送她最大的南海珍珠,现在程小徊喜欢,他便给了程小徊。 李昭给她亲手做的秋千,下朝时给她煮的温暖甜汤,程小徊如今也都有了。 程小徊拥有的比她太多,而她现在连见李昭一面都难。 从前他宠自己时朝野上下众多非议,如今将程小徊举到天上,无人胆敢多说一句,因为李昭已经和刚登基时不同了。 他手段狠厉,阴晴不定又工于心计,逐渐令那些老臣忌惮胆寒,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 当这样一个帝王真心宠爱一个女子,谁能说出一个不字? 但这样的女子杀了人,也是要偿命去的。 唐斯归的孩子死于一个整座六宫都未苏醒的深夜,她看着父亲在宫外给自己送来的信件,宽慰之余接了宫女手中的滋补汤药,喝下去孩子便立时没了。 程小徊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可她不想让唐斯归为李昭生下孩子,又不懂得在宫中隐藏手脚,因此很容易查出是她动的手脚。 证据摆在她的面前,程小徊顿顿看着,先是害怕,后竟然冷笑起来,形如疯癫。 李昭坐在一旁,唐斯归无声流泪,跪在下方的程小徊却哭闹得像失去孩子的是她。 那新封不足三月的贵妃,此时什么形象也不顾了,爬到李昭面前,拉住他的脚,声泪俱下得哭诉, “阿昭哥哥,小徊只是太爱你了,小徊好不容易回到你的身边,却发现是她!是皇后占去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怎能忍!她不能一直这般好运,阿昭哥哥,小徊好嫉妒啊,小徊杀了她的孩子,因为不想再看着她好过下去了。” 她好过? 阿树已经不想再在这边待下去了,唐斯归现下形神具散,她可懂了皇后便是在这深宫,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将生的希望都给消磨没的。 阿树心中已对李昭不抱希望,他爱怎么怎么,妄图争取一个不爱他的男人的怜悯和同情,何其艰难,又何其自取其辱。 唐斯归却依旧坐在那里不愿走开,阿树却推起她的身子,到后殿去了。 后面程小徊很是一番哭闹,还是被李昭命人喂了毒药,他亲眼看着,这个藏在自己心中千万个日月的人,惨死在他的面前。 李昭是个合格的帝王,但他永远都不再是唐斯归的夫君。 阿树每天令唐斯归强打起精神,让唐斯归一遍一遍看宫外家人来的信件,对多次上门来的李昭避而不见。 “斯归,小徊已经死了,你也好受些吧。”守在门外的李昭这样说。 阿树在心中摇了摇头,木头脑袋,死了那么久的人,还提她来做什么。 “斯归,我为你做了最爱喝的桂花鱼汤,你可尝尝?” 阿树无奈,他这鱼汤想必也令程小徊喝过,而唐斯归要的是独一无二。 是别人没有,而她有。 她不再想做旁人的影子。 她如今也是真的不要李昭了,只是顾及身后整个家族,才没能真的撒手不管。 李昭软磨硬泡了三个月,唐斯归的身子越躺越差,精神越来越不济,这次他甚至连面都没能见到。 李昭一脚踹开了房门,看着倚在榻上的唐斯归,既心痛又生气,狠心冷下脸道, “皇后,南方海盗猖獗,朝中正寻了能人去南方镇压。” 可怜的唐斯归还没能反应过来,阿树却已经暗骂了一声。 “老将军虽年事已高,但胜在经验颇丰,想来去镇压海盗很是合适。” 唐斯归突然清醒过来,将身子支了起来, “李昭,你敢。” 祥康宫的宫人又跪了一地,李昭见了却是松下一口气,但仍狠心道, “你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朕只管下旨。” 唐斯归的眼泪在眸中转了又转,终究拿起他带来的一碗汤药,硬灌了下去。 芳瑜手忙脚乱得爬过来给她呛着了的小皇后擦嘴,李昭过来想要为她拍背,却见皇后微微一躲,看他的眼神忌惮又憎恨。 他的斯归竟和他这般生疏了。 李昭将所有人都撵了出去,这个九五之尊的皇帝,拿着手帕蹲在她的膝旁, “斯归,程小徊已经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朕以后只爱你一个。” 唐斯归冷笑一声,“你还想将我当做她的替身。” “不,不是,”半跪在她面前的少年虔诚极了,“我亏欠她,如今也已还清了,便不再想她,朕只有你了。” “还、清?” 唐斯归一字一字反问,心中凄凉又好笑, “你用什么还清的?用我的孩子?” 李昭眼中顿了一顿,“那也是朕的孩子,你当真以为朕不心痛吗?” 唐斯归慢慢松开他的手, “你的感受,我早就不在意了,李昭,那只是我的孩子。” 唐斯归忘了那日李昭是如何走的,但是转头他便下了旨意,虽未令将军拔营出征,但将他向下贬了数级,朝野大动,纷纷传言皇后一族要彻底失势了。 而将军的家书总是来的很快,唐斯归看着满纸令自己宽心的话语,愧疚不已。 可怜父亲,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她操心。 待看至最后一段,唐斯归终于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那是这样写的, ‘吾儿与陛下情深,但始终深居后宫,不知可晓一名女子,小字贝贝,名中有一‘树’字,陛下此前密旨如天女散花,一年间询问次数多达三百余封,封封问其安好,以为此乃吾儿嫡妹,令为父暗中寻找,今日举家贬谪,迫不得已,告知吾儿。 如若吾儿知晓内情,一定早日告知为父,如若有幸能与此女相识,万望交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段隔了很长的空白,又留有一句, ‘恐日后能救一族之命。’ 唐斯归急火攻心是因刚走了个程小徊,又来了个神秘女子,唤贝贝的。 而阿树却是心中一凌。 那是沧魂生。 她被困在唐斯归体内,行动处处受限,如同没了魂灵,只具有相同相貌。 李昭在唐斯归身上念着程小徊,而沧魂生却不愿将唐斯归看做阿树,他思忖着世间能有相同面容的程小徊,必然就有真正那般容颜的阿树。 他在寻找。 于是一年期内,下书三百余封,以为阿树转生为将军次女,这般唐斯归才与阿树如此相像,便日日询问将军,见不见阿树,可曾安好。 他在找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寻了三百六十五天,信件也多达三百余数。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真的太忙了呜呜,有个图纸要这个月20号上交,昨天就睡了3个小时一直在画,20号之后恐怕还要歇两天才能有时间稳定更新,这本7月中旬完结,不好意思(磕头磕头
第36章 找到她 ◎殉情不是古老的传说◎ 阿树隐于唐斯归体内, 为的是令唐斯归与李昭同归于好,但沧魂生这般昏了头似的找她,却让唐斯归彻底以为李昭与她离了心, 辜负于她, 加速二人情感破灭。 唐斯归收到唐父的信, 并没有听他的话寻什么贝贝, 甚至连一个字的回信都无,李昭也是誓死不见。 因此阿树也没能给李昭体内的沧魂生回应一下,唐斯归就这么别扭又不甘得在祥康宫咽了气。 阿树既无奈又失语。 随着唐斯归香消玉殒, 阿树并没有随其一起消散, 或是一举出了幻境, 反而成了宫中四处飘荡的一缕幽魂,既无实体, 也无灵力, 只得日日随着李昭四处飘着。 这李昭失了所爱, 痛苦不已,可到了晚上,却如同换了个人般。 他每每在深夜好整以暇得坐在御案前,拿起朱笔写下一封封寻人谕旨, 看了半晌又蹙眉撕掉,眉间忧虑如乌云密布。 不知是不是错觉, 阿树瞧着黑夜里的李昭竟是比白日的李昭更加痛苦一些。 她也逐渐明白沧魂生附身的幻境机制, 恐只有夜晚沧魂生才可操控李昭的身体,白日里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阿树庆幸唐斯归死后沧魂生还算有些理智,没能再一封封寻人谕旨如催命符般日日下达将军宅院。 本一封家书便将唐斯归逼死, 若再因着寻人将唐父逼死, 那唐斯归恐九泉难安, 李昭也该自刎了断,去与逝去的唐斯归谢罪去了。 阿树方想到李昭自尽,心中蓦得一停。 唐斯归乃是李昭最心爱之人,与他至死不见,他们之间的孩子也未能留下,而他在朝堂之上,一方面安排了唐父闲职养老,另一手又屡屡提拔宗室子弟,简直是当作下一任帝王培养。 莫不是真存了殉情的心思? 阿树正有此等忧虑,突见案前的李昭急急吐出一口血来。 而沧魂生瞧见面前被血打湿的信件,用袖子擦着下颌先是怔了片刻,而后想通了什么似的,竟是气定神闲得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甚是满意般微扬了嘴角。 而后在阿树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他重新将方才折坏的寻人谕旨铺了开来,而后又添上几笔,竟是严词厉语威胁那唐斯归尚存于世的老父亲,下达最后通牒。 限其在三日内,寻到‘贝贝’献上,否则一杯毒酒,他可直接去与他的女儿地府相会了。 阿树看罢差点气得和李昭一起吐血,而沧魂生一鼓作气潇洒写完,连朱笔都没有好好放下,随手抛在椅后便召来总管太监,令其速速送到将军府邸,不可有一丝懈怠。 他想逼死老将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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