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却将沧魂生吓坏了,他心中一停, “怎么了,是很多都不行吗?” 阿树立时抬眼看他,“没,没有啊,你找的都很好,我只是……”不知怎样谢你。 她还没有说完,听见少年又道, “若我也会些治愈之术,在幻境中提早用了,想必你如今也不必这般难受。” 阿树听了他的话,心中更沉了沉,她抬眸好好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形容俊美,清贵有加,一个邪魔,甚至比阿树见过的许多神仙还要清逸,比自己见过最风华绝代的男子,还要更胜一筹。 可他又如此视人命如草芥,背上累累血债。 这样的人,将她放在心上,奋不顾身得救过她多次了。 阿树瞧见沧魂生肩膀上一道伤痕,这伤口割得很深,将他暗玉色的衣裳划开了,露出了里面还在淙淙流血的伤口,因而让她瞧见。 其他的地方,因着这衣裳的颜色略重,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可阿树只要略一细看,便可发现许多隐秘的伤口。 仿佛他身上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阿树不敢再看了,伸手将他肩头裸露的血肉,用撕裂开的布料稍盖住了,她看着他, “沧魂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眼前的少年听了她这话似是一愣,而后面上有些僵硬,不过很快想到借口,僵硬的神情便如冰雪消逝, “因为,我们是盟友啊。” 他瞧见阿树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的沧魂生,我知道你以前是在骗我,只是为了我的识海。” 他一时无话可说,阿树的眸光始终都没有离开他的眼睛, “但你现在很在乎我,只是在我这个人。” 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沧魂生只觉顿时失了所有力气,仿佛一直强撑着的表象轻易被人看穿,而后又不顾情面的将他袒露出来。 他们二人对坐,相顾无言。 阿树说这样的话,不是凭着沧魂生为她找解药,或是在幻境中如何牵挂她,而是在幻境之中,沧魂生在她身边足足待了两世,阿树的灵力尽数滋养于他,比他直接用识海的增益效果还要好上数倍。 如若沧魂生对她没有感觉,那她现在身上灵力稀薄,而后又经过了幻境加成的沧魂生,应该认为她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何苦再白费功夫于她的身上,这般费力救她。 若说还有小石头的关系,阿树早就知道沧魂生根本不挂念它,他自始至终都认为她的识海比自己的金丹重要,一直以来,小石头困住的只有自己罢了。 可是现在,这个利己意识极其高的一直处于高位的猎人,却转而自投罗网。 ‘他为什么对自己这般好?’ 沧魂生被阿树一字字问着,虽语气温柔,却又像逼问,直击他的软肋。 他心中如在第二世结束时叹了口气,心软了些,才敢抬头看她。 少女美眸如星,色如皎月,一样的秾丽到倾国倾城的模样,可却与那什么段呦呦、程小徊都不同,他一眼就能分辨清楚。 阿树的脸颊很白,像他见过最皎洁的月光,她身上还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醉人的清香,一时像甜桃,一时又酸涩清甜得像没成熟得葡萄,但总归时时刻刻都是引诱着他的。 从认识到现在,他虽只偶尔拂过阿树的手,可那柔弱无骨的腕子和手心,给他的感觉却好似光滑细嫩得一捏便要碎了。 他不由自主盯着阿树的脸颊,而后莫名其妙的眸中夹杂着一丝慌乱,然后立刻将眼神错了开来,又很快转头盯在了她的薄唇之上。 “阿树,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怯懦之人,说的话,必定是深思熟虑后才想说的。” 他又顿了顿,而后似乎下定决心,“我……” “你回来啦!” 沧魂生刚要说出口之时,旁边的封海不知是偶然进来,还是在帘子后不知听了多久,这般掐着点突然跳了出来,来到二人之间。 封海手上捡起几株神草挨个查看,边看边赞许得点头,口中说着不错不错,然后她抬头看着比她高出许多许多的沧魂生道, “你先出去一下,我给公……阿树治疗。” 沧魂生本就是临时起意,看着阿树一时血气上头,口中不知怎得就想说出那话,因而被打了叉一时反应过来也觉羞愧难当,看着阿树询问的眼神,竟有些无地自容起来了。 “嗯,你好好治。” 沧魂生几乎是立刻转身出去。 阿树见沧魂生举止如此怪异,蹙了眉头去看沧魂生的背影,小声嘀咕,“他怎么了?” “他心里有你。”封海突然说。 “这,这……” 阿树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了这个,方才也是在与沧魂生说着这事,可两人对看半天谁也没有坦诚布公,现下被封海这个小童张口便说出来,阿树难免有种吃噎着了的感受。 封海瞧着阿树的模样,看着她道, “公主,您不会不知道吧,幻境中只有执念最深之人才能成为幻境中的主人。” “刚开始,您入了九尾狐的身体,是因为您心中记挂着上天的使命,拯救苍生的责任,因而与那个男子相比,您的执念更深,而后经过两世,您的执念没有变,是那个男子,他要救您的执念加重了。 超过了您与生而来的神女的执念。” 阿树原还没想到这一层,她只念着沧魂生在她灵力稀薄之时,得到了她的力量之后,并没有像无尽日那般伤害她,反而保护起她来,足够证明心智。 若是真依封海所言,阿树突然意识到,或许沧魂生自己都不知,他已经如此深陷于她。 阿树的手指突然有些发抖,她不自觉用手指捂住了嘴巴。 封海固然瞧见了她的不安,便宽慰道, “有人这般欢喜公主,公主应当觉得高兴才是。” 她说完,将自己本看了公主和那个男子相处之后,突然涌现的将真相说出来的冲动压了下去。 看公主这番模样,想来只是那男子一往情深,而公主对他的态度尚且不明,如今告知并不是良好的时机,且再等一等吧。 于是封海利落的给阿树用完神草,便回去继续给小石头治疗去了。 阿树服用过神草,身上松快了许多。 她从窗外看去,见一少年背着比他自己还高一头的奔疆,坐在石头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狗尾巴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也受了伤,可是一点都不提,也不叫痛,竟让阿树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让她觉得,他很像那种笨笨得去讨大人欢喜,弄得浑身是伤却依旧不得欢心的小孩。 在树下发呆的沧魂生察觉阿树出来了,她只随意披了一件鹅黄色的薄纱,并没有严肃得穿好,无意将浑身的玲珑透了出来。 沧魂生只抬眼看她一瞬,便将视线收了回去,而后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件暗色大氅,挥起披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不怕着凉。” 阿树本想说神仙怎么会受寒,可不等她说话,沧魂生又道, “封海给你治了么,怎么脸色还是这样不好,回去躺着休息吧。” 他说完便去扶阿树的手臂,阿树却轻轻一推地拒绝, “沧魂生,你方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沧魂生见她提起这个,下意识逃避,“你先回屋,这里风大。” 阿树突然伸手将他的头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他感受到了阿树抚在他耳边的手掌微微散发的温度。 那热度细细麻麻,不明显又不鲁莽,却能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它的存在,侵入他的耳蜗。 “我想你现在就告诉我。”阿树说。 那少年看了阿树许久,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在盛开的桃树底下,将他一向冷玉般苍白的脸也映得有些泛红了。 而阿树接触到他耳畔的手心,亦敏锐地察觉少年耳畔的温度,很快升高,让她接触的手心略微有些发烫。 “我喜欢你。” 📖 笙歌 📖
第43章 深陷 ◎我很舍不得你◎ 阿树虽然心中早就知道, 可听沧魂生猛地这样说出来,心中还是着实吃了一惊,而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掌心贴近沧魂生的地方有些烫手,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缩了一缩, 收回来了。 “阿树, 你早就猜到了吧。” 眼前的少年反客为主, 突然笑着凑近了她些。 他还如往常那般,嘴角微微扬起,眼眸有些轻眯, 可阿树却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 沧魂生离她很近, 像是拥抱住了她, 可他的手分明规规矩矩得没有伸上来,甚至背在身后, 触碰她一丝也没有, 令阿树无法发作。 少年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的颈边, “阿树这般诱着我说出来,是想做什么吗?” 而后他嗅着阿树的香气慢慢向下,像要完成那日在幻境重逢未完成的动作,阿树早先一步退开, 两手甚至抓住沧魂生的肩头在二人之间扽直了。 她吓到了般道,“可是我好像不喜欢你沧魂生。” 他面上的笑意很快垮了下来, 没有愤怒, 只是抬了抬一边的眉毛,似乎在慢慢品味她的字句, “好像?” 阿树将撑着他肩头的手放下了, 眼神有些飘忽, 看看他身后的桃树, 又看看不远处的溪流,紧张得拉了拉裹在身上的大氅, “可能……似乎?” 阿树不确定得说着,这边沧魂生的眉头越蹙越紧,而后皱成个川字,阿树偶尔撇过来一眼看见了他这副模样,面上登时被逗笑了,心中也想到了借口, “唐斯归不是说了吗,喜欢一个人是要把心肺都掏出来的。” 沧魂生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了,阿树不自觉也收敛了些笑意,断然道, “而我不会。” 沧魂生看了阿树片刻,久到让阿树以为几个呼吸的时间似乎过了数年。 他在她面前突然抬手,阿树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一缩,岂料他只是抬手将落在她发间的花瓣拂去了。 “幸好,我也没到掏心掏肺那种地步。” 幸好。 听他这样说,不知为何,阿树猛地松下一口气,她任重道远得拍了拍沧魂生的肩,装作长者的样子语重心长道, “这就对了,你我族群不同便罢,年龄差距也甚大了些,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根本就没有前途,我都千把岁了,你才不到三百。” 阿树滔滔不绝得找些理由,说给沧魂生听,又像是说给自己的。 “公……阿树,小石头治好了哦,一会儿就要醒啦。” 屋内突然传来封海的声音,阿树马上应了一声,说马上就来,而后她看着自听她说这些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沧魂生,心中不知怎得也伤感了些。 而后阿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个长者安慰晚辈,温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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