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看到她我心情不好,她的出现就是在挑衅我。” “你想多了,”他淡道,“她拿什么挑衅你?!” 在拿君王的宠爱挑衅我啊?!可这话她说不出口,说出口就意味着她在乎希律亚的宠爱。 她身为他的妻子,怎可能不在乎他的宠爱?虽然面上一直装作不在乎。 她承认,她对希律亚是有感情的。怎可能没感情?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了三个孩子。他又是如此优秀,如此英俊,对她又是如此上心,说完全不在乎他是不可能的。 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把他当老板看待——她也这样做了,可还是同时把他丈夫看待。是的,不管她承不承认,她还是将他看作丈夫的,所以才会如此气愤、伤心、难过,还会觉得备受侮辱。 大皇后她们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在丈夫左拥右抱时,可她们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人,那就是她们的家族。她们为了家族,为了后代利益,为了世代享受尊荣,就算是苍蝇也会硬着头皮吞下去——丈夫算什么,丈夫掌控的权势与财富才是真正重要。 不管是异世的皇后,还是现代的豪门阔太,都不是人人能做得的。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注定很难长久过下去。 她一现代打工女吊丝,混得最好时也只是当小老板,与他们根本是格格不入,很难相融。 ——注定无法相融! ——她在异世有她的优势,可她的“局限”在那里,即便是优势也无法弥补。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她努力过…… 泪水顺着她的鼻尖滑落。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手指抚去她的眼泪,“你听我说,这个惩罚只是暂时的,如塔利德表现得好,我也可以随时取消。” 她退后几步,任由眼泪往下流,“不用取消,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 自这天后,莱纱她们发现她有了些微的不同。从来不做针线活儿的她开始学习穿针引线。她说是为了让心情平静。缝针、补线和刺绣确实能让人平静,她的情绪好了很多,有时在衣裙上学着绣玫瑰,还能愉快地微笑着。 近身侍女们暗地里重重松了口气。原本以为她和王吵了一架心情会很差,会拿下人们出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她们也逃过一劫。 莱纱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当然,是微妙的难看,外人很难看得出来。 希律亚王未能发现她情绪的转变,可能还会以为她想开了,但莱纱却不这样认为,女人始终是了解女人的,何况莱纱还在她身边这么久,与她最接近。 “殿下,若有一天您想走,请带我走。”莱纱极低声对她说。 此时已是午夜,整座城堡寂静无声,仅几个窗口才透出火光,包括她的房间。 今晚希律亚王不回城堡,在高阶区过夜。 她在书房里绣花,在一条款式简单的长白裙上绣着极简的玫瑰花,用白线勾勒,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裙身还有朵玫瑰花。 “你别乱说。”她平静地回应,手指仍在穿针引线。 “我知您的日子不好过。”莱纱的声音仍然极低,“王心里爱的是耶曼夫人,耶曼夫人的父亲在这次动乱中也出了大力,王不可能与耶曼夫人分开。可您多忍一忍,也许也能过下去。王多年前也是这样宠爱伊芙琳夫人的,大皇后都得让伊芙琳夫人三分,现在伊芙琳夫人不也倒了吗?但若您还是想离开,我也愿意随同离开。” “你们这里的王都喜欢宠爱私生女,”她文不对题地说道,“但希律亚的宠与安希伦的宠不同。希律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会让他对才艺双全的情人怜爱有加,未见得是爱情,但也是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她又漂亮,又极擅话术,还有较高的政治价值,才把他留了一晚又一晚;他肯定对她也是恋恋不舍,因为凉开水泡不开绿茶。” “男人见异思迁不是很寻常吗?”莱纱虽听不大懂——她不大可能猜到希律亚也是私生子,所以对私生女怜爱有加,但还是笑道:“其实女人也会见异思迁,只是条件不允许。在我们阿拨斯,只有有钱的寡妇才能半公开地左拥右抱,换不同的漂亮情夫。” “做寡妇真好,”她简单地说道,“有钱的寡妇。” “那安希伦王呢?”莱纱忍不住问道。 “安希伦王?”她笑了,“帝奥斯的贵族圈比阿拨斯的保守多了,皇后、王妃通常是循规蹈矩的贵族小姐,哪有又纯又欲的私生女放得开?安希伦王喜欢的是外形纯真,内在狂野,思想、见地都有点与众不同的女孩。” 霍娜妮正好符合这个标准,当年的她也是。只是她没有霍娜妮那么美貌,身材那么劲爆,还有贵族身份,所以一开始也没有霍娜妮的待遇。 实话实话,耶曼的妩媚神情真是艳压群芳,光芒四射,霍娜妮的一双媚眼更是迷死人,选美冠军可不是盖的。 要她是男人,也受不了。 “好了,这么晚了,莱纱,你早该睡了。”她将针线放进精巧针线盒,抖了抖长白裙子,满意地看着几乎看不出的白玫瑰。 莱纱叹道:“我睡不睡无所谓,王明日知道您又是这么晚睡的话,又会说我们的。” “他假惺惺的,”她又将长白裙收起,“还是关心他的耶曼吧。” 莱纱为她打开床帐,“他虽关心耶曼夫人,可也关心您,您若有天真的离开他,他一定会很难过。” 她笑出了声,“他怎么会难过?他哪里找不到女人?即使难过,也只是一时,我养条狗不见了也会难过,时间一长就忘了。” “看您说的,”莱纱蹙起眉,“真不像样。”
第205章 第二天清早,她就醒了,精神出乎意料地好。或者说,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与塔利德、安琪拉吃过早餐,她就迅速前往公学。 这一天可能是她的幸运日。刚到公学就见到了凯旋归来的奈伊木。奈伊木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幸不辱命,已为您带回了隐身衣。” “谢谢,”她由衷地感谢,“这一路肯定很辛苦。” 奈伊木对她讲起了在北大陆的经历。北大陆真的险象环生,多族类并存,好几次奈伊木都差点挂了,幸而带的人足够多,才逃出生天。最后辗转多番打听,才在一个与世隔绝小部落族长那里得知隐身衣的下落,后花高价买下。 “隐身衣是用特殊怪兽的皮,又采用特殊手艺才能做成,是一个极隐秘的极小部落的至宝,当年希律亚王也从他们手中买过隐身衣,一共只有两件。希律亚王本想两件都买下,但他们不肯卖,没想到第二件会被您买到。” “他们为什么不卖?” “想着以防万一自己用,结果这么多年都没用上,就以五万金卖给我们了。当年希律亚王是花两万金买到。” 她不由得撇撇嘴,“他买得可真划算。” 奈伊木说道:“他们是坐地起价,见我这么艰难地找来,想必是很需要这件了,就开了高价。” “算了,能买到都不错了。”她喜滋滋地接过了奈伊木的盒子。 “告诉您一件事,您可能会高兴一点,”奈伊木又道,“我已为您成功收到账。赫帕亚酒水铺老板原本只肯给五万金,但在我们的努力下,将欠账提升到了十五万。” 她微张嘴,从五万到十五万,可不是一个小幅的提升。她注意到他使用了“我们”,“有谁帮你一起提价吗?你们可真能干。” 奈伊木笑道:“您不是要我寻找帮您干活儿的能干人儿吗?我在北大陆遇上了从前交情好的两个兄弟,将他们也带了过来,就是他们帮我提价的。” “哦,叫他们进来吧。”她说道。 两个身穿得体长袍的男子信步而入,五官端正,气质也不错,竟是熟人——她在北大陆见过。当初被野狼族佐伊丝算计,流落深海鱼族,在海底行宫见过两个坐在壁炉旁的年轻男子。多年不见,他们看起来沧桑多了。 “他们本是贵族出身,因为家族犯了事,很小就随着家人颠沛流离。”奈伊木指着个子高的男子介绍道:“这是席德,其父曾是赫帕亚外交大臣,后家族牵涉谋逆,被流放北大陆后任冰雪王城的书记官。”又指着矮个子男子说道:“这是兰斯,其祖父曾是帝奥斯的财务大臣,后来被牵涉一起贪污受贿案,全家被流放北大陆。其父是在地底王城长大,任地底王城的财务主管。” 奈伊木说道:“我与他们在北大陆的关系不错,也承蒙多次照顾,对他们的人品多有了解,是靠得住的优秀人才。” “那太好了,”她微笑着道,“现在正值午饭时间,不若我们先一起去星辰餐厅吃饭如何?” 光辉灿烂的星辰餐厅,他们相谈甚欢。大多时候,她都在认真倾听。她了解到,席德和兰斯两人从小在北大陆长大,可一直渴望能回到主大陆做一番事业,只是家族早已失势,无钱无资源。奈伊木当初其实也是差不多情况,但幸运地抓住了她,得以回到主大陆,并为伊赫哲办事。 席德和兰斯仍比奈伊木艰难一些。奈伊木虽流落北大陆,可从小在主大陆贵族圈长大,加上性格不错,混起圈子来如鱼得水。席德和兰斯在北大陆出生,性格内向,想混得风生水起就难些。 但海心觉得这样正好,像奈伊木这样过于能干的,很容易“跳槽”,席德和兰斯就正好合适。 “你们若愿意在我的公学或连锁店工作,我可以腾出下午的时间专门为你们讲解一下工作内容。”她说。 席德和兰斯立刻表示愿意,还说这是他们的荣幸。 莱纱这时插嘴道:“殿下,今晚城堡有春季舞会,您得提前一点回城堡。” 她微微色变,“我知道了。” 如今耶曼经常出入城堡,社交舞会更是场场都不落下。 她将席德和兰斯带回公学,在办公间给他们介绍了一个钟头的公学和连锁店情况,又召来学监、玛姬、公学主管、连锁店总管等人,轮流给他们讲解了一下,相当于做了个简短培训。 他们在被培训的时候,奈伊木低调地告辞,他还有一些琐碎事要处理。海心特地送他出门,走廊拐角处的僻静地,奈伊木将两只包裹递给她,“殿下,里面分别装着安希伦王和伊赫哲王子写给您的信。” “安希伦王是我在北大陆遇上的。”他补充了一句。 海心将包裹拿到了公学的厨房。厨房空无一人,她静静地坐在土灶旁。安希伦的包裹直接被扔入火里,伊赫哲的信她拆了十几封,有关情爱的内容她都没怎么看,只多看了几眼他的近况。 他已和顶级财阀之女结婚,还有个二夫人,是一个世袭贵族的次女,两位妻子相处得还算愉快。二夫人已经怀孕,财阀之女还未有喜讯,他的生活还算顺遂,只是仍有缺憾,“未能和你结婚。”他在信里说。他一直希望能帮她什么,因为她曾经帮他良多,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他一直未能好好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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