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上女 作者:清玥丶 简介: 有一种命,叫天煞孤星。 而我就是这种命。 我叫苏禾,一个克六亲死八方的阴命女。 神厌鬼弃,生人规避! 这命,我能改吗?
第1章 有一种命,克六亲死八方。 有一种命,叫天煞孤星。 而我就是这种命。 我叫苏禾,一个克六亲死八方的阴命女。 我随姥姥姓,打小就被她养在身边长大,从未见过爹妈,甚至也没见过其他家里人。 后来被人指着鼻子骂,才知道我是被我爸生剖出来的孽障。 他们说快临盆的那个月,我爸总梦魇,人也恍惚,白天逢人就说我妈肚里不干净,是鬼娃。 我妈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就魔怔了。 拿着刀非要把我生剖出来,奶奶拦住他就被扎穿了脖子。 我妈行动不便,没等跑出院子被他按在地上。 可他没杀我,疯了一样跑到后山,找棵歪脖树上吊了。 金山村的村长把我送到了亲戚家,但他们也不想要我,说是拿着我的八字去找人算过。 我不光克父母,还克六亲,如果我姓金,金家人便会不得好死。 几个人一合计把我扔在玉米地里等断气。 …… 当然是姥姥救了我,等她披星戴月地赶到,我已经浑身发青,奄奄一息。 她抱着我挨家挨户跪着哭求,才有一位好心的老爷子给了点牛奶,算是捡回这条小命。 这奶没喝上几日,母牛突发失心疯,一犄角戳死老爷子,带着他的尸体跳崖。 消息不胫而走,从那天起我不是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而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鬼娃娃。 沾边者死无全尸,近身者死无葬身,助我者下十八层地狱,害我者可得道升天。 我就像是一朵巨大压顶的乌云时时刻刻笼罩在村子里其他人的心头。 孩子夜里啼哭不止,村头的百年银杏枯头落叶,红果茱萸一夜枯萎,都是算在我头上的恶账。 他们为求自保,日夜轮着对我们住的小草厦子不是洒黑狗血,就是贴黄符,更有人请了萨满来跳神。 吓得我成天哭叫,折腾得姥姥实在是没辙,便带我回了家。 太姥爷一早得了消息,立马给大门下了两把大锁。 姥姥见了倒也不急,包袱往地上一撇,跪在院外哭嚎一整天。 哭得婉转悱恻,诉的尽是命苦,听得叫人断肠。 怕是再不让我们进门,便有不明就里的人戳太姥爷的脊梁骨。 天将将黑,残血夕阳正在努力浸染最后一抹橙红,太姥爷黑着脸打开了大门。 二姥爷紧跟身后,端着烧的正旺火盆。他媳妇拿着桃木枝站在一旁。 姥姥其实在开门的那一刻便停止了哭诉,但是嘴里依旧哼哼唧唧。 眼前这阵势,心里也是有数,抱着我跨了火盆,挨了桃木的抽打。 这才算正式进了家门。 我虽命不好,但长得还算伶俐,眉眼中带着母亲的怜人模样。 让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太姥爷很是欢喜,便也得到宠爱。 但……命总是逃不过,躲不掉。 转眼到了满月,它又发了一次力。 一大早,太姥爷一头栽进村头的水坑里淹死了。 姥姥和二姥爷看到水坑的那一刻,脸都青了,那个水坑竟都没有家里的脸盆大。 周围围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只嘁嘁喳喳地说太姥爷临死前好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住,蹲在地上看了水坑半天。 自己找个位置直接把脸埋了进去,再也没起身。 半天他们才发现不对,可人已经没了。 姥姥让他们把嘴闭上,再多说一个字就撕烂他们的嘴,和二姥爷一起把人抬回了家。 停灵第二天,没等太姥爷下葬,二姥爷带着媳妇,儿子,儿媳连夜卷铺盖逃了。 金家村和戴山村离得不远,不到半天的工夫,我的事迹被添油加醋相互传了遍。 其实不用额外添什么,我就已经是一个实打实的克六亲死八方的丧门星。 一群人乌泱乌泱的扎进村长家的院子,逼他带头赶我走,可村长哪里敢。 左右磨了十几天,这事也就没人再闹了。 总归是躲得我们远远的,明里暗里都骂上几句,找找嘴上痛快。 姥姥不在意这些,带着我经营起太姥爷留下的棺材铺。 而我,因为从未踏足过院子外的世界,过上几年安稳日子。 但人总会长大…… 一转眼,我到了好奇心正旺的年纪。 眼前四四方方的院子俨然成了一个看管我的牢笼。 我总倚着门听外面的孩子互相追闹,好不快活。 拍手唱谣,偷鸡打鸟,我真想加入他们,不求带着我一起玩,只求能远远地凑凑热闹。 我去求姥姥。 她说我身体弱,外面阳气重,会伤了我的根。 我不信!明明壮得很,从小到大连个感冒都没有。 我琢磨偷跑出去,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直到那天下午,阳光极好,照得我心里痒痒的。 门外有人不停地唱着我没听过的谣,边唱还边咯咯地笑。 我控制不住地透过门缝往外瞧,那明媚的笑脸印在我脑里,一下子钩住我的魂。 感觉有人对着我的耳朵喊:出去看看吧!出去看看吧! 我压着起起伏伏的胸膛,偷摸看眼姥姥。 她在铺子里和别人说话,没空管我。 我一咬牙一跺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几乎是一路狂奔往外逃,生怕被姥姥逮回去。 到了村西岔路口,遇到一群在树下嗑瓜子拉呱的闲人。 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我还有点怯生。 给自己鼓了气,凑上前去听他们说话。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尖叫出来,那声音极为刺耳,吓得我头皮发麻。 就是这么一瞬,所有人都如看见恶鬼一般,四处逃窜。 几个年纪大的还能好点,眸子里三分惊恐七分怒气,一个劲地往我脚边吐口水,大声地喊着呸。 我被眼前的这一切给惊呆了,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掉头跑? 可我的腿像是灌了水泥,明明想哆嗦,身体却僵得一动不动,只能感觉到脊梁骨里呼呼地冒着凉风。 穿着粉袄的女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心狠的王八羔子,以为自己有苏婆罩着,便大摇大摆地出来害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她旁边挎着筐的老婆子脸上更是气得变了几个颜色,褶皱跟着鼻孔一起抖动,十分骇人。 “浪贱的野蹄子,哪天趁着你姥姥不注意把你拖出来弄死,早死早利索,省得全村人给你陪葬。” 一旁的人气急地抓了把菜扔在我的脸上。 旁边的孩子跟着起哄,满地找石头往我身上扔。
第2章 就算害怕,他们也要我死。 我哪见过这个阵仗! 抱着头一再后退,被他们吓得面如土灰,舌头僵直地喊不出声。 几步便已经到了墙根,后背贴到冰冷的砖头那一刻内心的绝望在体内横冲直撞。 最后一声声骇人的尖笑把我吓回了神,连滚带爬地往家跑。 姥姥见到我的鬼样子,拽着我赶了驴车,带上几大桶粪和泔水。当天就跑到了各家祖坟上,挨家挨户地骂,骂完就招呼一勺。 当天晚上开始,全村人都不安生。 梦魇的梦魇,邪病的邪病,说不上哪里的问题,反正就是难受得要命。 接连让祖宗找了好几天,谁也受不了,实在是解决不了,他们一合计去找村长。 最后村长拉了头猪,上我们家赔罪,好说歹说,姥姥才同意把这事了了。 可从坟上下来,我高烧不退,连烧了几个大夜。 姥姥对我施了几次针才逐渐痊愈。 后来我就没出过门。就算出门,顶大天是坐在门槛上傻愣。 脚在外,身在里,看见个风吹草动,我都一哆嗦。 我家又住在村尾,没什么机会见人,胆子就越来越小。 但即使这个样子,我还是差点死了。 …… 八岁的春天,日头温和地驱散我身上的寒意。 我裹着小袄坐在门槛上盯着院子里的桃树发芽。 姥姥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忽然问我想不想上学。 我想啊,可我不敢啊…… 怕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慌张地撇开脸。 姥姥瞥了我一眼,没再继续问,起身去了前院。 第二天,姥姥拿着举报信,去找村长,校长。 如果他们不让我入学就举报他们搞封建迷信。 两人实在没了辙,便点头同意。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鸟,没几分钟就传到了村里人的耳朵里。 前有我克死全家,后有我连累母牛,吓得他们连夜就商量对策。 怕我一去,自家的娃便遭遇不测。 一群人一合计,打算把我给…… 动手那天,太阳悬在半腰,薄云寥寥。 万里晴空,暖阳似炉的天气。 可就是阴呼呼的,四月的春风都透着寒。 即便坐在门口,阳光把我整个包裹住,我也不自觉地缩着脖子。 “姥姥,我哪天上学。”我仰着头,喊了一嘴。 姥姥没有回应,心事重重地在棺材铺里直打转。 时不时地扒拉指头,嘴里还念念叨叨,弄得我也心神不宁。 我没再询问,继续和家里的老狗缩着。 它打盹,我晒阳,好不容易熬到月亮露芽。 今晚的月亮真漂亮,像一个铁钩挂在树梢,不似以往的阴冷,倒有几分俏皮,像是个美俏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饭后,我正收衣服,门口突然停了辆黑车,下来几个人面色凝重,看见姥姥就直接跪了下去。 姥姥顿时面色阴沉得像是家里的铁锅。 隐约间听见他们说,一定要救救他们,实在走投无路。 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盘算了好半天才应了下来。 临走前,她拽着耳朵叮嘱我,今晚千万别出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在家等她,她会快去快回。 即便是村里二傻子,老勇敲门也不要开。 总之要小心再小心! 眸子里的警告震得我脖子一缩,飞快地点头,带着老狗一溜烟地回到屋里,一动不动地坐在炕上。 它瞪着我,我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夜又深了几分,想去点灯,可这身上总是突突地冒着冷汗。手都到了近前,又缩了回去。 就这么坐到姥姥回来?姥姥不是说不出门就行。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打开窗往外面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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