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一顿,下意识地便去望向林/徐二人。 林津津立刻抱住徐茗,假模假样地道歉:“哎呀,我与徐茗对战多年,彼此最熟悉了,昭昭要不你再找一个吧?” 说罢还掐了一把徐茗的腰。 徐茗被她掐了一个大白眼:“那还找什么啊,就谢仙君呗。” 二人说相声一般你来我往,三两句就把姜婵推了出去。 谢怀被她们揶揄也并未生气,听罢只是淡淡地伸出了手,停在姜婵面前。 “桑少主,请吧。” 此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惊住,就连林津津都未曾想到,她二人只是言语戏弄一番,他家师弟原先从来都不理会的,今天倒是认真上了。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林津津震惊的唇角都收不回来:“……要死,我师弟不会真的看上昭昭了吧?” 徐茗猜错了CP,叹了口气:“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怎么看不上闻涿,看上仙君那块木头了。” “南海真要跟我家结亲了……师父,咱家师弟出息了!!!” 说罢也没心思练剑了,掏出传音符就要跟同门分享这个大八卦。 * 另一边,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姜婵站在谢怀身前,看着他单手拎着枕流剑,像是怕伤到人,连剑鞘都未拔。 姜婵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剑。” 南海青龙一族不使剑,就连姜婵本来也极少用剑,平日里都是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 谢怀听她这样讲,便收了枕流,随手折了两条桃枝,递给她一支。 向来人剑合一的天才居然收了枕流剑,改用树枝,离他一尺远都能听见枕流剑的嗡嗡剑鸣,委屈的不行。 见她发愣,谢怀道:“怎么?” 姜婵望了望四周人躲闪八卦的目光,迟钝如她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为何这样?” 谢怀没听清:“什么?” 姜婵心中有些发堵,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异常的情绪,她不明白这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疏解,只能凭着直觉发问:“是因为我给你递了那封信,所以你这样待我特殊吗?” 谢怀沉吟许久:“准确来说不是。” 他抬起头,望向姜婵,一脸认真地说:“不是因为那封信,是因为你昨日在我房中,叫了我的名字。” 姜婵不解:“你不叫谢怀吗?” 谢怀把玩着手中的桃枝,语气有些奇怪:“是,但……从来没人那么叫过我。” “众人都唤我枕流,师门中人也都是喊我谢九居多,怀这个名字,没有人喊过。” 说到这,谢怀又抬眼深深看了姜婵一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字的,但是你昨日喊得那一声,很平淡。” “平淡的就好像,这本就是属于我的名字。” 姜婵听不懂他口中的弯弯绕绕,也向来不曾知晓谢怀的心结,她听完这片长篇大论,颇为无奈地笑了:“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名字啊,谢怀。” * 二人在一旁的桃林中来回切磋,谢怀不愧为首屈一指的剑修奇才,不仅能在完美防守姜婵的进攻时,还能瞬间看出她的破绽,喂一些需要思索才能解开的招数,在此期间还不断击打桃树枝,让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干扰她的视线。 一心三用。 等到姜婵体力实在有些跟不上,就连身形都有些扭曲时,谢怀才终于停下,桃枝一挑击落了她手中的。 “你的身法和招数都太过凌厉,不像是正统剑派学出来的,反倒像,”谢怀直言不讳,“反倒像在实战之中拼杀出来的。” 姜婵想起平日里东躲西藏的日子,倒也没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毕竟在逃亡的路上,总不能还慢吞吞地从剑谱中一步步学,那早死的渣都不剩了。她惯来都是学别人,别人怎么用剑,别人怎么杀人,她这一路都看在眼里。 她反复吸收练习,挑自己顺手的招数用,就连武器都是捡一路用一路,自然凌厉果敢,若是像旁人练的轻飘飘,秀气的剑法,如何躲得过这一路的杀机。 “你韧性不俗,身法也快,但你不适合学剑,你用力太过蛮横,下手没有轻重,这样很容易伤了剑身。” 谢怀淡淡分析:“你知道唐横刀吗?” “刀身狭直,长柄形制,硬度高刃口窄,想来十分适合你。” 谢怀语气不改:“你不是与闻涿要好吗,此次南海仙会结束后,你可以让他给你做一把,你用着会很顺手。” 姜婵从未用过窄刀,不过谢怀这么说,她便认真地记下了。别说谢怀说的是真话,就算谢怀骗她,让她使斧头,她也一定会言听计从,打一把最漂亮的板斧来用。
第7章 夜深人静,姜婵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这已经快成为她的习惯了,长时间的奔波流离让她夜间无法睡得安稳,多数都是靠修炼来度过漫漫长夜。 可如今在太虚幻境之中,修炼的灵气也无法供养给谢怀,招数身法等出了这里统统都会忘记,姜婵靠在床边,思索着如何才能带着闻涿安全离开这里。 院中另外两位睡得香甜,一片静谧之下,姜婵只能听到不远处海浪冲刷海岸的细密声响。 “咚、咚” 突如其来的细小敲击声在现在显得如此清晰。 姜婵拉开窗,一眼便瞧见了躲在树上的闻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左瞧右看的。 “你在做什么啊?” 闻涿见左右没有人,这才从树上跳下,可怜兮兮地凑到姜婵面前:“我白日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那你直接从院门进就是了,这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闻涿大惊失色:“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代风流大少,大晚上私会小姑娘,被人看见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姜婵呵呵一笑:“那你保留你的名声吧,我要睡了。” 说罢就要关上窗。 “别呀别呀别呀,你陪我聊聊天嘛。” * “听闻今日枕流陪你练了一天的剑。” 闻涿捧着姜婵给他热的牛奶,装作不经意地瞥眼偷看她:“你们…关系进步神速啊。” “唔。”姜婵又想起百日里谢怀的话,思索道,“你知道唐横刀吗?” 闻涿翻了个白眼:“我家就是做兵器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那你知道最好的一把刀是什么吗?” 闻涿感觉不对劲,他虽然与姜婵并未认识很久,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也明白,她就是个淡泊如水,除了谢枕流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是个极其单纯的人。 但今晚突然问他这些,还这样具体…… 闻涿小心翼翼发问:“枕流不会想要刀吧?” “当然不是了,”姜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我想要。” “谢怀说我适合用刀,所以我想问问最厉害的是哪一把。” 果然还是因为谢枕流! 闻涿有些焦心的矛盾,他一边想摇晃姜婵的肩膀大声吼,醒醒谢枕流他真就那么好吗?!一边又冷静下来,是啊谢枕流他就是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他有些焦躁,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吃醋,但又不知是在吃谁的醋。 只能独自郁闷了一会,老实地给姜婵解答。 “……全天下最好的一把刀,当然是妖皇手里的那把了。” “妖皇?”姜婵皱起鼻尖,“她不是已经被剑尊封印百年了吗?” 这都是修仙界的老黄历了,数百年前,妖皇与铉云宗的剑尊斗了一生,二人一路从妖域打到上界,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后来还是剑尊更胜一筹,将妖皇永世封印在妖域的浮生涯下,永不得翻身。 而实现修仙界平静安详的剑尊,便在此后不久飞升去了上界。 姜婵原不知,原来百年前的妖皇是用刀的。 “《万兵形制》中记载,论刀,首屈一指的便是妖皇的那把朝雪刀,有人曾最后在妖域的浮生涯附近见过它的踪迹,也许是在百年之前被剑尊一块封印在那里了吧。” 闻涿摇摇头:“那把你指定没戏,若你真的喜欢窄刀,等我们出去了,我亲自为你做一把。” “你?”姜婵有些质疑,“像你这样的纨绔,也会做刀剑的?” 闻涿就知她会这么说:“你别小瞧我了,我虽不擅长打架,家里祖祖相承的手艺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好吗?!” 两人不知不觉已聊到月上柳梢,姜婵夺过被他喝的一干二净的杯子,心力交瘁道:“是是大天才,喝完了就走行吗,再聊天都亮了。” 最后闻涿是被姜婵拎出院门的,他堂堂闻家少主,修仙界多少姑娘趋之若鹜,到了姜婵这里,反倒活像个大晚上不睡觉骚扰邻家女孩的街溜子。 姜婵:谢谢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对自己的定位十分精准。 闻涿听着姜婵房门“砰”的一声闷响,干脆利落,气的脸颊涨红,婴儿肥的脸蛋更显稚嫩。 “你你你!若不是你说你会负责带我走,我才不缠着你呢!” 闻涿气得口不择言,对着紧闭的房门吼完这句,转头就看见了两张震惊的脸。 徐茗面无表情地鼓掌:“好一番感天动地,扣人心弦的月下告白。” 林津津满面复杂:“闻大少,你就别纠缠昭昭了,她跟我师弟二人情投意合蜜里调油,你在里面掺和什么劲,小心被小九一剑劈死。” 被姜婵气就算了,到了幻境中还要被一帮npc呛,也幸亏是在幻境之中,这么丢人的画面等出去了不会有人记得。 闻涿整个人被气成一只蓄势待发的河豚,整张脸圆鼓鼓的,他一把推开八卦的二人,想反驳也只憋出一句:“情…情投意合个屁啊!” 说的话都跟他此刻的模样一般软绵绵,毫无震慑力。 等到人都被气走了,林津津还在院中拖着脸叹着气:“昭昭这样抢手,若不是她一心痴情于我师弟,小九那样的傻子怎么追得上呀。” * 送走了闻涿,虽离天亮尚早,姜婵却再也没了睡意。 索性起身,边在月下踱步边思索逃离之法。 照闻涿情况看来,如今最大的困境就是不日之后的海底城试炼,可是通过试炼,就能顺利离开幻境吗。 恐怕还没这么简单。 姜婵抬眼,温热的海风不断吹拂,她想起院中的徐茗林津津,心底发沉。 周遭的人物都无比的鲜活灵动,远不及之前看到过的那般单调。 承云冥阵图在铉云宗吸收了太多前辈的灵力,导致太虚幻境的威力一步步加深。若不是她的执念过强,沦陷其中也是迟早的事。 走着想着,等到姜婵回过神来,竟是已经到了谢怀的别院。 屋内隐隐传来动静,她脚尖一点,便身法轻盈地踏在围墙旁的一株桃花树上,借着繁盛的花枝隐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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