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光是随便勘探一个丢丢大的小油田,就能炸得她爹叶明诚体无完肤。 他的财富积累,又是这种百年世家的传承人,可不是区区用亿就能衡量的。 得用兆。 妥妥的。 神话。 只可惜,亡妻早逝,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听说身体还不好,明明才刚五十岁,却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也不知道这么多钱,到时候谁来继承。 不过呢,有钱人肯定不缺孩子,尤其是私生子,谁知道这个沈老有几个,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急。 这可不符合豪门世家现存的常规法则。 叶萦萦往前探了探身子,悄悄扯住阚冰阳的道袍袖子,小声道:“师父,你看你前面那个人……” 阚冰阳不想理她,但他怕不理她,会适得其反。 “怎么了?” 叶萦萦掀起眼皮,眼睛瞪得大大圆圆,直直地盯着他的侧颚,“沈禾风啊!” 阚冰阳面无表情:“嗯,然后呢?” 这种大人物,他怎么这反应? 这可不能和那些手指头割破就嘤嘤嘤的小鲜肉明星同日而语。 这是沈禾风! 大佬中的战斗佬啊! 叶萦萦好奇地踮起脚来,“哎,师父,他也来超度道场,你说他祭奠谁啊?” 阚冰阳阖了阖眼,脸色已然难堪。 “叶萦萦,你是不是很闲?” 叶萦萦居然点头,“当然闲。” 不闲她能在这看什么正一符箓斋醮吗,她又看不懂这些。 但这是别人的信仰,她虽不信,却要尊重。 她深谙,于是不吵不闹。 阚冰阳捏了捏眉心,问她:“叶萦萦,你能不能乖些?我一会儿再陪你玩。” 他语气难得那么轻缓,在这雨水纷纷的春寒清明,倒是添上一份温柔。 叶萦萦没听清,一愣:“啊?” 陪她玩? 她是小孩子吗? 还需要陪玩?? 她尚未琢磨透这句话,前面的褚施已经做完法事,正举手拈香,往后方的香炉走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 叶萦萦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前面的人撞上。 好在阚冰阳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步。 身体相撞,她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了男人的身上。 噌——叶萦萦脊梁柱都绷直了。 她想溜,可自己的手腕还被阚冰阳紧紧攥着,生怕她闹事跑了似的。 偏偏的,阚冰阳还真的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他目不斜视,沉着声音说道:“熬也要给我熬完,这是礼数,也是规矩。” 叶萦萦噘着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这是礼数规矩,可祖师爷也没规定师父必须攥着徒弟的手吧? 她往回缩了缩。 阚冰阳顺势放开她,默得片刻道:“法事之后,去后山等我。” “后山?”叶萦萦怏怏地耸肩,认命般问道:“橖顶吗?” 他沉了沉气,“桃花树下。” 又是静坐,除了这些她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更折磨人了。 叶萦萦低声嘟嘟囔囔:“真是无聊死了,阎王初一十五还放假呢,有这时间你就不能吃喝嫖赌吗?” 男人眉头一皱:“什么?” “没什么。”她又抬杠,“你师父行不行啊?渡人消灾,避祸趋福,看着挺厉害的。那个啥,呃,我今年犯太岁……” “所以呢?” “我感觉我得了什么大——病!能渡渡我吗?” “祖师爷不渡神经病。” “……” - 法事之后,偏殿寂静。 只剩下供香沉沉和两个相看无言的男人。 沈禾风踱了几步,面对阚冰阳,本可以口若悬河的人竟然失语到如鲠在喉。 阚冰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缄默和聆听共存。 他褪了外面那件繁复的暗蓝道袍,依然是白衣长衫,怡然适逸。 沈禾风酝酿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递给他。 “你小时候的。” 阚冰阳蹙眉,问他:“这只一直放在你这?” 沈禾风微微开口,沟壑纵横的眼角饱含歉意和懊悔,“是。你妈妈抱你走的时候,带走了另一只。” 阚冰阳淡淡嗯了一声。 他没收,退给他。 两个人也没什么要说的,便下了逐客令。 “这里是紫灵宫偏殿,不是观内人士,还请止步。” 话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不想见他。 沈禾风迟疑,道:“冰阳,跟我回去吧,沈家……” 阚冰阳打断他,“我姓阚,而且我从小在紫灵山长大,与您的沈家没有什么关系。” 他淡笑,却是冰冷凉薄。 沈禾风没再坚持。 他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铃还须系铃人,急于求成捞不着半点好处,反而会欲速不达,事与愿违。 文化人,有学识。 不在乎这一两日。 沈禾风欠了欠嘴角,“孩子,那我先走了。” 阚冰阳:嗯。 既然各退一步,也没必要再僵持不下。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这大把年纪的,腿脚也不好,该送还是要送送的。 万一跌了闪了。 做儿子的,还得伺候他。 阚冰阳大步上前。 可刚推开门,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影就不偏不倚闯入了他的视线。 叶萦萦似乎刚刚走到偏殿,正站在廊柱下。 见他出来,她先是眼中倏忽有光,随后看到沈禾风,眼睛都直了。 她怔了怔。 哑声涩涩道:“呃,师父?” “……” 见他不说话,叶萦萦赶紧解释道:“我是在橖顶左等右等没等到你,就来找你。我没擅自乱跑,你可别打我手心啊……” 罕见的局促不安和后怕焦虑,阚冰阳忽地有些过意不去。 可沈禾风在场,他又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她。 好在还是亲爹给力,打了圆场。 “你是叶明诚的女儿吧?” 叶萦萦赶紧点头道:“是的,我叫叶萦萦。” 沈禾风笑了笑,余光瞥了瞥儿子的眼神,那种在意的目光,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他垂眸,对着阚冰阳道:“很漂亮,别打她手心了,你自己会心疼的。” 说完,他对着叶萦萦温和一笑,大步离开。 看着沈禾风的背影,叶萦萦都觉得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 她愣了好半晌,才磨磨蹭蹭走到阚冰阳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问道:“哎,你认识沈老啊?” 阚冰阳没有否认,“嗯。” 叶萦萦惊愕地张了张嘴,夸张喟叹道:“你怎么谁都认识?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我爸,赵导,沈老,一个比一个老。” 如果她没记错,沈禾风都高龄七十九了吧?! 那么大把岁数,即将耄耋之年,稍有闪失都作古了,竟也和阚冰阳有交情? 小姑娘好奇得很,眼睛瞪得像个红了眼的兔子,在他身边蹦跶来蹦跶去。 阚冰阳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微怔,片刻后低眸说道:“那不尽然,也有比我小好几岁的。” 叶萦萦:“啊?谁啊?” 他面无表情,抬手在额头上轻轻一弹。 “你。” 作者有话说: 1 出自陕西省华山道教协会举行清明节祭祖仪式
第11章 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无疑让叶萦萦心口陡然间悬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就像长夜漫漫,无心安息,突然就看见了迎着月色盛开的昙花,或欣喜或若狂,却只想孤芳自赏,不愿他人知晓。 眼前男人,肩颈高过于顶。 稍稍抬眼,就是令人垂涎所及的喉结。 她屏气凝神,脚指头都蜷了起来。 “你嫌我年龄小啊?” 阚冰阳挽起了袖子,骨节松劲,颇有力度。 他回身关上偏殿大门,横上门梢,然后朝后山橖顶走去。 “是有点,19岁,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朋友。” 小朋友? 19岁就是小朋友了,那再小一点是什么? 叶萦萦快步跟着,尽量贴紧他的步伐,“那你等我长大些呢。” 阚冰阳闻言,不觉眼中一愣,回味这话,诧异匪浅,“等你长大做什么?” “呃……”叶萦萦顿时话语凝住。 长大做什么? 一个男人等一个小他六岁的女孩长大,还能做什么? 她想了想,大大咧咧,直言不讳:“喝酒啊!” “喝酒?” “我们出国喝!美国好几个州都要年满21才能喝,到时候我们去拉斯维加斯,边赌边喝!赌大的!喝贵的!我请客!” “……” 搞了半天是喝酒。 亏她想得出来。 他还以为她有什么正经的念头。 看来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她没想多,他却想多了。 阚冰阳失算般、几不可查淡嗤一声,“我不喝酒。” - 翌日一早,摄制组返工。 吴炫一回来,就俨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趁着这清明节的功夫,他居然还在镇子上的美发店做了个发型。 可惜手艺不太行,头顶几撮毛烫焦了。 不仅一捏就碎,还带着一股糊味。 “咦,吴炫,你对你头发还真下得去手。我以后喊你吴糊吧,吴糊芜湖,紧跟潮流,怎么样?” 叶萦萦朝他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挖苦打趣。 吴炫才懒得理她。 他不像叶萦萦无所畏惧,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那天晚上的一通语音电话,他本来准备了一箩筐的讥讽嘲弄,可对面男人低沉冰凉的声音,直接让他不战而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吴炫凑近,在叶萦萦耳边低声道:“清明节前一天晚上,怎么是阚冰阳接的电话?” 叶萦萦回想起微信对话框里那段20秒的语音通话记录,恍然道:“哦,前天晚上我在偏殿罚跪呢,他帮我接的吧。” “罚跪?” “嗯,反正他跟我授琴的时候我不专注,就罚了呗。其实也没跪多久,我躺那睡觉呢。” 吴炫啧啧喟叹,“阚冰阳说话你都敢不听,你忘了他打你手心板了?” 忘。 肯定没忘。 但她总不能说是桃花盛开、无聊意淫吧? 那男人本就白衣翩然、绝尘青影,更不用说俊美无铸的五官和上下滚动的喉结了。 再往那一坐。 啧啧,一身清华,宽肩窄腰,晃在宽大的白衫之中,让人挪不开眼睛。 关键是,她还坐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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