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赘那日鼓乐齐鸣,谁承想,裴倾砚竟来了。 他即席赋诗、剑风翩然,大败一众敌手。 偌大的擂台,只余他一人傲然独立于东风雨露,神色淡漠地抬眸望来。 沈昔妤:裴公子六艺不精、品貌普通,难堪我相府赘婿之位,若只为面首,倒是尚可。 裴倾砚:裴某也以为,如此甚好。 沈昔妤:? ——以下预收文案2—— 《腹黑竹马追妻日常》 楚聆云随父兄入京那日,正值新科状元游街,鼓乐喧天、满楼红袖招。 她遥遥一望,只觉那骑高头大马、着团纹龙袍之人冷如冰霜、目中无人,就此一见生嫌。 偏偏那日之后,状元郎陆渊沉日日在她眼前晃。 她放燕子风筝,他拉弓搭箭,把燕尾扎个对穿。 她上街买胭脂,他高调入店,还道要奉旨查案。 她当他是存心和她过不去,更是嫌上加嫌。 春日晴好,名动京城的小侯爷邀她赏花游湖。 果不其然,陆渊沉他又双叒来了。 他仍是那般神色淡漠,只将风筝硬塞给她,开口时却尤为急促:“游湖太过无趣,随我去放风筝,小哭包。” 楚聆云:“……大蠢驴?” —— 陆渊沉幼时,与隔壁楚家三姑娘极不对付。 他说她聒噪好动、爱哭任性,只会和他作对。 她笑他六艺不精、贪玩调皮,不如别家公子。 他们见面就吵,从正月至腊月、自垂髫到总角。 可惜两家父辈是至交,他是躲也躲不过。 十五岁离乡入京,七年过后又逢卿。 喧嚣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笑容明媚,仿若不知愁、亦忘了他是谁。 他面色无波,只偷偷回望一眼、暗下决心——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罢。 后来,陆渊沉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尚书,旁人向其讨教为官之道。 陆渊沉:唯有做个最大的官,才好叫夫人少拿我和别人相比。 ————以下预收文案3———— 《儒雅将军追妻日常》 陆遥枝贵为一朝公主,被帝后奉为掌上明珠,本该一生喜乐无忧。 她一心爱慕鲜衣怒马的状元郎商祈,殊不知他包藏祸心。 一腔真心,换来大婚之日硝烟四起。她国破家亡、坠入尘泥;他弑君叛国、春风得意。 坠落高台时,她满怀刻骨铭心的仇恨。终有一日,她要用他的血来祭奠亡魂。 重来一世,她回到十五岁那年夏至,山河无恙、青山依旧,一切尚未有定数。 文采斐然状元郎?她轻启朱唇:“商祈这等心术不正之人竟能高中,实乃国运不济。” 为图苟活于世,从前高高在上的状元郎长跪宫门求她回心转意,她却无动于衷。 商家满门抄斩,一贯仁慈娇柔的三公主亲临法场看他人头落地,与人谈笑自若。 她原以为此生应当再无波澜,直到父皇再三敦促,让她早些选驸马,她才犯了难。 她想:文人墨客只知咬文嚼字,当真无趣,还不如嫁个用兵如神的将军。 文武双全的沈辞昭:“公主有谪仙之姿、倾城之貌,令人见之忘俗。臣想起,古书有云……” 不爱文人的陆遥枝:“?” —— 沈辞昭贵为将门之子,旁人说他嗜杀成瘾、孤僻阴鸷,无父无母之人,果真难登大雅之堂。 那年城破,人人都说大局已定。 他率军夜行千里,斩尽乱臣贼子,却换不回她的命。 斯人血已冷,执念终成心魔。 一朝醒来,又是那年夏至。他换上常服飘然入宫,不似武将,更像书生。 他发誓,哪怕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可他发现,他们之间像隔着万水千山,永远无法触及分毫。 后来,他一剑斩下贼人首级,状如修罗浴血,望向肖想了两世的姑娘时,眼神却很温柔。 她逆光走来,他笑容清隽地道了句:“原来公主不喜欢读书人啊,倒是叫我演得好辛苦。”
第22章 有舍有得 一听沈长明也来凑热闹了, 江乘清冷哼一声道:“怀王?他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你去回了他,就说我不在府上,不见!” “这怕是不能了。” 屋外传来那人熟悉的温润嗓音, 语调轻快,看来他现下心情还算不错。 她抬眸望去, 只见沈长明今日穿着身银白色织锦长袍, 手中抱着柄长剑,甚至都没给江乘清反应过来的机会, 就已经一脚踏入了祠堂。 很好,他果然一如既往地没把“区区尚书”放在眼里。 沈长明一见了她便展颜一笑,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了句:“一日不见,你就迫不及待想见我了?” “……”若非他是来帮忙的, 江槿月真的很想撕烂他的嘴。然而现在是她有求于人, 她也只好道了声“多谢”。 沈长明转头看向江乘清,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道:“本王有要事与江大人商议, 还请大人将这些无关人等请出去吧。” 他这么一说, 江槿月很快便朝方恒景幽幽地看了一眼,意思很清楚:无关人等,快出去吧。 江乘清面色不善, 冷哼道:“怀王殿下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什么罪名?您就不怕……” 沈长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随手将宝剑交到江槿月手中,意有所指道:“陈越老爷托本王给大人带句话,你还是听完了再与本王谈论何为私闯民宅之罪吧。” 一听到陈越的名字,江乘清就变了脸色,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人出去。方恒景虽然心有不甘, 奈何人微言轻,只好低头离去。 几人之中, 唯有江槿月镇定自若,不仅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毕竟嘛,陈越一事自己出力良多,留在这里又有何妨? 谁知,她才刚一坐下,沈长明就对她微微一笑,道了句:“槿月,你也去外面等我。” “……” 无关人士江槿月捧着茶盏行至祠堂外,院中熙熙攘攘的还挺热闹。下人们不知所措,王芷兰目光呆滞,江宛芸与方恒景并肩而立。 在他们身后,竟站满了王府侍卫,连她的老朋友德元也在其中。 饶是江槿月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样大的阵势吓了一跳。沈长明虽说嘴上说得不着边际,办事倒是很可靠。 站在温暖的日光下,江槿月懒洋洋地眯着双眼,轻轻打了个哈欠。正当她准备闭目养神时,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玎的一声,清脆若铃音。 江槿月昏昏欲睡,并未将这轻微的声响放在心上,更未注意到,王芷兰的身子猛地抖了抖,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过了许久,祠堂的大门终是开了。不知他们在里头说了些什么,江乘清神色黯然、满脸愁容。沈长明冲她略一颔首,又冷冰冰地开口道:“把人押上来。” 心如死灰的婆子很快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见了她,江槿月便无声地叹了口气。此人是王芷兰入府时带来的奴婢,素来是个胆小的,别说杀人了,只怕杀鸡都难。 沈长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冷冷道:“杀人者,依律当斩首示众,夷其三族。你不在意自己的贱命,难道就不在意家人的性命吗?” 那婆子被他三言两语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未听说过夷三族的说法,不由神色骇然、犹豫不决。 江乘清脸都要气黑了,若非忌惮院子里那几十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侍卫,他真想直接和沈长明翻脸。夷三族这种鬼话都能说出口,岂非欺负下人没读过律法? 见婆子一脸慌张,沈长明心中了然,冷笑道:“原是个哑巴啊,那你点头或摇头就是。本王问你,江夫人的死,真是你所为吗?” 可怜的婆子正打算摇头,却见江乘清瞪着她,只好缩了缩脖子,还没来得及点头,又听得沈长明幽幽道:“别紧张,本王一定亲自监斩,先斩了你的父母兄妹,把你留到最后。” 他语气淡然,还是那副完全没把砍头当回事的模样。这话落在旁人的耳中就不同了,府上众人眼中满含怯懦之色,哆哆嗦嗦地挤在了一起。 江槿月老早就见识过他吓唬人的本事,不仅完全不害怕,甚至好心地补充道:“因一己之私,害得全家死无全尸。这要到了地府,只怕列祖列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啦。” 婆子一听彻底被吓得魂魄离体,生怕死后还要被人戳脊梁骨,赶忙磕头求饶:“王爷饶命!是、是老爷非要奴婢这么说啊!奴婢也是没办法!王爷饶命啊!” “哦?这就是江大人所说的‘人证物证俱在’?”沈长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江乘清,见他始终不敢吱声,便笑着拍了拍手道,“来人,把这谎话连篇的老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还有谁要作伪证?赶紧吧,一个人挨棍子也不够本王看的。” 这话一出,江府上下人人自危,院子里直接稀里哗啦地跪了一大片。别说人证物证了,连个愿意和这桩事扯上关系的都没有,生怕惹得怀王不高兴,轻飘飘的一句“乱棍打死”就要了自己的命。 一贯视自己为天之骄子的江乘清哪儿受过这种气,此刻正一脸懊恼,心道要不是自己还有把柄在人家手上,非要好好跟这臭小子理论一番不可。 那婆子急了眼,拼命磕头求饶,一句“饶命”换了十几个调唱还不够。江槿月本就困倦,被她吵得头疼,终于忍无可忍地劝道:“别吓唬她了,她到底罪不至死。” “唉,槿月果真生性纯良。”沈长明对她笑了笑,很快便恢复了冷漠的态度,只对那婆子道了句,“滚吧。” 可怜的婆子活了几十年,从没有哪日如今日般大起大落。她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望向江槿月,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只把她当做救命恩人,全然不知对方只是嫌自己太吵才顺手帮了一把。 沈长明环顾四周,似乎才注意到乌泱泱一片跪着的人,摇头叹道:“你们跪着干什么?无事就退下吧。” 是以,一众下人们千恩万谢地退下了,谁也不想多留一刻。江宛芸紧握双拳,似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方恒景拦下。 沈长明只当看不到他们,示意江槿月跟上自己,又笑着对江乘清道了声:“江大人,请吧。” 三人回到祠堂内,沈长明悠闲地靠坐在木椅上,还好心地示意江乘清也坐下歇歇,沉默半晌却转变了话题:“前些日子本王在城外遇刺,竟从刺客身上搜出了大人的尚书令。本王真想问问,江大人,你究竟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可怜江乘清才带着一肚子火坐下,就被他话中的深意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忙不迭地低头道:“王爷明鉴啊!谋害您对下官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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