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取阵眼的好时候,纪朝清离开了。 纪朝清一离开,程矜之便皱住了眉头:“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虽说我长清宗嫡长女的身份早已不比当年,但是只要我想,我曾经的朋友们绝对会让你,还有整个大季国,死无葬身之地。” 季铖德:“是,师父,我绝对不会做不利于您的事——” “不是我,你不能动纪朝清,我不允许你动她。” 季铖德顿了一下,面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不笑的时候,面色就变得阴沉可怕起来。他原本克制的目光此刻骤然落到了程矜之的脸上。 程矜之知道季铖德在她面前乖顺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但是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顺从之外的神色,即使他之前干出来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也都是背着她去做的。 此刻,季铖德面色难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程矜之,像是终于要对她动手。 他说:“师父总是如此不相信我,难道在师父眼中,我还比不得一个外人?” 程矜之冷笑了一声,她心中思索,如今的季铖德想翻脸也正常,毕竟被人压制羞辱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势,杀了她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国师,也没什么让人意外的。程矜之努力忽略掉心中的痛意,她早就清楚了季铖德的为人,此刻她也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很快,她一时间又警惕起来,纪朝清还没有取她的阵眼,她可以死,也可以死在季铖德手中,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死! 第38章 季铖德来势汹汹,程矜之手一扬,命剑便到了手中:“怎么,你现在还想以下犯上?” 季铖德到程矜之面前站定,高大的青年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身体的阴影能将程矜之完全遮住,没有给她一点逃离的空间。 程矜之察觉到他距离过近,似乎有些不妥,正要呵斥,便见季铖德突然蹲下身,从旁边取过鞋子,轻轻抬起她的一只脚。 他低声道:“师父,已经入秋了,天冷,当心着凉。” 程矜之有个坏习惯,便是在房间里不爱穿鞋,反正她过一会儿便要上床休息,一会儿穿一会儿脱的,实在是麻烦。 然而这并不是季铖德碰她的理由,程矜之下意识便要用力挣扎,却没有想到季铖德的力气极大,她的脚腕被他牢牢禁锢在手掌中,宛若枷锁。 将两只鞋全部穿好,季铖德才站起身,他并不看程矜之的脸,而是恭敬的低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晦涩,无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程矜之莫名生出一股陌生的惊慌,她只觉得从小看到大的人,此刻像是个陌生人一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她一巴掌抽到了季铖德的脸上。 和刚才的极具侵略性不同,季铖德像是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面人一样,被她打了一巴掌,没有一点愤怒,甚至一点情绪的起伏都没有,温顺的低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只要程矜之狠下心,她便能一剑结果了季铖德。 然而这剑到底没有抬起来,她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感:“无论如何,你不能动她。” “是,师父。”铖德向后退了两步,弯腰施礼,“再过几日便是花灯节,师父……” 程矜之想也没想的打断道:“我不去。” 季铖德默默无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纪朝清并没有出宫,而是随意找了一处无人的偏殿休息。季铖德实在是古怪,纪朝清放不下程矜之。 她瘫在床上:“沈均,你觉得那些原丹被季铖德拿回来之后,他会用那些东西来干什么?” 沈均道:“不知。” 看沈均似乎在走神,纪朝清问:“你在想什么?” 沈均微微侧目:“神器。” 纪朝清笑起来:“你不是都说了嘛,你以前从未听说过有神器这个东西,说不定那就是个一般的仙器罢了,它的确是有一定的灵力,但是绝对不可能毁天灭地的,这不是扯犊子嘛。” 沈均看了一眼纪朝清,抿了抿唇,像是生气了。 纪朝清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索性又将话题转移到原丹上面。 “当时我们进入太尉府书房里的时候,里面的怨气冲天,跟我们猜的一样,季铖德也承认那里面的东西就是原丹,我怀疑那里的原丹数目不小。” 修士是修仙一族,身负天地灵气,本身便隔绝了怨气,即使练功出岔子,变成邪物的可能也很小。若是惨死,则可能生出怨气,但是因为本身是修仙一族的缘故,怨气也不可能那么大。 那书房之中的怨气太邪,说不定里面的原丹很有可能超出纪朝清原本的预料。 这样数目庞大的原丹,如果是纪朝清这种人,是绝对会秘而不宣,自己私藏起来的。 那么心思狭隘一点来猜季铖德,他说要查出原丹主人的身份,将其还给所属宗门,这句话会不会是他的权宜之计,为的就是稳住纪朝清,然后自己趁着这段时间将原丹炼化为己用? 沈均道:“数目过大,凡人不可能短时间内找到原丹所属宗门。” 纪朝清立刻坐起身:“我们去找季铖德!” 第39章 沈均:“不可,附近定会有人监视。” 纪朝清挑了挑眉:“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察觉不到我们。” 夜已经很深了,侍卫们换了一轮,长泽在季铖德的殿外驻守着。这时,一个莽撞的小兵像是困了一般,突然撞到了长泽。 长泽护住他,随即眉头一皱:“自己去领罚。” 小兵惭愧称是,然后退下离开了。 巡逻队继续往前走,长泽则下意识的往寝殿走了两步,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脑袋却还是被来人狠狠撞了一下。 长泽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不远处的巡逻队继续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长泽已经倒下了。 纪朝清掂量着手中的板砖,可惜的轻声说:“巡逻队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兵,竟然连察觉也没有察觉出来,还以为他是个可塑之才。” 沈均并没有做过这种偷袭行径,见纪朝清对长泽下手,他并未阻止,却也并没有打算和她说什么,抬腿便要往大殿门口走,纪朝清不由得失笑。 “沈均,你知不知道,我们正在做见不得光的事?” 沈均站定转身,面上划过疑惑。 月光下,他比月亮还要夺目,实在是美的不像凡尘之人。 “你得把长泽带到无人之处藏起来,否则很快他就会被侍卫发现,继而搜查到我们。” 但凡沈均相貌没有那么好看,她都不会这么有耐心解释:“我没有灵力,抬不动他,就麻烦沈兄了。” 沈均折返回来,将长泽拎起来,他将他藏在了一处大树之上,大树枝繁叶茂,现在在黑夜中,短时间没有人会发现树上藏着个人。 纪朝清打开折扇,跟上沈均:“今夜你我二人只是探查原丹,一来为了程矜之的安全,二来为了探清楚季铖德的虚实,虽说不是来干坏事的,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沈均:“既然要低调,为何要动手。” 纪朝清看了一眼沈均,见他眼底流露出淡淡不解,她心情不错,毕竟他即使不理解,却还是听她的话把长泽藏了起来。 推开殿门,发现季铖德并不在寝宫内。 “我说过,我们做的并不是坏事,动手偷袭的确不光明磊落,但是能够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就好了,过于纠结过程,纠结立场与规矩,会害了你自己。” 沈均眉头皱起来,他不明白。 纪朝清注意到,季铖德的殿中比起程矜之的,实在是简单至极,甚至比不上民间的富贵人家。纪朝清查探了一番,发现没有机关,便放心下来。 纪朝清走到书桌旁边,那书桌上摆满了书籍和奏折,随手拿起一份奏折,只见上面俱是对季铖德近期凶残恶劣行为的指责。 看了好几份,俱是如此。 纪朝清随手抽到了底下的奏折,发现是关于各地方的情况,那上面被季铖德仔细标注了解决方法以及对细节的疑问,毫无疑问,季铖德是个负责的皇帝。 季铖德年少便在打骂中长大,长大后又忍着顾家的势力多年。他能忍,而且有绝对的信心能赢。纪朝清从来不认为心机深沉是坏事,季铖德为了踏上皇位,处心积虑的营造“仁君”的形象,但是现在他为什么要不顾名声的杀那么多人? 这俨然和季铖德以前的为人处世方式差别太大。他是皇帝,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落得个暴君的名声。 沈均在看附近 纪朝清心中疑惑,正要再看之时,突然被一旁的沈均拉住,二人躲到了房梁之上。 纪朝清立刻意识到,很有可能有人要进来了。 沈均没有灵力,却有修仙一族的神识,纪朝清没有灵力,神识自然而然也消失了,她只能凭着多年经验判断附近有没有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差了。 下一瞬,季铖德的殿门被人推开了。 纪朝清将自己的呼吸放轻,她感觉到了修仙一族的存在。 “仙师,您不远万里从长清宗来朕的大季国,朕已经知道了您的来意,您放心,朕会让人去查,只要有了贵宗叛徒的消息,朕一定将她抓住,亲手为您奉上。” 另外一道男声响起:“嗯,叛徒之事刻不容缓,她身上有我长清宗至宝,若是被有心人拿到,那天下就要乱了。” 纪朝清有些意外,外面说话的人竟然是葛铭飞。 葛铭飞是长清宗和程矜之同辈的大师兄,当年程矜之之所以狼狈逃离长清宗,便是此人的手笔,而他嘴里的叛徒,一定是程矜之无疑。 没有想到季铖德竟然和葛铭飞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下落非常重要,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传闻修仙族叛徒纪朝清很有可能在你大季国境内,这是她的画像,如果有此人的消息,立刻告知我,主人必有重赏!” 这是魔族大将花枝的声音! 季铖德跟长清宗的人有联系也就罢了,怎么还和魔族的人牵扯不清?长清宗的葛铭飞必定认识花枝,他怎么会和花枝一副相熟的模样? 纪朝清心觉事情变得越发有趣了,不过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把阵眼从程矜之的身体里取出来。 长清宗和魔族已经到了大季国的皇宫,和程矜之距离极近,若是季铖德多说一句国师的事,怕是程矜之的下落便会暴露。纪朝清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得赶紧离开了。 正在思索时,纪朝清突然听到花枝声音阴冷:“谁在那里!” 第40章 沈均正要出去,却被纪朝清按住胳膊,往更深的角落里藏去。 二人的距离原本就近,如今更是面对面躲着,沈均甚至能感受到纪朝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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