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朝清低下头:“你有些聪明,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蔺儒胥遥遥对纪朝清一拜:“多谢纪姑娘不杀之恩,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 真是有够识相的。 纪朝清直起身,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我问你,这两日除了我和沈均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来北境的?” 蔺儒胥道:“有,修仙一族已经进入了北境,只是在北境外面徘徊,未曾进入灵族地界。” 未曾进来?纪朝清听了这话简直想笑出声。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她不相信沈独白会老老实实的在外面不进来。 纪朝清眼珠一转:“祝俞在哪里?我听说你们灵族人在追杀他。” 蔺儒胥惭愧道:“我不知道您竟然认识他,他之前的确被我们关着,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昨夜他被人劫走,如今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纪朝清眉头微皱。 既然被劫走了,那便没什么好说的,纪朝清的目光落到了蔺儒胥身上。 这个人,她不相信。但是她的确需要他的力量为自己办事。 纪朝清顺着蛇身滑下去,她从蛇尾巴跳到地面上,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蔺儒胥。 蔺儒胥的眼睛生的真是漂亮,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人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他无辜。 纪朝清突然丧失了给他下毒钳制他的想法:“我们合作如何?我助你完全自由,你帮我在北境的事处理完。” 蔺儒胥重新笑起来,显然纪朝清说的话完全符合他的心意“那我可太荣幸了。” “第一件事,我要你为我帮我找到祝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可是祝俞只是一个功法不过筑基期的修士,您找他做什么?” 纪朝清在这巨大的洞府中打量,发现角落中坐落着一个藏书架,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种奇闻异事的书籍,她随手拿起来查看,发现里面是关于上古第一代神明的记录。 传闻,第一代神明的身体并非完全人身,各自都保留了原始的模样。比如女娲伏羲夫妇,皆为蛇尾。 纪朝清漫不经心的查看上面的书籍,不紧不慢的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安心找就是了。” 蔺儒胥:“纪姑娘,现在密林无法打开,我也出不去,可否请您……” 纪朝清道:“今夜过后,阵法自会打开。” 蔺儒胥:“是。” 蔺儒胥转动轮椅离开,纪朝清继续在洞府中看书籍,这里面详细记载了一位第一代大神的故事,传闻中这位大神原身是个威风凛凛的毛茸茸,纪朝清看到这大神的第一眼便心生欢喜。 无他,这毛茸茸长的实在是可爱, 想也没想的,纪朝清将这里的书全部带走,然后去了蔺儒胥为她安排的房间里。 夜已经深了。 纪朝清的身体需要睡觉,她并不着急,而是在烛光之下继续制作符纸。 沈均趁她昏迷的时候,在她的乾坤袋里放了不少灵石法器,所以她换了不少符纸和朱砂。 就在纪朝清专心致志的时候,房间里的烛火突然颤抖了一下。 她笔头微顿,一张符篆便坏了。 纪朝清并不心疼,她将笔放下,然后往小火炉上的滚水中放了一把茶叶。 很快的,房间里便充满了茶香。 在茶盏中导入茶水,纪朝清道:“师父,来了怎么不现身,莫不是不喜欢我的茶?” 下一瞬,房门被人打开了。 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踏入了室内。 只见来人一身风雪,冰冷彻骨,只是和他身上裹挟的冷意不同,他的相貌生的顶顶俊朗,是一张极为风流的相貌,一双桃花眼不笑时也带了三分笑意,若是少艾女子只看他一眼,便会面红心跳,忍不住春心荡漾。若是男人看了他的脸便会心生嫉妒,觉得他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 沈独白含笑道:“小徒儿,好久不见,你这些天过得如何?” 纪朝清不紧不慢:“师父,的确是好久不见,你我已经一百年没有见过面了,当初你身受重伤闭关,我还以为你会死在自己的山头,没想到你竟然活了下来。” “朝清,你说这些话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沈独白的面色垮下去,好似受了无尽委屈。他的模样太过于俊美妖孽,连做这种表情都让人本能的心怜。 沈独白的年纪比纪朝清大了不知道多少,纪朝清年少时便见到父辈对沈独白的态度恭谦,他从未透露过他的年纪,纪朝清也没有问过,只是每每相处起来,纪朝清便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年纪。 因为他太会扮无辜耍可怜。 如今,纪朝清却笑起来:“师父,你年纪这么大,扮这种表情很变态。” 纪朝清向来喜欢怼他,沈独白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今日她句句带刺,看来是有话要说。 沈独白便坐在桌旁,端起了纪朝清煮的茶:“小乖乖,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纪朝清垂眸:“我虽然天生便精通阵法,但是师父毕竟是师父我的手段大多都是师父□□出来的,除了外力,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破解我的阵法,师父便算一个。” 纪朝清一直在等沈独白出现,所以这才想困住几个黑衣人引沈独白现身。 他如今真的来了。纪朝清知道,他们师徒二人的坦白局也来了。 “我一直都在等你,或者说,我在百年前便在等你。”纪朝清抬眸终于看向了沈独白,“当年在宗门时我便怀疑有人要对我动手,我便想着,这世上有胆子对我动手的人能有几个?这怀疑来怀疑去竟然怀疑到了师父身上。” 纪朝清原以为她会问很多,然而到底时间流逝,人心易便,如今纪朝清只问他一句。 “师父,为什么。” 多年来,她所求的不过是一句,为什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沈独白有些苦恼:“小徒弟,你想问的有太多了,我做的也太多了,你想问我哪件事?我该从何说起。” 纪朝清道:“不如从最简单的来说吧,师父,百年前是不是你在引导众人针对我?” 闻言,沈独白脸上划过一抹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做的很隐晦,你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他承认了,还这样坦荡,好似纪朝清在这百年间经历过的一切苦难,皆不值一提。 一时间,纪朝清心中所有隐秘的不甘和怨恨彻底被放下,她释然的轻笑了一声。 “师父,你回答了我,也该我回答你了。” 纪朝清坐下来,慢悠悠的开始重新煮茶。 外面渐渐起了风雪,室内的烟火缭绕,茶水的热气浸染了纪朝清的眉眼,让她的面色变得平静下来,好似她与沈独白并未走到决裂这一步,二人依旧在天玄宗里其乐融融的煮茶论道。 若是一年前,纪朝清怕是早就掀翻了桌子与沈独白决一死战,但是同沈均经历了不少事,她的心态也像是被打磨出来了一般,逐渐平稳下去。 “这世界上,人心的善与恶都是有迹可循的,我虽然性情有时的确嚣张,但是这无伤大雅,自诛邪之战后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没有人会没来由的对我突然生出恶意,这其中必定有隐情。当年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到你头上,我也试着去查,只是越是查便越是让我害怕。害怕人心竟然能到这个地步。” 纪朝清被宗门的人排挤,被暗算,被人指着鼻子骂,被人用一张嘴绑架到神坛上。不仅如此,她还要忍受阵眼日日夜夜的折磨。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理智冷静的暗中查到了沈独白头上。 可那是纪朝清的师父啊,是将她亲手养大的师父。 她的功法、思想,都是沈独白一手□□出来的,她与他在诛邪之战中并肩前行,二人几乎是没有秘密的。这样的人,即使被最值得被怀疑,纪朝清问本能的不愿意往他身上想。 纪朝清道:“可我还是不相信师父会这样对我,师父这样的人应该光明正大的,即使要杀我,也堂而皇之,理直气壮的要我的命,怎么会像一个鼠辈一样汲汲营营,只为谋求我的性命?所以我便做了个决定。” “我知道师父想利用宗门弟子针对我,以此来削弱我的力量。毕竟我当时太强了,性格又同师父有些相像,若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可就不太好看了。”纪朝清笑道,“我借着宗门对我的排挤,假意装作心灵受伤的模样,假意被阵眼迅速吸走大量灵力,装作心性动荡闭关百年,只是为了看师父这样的人机关算尽是为了什么。” 沈独白的每一步,纪朝清皆看在眼里,她冷眼旁观,想知道她的师父能做到什么地步。 “原来如此。”沈独白的眼里逐渐浮起对纪朝清的赞赏:“朝清,你太聪明了,有时候为师都觉得不如你。” 百年来,沈独白在暗中算计纪朝清,纪朝清装作可怜痛苦的模样,又何尝不是在演戏?某种程度上来说,纪朝清在居高临下的玩.弄他。 意识到这一点,沈独白莫名兴奋起来。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他喜欢这样出乎他意料的感觉。 纪朝清轻笑一声:“现在该我了师父,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沈独白靠在椅背上,他向来如此,坐无坐相,于是将纪朝清也养的如此模样。 只不过,比起纪朝清,沈独白华丽的五官将他的混不吝衬托出一股不羁的意味来,烛火下,他如同能勾引人心的妖神,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独白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昏黄的烛火下,他缓慢靠近了纪朝清。 俊美的五官被放大,这时候才让人意识到,比起相貌,他的眼神更具有侵.略性。 “为了阵眼,朝清,我想得到你身体里的阵眼。” 纪朝清冷笑一声,原来百年前他就想要她体内的阵眼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把阵眼封印在她身体里? 沈独白继续说:“你毕竟是我的徒弟,这世上我没有同谁这样亲近过,师父不舍得直接杀了你,所以——我就想让宗门的人一点一点逼疯你,让你发疯,然后自己识趣的去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纪朝清道:“原本我的确应该会疯掉的,但是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改变纪朝清一生的人。 沈独白眼底划过晦涩,他温声说了一句古怪非常的话:“我为你选的特定结局,不会因为你遇到谁而改变。” 言下之意,无论纪朝清如何自救,无论她遇到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她发疯的事实。 二人的距离有些近,纪朝清觉得自己呼吸的领地都要被侵.犯了。不过这时候谁退后谁丢人,她向来不在仇人面前丢人。 于是,他也笑了起来:“师父,我是被你带大的,我的精神里流淌着师父的精神,听我父亲说起过,师父你曾经受到很多人的背叛,灵力尽失,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到了这个地步你仍旧不放弃修炼,这才走到天玄宗老祖的位置。我又怎么能比你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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