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茶安静下来,敖交正要收回手,却被白茶茶一把拉住,她侧枕着敖交的手呢喃着:“舒服……” “呵”,轻轻一声笑从鼻尖发出,床边人眉头舒展。有他在,白茶茶肯定不会死,也不会有死亡危险! 管他天界什么规定,天高玉帝老儿远。白茶茶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凡人生命本就短暂,怎可让她为他而死。 白茶茶,本太子才不是不忍心!我只是…只是…不喜欢欠你的罢了!堂堂南海龙太子,怎么能欠一个凡人的人情! 熟睡的白茶茶,她喃喃些什么,听不清,敖交好奇凑近耳朵。 “蛋…蛋……” 嘴角耷拉下来,冷冷“哼”了一声,敖交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白茶茶抓紧不放。稍有动作就不满哼哼,于是尊贵的南海龙太子殿下只好一脸不情愿,在床头坐了一夜。 天渐渐亮了,丁大婶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来看白茶茶。在她开门的一瞬,敖交便隐去身影,徒留白茶茶捉住空气。 丁大婶摸着白茶茶的额头念着:“好似好了许多。” 敖交站在一边,甩了甩发麻的手,将其恢复过来。掌心似乎还留着白茶茶脸颊细腻柔软的触感。 将手背在身后,敖交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白茶茶的手上,他暗暗对比了下自己的手:手……好小…… 一天后,白茶茶的高烧退下,她依依不舍从丁大婶家回去。她留恋的目光落在丁大婶院子里,正在觅食的母鸡身上。 “母鸡…生蛋…蛋变成鸡…鸡生蛋…” 听白茶茶念叨,敖交翻了个白眼。 四丫头带着弟弟玩闹的笑声飘来,白茶茶目光被吸引。她蒙在纱布后的眸子透出一丝眷恋:“丁大婶一家真好啊!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看了很久,白茶茶才端起盆回去。盆中,绿绿沉在水中两个圆圆的鼻孔露出水面呼吸。 白茶茶拿手戳了戳绿绿的壳,满脸笑容:“我们回家喽!” 敖交缩成一团,闭目凝神。 他回到绿绿的身体是谷之平与他做了交易。 谷之平发现他法术被禁的情况,叫他回去绿绿体内,他会给一点法力,还会帮着龙君去寻人来。 这两天内,谷之平尝试破法术。想也知道,太上老君的仙丹,能是他一个土地公说破就能破的? 谷之平也尝试过去龙宫找龙来接他。可是他的法术太、非常不精!还不会憋气!做了个法术球,结果进不去海底,只能浮在海上。 敖交以手扶额,难以置信,一个土地公居然法术这么差劲!连十四弟都不如。 龙族其实与仙君关系不是很好,但为了回去。敖交放下面子,叫谷之平上报天庭。 谷之平扭扭捏捏说他每年只能上天一次,今年的一次已经用完了。天庭有给土地规划地盘,土地不能随意离开地方。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写个折子上奏。但是折子会很,很,很慢。 敖交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第8章 刚到家,白茶茶将绿绿和盆放在屋中,自己出去不知道做什么了。 谷之平突然从地下冒出来,手舞足蹈,绕着桌子跳来跳去:“我把折子送出去了!做土地四百年,我还是第一次递折子呢!” 敖交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劲。一个土地,法术不精就罢了,写个折子居然还要先去询问其他土地什么流程,今日才把折子递出去。 “别跳了,我要出去。”敖交吩咐。 谷之平心情很好,乖乖听从:“龙君,您出来透气么?” 敖交随意应了一声:“嗯,不然呢。” “那您要去哪里看看么?” 敖交与绿绿通过绿线相连,不可离身体太远,最远范围便是泽乡指甲盖这么大的地方。 “一个小村子,有什么好看的。”敖交拢了拢袖子,直接原地升起,出了屋顶。 被白茶茶买回来这么久,敖交还是第一次看清楚白茶茶住的地方。一间半山腰的房子,房前是几亩地,白茶茶蹲在田梗上,不知道在看啥。房后是浓密的山林,树木丛生,林随风动。 山下是一片村落,村落再远方是一望无垠的海。海面波光粼粼,那下面便他的龙宫所在。这么近的距离,要是从前,他一个睁眼,一个闭眼便可到达的地方,现在却怎么都到不了。 坐在屋顶,敖交望了一会儿家乡。谷之平才气喘吁吁爬上屋顶:“龙君……” 收回视线,扫到白茶茶还是与刚刚一样蹲在田埂上,敖交疑惑:“那个凡人在干什么?怎么不动?” 谷之平拿袖口踩了擦汗:“哦,再看苗子呢。已经下过雨,还过了这么久,前几天她种的芝麻却没有多少发芽,她正苦恼呢。” 发芽? 敖交来了兴致,他好种植。先前他只是种植海里的植物,倒是没有种过人间的植物。一跃而下,敖交走到白茶茶身边。 “欸!龙君,我才刚上来呢!” 谷之平拄着拐杖,也想像龙君一样一跃而下,可看到小屋那么高,心里有些杵,他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爬下来。 白茶茶眼珠在出芽的一片苗子和不出芽的一片苗子之间来回滚动:“这地太贫了啊,可我哪里有那么多的肥料。唉……” 敖交撩了衣摆,也蹲下,手摸了摸地。这块地很结实,多沙石。那块地也是一样的,这有何区别? 南海龙太子敖交,好种植。可他的种植方法很是粗暴,直接移植到龙宫,每日拿仙气灌溉。到现在为止,养不活的只有离群不独活的紫珊瑚。 他自然不懂人间土地的区分,还有施肥,除杂草,驱虫子之类的事情。 谷之平哼哧哼哧下了屋子,他坐在屋前的小凳上休息。 “龙君,这块地是泽乡最不好种的地了。从前都不出粮食的,也就是白老爹,就是茶茶的爹,在这里种了十几年,才能出一点。” “那换别的地不就行了。” 谷之平喝了口水缓过气来,他摇了摇头:“这凡人种地都是有分的,你哪能去抢其他人的地种啊!没有这个理。” “真是麻烦。”敖交有些不悦,“处处都有限制。” 话刚说完,白茶茶起身,她一下站起来,立在原地晃了晃。看着像要跌倒,敖交下意识伸手去扶,手却是从她身体中穿过。 白茶茶原地未动缓了缓后,她跺了跺脚:“蹲太久,腿麻了。” 感觉一阵清风穿过,白茶茶抬头眺望远处的天空。 敖交正站在她面前,白茶茶才到他的胸口。低头对上白茶茶的视线,敖交知道白茶茶看不见他。他却能看清白茶茶,她苍白的皮肤,她掩在纱布下的紫色眸子,还有她经常戳自己的手指。 风拂过脸庞,白茶茶见天空没什么动静,她歪了脑袋:“奇怪,哪里来的好闻的味道?” 她凑近鼻子嗅了半天,敖交默默后退。 过了一会儿,白茶茶放弃寻找香味,往屋后去:“算了,不想那些了。种不出来粮食,那我得去做点东西,卖掉好赚钱。” 敖交被留在原地,对上土地好奇的目光,敖交以拳抵唇,咳嗽两声。 “白茶茶刚刚说的肥料哪里有?” 谷之平眼珠转了转,嘿嘿嘿,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他回道:“自然是范老爷家的鸡窝。那里面的土特别肥!” “真的?” “自然。”谷之平摸了摸胡子。 “真的?我得看看,什么叫做肥。” 土地脑中小心思活络:“好啊!” 秉着着看好戏的心,他带敖交去了范老爷范建家的鸡窝旁。 一个满脸白面的女人正打开鸡窝门,一群土黄的鸡像是饿虎下山般扑扇着翅膀冲了出来,散开在院中觅食。 女人被一只鸡当面煽翅膀,她啐了一句:“要死嘞!” 说话间,脸上的□□掉下来许多。 “龙君,鸡窝里的土,特别肥。” 敖交看了眼鸡窝,一阵臭气传来,他蹙眉掩鼻,后退数步。 “这就叫肥?” 谷之平忍着笑,嘴角却弯得不像样:“是啊!越臭越肥!这块地可肥了。” “那你把白茶茶没苗出的那块地和这鸡窝这边换一换。” “啊?”谷之平傻眼。 “白茶茶刚刚说没苗子就没粮食,没粮食就没钱,没钱她就没饭吃。她都饿着,我能饱么? ” 谷之平吃惊不已,这是什么护主情节!放在一条龙身上,怎么这么诡异! “呃,可是您不是不吃么。” “现在不吃,不代表我以后不吃。” “可是……” 敖交打断谷之平:\“我先前教你的潜水摒气法术你会了么?” 谷之平一双小眼睛不敢直视敖交,到处拐来拐去:“龙君,这点小事我马上就办好,不知道茶茶在干啥?您不回去看看?” 傲交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没练?” 谷之平站立片刻,天空中飞过一只乌鸦,嘎嘎嘎叫着。忽然,他扔了手中拐杖,吓得脚边的鸡一跳,飞出去好远,生下来个鸡蛋。 他气呼呼:“我胡子都到胸口了!我已经是老人家了!” “活到老学到老!你一个土地,法术太差劲了!” 谷之平瘪着嘴,眼角湿润:\“龙君您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您自己能早点回去!” 敖交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见不得别人掉眼泪。大概是还在蛋里的时候,龙王每次被母后冷落,都抱着蛋卖可怜,搞得他见不得眼泪。 好在龙弟龙妹们倒是没有发现他这一点。如今谷之平这样子,他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敖交甩了甩袖子,“我,我回去看看茶茶在做什么。” 回到家中,不是,回到白茶茶家中。 她人在屋后,后屋是一块空地,堆了很多零碎的东西。 她衣裳的袖子卷到吱嘎窝,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膊。换了易于行动的长裤,她一脚压在木块上,一手拿着锯子。 锯齿在木块上划过,木屑随风飘落。伴着手上动作的一来一回,白茶茶扎起的纯白高马尾来回晃动,漾出好看的弧度。 鼻间是木块的味道,是敖交从未闻过的味道。自从来到人间,他倒是认识许多从前未注意到的东西。 时间也好似变长了,不再是才看了一会儿公文就过去一天。 凡人大都是黑发黑眼,白茶茶她是白发紫眼,倒是少见。不过能买下他南海龙太子的能是一般人么? 凝视认真的白茶茶,敖交又从她紫色的眸中看到了那片他心心念念的紫珊瑚海。 第9章 敖交走后,谷之平心里有丢丢小痛快。 这南海龙太子倒不似家中老婆子八卦中的那般生人勿近,反倒是有些不谙世事。 真没想到卖个可怜就不用练法术啦!这招对家里的老婆子可一点不管用的说。 不过想到以后要是这龙太子回去了南海,那到时候,他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谷之平将拐杖变小,插入雪白的发间当做发簪,卷起袖子,将鸡窝的泥像卷地毯一般卷了起来,扛着上了山。与白茶茶地里的一块地互换了。 只是换了内在,凭凡人的肉眼到是看不出来差别。就是有只母鸡,在谷之平忙来忙去的时候,总是凑到他身边,啄他的鞋子,委实恼人。 白茶茶当然不知道敖交、谷之平做的这些事情,她只知道她的种子突然发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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