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得知大黑的消息,除了蓟苍她根本别无选择,没有别的渠道。 “不行。”松回不出所料地拒绝了桑晚:“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要看殿下答不答允。” 桑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坐下。 松回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地盯了桑晚许久,久到桑晚都有些局促的时候,松回想起汀白的嘱托,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吃些什么或是喝些什么吗?” 流落坑底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好的,桑晚怔了怔几乎快遏制不住口水流出嘴巴,像是头饿狼眼睛都直了,正冒着瘆人的绿光:“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松回被桑晚这副如饥似渴的模样吓了一跳,含糊地点了点头。 她摸着空瘪的肚子,想着能活一日是一日,立即毫不客气地点餐:“那我要吃糖醋里脊,麻婆豆腐,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泡椒牛蛙……” *————— 当看清那那一团像个圆鼓鼓的丸子,小肚子鼓起一个弧度,伸展着四肢惬意地躺在他软塌之上的人类幼崽,而他的寝殿还残余着饭菜那股挥之不去的各种味道,汀白面无表情的脸犹如面具般四分五裂,嘴唇不敢置信地嗡动:“你怎么敢……” 他目光阴狠狼鸷地看向松回:“你竟敢把饭菜端进我的寝殿?还不制止她上床?” 松回额上满是虚汗,慌张无措地辩驳着:“殿下,不是您自己亲口说让我把这只人类幼崽养在您的殿中的么?” 他说的养,哪是任由这人类崽子在他殿中肆意妄为的养?! 汀白眼皮一跳,目光森冷地望着桑晚,桑晚却浑然不觉,甚至还作死地用爪子捻着他的被子,大有一副自己吃饱了就想睡觉的模样。 患有洁癖的汀白强行忍住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五马分尸的冲动,冷着脸不悦地吩咐:“把她拖下去里里外外地刷干净,派人将这殿中也立即扫洒干净,还有我的床褥被套,全都换上新的……不,直接给我换张新的床。” 且再让这不知好歹的人类崽子活上一晚,明日他定要将这祸端千刀万剐,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是是是……”松回瞧见汀白这可怖的表情不禁双腿一抖,哪里还敢多言半句,连忙招呼着候在殿外的侍人进来。 这人类幼崽过了今晚,绝不可能还有活头了。 松回心底万分笃定地想道。 * 被人伺候这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袍,里里外外都分外清爽的桑晚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汀白冷笑一声:“珍惜你活的最后一晚吧。” 桑晚却一副充耳不闻直接摆烂的模样,直到汀白等到不耐烦了,才皱着眉忍不住冷声开口:“还不施展你的异能,信不信我现在就了解你的性命?” 桑晚这才不甘不愿地上前一步,颇有几分轻车熟驾地伸出藤蔓,缠上汀白的手腕,两个人又通过藤蔓相连在了一起。 汀白隐忍着怒气开口:“我警告你,若是被我发觉你像昨晚那般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再上我的床,钻进我怀里,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嘁——连毛茸茸的尾巴都没有,说得像是她很稀罕喜欢趴在他身上似的。要不是昨晚她本来只是想坐下休息才不小心睡着了,她才不往这坏鸟身边凑呢。 桑晚不屑地撇撇嘴。 汀白不喜欢她,桑晚也对数次欲要对她痛下杀手的汀白没有任何好感。 两个人互相嫌弃地偏过头。 桑晚发动异能,汀白很快双眼紧阖,撑着下颌的手无意识地掉落。 怎么这软塌边连个椅子也不放,难道是想让她站一晚上么?硬生生地站了两小时,桑晚忍不住腹诽,小腿肚子酸软的她再也熬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动作幅度微弱地又坐到了汀白的身侧。 只是悄悄摸摸坐一会,不会被发现的。桑晚只觉眼皮越来越沉,有些昏昏沉沉地想着。 没过多久,犹如小鸡啄米般七上八下的脑袋终于支撑不住地倒下。 *————— “哥,哥,快用箭把他射下来!” 桑晚揉了揉眼睛,茫然地打量周遭全然陌生的环境,就像是个华丽的庄园□□,身后的园林隐隐约约有尖锐的童声传来。 伴随着一阵喝彩声,惊得树梢筑巢的鸦雀扑腾着翅膀乱飞。 “射中了!哥,你真厉害!” “飞啊,贱奴,你怎么不继续飞了?” 桑晚循着声音分花拂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林荫小道走过去,在看清眼前残忍的景象之时,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指尖微颤。
第五十七章 兽人少年背生双翼, 长发胡乱披散,身形消瘦,无法蔽体的破烂衣衫可以看清他遍体鳞伤,他本有着一双可以自由翱翔于天际的翅膀, 却比不过那些无拘无束的飞鸟。 他的脖颈套着一个刺眼的黑色项圈, 而项圈处则死死扣着一条泛着寒光的铁链, 被牢固地系在了地面的扣结处。 无论兽人少年怎么努力振翅挣扎着想要飞远, 却犹如牢笼里圈养的金丝雀,脖颈上的项圈和铁链就注定了他无法逃离。 “哥哥, 快用箭把他射下来!这兽人奴隶不是有翅膀么,看究竟是哥哥的箭快还是他躲得快!”一个锦衣玉袍的六七岁幼童激动地拉扯着一旁少年的衣角,童声稚嫩清脆,说出的话却恶毒得令人不寒而栗。 旁边的人类少年同样衣着华贵,他勾起唇角, 玩味地笑出声:“这比我们平日里用的星网舱的全息游戏有趣多了。” 人类少年接着用显摆的口吻洋洋得意地扬起头颅:“谁还用那些玩具弓,你看哥今日先得的高能粒子qiang。这蛮荒而来的兽人奴隶肯定不知道咱们人类的高科技玩意儿,今日少爷我好心让他见识见识。” 六七岁的稚童先是欢呼雀跃地拍手鼓掌,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高兴地瘪着嘴巴, 拉着哥哥的手撒娇道:“哥哥,这个东西杀伤力这么大, 你把他打死了, 我就没有玩具了。” 人类少年不屑地举起身侧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这么一个卑贱的兽人奴隶, 家里多的是。前两天家里才新买了个马人奴隶,本来我昨天想骑一圈试试, 但听管家说他不太听话, 不过是一个坐骑, 等以后把双臂砍掉应该就会老实多了。” 人类少年就这样用着平淡的语气,波澜不惊地说着最残忍至极的事情。 话音刚落,便见数道耀眼的白色光束划破了天空,兽人少年扑打着翅膀拼命地侧身躲过,勉强躲过了这一轮高能离子束攻击,但左肩膀仍是中了一qiang,留下一个深洞正汩汩冒血。 但兽人少年脖颈套着的项圈却很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力,让他根本无法灵活地躲闪。 眼看人类少年再度举qiang,却有一根遒劲有力的藤蔓迎面而来,将他狠狠甩飞。 人类少年摔了个狗啃泥,恼羞成怒地爬起来,脑门正中留下了一道可怖的红痕:“谁找死?” 却又是一鞭凌厉的藤蔓袭来,人类痛呼一声,顾不得身侧的幼弟,甚至连头不敢回,狼狈至极地窜逃,幼童连忙也惊慌至极地跟上。 桑晚朝仍在空中捂着肩膀的兽人少年招了招手:“快下来,我给你疗伤。” 兽人少年无声地拍打着翅膀,却没有立即下来,显然他的内心也在犹豫纠结,但彷徨了一会之后,兽人少年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兽人少年轻盈地拢起翅膀,受伤无力的他站不稳得踉跄了几步,摇晃着身子艰难地凑近,桑晚抬眸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和熟悉的异瞳。 怎么可能…… 桑晚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几步。 她怎么会又梦到汀白这个煞星了?一连两日都梦到自己这个白日里恨不能离得远远的,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且这梦境总有种极其真实的诡异感,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面前的少年汀白,却浑然不觉桑晚心底的惊涛骇浪。他的手捂着还在渗血的肩膀,因为过于疼痛而忍不住咬了咬唇,看向桑晚的眼底充满着真挚的感激。 桑晚被汀白这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吓了一跳,防备地连连后退几步,满脸警惕地瞪着他。 别说给汀白治疗伤口了,面对着这个屡次三番想要对她痛下杀手的人,向来恩怨分明的桑晚不补两刀都算好的了。 可是……桑晚有些迟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左右不过十来岁模样的少年,总感觉这个小汀白的行为举止和白日里的汀白判若两人。 不过无论如何,她才不会好心到给自己的仇人疗伤。 被眼前的人类女娃用如此炙热的眼神死死盯着,让少年汀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他只觉双颊滚烫,很快耳垂烧得通红,他虽然觉得难为情,却仍旧一脸羞赧地小声说:“刚才多谢你了。” 桑晚怔了怔,下意识地呐呐道:“……没、没事。” 少年温和地笑了笑,再度抬眸的时候,那双稀罕美丽的异瞳却包满了眼泪,璨焕的金眸和清冷的银眸雾蒙蒙的裹满了水汽,银色的睫毛湿漉漉地攒成一捋捋的,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却仍是咬着唇强忍坚。 “你为我伤了孙家的大少爷,实在是不值得,不用管我,你快点离开这里吧。” 他水雾弥漫的眸子侵染着惊心动魄的芒光:“好心的人类,如果今后我还活着,会一辈子在神明前为你祝祷,愿你安好喜乐。” ……一点小恩小惠就故意摆出这么一副样子,以为这样她就能不记得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了么? 桑晚一边腹诽,一边却忍不住臭着脸冷声说:“把受伤的肩膀转过来。” 肩膀那血流如注的狰狞伤口在桑晚掌心中的绿光中很快痊愈,少年露出震惊的表情,看向桑晚的目光更是感恩戴德,红着眼睛又羞又怯地悄悄抹眼泪。 “喏,给你擦擦吧。”桑晚一向吃软不吃硬,看着面前之人这副悲惨柔弱的模样,忍不住又从储物囊给他递了张锦帕。 汀白指尖微颤地接过去,声音都带着哭腔,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从没有人待我这样好,从没有……” “别、别哭了。”桑晚无奈地拍拍少年的背脊,连语气都柔和了不少:“这不是有我在呢,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 汀白蓦然睁开眼睛,眼角还残留着一滴冰凉的湿意。 他用手轻轻地拭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指腹那团浑圆的泪珠,眼神变得阴鸷可怖起来,犹如山雨欲来的前夕。 怀里的人类幼崽睡得正熟,这团温热的小东西甚至毫无防备地往他的胸口里蹭了蹭。 人类幼崽异能的藤蔓还缠在他的手腕,泛着莹翠欲滴的光芒,将二人相连在了一起。 这不知好歹的人类,竟然敢用这等龌龊的手段进入他的梦境,窥探他最不堪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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