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笔钱了啊!自打在山上盖了房屋,他这日子穷得不是响叮当就是叮当响。 该说老季仗义还是脑抽,竟把如此阔绰的徒儿,送到他的手上。 秦少和摆摆手:“先不提这个。” 目光挪开,瞅了眼立在旁边许久不见说话的白衣男子,“这位又是?” 苏缈:“这是晚辈在路上捡的。许是脑子撞伤过,他记不得自己是谁,家住哪里。世道乱,我也不好放任不管,只好一直带着他。” 这回没说他脑子不行。 男人没什么意见,安静地立在一旁。 “若您能收我为徒,还望留他也在这里住下,至于一应开销,我会负责的。” 钱她出,路她修,只求秦掌门收个徒。 秦少和慢慢悠悠的把信叠好,轻扫了眼阿青。 “萍水相逢,你也能出手相助。看来当真如你师父所说,你是个好的。” 他既这样说,苏缈心头稍安,暗道这拜师之事大概成了。 可秦少和顿了一顿,又严肃道:“但我这雁山确实是容不下妖的——这样,我有一关,你若能过,我便收你为徒。”
第15章 被关禁闭 苏缈跟着秦少和到后院去。 后院清幽,四周皆种的松树,唯正中栽的是一棵白果树,其树龄不过七八,在一圈青松包围下显得瘦小可怜。 走进一间房。 “你若能在此屋呆够三天,我便收你为徒。”秦掌门指着这屋子,一本正经,如是说道。 苏缈环视了一番这小小的屋子,见其朴实无华,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可看秦掌门的样子,又不像是跟她玩笑。 她点了点头:“凭秦掌门安排。” 秦掌门勾笑,嘴角一抹高深味道,这便关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苏缈听到落锁的声音。 这是把门锁死了。 门关上后,光线顿暗。 苏缈叉腰,又将这屋子细细打量一番。 屋里一桌一椅一张床,剩余的空间并不宽敞。床上没有铺褥子,桌椅积着灰,想来这间屋子是没有人住的。 她呆立了一会儿,索性撕了一块衣摆,勉强打扫打扫灰尘。 刚把桌子抹干净,窗户被从外面抠开,打外面飞进来一只鸡。 好巧不巧,那鸡落脚在她刚擦干净的桌子上。 “咯咯咯……”1 小母鸡匆匆站稳,吓得飙出一坨绿白色的稀屎。 “……” 苏缈和这鸡大眼儿对小眼儿,是一样的诧异——我为什么在这里,以及,你为什么在这里? 与鸡对视间,又听见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窗户也被封了。 “?”苏缈追到窗边。 外头的人飞快地把钉子钉好,撤了。 她抽抽嘴角,颇感迷茫。将耳朵贴在窗边半晌,却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苏缈只好蹲下身,捡起滚落脚边的竹筒。 这个竹筒,是和这只小母鸡儿一同被扔进来的。 摇摇,筒里叮咚响,装的是水。 任她活了一百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一时也没弄明白,秦掌门这唱的哪一出。 苏缈无奈笑笑,抬抬手把鸡赶下桌,又把那坨脏东西擦干净。 待将房间打扫妥当,坐下休息,松了腿儿的椅子又差点摔了她一跤。 要多破烂,有多破烂。 闲着无聊,苏缈只好又修起了椅子。 只是外头天已经黑了,屋里也没个油灯,只能就着窗纸破洞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摸索着收拾起那椅子。 先前正厅的桌椅都是红榉,后院的家具却是普通柴木,至少这间房是这样的。 可见,为数不多的钱都撑到面子去上了。 苏缈没明白,自己拿出银子说要修路,秦掌门怎么就没松口。 即便有老季的信,他还是很不干脆的样子。 她不过是只小小半妖,秦掌门又哪里犯得着怕她。 可这位掌门,却一再犹豫。 很快夜深了,四下寂静,能听到山里野猫诡异的叫。 屋里并没有油灯,那小母鸡本就是个鸡盲眼,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苏缈这在昏暗的环境当中,逐渐也有了瞌睡。 迷迷糊糊到半夜,听到有人喊她。 “苏姐姐!”是玬珠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被关在这儿?” 苏缈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你朋友接到了?” 玬珠手里捏着颗发光的珠子,比油灯还亮。 小姑娘一脸的担忧转瞬被笑容取代。 “喏,这个就是。” 苏缈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个湖蓝衣裳的姑娘。 那姑娘与玬珠一般年岁,杏脸桃腮,也很漂亮。 虽比玬珠少几分娇俏,但一双杏眼分外水灵,瞧着又比玬珠多几分乖觉。 “苏姐姐好。” 那姑娘上来便是一跪,吓得苏缈忙将她扶起。 “听珠儿说,是苏姐姐救了她。珠儿与我是金兰姐妹,姐姐救她,便是救我!” 她激动地说,“我眉沁有恩必报,往后姐姐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缈:“举手之劳罢了。” 看得出来,她和玬珠一样,也是个很可爱又乖巧的丫头。 玬珠急忙又把话题拉回来:“姐姐还没说,何以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苏缈摊摊手:“秦掌门说,这是给我的考验。你不必担心,这不过就是间小屋子罢了,谈何‘关押’。” 这可算不上囚禁,那门、那锁,苏缈要是真想出去,一剑劈了不就行了。 “为何还有只鸡?” “我也想知道。” “姐姐你冷吗?” “不冷,也不饿。” 这里灵气很足,便是不吃不喝也不觉得如何。 这秦掌门只给了一筒水,是觉得她这三天可以靠喝水为生么? 还是说,这水是拿来喂鸡的? 她参不透啊。 “行了,也不必担心我。你俩自己玩儿去吧。” 苏缈虽无聊得紧,可也不便连累别人,三两句将她俩劝走了。 次日中午,玬珠才又带着眉沁来了。两个丫头来陪她说话,解解闷儿。 这叫眉沁的姑娘,是一只银羽蝶,打起架来不怎的厉害,但十分聪明。 她便是之前玬珠提过的,跟那位陵鱼王子海誓山盟过的那个。 话说,那陵鱼王子当真是抢手,天生琉璃内丹,未来必是妖界强者,数不清多少妖族想要与他联姻。 偏他爱上的是眉沁,而眉沁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妖,身份地位不配做他的正妻。 倒是玬珠这个灵狐公主够格。 因此,他是两个都要,一个正的一个侧的,于他而言没什么不好。 好在两个小姑娘感情深厚,没有因他而反目成仇。 “我一猜就知道,定是出事了!”眉沁叩着桌子如是道,樱花似的娇俏小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可废了我好大工夫,才溜出来知会你一声!” 玬珠挽着眉沁的胳膊,笑得甜滋滋的:“我就知道,你总是想着我的。” 两个小姑娘坐在床边,苏缈坐着摇摇欲坠的椅子。 这屋逼仄,坐三个人都显得挤。不过这样挤着,倒有几分热闹之感,要是桌上能摆些茶水糕点,便更有气氛了。 眼下,眉沁已把妖界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苏缈听出点东西:“你是说,四大族之间莫名起了龃龉,还派出兵力在搜查什么?” 眉沁点头:“是啊,一开始我只注意到灵狐族和陵鱼族动兵了。我以为是在要抓珠儿回去成亲呢,后来又发现鸣蛇和金翅鸟也都有动作,才觉得恐怕不是抓珠儿。” 玬珠:“能惊动大族一起出动的,能有谁?” 眉沁:“我一只小蝴蝶哪探听得到那么多。我就是怕这后头藏着什么大事,想着最好还是让你知道。” 这不,冒险出来找玬珠了。 玬珠撅撅嘴:“算了,不说他们了。他们这帮坏东西啊,定是又合谋着干什么坏事儿!” 眉沁:“未必是合谋,我倒是看出几分剑拔弩张。” 玬珠摇着眉沁的胳膊:“哎呀哎呀,都说了不提他们。我只想说说你的事儿!” 她很不爽地“哼”道,“那条臭鱼不肯娶你做正妻,你就没考虑过跟他掰了?” 眉沁咬了咬嘴唇,声音放低:“感情这事,换了谁都得糊涂。我身份低微,他能喜欢我我就很开心了,那正妻的位置我本就不配。” 苏缈听得眉心微蹙。 她爱温源的时候也这么卑微,如今想来,实在糊涂。 糊涂之人总是不听劝的,得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 她不便多说了,只是听着。 玬珠越说越气:“他地位高,妖力强又怎样,可他利欲熏心,他根本配不上你!” 眉沁难过极了,眼泪就要落下来…… “咯咯咯……” 小母鸡拍打着翅膀,打眉沁眼前扑腾而过。 “啊!” 小姑娘花容失色,两眼清泪全都吓了回去。 屋小人多,挤得鸡都有意见,及时破坏掉这阴郁的气氛。 玬珠差点被喷了一身鸡屎,当场跳脚:“这鸡到底养这屋里干嘛的啊!” 苏缈把手一摊:“这其中的深意,要不你们替我琢磨琢磨?” 鬼知道秦掌门的鸡,是身负着怎样重任的鸡。 就算被它跳到头上拉屎,苏缈也没好动它。 玬珠:“……不知道。” 眉沁:“……参不透。” 打量着这鸡不喜欢热闹,苏缈索性让她俩出去,帮她瞅瞅这雁山派到底什么状况。顺便,把她包袱里的剑谱拿来。 属实是无聊,读读剑谱得了。 两个丫头出去晃荡了一圈儿,还真探得了一点情况回来—— 秦掌门并没有把阿青也关禁闭,只是给他安排了间房住下。 那茶棚老板说的三个徒弟却没见到,只看到了他们的房间,房中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积着薄薄的灰,想来已经许久不在这里了。 至于秦少和,每天的事情就是练功,练书法,喝茶,发呆…… 无聊到能跟石头聊天。 玬珠有些担忧:“我们真该听那个店家的,去逍遥派试试。他这儿这么不靠谱,保不齐连那三个弟子都溜了。” 苏缈埋头琢磨了片刻,抬头只问:“火腿呢?” 玬珠:“还放在正厅呢。米和面也都放在那儿,没动过。” 那秦掌门一脸菜色,与之谈话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偷偷咽了三回口水。 饥肠辘辘也没去动那火腿,到底是能说明些什么的。 玬珠只见秦掌门考验她,须知她苏缈拜师也不见得有那么随便。若是个心术不正,品行不端的,就算是老季看好的,她一样会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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