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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梨花一笑，“我始终觉得管理局里没有比你更靠谱的人，当个秘书确实屈才。” 这次朱玉安笑了一声，没有接其他的话。 9点，所有员工都来了，因为这几天要写稿子，所以单位里除了敲键盘和偶尔的咳嗽声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梨花开着电脑在查赵一的相关信息，手机上放着监控画面，到目前为止，是一切如常的。 她开了个小窗，开始研究祁予发来的大文件。 时空碎裂的筛查还是没有异常结果，不过警局内部的监控就有趣多了。 梨花竟然在监控里看到贺成和胡进在交换些什么。 录制时间是……四年前。 而四年前的失踪人口，正是近些年来的峰值。 梨花把画面定住，不断放大，或许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竟然丝毫都看不清他们在交换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因为这一幕，梨花也不太敢信胡进了。 想想也是，他们毕竟是同学，彼此之间要知根知底的多。 虽说如果要往好处想的话，大概也没交换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在这个角落里，贺成还格外担忧的抬头往四周观察的模样……种种行为都不得不叫梨花在心里给胡进打了个问号。 通讯器闪了个视频，把画面给打断了。 梨花退出去，见是皇帝群响起来的视频，竟然是许久不露面的武则天打来的。 她生起些兴趣，见接入的人数越来越多，她干脆也点了接入。 这是…… 市中心医院？ ？？？ 视频中武则天穿了一身干练的运动衣，扎了个马尾，带着遮阳帽，手里拿着麦克风向众人介绍，“……这里就是市中心医院了，我们进不去，只能在外参观，虽然我觉得这个地方没什么值得多看的，可是来都来了，人人都说市中心医院是地标型建筑，那就让我们勉强看看这白墙红顶吧，接下来要去的是历史管理局。” ？？？ 什么情况？ 她每天都关注着皇帝群里的消息，也就昨天发的那些没有心情看点了忽略，怎么一早上，武则天不仅进了这个时空，而且还在给其他皇帝充当导游，马上就往管理局的方向来了？ 梨花赶紧以十倍速拉了一眼昨天群里的消息，似乎也没说什么，就是商纣王看到了他们在讨论的泰山封禅与佘太翠玉佩一事，缠着刘秀讲了好些他相好的事儿。 只是刘秀也不上道，死活都想不起自己那个相好叫什么名字，反复重复着，“我们那小村子里哪讲究这么多啊，她没有名字，总之我是不晓得的。” 就是些车轱辘话，来回说了70多条。 可这些和武则天都没有半点关系啊，梨花想起之前好像周幽王说过一次，这位女皇小姐姐喜欢把各种事情都分享到朋友圈中，于是赶紧点开了武则天的朋友圈，果然看到一条： “受邀去玩耍啦，想要直播参观的，明天准时在线哦。” 配图是一张邀请表。 主办方是……安委会。 怎么觉得，好像和上次碧游山庄邀请宋徽宗赵佶是一个套路？ 梨花再度切进武则天的视频中，武则天已经转换了视角，离她不远的地方，果然是管理局的门楼。 梨花觉得自己要自闭了。 因为几次直播资源的外泄，她已经露过面了，在皇帝群里不算新人，武则天必然是认识她的。 不出去迎接也不合适，毕竟是历史管理局，而武则天有时接受了安委会的邀请，来路正当。 但现在，出去也不合理，她已经打过卡了，这会儿并没有什么要外出的理由……无故旷工，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梨花略显焦灼的时候，祁予发来一条消息。 祁予：好奇怪啊，我这边电脑什么都调不出来了。 因为杜鹃忙碌，茉莉又要在医院里当诱饵，所以这些天里的工作群很是冷清，梨花不开口的话是没什么人在里头说话的。 祁予发来这么一条消息，梨花忽然急中生智，匆匆对外头的朱玉安交代了几句，“你帮我填一张外出的单子，派出机构那边有些事情，我得亲自过去一趟，看起来有些急，待会儿我再联系你吧。” 朱玉安应下，梨花转身就出了管理局的门。 视频中，武则天一行人快到管理局门前了，梨花只得先绕到大楼后头，再从小门出去。 可惜白天不敢开车，否则在车里躲一躲也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赵婧正满面春风的迎着武则天等人往楼里走。 真够及时的，祁予的消息要是迟发一步，现在她就是笼子里等着被参观的猴。 梨花舒了口气，打了个车到了祁予现在工作的地方。 派出机构果然是临时的，简陋的很，是上个世纪就淘汰了的钢板房，冬冷夏热，不走心的很。 见梨花在打量这间房子，祁予笑了声，“其实也还好，硬件虽然不太行 ，但是软装跟得上。” 他把梨花招呼到一台简陋的办公桌前，“刚刚想要登录警队的内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黑屏了。本来以为老张会过来，没想到竟然劳动局长大驾亲自来了一趟。” 祁予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和的，即便是开玩笑，也带着些温润的味道。 “这事不太妙。” 梨花开始研究，她拆开电脑，一一查验着，又组装回去换了一条链接通道，看起来网络和电脑本身都没有问题，她又开通了局长权限，然而电脑还是一片黑。没办法，还是把老张叫来比较靠谱。 “如果最后能确定不是线路问题的话。” 梨花看了祁予一眼，话没有说完，但眼神里的意思却是彼此都懂的。 暗网渗透的厉害，恐怕就连方方面面的生活都没有放过。 老张来的很快，他的文章已经写完了，本也不是专职写东西的，只不过是补一补茉莉的缺口，他更乐得做外头的活。 忙了大半天，老张一拍手，坐在了板凳上，“线路没事儿。” “机器和网路也没事。” 梨花重复了一遍。 那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因为祁予过量调取警队的东西，所以被暗网给中断了。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梨花想着，实际上最合理的解释是，贺成觉得祁予要调取的东西太多，而又摸不清他们到底要查哪个方向，所以中断了链接。 贺成…… 显然，她们现在处在一座孤岛上。 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和暗网有着不干不净的关系。 就连胡进也不是十分可靠。 “我现在觉得最奇怪的一件事情是，四年前失踪人口达峰值时。” 梨花翻出那张截图，给两人看了一眼，“他们在交换的是什么东西，本来以为是因为视频时间久了，所以像素不好，可是刚刚看了看，同时期的视频像素点都还是可以的，唯独这个看不清楚。” “或许是……” 祁予沉吟着，“有没有可能，是这段视频刻意处理过。所有的视频都看过了吗？” 梨花点头，“看过了，其他视频都没有问题，完全合理，只有这一段让我有些怀疑了。” “我与胡局长公事时间更长一点，在参与文保之前，我是胡局长的司机，跟着调去了警队，然后再去了贺队手下。” 祁予微微颔首，“胡局长为人最是正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刻意处理了这段视频，好教咱们起内讧，自己干掉自己的臂膀？毕竟就目前而言，胡局长的位置还是最高的，而且秘书长这活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想要伸伸手也是有很多机会的，怪不得蒋会长会把胡局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现在该叫胡秘书长了。” 老张小心提醒了一句。 其实祁予说的在理，梨花也明白，但因为经历了这些事情，也见了人心反复，即便是并肩作战的时候，有人也总会有自己的私心。 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尽管祁予提醒了，梨花表面上也认同了，但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她明白，这是自己性格里的原因，虽然看起来无畏热情又勇敢，但骨子里的淡漠，却是怎么也去不掉的。 她的生命里仿佛就没有波澜壮阔这几个字，在惊心动魄的时刻，事后回忆起来，也只有平淡与无趣。 不过这种时候，当然还是不怀疑胡进的好。 梨花点了点头，对祁予的说法表示认同，“你说得对。” 接着她看向老张，“今天早上去的人走了吗？” 老张撇嘴，“哦哟，局长您不说这个我都忘了，今天副局长可是露了好大的面！安委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请了另外时空几个人，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到了咱们局里，那个武则天指名要见管理局的主要负责人，朱秘书说负责人填了外出单有事出去了，赵副局长就叭叭叭的围着人家说了半天什么。” 他嗤了一声，“她懂个屁啊，自己文章都没写完，又丢给那个何文文去写。何文文也是个娘炮，我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说副局长那稿子根本不符合要求，但是何文文不敢改，就硬着头皮往下写……啧啧啧，还不知道要写成什么鬼样子呢，何文文怎么就不能硬气一点，拒绝了她的，写好自己的不行吗，明明也是个有几分才气的，非得委身强权。” 老张吐槽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正面回答梨花的问题。 于是他笑了一声，“我来的时候没走，是不是要等你回去见一面再走，现在应该还在。” 得，这是回不去了。 梨花看了眼时间，中午和蒋会长去吃饭，东西都在局里放着，怎么着也得回去收拾一趟。 朱玉安……她也就拿拿礼品，正儿八经的东西，怎么放心叫她收拾？ 而且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换衣服，就穿着这一身去吃饭，别叫蒋兴业以为自己看不起他吧。 “算了，回去一趟。” 梨花叹了口气。 祁予闻言，也站起身来，“正好我回一趟警队看看是怎么回事，带你们一段吧。” 也就只能捎到三岔口的地方，但梨花还是再三道了谢。 老张心里还想着那台黑屏的电脑，以他的理论知识，既然什么都没有坏，那就不应该黑屏，如果黑屏了……他忽然冒出个不太好的念头。 “您说，” 他看向梨花，“反正都是往外头看的，如果把电脑比作猫眼，在什么情况下，这个猫眼看到的会是一片黑呢？” 听不到梨花的回答，老张抬头正要催一催，却见梨花正盯着一个方向发呆。他顺着梨花的眼神看过去，管理局的大门前站了一个人，运动服休闲宽松，高马尾精神干练。 而此时，那个人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正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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