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酒!”那模样近似癫狂。 女人的身体从长信灯上滑落,灯油落了满身,不一会儿便燃着了,火焰中美人更美,残酷的,撕裂的美感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只是那面容居然和饮酒的老人有八分像。 那东西好好的欣赏了一番,吐出几个字“没用,你,去” 这回知道不能推,被吩咐的妃子头上别牡丹,娉婷着向她们这边走,燃烧的尸体引燃了仕女们铺的地毯,那花纹不是安城盛行的,约莫是周边哪个小国送进来的,只有绣的纹路烧的着。 许茗仪眼看着那火点亮了整个过道,席位设在过道两边,南面是三层高的宫殿,乐师在楼上作乐,异域的曲子,用在此时,更显诡异。 除此之外,周围皆是矮桥,这宴席开在莲池之上,可现今却无一人取水救火。 很快,火光追了上来,妃子踩着火焰朝许茗仪敬酒,“乔...” 才发出一个音节,她的双脚便像蜡一样化开,整个人倚过围栏朝许茗仪栽过来。 她融化的太快,许茗仪没想着扶她,她甩袖迎上去,只为沾上她歪倒杯中的酒液。 随后,她如愿以偿的听见 “带,换,衣裳。”许茗仪对上那张白面皮,他已有两层楼那样高,整个身体倾斜下来,离她很近,恶意在他身体里涌动的更快了,好似已经迫不及待。 数十个仕女从几个方向涌出来,领头的烧没了,后头的人就踩着到前面来,呆板年轻的面容搭起了一座新桥,最后一个和小鱼一般大的仕女走到许茗仪面前。 她眼神很亮,和她脚下踩的这些不一样,声音也脆脆的“乔夫人,我带您去换身衣裳。” 许茗仪一手按住欲要暴起的李希阳,答道“好。”她绕过那些残肢,跟着仕女去了偏殿。 七弯八绕的,仕女领着她一直在这座院子里打转,许茗仪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已经看不见‘殷函孟’了。 “到了吗?”刚才她都没吓到,事到如今就不用再整什么幺蛾子了,浪费彼此的时间。 无人回应。 远离了‘殷函孟’,小仕女便没在宴席上看着那么灵了。她一瘸一拐的,手上提了盏要灭不灭的灯,一晃一晃的,什么也没照见,只是许茗仪总觉得她这姿态有些眼熟。 细思无果,她索性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个荒废的院子,仕女带着她在廊下绕,许茗仪试过随便找一间房门推开,没能成功,只好跟着她无厘头的转圈。 【别费功夫了,等人齐。】阿素安抚她道。 【走那么慢,等他来我早凉了。】许茗仪心里也清楚,无非是席上某个人,她攥紧了袖子,很期待。 ‘啪嗒’‘啪嗒’‘啪嗒’ 许茗仪突然发现,这不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第56章 乔娘子 “你怎么跟来了。”斜长的影子将木制的廊木染得漆黑, 许茗仪有些意外。 “我,担心,娘子。”青厢仿佛受到了怨气的影响, 也开始哆哆嗦嗦的吐字。 她和那仕女的脚步声几乎一致,不知道是不是被殷函孟吸走了力量,也一瘸一拐的,许茗仪夹在两人中间,倒像是不正常那个。 听见青厢如此说,仕女提着灯转过身,笑了, 阴恻恻的“官家说了,乔夫人,一个人换衣裳。” 空间一瞬变得狭小,仕女脚下黑气涌动, 吞噬了唯一的一点光亮,许茗仪将青厢护在身后, 淡淡笑着问道“是哪间房?” “......”无声的对峙, 月光照进小小的院子, 那仕女的眼眶流出不甘的血泪来。 【阿素?】许茗仪感知到什么。 【嗯】总不能叫她折在这儿。 终于,似乎是另一个人到场了, 仕女手中的提的莲花灯早已熄灭,站在她们无数次经过的屋门口, 恭敬的弯下膝盖“乔夫人, 到了。” 行了礼,头却没低下, 死死的盯着她身后的青厢看。 “我的玉梳背落在来的路上了,青厢你去替我找找吧。”我怕你留在这儿一会儿被人家吃掉。 青厢呆楞楞的, 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许茗仪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被一把推进了屋中。 门是推拉式的,许茗仪在黑暗中摸索着,它纹丝不动,她也就不费那个工夫了。 荒院的里的屋子能好到哪儿去,屋内无灯,她只能隐约看清屋顶上有薄纱坠下来。 【你能不能行?】阿素有些焦灼。 【你别急。】从她进屋开始,若对方想一击致命,有的是机会。 到现在还不动手。 他在观察她。 她不紧不慢的往里走,仿佛真的在找自己要换的衣裳。 纱坠在地上,团成一团,轻飘飘的,一不小心就和她的裙摆缠上了,许茗仪被绊倒,手掌擦在地上。 【我想错了。】许茗仪突然说道。 【???】 【我忘记现在用的是乔寻的身体。】她是个柔弱的世家娘子来着。 【你才发现???】阿素颇无语。 【之前用的是你的,由奢入俭难,我一时忘记了。】虽然阿素时不时这儿痛那儿疼的,但不妨碍人家是打架的好手。 她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幕后那人像是看不下去了。 许茗仪模糊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朝自己伸来,食指内侧有薄茧。 只一瞬,锦帛撕裂,老旧的横梁嘎吱嘎吱的响,顶上的瓦片竟因这一点点动静碎裂开来。 月光得了机会,从缝里钻进来,只可惜被那人遮挡了,许茗仪借着这光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谢了。】许茗仪捂住流血的右胳膊,对阿素说道。 【.....】 “柳先生。”言康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儒雅的笑着。 暗红的液体顺着匕首滴落,打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像有谁嘶哑地唱着歌。 白刃浸了月光打在许茗仪脸上,她此时狼狈,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你知道我?”此话一出,阿素差点都以为在自己晃神间,许茗仪的意识被抽离了。 她不确定百里生是否还在这具身体了,自‘她’被阿素发现后,规矩便被打破了。 “在下曾极其仰慕先生。”他声音低沉,着一身玉色长衫,面上温润,与其却甚是平淡。 似乎是确信‘乔寻’跑不出去,他没急着下第二次手。 反而笑眼盈盈的打量她。 “我想了很多次,先生的气度容貌,该是如何卓绝。” “先生不露面,我原以为您是云家人。” “你娶云娇是为了......” “嘘。”“不能让我夫人知道的。”言康蹲下 身子,一手钳住许茗仪下巴,他嘴上说着如何如何仰慕,眼中却无一丝情绪。 “你们应当再小心些的。”他神色惋惜,很显然对于乔寻谋划的那些,他知道的很清楚。 “你是为你自己?”许茗仪甩开他钳制的手,眼底一片晦暗。 言康闻言轻笑出声,拍了拍衣袖站起,“你们要做什么我可不在乎。” “可我就这么一个夫人,官家说你死了,娇娇就能活。”他话里真假叫人分辨不清,好似对云娇情根深种。 “是为了云娇还是为了云家?”许茗仪也笑,笑他虚伪。 “在下也很好奇,乔大将军心里是如何想的。” 皇帝的意思,乔询之杀云娇保乔寻,言康杀乔寻保云娇。 都在今夜。 许茗仪的视线落在门外的两道人影上,言康见她如此,嗤笑一声。 “怎么,不然柳先生以为你那好夫君做什么去了。” “像你这样准备杀人放火呗。”她仿佛为了激怒她,无谓道。 “屋外那婢女也是可怜,不来寻你,今日便可躲过一劫。”他说着这话时凑在许茗仪耳边,声音很轻。 许茗仪突然想起曾在青厢脖子后见过的那道血线。 “原来是在此处吗”她一时恍惚。 言康没听清她这一点儿喃语“什么?” 清脆的几声,玉石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青厢被吩咐去找的那枚玉梳背摔得粉碎,中央的玉圈儿脱开来,滴溜儿的滚进那些薄纱中。 言康一手捂着颈上伤口,一手掐住许茗仪的脖子,将她往地上掼。 “嘭”“嘭”的磕了两下,微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进了眼眶子里。 乔寻这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那玉梳背本就被许茗仪摔出了个碎角,一直藏在手心,手心攥的紧了,不经意便在自己手上划破了口子,许茗仪此时更是头晕目眩,胸中直犯恶心。 【他个书生下手这么利索?】许茗仪连挣扎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不然也活不到这儿 】阿素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言康凑近的这下,她动作有些慢了,他避了避,只浅浅的划了一道,血很快便止住了。 “先生还是...莫要浪费力气了。”他说着笑着,虎口更是收紧,将她掐着抵在红木漆的门柱上。 许茗仪口中血气弥漫,她双手抓住言康的手臂,却并没让对方的力气减弱半分。 “嘶!”言康没想到她手里还藏了东西,一时不甚,手臂上多了两个血洞。 “咳咳..咳..咳。”许茗仪倚着柱子滑落在地,止不住的咳嗽,她怀疑自己是真的要呕出血来,喉口已经弥漫出一股咸腥。 言康眼中已是一片黑沉,这偏屋的木窗被吹开,泛黄的窗纸被吹得沙沙作响,屋内更亮了。 他一步步迈向地上的纤弱女子,门外仕女的影子未曾动过,青厢似乎也听不见屋内动静。 【我们赌一赌。】她用的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但许茗仪话里仍带着笑意。 【赌什么?】她现在还有闲心打赌,阿素并不担心她栽在这儿。 【赌她会出来帮我。】 【......】 许茗仪瞧见言康重新握在手中的匕首,嗤笑一声,面上的不屑似乎激怒了对方。 “您比我想的更难缠。”到了此时,言康也不忘尊称。 他说这话时,许茗仪半耷拉着眼皮,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一副遭了小人,认了命的模样。 “早这样,便能为在下省下许多功夫。”言康半蹲下来,又不敢彻底放下心,只牢牢的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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