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从小优越,她也从来不觉得追人,被人拒绝这种事情有什么丢脸的。 反而愈发觉得这人好像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跟了几天,他那几个比他年长的同事都知道,会有个小女孩在这里等他下班,调侃说他女朋友长得漂亮。 这里实在不怎么干净,空气中都是尘埃,呛人,又没能好好坐着的地方。 江纵熟视无睹,当没她的存在,每天干着自己的事儿。 下了班,去附近超市买了包烟,就坐在一旁椅子上细细抽着,即便是微凉天气,白月还是穿着一件裙子,露出莹白的肩膀,长而微卷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歪着头看他抽烟。 白月被他的吐出来的白烟给呛了一下,弯着腰咳了好几声,江纵从她的这声音中能听出,有些哑,像是感冒了。 江纵歪头看她,看到女孩抬头时,眼睛还是笑着的,像一轮小月牙。 “笑什么?” 白月勾唇:“你长得好看啊,你很喜欢抽烟吗?” 白月跟了这么多天,都没见他去吃过几次饭,倒是烟抽的很凶,一天一盒。 她家里没人喜欢抽烟,她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把烟当做餐食的人。 “嗯。” 江纵淡淡应,偏过头,忽然伸出手,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下颚。 女孩的脸颊白嫩又软,轻轻一抬,她被迫扬起下颚,眼神带着种柔弱感,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指腹的柔软让他无法用一件具体的东西去形容,他轻轻揉捻,心绪烦杂。 是被娇养长大的。 江纵余光里落在了玫瑰坞店内的小玫瑰上。 听到指下女孩轻声低吟,颦眉轻嗔:“疼。” 他的指腹很粗糙,碰上脸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 他松开手,斜了她一眼,问:“你不上学?” 被他捏过的脸颊已经开始泛红了,给整张脸上染了些怪异的颜色。 白月揉了揉脸,轻声说:“我不想去,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呗。” “我饿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吃饭吗?” 她眼巴巴地盯着江纵,想要得到明恋对象一次一起吃饭的机会,但对方嗤笑了声,明显不吃这套,站起身揣着兜就往远处走。 那边有个筒子楼,五楼502是他居住的地方。 白月揉着脸,盯着他的背影看,回顾着脸颊上留存的温热。 因为跟爷爷说了在这边寻找灵感,白月住在附近的一个公寓,她爸妈从来不管她,也可以借机不用去学校了,她闲的自在。 几个朋友给她发信息让她出来玩,白月也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我最近有事。” “画画?为了那个CIB插画双年展?你爷爷不是说不参加也行吗?” 白月的画实在太过于随心所欲了,没人能掌控,她自己也不行,她家里即便对她寄予厚望,也从来不会如同那些发疯偏执的画家一般,逼迫她画出什么。 她从小就是被惯着长大的,身边朋友非富即贵,妈妈是有名的名媛,爸爸是知名企业家,在这种光芒之下,她从来不需要努力得到什么。 白月坐在画室,面前架着画板,她歪头看了一眼透过窗的照射进来的白色月光,回答说:“不是,忙着追人。” 对面笑了声:“追人?你看上哪个公子哥了?” 白月捏着铅笔在手里转动了一下,仰着下颚,笑了声。 “公子哥?不是。” 她捏着铅笔在旁边一张干净的纸张上,写下了四个字,《公主与乞丐》。 缓缓开口,“是个,小乞丐。” 对面懒散道:“强取豪夺可不行,这可是法治社会。” 白月:“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霍骁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他了。” “你跑去那么偏,都快是郊外了,能看到他才怪。” “以前好歹还给我发信息吧,现在连信息都没发。” 何西宁轻声:“你找他有事?” 白月捏着画笔,染上染料,随口:“关心一下不行?怎么霍骁准女朋友,这都不行?” “滚。”何西宁说:“好像最近说,准备新晋一批人去时空管理局工作,最近那不是爆炸了吗?人员缺失。” “实验室爆炸关时空管理局什么事儿?” “好像实验室里是时空管理局的人在,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最近那个案子还挺棘手的,霍骁现在应该忙着呢吧。” 白月百无聊赖地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柔软的月光照射进少女瀑布般的卷发上,上面带着钻石的发夹被照射出一闪一闪的光。 她安静地坐在画板前,肩胛骨流畅,脊背纤瘦笔直,目光清澈又认真地完善着手下作品。 一股风爬过窗口,吹拂长发,白月目光看向只有轮廓的画上,轻笑了声。 “江,纵。” 第7章 日出 即便是夏季,平雾的雨水也多,空气潮湿阴冷,白月受不了换了一件长袖,毛衣外套,牛仔裤包裹着长腿。 吃完早餐,白月去附近的咖啡厅,从一旁书架上借阅了一本书,一页一页翻过去,一直到了中午,白月回过神才意识到嗓子干疼,有些堵塞。 应该是感冒了。 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受不得冷,吹风就头疼,之前在医院买了药,对一种特效药有瘾。 每次只要吃了特效药,头痛感就会瞬间停息,医生奉劝她少吃,但抵不过身体素质太差,一点风吹脑子就跟要四分五裂一样。 这边的药店只有普通的感冒药,白月没去,站起身歪了歪脖颈,目光散漫地看向附近的大楼。 对面那家店常年卖玫瑰花,白月猜测应该是用了特殊的营养液保存玫瑰花的花期迟缓它枯萎的速度。 不然在平雾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养玫瑰花,更别说能够保存如此之久。 白月去了对面,只买了一只玫瑰花就走了出来,刚出门,看到对面江纵正在小道上走。 白月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走过去,勾着唇叫着:“江纵?你下班了吗?” 江纵歪头,看到白月,嗤笑了声。 他有些烦这人把所有事情都说的那么高高在上,下班?不过是搬完东西临时休息一下而已。 江纵没理会她,转身走进了一旁的一个麻辣烫的店。 店很小,里面还坐着好几个跟他一起干活的同事,敞着长腿说着话闲聊。 江纵散漫地走过去,点了一份普通的套餐,坐在一旁桌子上。 白月看着旁边的人,嚷叫着的声音吵得耳朵疼。 她犹豫片刻,还是跟着江纵也点了一份同样的午餐。 坐在他的对面,目光落在眼前方形的檀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太久,桌子上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渍,而那个放着一次性筷子的筷子盒的棱角处,一团已经凝成黑色污垢的灰尘。 远处的墙壁上,除却一些小孩儿划上去的字迹之外,是被大火熏黑的颜色,呈三角状,很显眼。 白月第一次没有主动说些什么,视线一直在店里打转,一直到一碗麻辣烫端上来,白月才回过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月的目光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服务员笑了声,捏着手里的毛巾象征性地在桌子上擦了一下。 白月轻笑,很温和礼貌:“谢谢。” 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对面是一个成年男人,很年轻,应该也就二十出头。 女孩大概是注意到了旁边的举动,目光在白月身上看了好几眼,余光一直绕着她旁边放着的小包,随后嘲笑了一声,很底嘟囔了声:“装什么。” 白月从一旁捏着一根筷子,拆开,目光看向碗里的东西,她点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看里面具体有什么,目光落在里面飘着几根菜叶的红汤里,抬起头看了一眼江纵。 他正低着头,捏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饭,动作痞性又野,毫无斯文感,却也干脆利索,姿态令人舒服。 白月好像有了些胃口,捏着筷子抿了抿唇,仍旧没有动口。 正当她思忖着要不要尝尝时,对面江纵轻轻嗤笑了声,嘴角噬着笑,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与不屑。 “吃不了?” 江纵肆无忌惮地仰着身子,翘着长腿从兜里摸出那盒没抽完的烟,微垂着眸,露出干净流畅的下颚线,青白烟雾缭绕之中,一双狭长的眸冷冽清淡,让人呼吸一窒。 他的动作向来肆意,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把人围困,张狂又不屑,他是带着风的。 如若不是生活的压迫,江纵这样的人,应该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 可他现在是个小乞丐。 穿着破旧,勉强维持白净的衣服,像是个下雨天摇尾乞食的小狗。 白月没反应过来似的愣怔了下,摇了摇头,正想说,她有些感冒了,喝完咖啡之后喉咙干疼,吃不了任何辣的东西。 她承认她被家里养的太过骄纵,生来受不得任何风雨。 而江纵野蛮生长,骨子里都是戾气,像是八月狂卷的风,割裂世界,自伤八百。 江纵放下筷子,站起身拉着白月往外走,因为工作原因,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轻柔,在日复一日消耗力气的工作里,只有撞击出去的力气才是收获。 白月被人拉扯着走出去,手腕被捏的生疼,他走路很快,丝毫没顾及白月是否能跟得上。 出了门,外面正在下着朦胧小雨,雨景晕染着整条巷,白月被人压在红砖墙壁上,脊背被搁的生疼,手腕被紧扣着,丝毫反抗不得。 下颚被人高高抬起,只能被迫承受着少年犀利澄澈的注视与打量。 他的话语毫不收敛,带着刺,很有攻击性。 “装什么?吃不了?” 白月被人紧扣着下巴,眼眸低垂,感觉着自己唇瓣被一寸寸摩挲而过,本就有些干疼的唇瓣要被他摩擦出血。 黑白分明的双眸盯着少年看,显得有些弱小与苍白。 她仍旧想要极力勾着唇,呈现出来的表情却跟像哭一样难看。 白月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感冒了,喉咙疼,不能吃辣的。” 她的声音的确有些闷,有些哑。 她没有骗人。 江纵手指一停,眼里的气焰层层往下褪,手指松开,白月才慢慢垂下头,仍旧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言,江纵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有几分钟,他就要去干活了。 两人坐在椅子上,江纵歪头看了她一眼,眉宇积攒着烦躁,嘴里吊着的烟都没什么滋味。 瞥了她一眼,口气不善:“说话。” 白月愣怔了下:“啊?” 说话? “说,说什么?” 江纵有些烦,他也不知道这种烦躁的劲头从哪来,随口道:“随便说什么。” 白月轻笑了声,捏着手里的手机把玩,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想起昨天未完成的插画。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我我是干什么的?我是画画的,油画,画一些插画什么的。” “过几天有一个比赛,我到时候要参加那个比赛。” 江纵明显没什么兴趣,还是问了句:“赢了有多少钱?” “啊。”白月勾唇:“没有钱的。” 会有奖杯跟名誉。 这种比赛能够进入初试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掏钱都不一定能够参加。 “你傻吗?”江纵皱眉:“没钱去干什么?” 白月很轻松,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歪头说:“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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