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江纵抽了根烟,咬着,撇了一眼站在旁边小脸煞白的白月,扯了扯嘴角,神情倦怠:“爷等着。” 第9章 日出 白月感冒回了市中心的家里,爸妈都没在家,私人医生给她开了药,白月就昏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境没有尽头,大雾四起,看不清任何东西。 站在秘境之中,她的双腿被攀上了蛇,感觉腿部正在汹涌流动的血液,蛇钻进了肉/体,在体内肆意横行,没一会血奔涌而出,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看到前面站着江纵,正在狂笑,仰着下颚居高临下,眼眸漠然,轻视又不屑。 白月猛地醒来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额头冒着冷汗,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间,久久没有回神。 目光落在远处的放着的一幅画上,是她进入CIB初试时,画的一根弓箭,通身红色,却带着白色的羽毛,参考了古时的冷兵器样式,背景是一片黑雾,带着团团金色符咒。 诡异的色彩总会给人血液倒流的感觉,很显然,这是一张惊心动魄的画作,用色大但,箭身的花纹复杂而明了,狭小的箭身是末日时的人间景象,富有设计感。 脑海中重复浮现出江纵那双冰冷的双眼,像是凶猛的怪物,一旦盯紧目标便咬死不放。 白月恍然之中,忽然想。 她错了。 错把疯子当成摇尾乞食的乞丐。 - 保姆说她昏睡时候爸妈回来了一趟,不过因为工作原因很快就离开了,此时只有她跟管家保姆在别墅里。 吃了感冒药后又睡了整整一上午才醒来,当天下午,何西宁还给她打电话问她在没在家。 白月回复:“在,怎么了?” 过了会儿,何西宁打了个电话过来,轻笑了声:“怎么了,拜托,今天不是你成年礼吗?你还在家睡觉?” 本来是有宴会的,但白月突如其来的感冒防不胜防,宴会临时取消了。 这个十八岁过的…… 白月洗了床,外面天还很亮,她把手机放在一旁,一边洗漱一边问:“你在哪呢?这么吵。” 何西宁:“在酒吧玩啊,我可不像你,哎对了,你画画好了吗?” 白月想起自己的半成品还放在那边别墅:“没,还没想好。” 何西宁笑着:“你猜我在酒吧遇到了谁?” 白月挑眉,坐在客厅让阿姨热了杯牛奶,咬着三明治吃:“谁?” 何西宁说:“苏雅啊!这人平常看起来高贵冷艳,还会来酒吧这种地方?” 这句话,说明不是清吧。 “你在酒吧干什么?” “我无聊啊,你真没趣,这个时候发烧。”何西宁:“你猜,她在干什么?” 白月思忖:“能干什么,准备CIB插画双年展,去酒吧找灵感?” 这次的插画没有主题,让许多画师无从下手,但这个比赛,依照以往的比赛规则,评判官更喜欢更出色惊艳,别具一格的作品。 有些好笑,荒诞反倒成为所追求的东西了。 “嗤,这女人简直是个疯子,每次你参加什么比赛她都要跟着参加,这是被你一直压着给压出病来了吧?神经病。” 白月捏着杯子喝牛奶:“我没想跟她比。” “就是啊,跟狗一样咬着人不放。” 白月站起身上楼,慵懒道:“别侮辱狗。” “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才看见她勾搭了个帅哥上了楼,猜猜,她想干什么?” 白月一顿,“还能干什么?” “挺懂啊你。”何西宁调侃着笑:“十八岁成人礼,就没想过去干点未成年不能干的事儿?” 白月轻笑:“还真没想过,你有兴趣自己去,别拉我。” “说远了,我朋友不是这的老板吗,我刚才帮你打听了一下,听说这几天苏雅每天都会找一个男人,过夜的那种。” “嗯,然后呢。” “她也不怕得病。”何西宁说:“她这样,好像是为了找灵感,你没听说过吗?人在极度兴奋,或者极度痛苦的时候,会有很多灵感,要不然那些写情歌的歌手私生活那么混乱呢。” 白月不怎么在意,坐在窗户前,拨弄着窗台上放着的玫瑰花。 “随便,我没想过跟她比,我也不一定会真的去参赛。” 何西宁:“今天没人找你?” 白月:“不是生病了吗,我妈特意说不让人来打扰我的,乐得自在。” “不说了,有事,先走了。” “你要出来啊?来酒吧呗。” 白月眨眼:“我要去,找我的灵感去了。” 挂了电话,白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简单的衣装,目光落在仍旧发青的手腕上,凝眉,涂上了一层药膏才往外走。 大概是对那天的印象太深,白月站在老远的对面,也没敢去筒子楼里。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江纵跟他向来所表现的一样,放纵,手腕狠,像一条疯狗。 他那时嘴角是笑着的,整个人却显示着一种疯癫的状态,颀长的身高挡在她面前,世界都在他的背后。 白月坐在江纵向来喜欢的那把椅子上,手指揉捻,思绪很久,去到对面买了一支玫瑰花。 妖艳的红色好像是浪漫珍贵的象征,它的美丽在于独立倨傲,孤芳自赏,艳而不弱,浑身是刺。 她喜欢的不是玫瑰花,花朵总会凋零。她喜欢藏在美丽之下的危险。 可花店里的花都是拔掉了刺的,被一团团礼纸包裹着,在风中颤抖,仿佛被卸下铠甲的兵将,岌岌可危。 白月坐了一会儿,就看到从那边下了班的江纵,他仍旧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手上却捏着一件黑白色外套。 她想起了他衣柜里的衣服,好像也很少。 一天不见,白月恍然间觉得似乎很长时间没见了一样,还有些不习惯。 白月站起身,江纵仿佛没有看见她一眼,脚步不快不慢地从旁边离开,带着一阵风,吹在白月身上。 她叫着:“江纵。” 江纵没回头,白月就跟在他身后,跟了一小会儿,瞧见人准备往筒子楼里走,她又不敢过去。 白月深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反倒被江纵从身后紧紧扣住了手腕,拉着上了楼。 他的房间跟上次来时一样整洁,被子平铺在上面,只有一点睡过的褶皱。 江纵开了门,白月被拉扯着走进去,反身被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眨了眨眼,歪着头看一旁窗外。 此时天还很亮,因为下雨显得乌青,没开灯的房间阴暗至极,白月抬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白月小声问:“你,吃完饭了吗?” 江纵低垂着眸,捏了捏她的下巴,感觉人身上哪里都是软软的,让人想欺负。 “害怕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冷,带着磁性,语气很轻佻。 “害怕?” 白月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感冒了,昨天回家了。” 江纵歪着头,唇瓣距离她的耳尖很近,热气缭绕。 “不怕我?” 白月摇头:“谢谢你昨天帮我。”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再找上江纵。 这群人,打起来不要命,江纵太不安全了。 白月抿唇:“江纵,你想离开这里吗?” 白月会在平雾上大学,她可以让朋友帮忙,给江纵找一个体面的工作轻而易举。 江纵笑了,肩膀微颤,笑意缓缓从喉咙里发出。 手指轻碰了碰少女有些泛红的脸颊,心情很好地说:“想养我啊?” 白月垂着头,很认真:“嗯,也不是。这里的工作很累的。” “很累吗?” “嗯。” 难道不累吗? 即便有机器的帮忙,有很多事情还是缺少不了人为的搬运,这里的工作算是平雾的底层了。 “你觉得我干不了?” 白月歪头,眼睛微微睁大:“不是的,轻松点的活儿不好吗?” 江纵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狭长的眼眸上挑,似笑非笑,意味不明:“轻松点儿的活儿……陪你上床吗?” 白月一怔,仰起头瞧见少年撩起眼帘,满是乖戾,响在耳畔的音色沉而磁性。 她的嗓音有些干,唇瓣很轻的动了一下。 “你想。”白月说:“也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CIB插画双年展是瞎编的哦。(搜了百度的插画比赛,在文这里架空。) 第10章 日出 江纵靠的更近,声音压低,唇瓣绕在她的唇角。 声音沙哑,带着无形的撩拨:“多大了。” 白月受不了面前少年充满侵袭的气息,将要把她整个侵占,无孔不入地桎梏住所有动作。 她闭了闭眼,睫毛也跟着窣窣颤动,声音含糊温和:“今天十八了。” 江纵勾着她肩膀的手指仍旧没有停止,眼眸低垂着,声音也低了几个分贝:“今天生日?” 白月小声:“嗯。” “还在上学?” 白月回答:“没有了,高三毕业了,不过有的时候会去上插画课。” 江纵笑了下,胸腔都在颤动。 “怎么这么乖。” 白月大胆地看向他,双眸漂亮的莹润澄澈,白月轻声:“江纵,我可以,亲你吗?” 江纵手指狠狠掐着她的脸颊,指下的柔软像是棉花糖,轻轻一捏,就弹了下去。 少年恶劣地看见白月黑白分明的眸里带着水光,才松开手:“想亲我?凭什么?” 白月轻轻揉了揉脸颊,低声:“对不起,就是想亲。” 江纵松开人,坐在床边安静抽了根烟,白月都快要熟悉他买的这款烟味了。 白月站在旁边正想坐在她旁边,被江纵说了一句。 “别坐。” 白月动作一停,身子僵硬了一下,垂着眸站在江纵面前有些无措。 他今天好凶,好像不是很开心。 是那个人真的去找他了吗? 白月猛地浮上几分委屈,脊背压着,直直地站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敢动了。 眼前江纵的烟圈一团一团往窗外飘散。 江纵笑了声,撇见人软巴巴的姿态,长腿勾了旁边的椅子过来,“砰”的一声撞击在一旁的墙壁上。 “坐那儿。”他说话的语气混不吝,痞声痞气的:“你坐床上,我会想上你。” 白月:“……” 白月坐在一旁凳子上,那天睡醒她其实并没有很认真地观看这间屋子,此时看到远处桌子上,好像放了一张照片。 男人很高,年纪在三十往上,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制服,旁边站着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面无表情,削瘦,眼眸冷冷的看着镜头,手里握着一张弓,犀利又危险。 月亮标志。 是星际联盟组织的标志。 他爸爸是干什么的? 白月歪过头。 星际联盟组织最初是一批在外星球发掘新生物的侦查员组成,而后成为了专门协助刑警调差的侦查组。 “江纵,你会射击吗?”白月盯着那张照片看。 江纵低着头抽着烟,听见声音把视线转移在她身上,余光扫到那张照片,语气很淡:“不问我爸是干什么的?” 白月顺着他的话:“那叔叔是干什么的?” 江纵眼神一斜:“谁你叔叔?” 白月鼓了鼓腮帮子,低着头默默没吭声。 “刑警,出任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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