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朝着那道声音走去,越靠近那道声音,自己周围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明了。 最后,她在一个东西面前站定,也明白了寨子里的人为什么会直接笃定水潭里出来的东西是水鬼。 自己面前站着一具半腐烂化的尸体,面部已经看不清东西,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性,全身散发着奇怪的香味,让人想吐。 余清韵微微一笑。 找到你了。 下一秒,匕首拿定,朝那具尸体刺去。 尸体闪躲,同时低吼一声,朝余清韵的脖子咬去,余清韵跳着拉开距离。 她现在就站在花婶家的厨房里。 厨房狭小,只有一条通道,五平米的厨房。 余清韵再次冲过去,面上青色的鬼面图纹慢慢升起,整个人已经看不出清楚五官,只有脸上的鬼面獠牙大张,粘稠得如同墨水一样的怨气不断从余清韵的身上溢出。 也就是这一瞬间,余清韵明显感觉到自己面前邪祟动作有所停滞。 黑色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邪祟的脖颈,用力一划,将骨头割开,邪祟的头飞到旁边厨房桌台上,撞倒了刀架,发出乒铃乓啷的响声。 邪祟已经不动了。 余清韵听见外面传来寨民们追上来搜查的声音。 这里的声音动静闹的挺大的。 “花婶家怎么有声音?” “你们刚才在祠堂有看见花婶吗?” “没注意。” “不知道。” 说话声中,余清韵听见他们不断上楼的声音,也就几秒的功夫,已经来到花婶的家门口。 余清韵为难的看向厨房里的一切。 黑色的血液到处飞溅,厨房里充满了腥臭味,无头的半腐朽尸体还倒在地上,头颅就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刀架散落在桌面上,有两把菜刀还掉在地上,其中一把割到余清韵的腿部,但是连余清韵的皮都割不破。 “扣扣扣” 外面响起敲门声。 “花婶,你在家吗?” “你们刚才有在祠堂里见到过花婶吗?” “别敲门了,花婶肯定不在家,今晚就要祭祀了,花婶肯定跟酿婆他们在寨口那边杀鸡杀鸭。” “花婶不在家,那还能有谁在里面?” “你忘了吗?前几天不是有游客来花婶的民宿吗?” 没有人回答那个人的话,陷入一阵沉默,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苗香兰家那两个陌生消失的女人。 又是一阵敲门声。 “你好,是寨子外面来的游客吗?” 门外的寨民们已经准备闯进去了。 门终于被打开了。 几个寨民们站在门外,看见花婶那张又红又光滑的苹果肌,中年女人站在屋子里,带着一个围裙,拿着一个脏兮兮的抹布擦着手。 “你们干啥呢?我刚才在抓老鼠。” “抱歉啊,花婶,那您刚才有什么奇怪的人经过这里吗?” “没看见,我就呆在屋子里头还能看见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别打扰我,待会我还要去杀鸡杀鸭。” “那,花婶,你的那几个游客呢?” 余清韵垂下眼皮,并不打算撒谎,因为如果她撒谎的话,这群人执意要进入屋子搜索,也能看见楼上没有多少住人的痕迹。 “我怎么知道,昨天开始一个都不见了,这不是准备祭祀了吗?咱们肯定也不能报警啥的,我也就没和族老说这件事。等到祭祀结束,咱们寨子里的人再找找。” “好的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花婶再见。”那几个寨民说。 说完以后,他们就下去了。 余清韵看着他们下去的背影,关上门。 那几个人下了楼梯以后却没有离开,而是直接站在花婶家旁边的电线杆下。 他们在静静听着动静。 不一会儿,花婶家传来几个重重的拍打声,还有花婶的怒骂:“死耗子,在我家已经吃这么胖!” 花婶时不时骂几句,又传来偶尔的拍打声,渐渐的,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了。 几人又听了几分钟,离开了。 屋子里,余清韵拖着邪祟的尸体摆放在桌面上,停止口中对老鼠的咒骂,静静听着外面那几个寨民们离开的脚步声。 他们终于算是真正离开了。 余清韵还很担心这几个寨民们真的要闯进来。 邪祟的尸体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但是不可能在这几分钟内快速消失掉。 余清韵看向已经被她摊在桌上的尸体。 邪祟像一个上了案板的鸡鸭,任人宰割。 现阶段比起放人邪祟的尸体不管,还是将它吞噬吸收更好,毕竟今晚即将有一场恶战。 很快,花婶家重新响起菜刀砍剁的声音。 砍剁声极不规律,但是下手很重,震得整个桌面都在晃动。 沈清已经来到吊脚楼侧面,听见花婶家的砍剁声,心里忍不住打鼓。 她知道今天就是鼓藏节的最后一天,寨子上的人们基本都在寨子口杀鸡杀鸭进行烹煮,为今晚的载歌载舞做准备,只有刚才那些从祠堂里出来的寨民们还在寨子里走动,各个手里拿着干活的农具,应该是在寻找昨晚的女人。 听着花婶楼上传来的砍剁声,沈清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那个女人没有来花婶家? 沈清不敢上楼进屋。 蹲在角落里,沈清决定还是在下面等等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来找花婶。 没过几秒,楼上的砍剁声消失了。 沈清静静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听见花婶下楼的声音。 花婶要出门。 沈清四下看看,钻进小道旁边的草丛里。 一进入草丛,立刻保持不动,草丛的沙沙声还在,沈清已经听见花婶的脚步声逼近。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又或者花婶只是路过。 但愿花婶只是路过。 草丛里,沈清的视线完全被密密麻麻的枝叶遮挡,只能依稀判断自己的面前会不会站着物体。 她索性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花婶只是路过。 天不遂人愿,十几秒后,花婶直愣愣停在沈清藏身草丛的前面。 沈清听见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 她睁开眼,一动不动。 身上的草木枝叶被掀开,沈清看见花婶低头看着她,那张光滑橘红的脸依旧保持着微笑,那前天的时候如出一辙。 沈清直接张口,打算大叫吸引寨民们的注意,宁愿被寨民们抓住也不愿意被花婶抓住,在她心里,这个“花婶”比那些寨民还要可怕上百倍。 刚一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嘴巴就被捂住,只听到面前的花婶说:“别喊,是我。” 薄而冷的声线,熟悉的女声,是昨晚的女人。 沈清连忙停住打算咬下“花婶”手的嘴巴,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是吧。 效率这么高。 就这样,余清韵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确实没有其他寨民们出没,一把把沈清拉起来,带着她进入花婶的家,三言两语安排好沈清,叫她好好躲在花婶家,这里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了。 沈清也把刚才自己的经过说给余清韵听。 余清韵让她现在可以在屋子里随便走动,只要不拉开窗帘吸引到寨民们就行。 沈清坐在客厅里,有些惊魂未定,看见余清韵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继续响起砍剁声。 沈清好奇地打开厨房的门,“你在做饭吗?” 然后就看见背对着她的余清韵手上还拿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反手握着,一侧尖锐的锋面要砍向桌上的东西。 女人左侧只能看见一堆切好的肉,散落的骨头,右侧是一节腿。 独属于人类的,泡水肿胀之后的绿苡橋色肢体。 开门声惊动厨房里的人。 女人转身,和沈清眼睛对上的那一刻,沈清被突如其来的“分尸”现场吓得瘫软在地。 怎么会,她不是好人吗? 余清韵心下叹气,侧身让开,让沈清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是邪祟,不是人。” 沈清眼睛重新聚焦,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以后,终于身子回暖,慢慢站起来,只是仍然心有余悸,下意识不敢再靠近余清韵,“姐,那你这是……” 余清韵看着桌子上腥臭的东西,“处理它,吃了它。” “邪祟,能吃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沈清想到余清韵身上奇怪诡异的能力,“那我先出去了。” 余清韵点头。 沈清走回到外面的客厅里,看见了那样的场面,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自从国家公开了邪祟的存在,并且开始实施一系列关于邪祟的社会条例,慢慢改变原来的社会制度,人们也从电视上,还有自己身边越来越频繁的撞邪事件中渐渐意识到邪祟的强大。 沈清自己就有一个亲戚在撞邪过后被人救了下来,但是已经留下终身残疾,并且也留下心理疾病。 沈清去医院里看望过那位亲戚,曾经一米八几的壮硕小伙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没有一点好气色,医生说腹部器官受损,需要好好养伤,左腿已经被锯掉,那张脸的皮也是用锯掉左腿残余的皮缝上去的。 亲戚在床上精神恍惚,偶尔喃喃自语,偶尔突然大叫挣扎。 邪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国家有向民众们介绍过。 就像是鬼魂,也像是怪物。 邪祟分有很多种,有长得像人的,也有长得像怪物的,有的邪祟会有人的智慧,有的邪祟则没有智慧。 它们的来源也稀奇古怪。 有的是人死后变成邪祟,有的是从人们口口相传之中幻化而来的邪祟,有的是从物品之中变化而来的邪祟,有的则是被旁门左道的祭祀仪式中创造出来的。 邪祟没有唯一的定义,所以国家没有给邪祟取为鬼或者怪物,而是统称,邪祟。 阴邪,祟恶。 是邪祟最好的代称。 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前这个世界明明没有过邪祟的存在,是科学的唯物世界。 但是沈清在网上的匿名论坛上看到过一些传闻。 有人说,邪祟在几千年前曾经存在过,一直存在着,并且有古籍记载,只是这些古籍都是国家从未公开过的古籍。 邪祟在几千年前出现过,后来全面消失,谁也不知道邪祟是怎么消失的。 很快就有人在这个帖子下面提出质疑。 一没有古籍的存在证明,二楼主身份不明,怎么凭空就说出国家从未公开过这个古籍。 但是楼主再也没有发过一条回复。 很快这个帖子才盖了一百多层楼就被封贴,奇异的是这个帖子仍然可以查看,国家并没有将帖子黑掉,所以一大票的人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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