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买的吧。”她想要掏钱,把上几次的也补上。 老奶奶却摆了摆手,“不是我的不收钱,是早就有人帮你付过钱啦。” “有个长得很帅气的小伙,每次路过这里,他来买花却从不要找零,只是让我经常送些花给你。” “他总是说,白兰花的香气能治愈心情,不开心的时候闻一闻,心情会舒畅很多。” 宋连蝉有些惊讶。 因为这句话她也曾在苏信的口中听到过。 老奶奶向她描述的那个人,就是苏信! 原来她每次进出写字楼,都会收到老奶奶的花,是他的意思。 可那个时候他们明明并不认识,为什么他要借着另一个陌生人的手,给她递来花香和温暖? 老奶奶佝偻着腰站了起来,亲昵地凑上前来,把一串白兰花挂在了她的扣子上,喃喃道:“白兰花的花语是纯洁真挚的爱。姑娘,他一定是喜欢你的,这么好的人,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原来,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守着她了。 宋连蝉不是迟钝的人,苏信在梦里之所以没有回应她,大概是有什么苦衷。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小雁堂的租金,以后会还给你,算我欠你的。(我要一间朝南的大房间!) 下午三点十分,太阳的势头开始减弱,城市里拂过阵阵清风。 宋连蝉推着行李箱,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附近就是旅游景点,人行道上人流攒动,十分拥挤。 往来的行人们一脸漠然地看着手机。 还有三十秒。 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苏秋摘下墨镜,笑得有些古怪。 宋连蝉偏头看她,苏秋的裙子和项链,都是她那天挑选的。 “很合身呢。” 她在夸赞的时候,是带着善意的。 红灯还在倒计时。 20 ,19,18…… 短信叮了一声,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是苏信发来的:要去接你吗? 她准备回复,却听到身旁的苏秋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能取代我留在他身边吗?还是觉得他应当是喜欢你的,所以对他有了遐想?别做梦了,你的存在,只会让他觉得痛苦而已。” 苏秋看着前方红绿灯的方向,重新戴上了眼镜。 10,9,8…… 身后的人群推搡了一下,所有人都紧盯着倒计时。 “每一次,他见到你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被扼住咽喉,难以呼吸的感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去他身边了。” 7,6,5………… “你去死吧。”苏秋凑近她,小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动作幅度更是让四周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宋连蝉忽然觉得腰间一阵剧痛。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苏秋,她竟然在拥堵的人群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她一刀! 3,2,1…… 绿灯了。 宋连蝉紧紧地捂着伤口,在最后的倒计时中,倒了下来。 她看见苏秋穿着她挑选的那条裙子,挎着包,妖娆而又鲜活地混在行人中,穿过那条马路,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是在路过某个垃圾桶时,随手解下了那条她为她精心挑选的项链,丢了进去。 正午的太阳让地面变得滚烫,即便是合上眼睛,也能感受到橙黄色的光芒。 有人的脚步被打乱,惊叫着跑开。 有人过来查看她的伤势,也有人慌乱地拨打急救电话。 鲜血还没来得及渗进柏油马路,就已经被灼热的太阳晒到干涸。 希望太阳晚一些下山。 希望寒意不要来的太快。 …… ……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她没有死,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一开始,沈尧山说,那个路口刚刚翻修过,监控还没来得及装。 更加古怪的是,连带着附近的所有监控莫名其妙地坏掉了。 “还有其他人来看过我吗?” 这是她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岑倩坐在一旁削苹果,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心思,“你是想问苏信有没有来看过你吧?” 沈尧山哼了一声,“他妹妹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他还有脸来看你?他要是来了,我轰都要把他轰出去!” 沈尧山气得说不出话。 宋连蝉愣了一下。 她才刚醒来,还没来得及说是谁捅的她,而且,刚才沈尧山不是还在说,监控都坏掉了吗…… “你们都已经知道是她了?” 她有些诧异。 岑倩切了片苹果递给她,一边看着沈尧山的眼色,一边小声道:“本来查监控什么也没查出来,后来是苏信让人把她妹妹绑着送到了警察局。”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 我当时给警察叔叔送饭,正好看见了。据说当时苏秋机票都买好了,起飞前被押回来了,那几个绑她的人,下手根本没有分寸,她是吃了些苦头的,啧啧,说起来,那位……”眼风一挑,“也真是狠……” 到底不是亲妹妹。 她笑了笑,“你是没看到,带去局里的证据都是一摞一摞的。只怕是苏秋那一刀,也捅在他心尖儿上了。” 说起这件事,沈尧山有些挫败。 附近那一圈监控全部损坏,他就只能看更远范围的监控,看得眼睛都快瞎了,没找到任何嫌疑人。 苏信倒好,不仅把人送来了,还把证据一起送来了。 “反正苏秋这一块,没什么好操心的,就凭她那些证据,怎么着也得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了,只怕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旁的岑倩在心里冷笑,后悔是后悔,不过苏秋后悔的,只怕是当时怎么没一刀把人捅死。 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下手轻也就算了,行事还潦草。 宋连蝉起身坐了起来,“尧山,她现在还在你们局里吗?” “关着呢,你想干嘛?” “我想去见她一面,问一些事情。” …… …… 她想问的有很多,但当她真正与苏秋面对面的时候,却发现,苏秋开始装疯卖傻了。 如果她真的能过得了鉴定这一关,那这的确是逃避刑罚的一种手段。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苏秋是真的疯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想了想你之前说的话,你说他每次见到我,都会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感觉,我回忆了一下,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确实会有一些摸脖子的小动作,为什么会这样?” 苏秋只是在傻兮兮地笑。 宋连蝉干脆换了种方式问她。 “如果他在面对我的时候会觉得痛苦,如果我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兴许我会离他远一点,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她看着苏秋。 果然,她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 “嘘。”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像个故作神秘的疯子。 “只有小鸟知道为什么,你去问问天上的小鸟,嘿嘿嘿嘿,小鸟的眼睛亮晶晶,亮晶晶……” “说的这都是什么疯话!”沈尧山扶着宋连蝉走出来,“我看也是装的,前几天来的时候根本不这样!这姑娘的心眼儿且坏着呢,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出了警局门,宋连蝉拦了辆出租车。 沈尧山侧着身子想要挤进去,却被宋连蝉提前关上了门。 随口一说苏信家的地址。 她的想法很简单。 苏秋不说,大不了就去问苏信。
风中候鸟
苏信的家坐落于市中心的一栋独立小别墅中。 从外面看,这栋别墅的面积不算大,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内里的空间远比外面看着大很多。 宋连蝉粗略地算过,坐地铁的话,只有三站路,离小雁堂很近。 仿佛是知道她会来,门是虚掩着的。 她象征性地按了下门铃,门内无人应答。 贸然进入别人的家是十分失礼的,可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了。 腰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痛得要命,她只能像个孕妇似的,一手扶腰。 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歪歪扭扭。 推开门,那些略显生冷的瓶瓶罐罐逐渐映入眼帘。 桌上点着熏香蜡烛,气味并不浓烈,清冽好闻。 一楼并没有人。 她叫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应答。 往屋子深处走,能看到连接着每一层楼的实木楼梯。 一处通往二楼,一处通往地下。 苏信家的二楼她是去过的,基本上是生活区,她在二楼换过衣服,可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还有个负一层? 像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用来建造地下车库的,可这个地方显然不是车库,底下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宋连蝉记得自己看过一部电影,讲的是有个调香师通过杀人的方式,来提取女子身上的体香。 她从来都不了解苏信,尽管他帮过她几次,可他的背景和城府实在是太复杂,只知道他也是调香师。 这么一联想,倒是对地底下的空间有些好奇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下楼,隐约能感受风吹拂在脸上,很清爽的感觉。 像是早春冰雪消融,万物生长的时候,属于春天的风裹挟着植物复苏的气息吹到脸上,带着春日的凉爽。 “咔哒。” 黑暗中传来了门合上的声音。 而后是远处窸窣的响动。 “是谁?苏信吗?” 她做出了防备姿态,语气里有一丝惊慌。 一瞬间,整个地下室的灯都被打开了。 所有的黑暗都被驱散了。 苏信面带笑意地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对着她招了招手,“来。” 他提着那个玻璃品晃了晃,将里面的所有东西混合均匀,而后继续道:“还记得上次你来家里,不小心打翻了架子上的气味瓶吗?我把那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又添加了一些新的东西进去。” 宋连蝉受伤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来是因为刺伤她的是他的妹妹苏秋,他觉得亏欠于她。 尽管暗地里偷偷看过她几次,可真正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会担心,经过这件事,她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二来是他亲手把苏秋送进了监狱。 苏秋虽然是领养来的,和他们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的母亲早已把苏秋当成了亲女儿。 他很早就从苏家搬了出来,因为这件事,又和母亲那边有了许多牵扯。 那边家族里一个劲儿地想办法捞人,只能逼迫着他动用全部手段施压,这样一来,也就和家里闹僵了。 苏秋是母亲心里谁都动不得的宝贝疙瘩,苏秋自己显然意识到了母亲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在监狱里拼命地打电话求救。 他出手亲自堵死了她全部的退路,她便开始装疯卖傻。 本来想解决了这些事情就去看望她,没想到她却先找来了。 苏信用闻香条蘸取了一些香水,远远地放在她的鼻子前轻轻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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