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止闭着眼脑海里还是姜意欢那张挥之不去的俊俏脸庞,她眼尾上挑得有些轻佻可整体气势十分凌人,介于好欺负与不敢欺负之间,有个很微妙的平衡点。 姜意欢啊...... “江风止是谁?”姜意欢回到城郊姜府,躺在美人榻上,一双凤眸半眯着听着京城的线人汇报信息。 线人老葛站在廊下说道:“江国公家嫡次子江风止因娘胎里带有病气,身下来便被算命道士判下死刑——天煞孤星命数,上克父母下克妻子,好像是为了应征道士的神寓言一般,江风止一岁的时候母亲意外去世,父亲江国公被卷入党政之祸差点就要灭全族的地步。” “最后,江国公实在顶不住全族给的压力就将江风止送往乡下庄子随便找了个野夫子教养,最近江家嫡子江灵去世,世子之位就落在了这个江风止身上,想必他此次回京,就是即位来的。” 姜意欢轻笑了一声,将发冠扯掉让一头墨发披散在美人榻上,一双眼里蕴含着星辰大海,“真是好笑,怎么这些道士一算一个天煞孤星呢?不过江风止这身子,想要即位也难活过明年了。” 老葛赔着笑脸,知道姜意欢这是想起自己的命数了,她也是个十成十的天煞孤星,看到同类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姜意欢将秋叶唤了过来,“去大理寺将我的名帖递上去,看看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好使呢。” 秋叶皱着眉询问道:“小姐......您明明不喜欢官场,真的要去吗?” 姜意欢挑眉,“不喜欢?我配么,就不喜欢,难不成真的让清云子拿捏一辈子?”她眸光一转,表情尽是玩味,“我看普京的官场最近可好玩得很呢,江家那位不也要进官场了吗?” “好。”秋叶领了命快步走出内院。 三日后,姜府。 江风止带着谢礼出现在姜家门口,身后跟着一个童颜鹤发看不出年龄的白衣男人。 “劳驾小哥,帮我通传一下姜姑娘,我是她的朋友,江风止。”江风止声音好听,低沉又有磁性,有一种淡淡的男性荷尔蒙魅力。 门房是姜府里最闲的差,因为平时根本没有人来找姜意欢,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朋友。 门房狐疑地看向前面两位身着不凡的少爷,大概以为是追求者吧,“公子稍等。” 一刻钟后,门房将大门打开领着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姜意欢一个人居住的后院。 “姜姑娘。”江风止的声音在姜意欢头顶炸响。 姜意欢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闻声抬起眼来,“江风止?” 江风止看她还记得自己,不由得开心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姜姑娘,前两日我身子不太好,没有来及时道谢还望姑娘见谅。” 姜意欢抬手打住了江风止的场面话,“不必多礼。今日来不只是为了给我送礼吧?” 江风止自觉地拉过姜意欢身旁的藤椅也跨步坐下了,他坐姿十分舒展,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姜姑娘是想为官?或许风止能在家父面前说上两句话帮帮姑娘......” 姜意欢眉头微皱,一张俊脸挂着十二月的霜,寒气逼人,“你跟踪我的小厮?” 江风止淡淡的笑了起来,“没有跟踪。是风止回京那日晚跟大理寺卿吃饭的时候,听到他跟家父说起了你想谋个一官半职这才知道姑娘想从官。 风止受家父安排也将从官,今日来除了感谢姜姑娘那日的恩情还有一份就是我自己的私情。” 江风止淡色的瞳孔安静地看向面前的红衣女子,轻声问道:“姜姑娘,我即将去往大理寺历练,你可愿一起?” 姜意欢冷哼一声,有些不屑,“我不用你帮忙也能进大理寺。” 江风止才注意自己刚刚一席话说得挖心,冷汗都流了下来,“那是自然,风止就当姑娘同意了,不过大理寺办差的全是男子,姑娘可能需要穿男装才方便一点,皇上虽不排斥女官,但女官大多都是文官,刑部却要注意一点。” 姜意欢点头默许了,她心下微动,向着江风止伸出了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左手给我。” 江风止有些愣神,但还是将左手伸出去了,站在江风止后面的谭道一双剑眉微瞥,仔细观察着姜意欢的动作。 “我给你开副方子,你回头按时服用,每月来我这里复诊,不出意外半年你的身体便会恢复正常。”姜意欢抬手接过九月递过来的纸跟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长串药材名字跟配比方法,“好好吃药,不吃药或许你活不过明年,你自己的身子你知道的。” 姜意欢将纸条随手递给了江风止,继续双手抱头靠在藤椅上舒服地眯着眼晒太阳。 “姑娘......大恩,风止一定会报!” 姜意欢闭着眼对着旁边摆摆手,指着门口,“好说,滚吧。”
第35章 大理寺任职 国公府。 “哟,二少爷回来啦。”二房太太陈阿娇讥笑地看着江风止这个病秧子,注意到他手上拎了大大小小的药包,又是一阵笑,“命不好就别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想靠着多吃二两药续命当上世子不成?最后世子之位还不是我宏儿的。哼——” 江风止自打娘胎起就落了病根,看过的神医不说十个至少也有七八个,每个人看完都是摇头,所以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活不过二十。 谭道正要拔刀上前制止这个长舌妇,江风止抬手按住了他,含着笑望向陈阿娇,“多谢二夫人关心,我是嫡,五弟是庶,嫡庶有别,世子让我做才是正统,就算我死了世子之位也落不到五弟身上。” 陈阿娇扶着头上笑得乱颤的金钗,怨毒道:“就凭你还想当世子,晦气!” 江风止目不斜视地往自己的偏院走去,路过陈阿娇的时候冷声威胁道:“听闻五弟前日强抢了一个民女,将人玩弄致死、弃尸荒野,我呢即将奉父亲之命进入大理寺,我也不介意第一个案子就大义灭下亲。” “你敢!”陈阿娇疯魔似的用力拽住江风止的手臂,他本来今日就头晕脱力,被这么一拽从姜府拿出来的药材包就掉了满地,本来江风止还含笑的双眸瞬间变得暴戾阴郁,这些药材他宝贝得很,是姜意欢送的,一路上他都自己亲手拎着。 “我敢。”江风止一把甩开陈阿娇的手,蹲下身跟谭道小心地捡起药包,明明他语气还是这么平淡似水,但陈阿娇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跟恐慌,一路哭着跑去找江国公评理去了。 走到偏院,谭道皱着眉问道江风止:“阿止,真的要查江一宏吗?江老爷子本来就子嗣凋零,现在跟江家叫板不是个好事情。” 江风止坐在软塌上,目光只盯着桌上的药包,一双桃花眼里蓄满了浩瀚星辰,“老师,你说像姜姑娘那样的女子,喜欢什么样的人?” * 最近普京城内出了几件大事,说书人在茶馆里板子都要拍碎了那种程度的大事,一是燕京离奇的天灾与空城,二是臭名昭著的女魔头姜意欢要当官,三是江国公家的嫡次子回京。 天琛帝御案上的折子堆得如小山般,里面大部分都是铺天盖地的拐着弯骂国师在燕京摸鱼,还有声讨姜意欢的。 “爱卿啊,你看看吧。”天琛帝将折子随意打开两三个然后借福满的手递给才返回燕京的清云子。 清云子淡淡地扫过上面长篇大论骂姜意欢德不配位的,还有说她故意来祸乱朝纲的,各种恶劣的措辞在这些折子上展示得淋漓尽致。 良久的沉默之后,清云子开口道:“皇上明鉴,姜意欢虽行事大胆张狂,可却没有杀人无度,在燕京......”清云子沉吟了一会儿,“在燕京她也没有故意杀人,还协助了我们销毁了她师傅放在地窖里的制毒工具。而且她身手不错,脑子聪明,入朝为官让她时时刻刻都待在陛下的视线内,未尝不是件好事。” 天琛帝显然是累了,他捏着自己的鼻梁,闭眸沉吟片刻后妥协道:“呵呵,你跟国公还有大理寺卿说的话都差不多......那依爱卿的意思,姜意欢能放进宫了?” 清云子只思考了一瞬,“嗯。” 天琛帝:“依你的意思,让她进大理寺如何?” 清云子点头:“可。” 天琛帝并不信任姜意欢,不可能让她带刀出现在宫中,最大的退步就是给一个介于文官与武官中间的位置——大理寺丞,从六品也不算亏了她。 很快朝里发的官服就到了姜府,从六品的官袍一身黑,拿到手里沉甸甸的,穿在身上正好压住了姜意欢漂亮眉眼中带的邪,让人只觉得冷。 “小姐,穿黑色真好看。”九月绕着姜意欢挺立的身形转了一圈,啧啧啧点评道,然后很有气场的大手一挥,“官场上不高兴就别干了,咱有的是银子不差他那点猪都喂不饱的俸禄!” 姜意欢本有些戾气充斥在脸上,听着九月这么一逗,轻轻笑出了声,“我本也不是为了俸禄去的。”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贪婪,唇角微勾,“二品大员的大红蟒袍我很喜欢。” 清云子站在树下嘴角微勾,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翌日,姜意欢一早便接到一包从天而降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两套一黑一红的一品大员蟒袍,上面金线细密,用料顶级,就连姜意欢这种用惯了好东西的人都不禁啧啧称赞。 可她喜欢吗? 喜欢。 可她开心吗? 不开心。 姜意欢抱着蟒袍冷眼站在屋檐下,冷笑:“九月,怎么办呢?咱又被偷听墙角了。” 一队护院冷汗涔涔的下,都盯着掌管府内事务的九月,九月也有点蒙逼,试探地说道:“这.......是国师送来的吧。” 姜意欢将蟒袍递给九月,冷声道:“给青云子送回去,并告诉他:蟒袍我要自己挣,用不着他的施舍。” “至于你们这些护院嘛,”姜意欢眸子半眯,站在晨光下神态很是慵懒,“该罚罚,该打打,下次再让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就准备重新找个生计做吧......” 一队护院心下一松,呼出一大口浊气,随后又将心提到嗓子眼了...... 他们整整齐齐地回复道:“是!” 翌日,大理寺内。 姜意欢一身黑色官袍配上黑玉发冠早早到了大理寺门口,就巧遇了江风止,他一身四品官袍,红衣上绣着锦鲤,看起来很是喜庆。 江风止显然是来得早一些,已经办完了入职的手续,站在门口笑着迎着姜意欢,“姜姑娘,早啊!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份早茶,在马车里温着的,马上我差人去拿,你等我会......” 姜意欢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嬉笑道:“我吃过了,谢谢江少卿,阿欢心意领了。” 江风止看见姜意欢的笑容灿烂,自己的唇角也不住地往上提,他热情地带着姜意欢走到大理寺主簿处登记信息,“劳驾徐公给姜姑娘也登记一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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