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头儿,你看啊。” 领头的借着火光,扫一眼炕上的三姐妹,他也咽了咽吐沫。 没想到,不过是个农家女,模样却一个比一个招人疼。 说实在的,这要不是徐三爷交代的活,要是别人雇他们干的,那他也会先玩玩再说。 “不行,干正事儿要紧。咱们本来到的就晚,不能再耽搁。” 领头人心想:倒是可以等回头忙完这一茬了,再来游寒村,用些手段得手。 反正这几个女人,他既然瞧见了,就不会错过。 玩完再赏给兄弟们。 这个小插曲过后,黑衣人们开始忙正事儿。 昏死过去的小麦和小稻小豆,并不清楚她们刚才曾与危险擦肩而过。 这一夜过后,罗峻熙想要科举完再去卖掉的四摞书籍,消失了。 罗峻熙特意给小麦留下买零嘴的钱,不见了。 就连太姥姥秀花给甜水的两个铜板,本意是想让孩子拿俩铜板当新鲜玩意儿压兜,能高出村里别的小朋友一头拿去显摆,都不见了。可见翻的有多么的彻底和干净。 就更不用说,秀花藏在包袱里的二百五十两银票了。 银票带字、银票是钱,那必须要偷走的。 …… 这不过是游寒村最平常的一个清晨,炊烟袅袅起。 打开鸡架,各家各户该起身喂鸡喂鸭煮饭了。 新的一天,又要日复一日的为填饱肚子匆匆忙碌。 却没想到,这天早上,格外的与众不同,只因左家平地一声雷,整个村都炸了。 左家是小豆先醒的。 左小豆捂着额头,迷迷糊糊坐起身,眼睛还闭着呢,就嗅嗅鼻子: 这是什么味儿? 小豆睁开眼睛,这么一瞧,炕柜被翻的乱七八糟,哎呦我天呐。 小豆急忙推小稻和小麦:“大姐,小妹,快醒醒,。” 一边使劲推大姐和小妹,小豆一边穿鞋下炕,都顾不上穿外罩和鞋啦,又扯脖子喊道:“爹啊?娘!” 爹一声娘一声的,都不是好动静了,可左撇子和白玉兰依旧没醒,倒是小麦先醒了。 小麦披散着头发跑出来,先和二姐一人一盆水,对着炕上的爹娘就浇了过去。 白玉兰腾的一下坐起身,又哐当一声歪倒在炕上,她感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左撇子也被这盆水浇的终于动了动,嗓子眼干到不行,说老婆子,咋的啦? 而直到此时,其实迷烟还没散完呢,就可想而知有多大的药性。 小豆尖利地喊:“爹啊,不好了,快起来吧,咱家招贼了。”一把推开了窗户,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左撇子和白玉兰这面,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就感觉眼前人影在不停地晃动,勉强认出来好像是老闺女披散着头发,脚底像没根儿般,像个鬼似的拽起他们又飘了出去。 “外婆,外婆,甜水,大姐啊。” 小麦光脚一路跑,一路挨个门撞开,捂住鼻子,憋着气,进屋先急忙推开窗户,再奔到炕上,扯过人就往起拽。 有几下,小麦不但没拽起人,被那迷烟熏的还没缓过劲儿,自己倒拽着外婆的衣领子一起摔倒在炕上。 小豆接踵而来,手里端着洗脸盆,啥也不管了,什么棉被褥子啊、会不会被凉到,连着趴秀花身上的小麦也不管了,啪一声就一盆水扬了过去。 而此时,大屋里的左撇子,已经下了炕。 他走三步退两步,扶住饭桌子又扶住墙往外走。 白玉兰跟在他后面,下炕时还一屁股摔到地上,这给她磕的,尾椎骨一痛,肩膀也撞到炕沿边。 白玉兰把着尾椎骨,疼着龇牙咧嘴还不忘喃喃着,似在给自己鼓劲儿,又似在催促左撇子:“快,快去看看,娘、娘啊,还有甜水。” 而左撇子就才走两步的功夫,旁边小屋忽然传出大闺女的哭声:“甜水,你睁睁眼,你别吓娘啊。” 甜水吓没吓到小稻先不提,左撇子倒是腿一软,差些被门槛绊个大前趴。 他家不过是睡一宿觉的功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谁啊? 是**谁干的! 他要劈了对方,让他知晓是谁,他一定要活劈了对方。 当左撇子抱起昏迷不醒的甜水,抱孙女的手都是哆嗦的,却在强装镇定,对大闺女说:“哭啥,孩子要紧,套上袄子随我去张瞎子那里先看孩子。” 左撇子抱着甜水朝外跑时,又脸冲小豆和小麦的方向嘱咐,“再使劲扒拉扒拉你们外婆,掐人中,再不醒,快去西院李家喊人,抬你们外婆也去张瞎子那里。” 而当左撇子抱着昏迷不醒的甜水,身后跟着迷迷糊糊差些被水井绊倒的大闺女时,左家屋里再次传来几声惊叫。 秀花闭过气去了。 秀花本就是强挺着起身。 她动作迟缓,脑子心里却是明白的。 她刚才爬不起来那阵就听懂了,家里进了贼人,她的小曾孙女没丢,没丢就好,但却被那贼人用的迷烟熏到不省人事。 那不成,咱娃小,快些去看病。 不差钱,咱家不差钱。 秀花眼里急出了泪,不停在心里重复着,太姥姥有银钱,指定不会咱甜水有啥事儿的。 所以这老太太,整个人虚脱一般爬起来想去拿钱,但抬眼一瞧,她那装银钱的包袱早就四散开,只剩几件衣裳。装银票的油纸布包早就不翼而飞。 那还有啥不明白的? 秀花一口气没喘过来就不省人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二十一更 游寒村村民们纷纷奔走相告。 “听说了吗?撇子家出事儿啦。” “咋的啦?” “进贼了。” “啊?!” 村民们全都震惊到无以复加,太平了这些年,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被偷的。 就连那小偷小摸的,都极为少见。 因为别看左里正近二年好像脾气温和不少,可一旦要是动起怒来,人家底气是真足啊,左家大姓的领头人,那真是能以多胜少硬给你赶出村。 再加上村里人的生活习惯,柴火垛在外面,种地粮食秋收后也放在外面晾晒,去谁家串门,院里有鸡鸭大鹅也不关门,真要是发现谁偷东西,可以说,后果比你杀人都邪乎。 你杀人是针对一家,偷东西这毛病,很有可能让各家都不安生,村里人谁能容你啊?不用里正出面赶人,全村人就会拎着棒子让小偷滚出去。 所以游寒村在饿不死人的年月,是极少出现谁家丢东西的情况。 要不是他们这地理位置很关键,还有其他几村的人来回路过,甚至敢说上一句,游寒村压根儿就没有偷儿。 可今儿个,左家却被人迷晕偷啦。 有村民急忙跑回家,赶紧前后院检查一番自家,看看自家丢没丢物什。 有村里的老爷子们,站在大树下骂大街。 平日里都是妇人们骂大街,男人们无大事不出面。 今儿,村里好几位辈分大的老爷子,都特意出来了,气的脸都红了吼道: “我告诉你们,咱村绝不容那偷鸡摸狗的人家,更不会容那些使下三滥手段的。 你说你损不损呐?偷东西不算,你还将人迷的五迷三道的都不能走直线啦。 这多亏是醒得及时,要是再在那呛人屋子晕一会儿就没好啦,你这是变相杀人知不知道? 别让俺们查出来是谁干的,查出来等里正回来,咱全村先绑你了你惩办一番,让你有命偷,没命花。” 这番话一出,好些人家都跟着一起吼着骂几声。 跟着骂,这代表咱清白,这是立场问题,说明咱不心虚。 吴婆子也在人群里,挥舞着胳膊跟着骂了两声,但是她脸色很不好看,转身回屋煮饭时,差些被柴火烫到手。 她心慌慌,总感觉那日给她银钱的人,好像和左家被偷的事沾着关系,要不然打听那些事儿干啥啊? 越想越有可能,那人还威胁她,就不是正道的人能干出来的。 艾玛,这要是让村里人知晓,她和外人曾有过接触,瞎叭叭一通,左家被偷,她老吴家还能在这个村里待了吗?孩儿他爹就会揍死她。 而且,她是真的万万也没想到啊,那人问那些话是为偷左家。 你说,明明那人穿得人模狗样的,谁瞧见也不会相信是为偷东西啊,她还以为那人是和朱兴德、罗峻熙甚至是和秀花那老婆子不对付呢,这才问的那些话。 她要是知道是为偷东西,真的,她绝对不会:“……嘶!” 灶坑的火忽然蹿了出来,吴婆子到底没躲过手被烫个大泡。 更有许多村民三三两两凑一起,一边奔走相告左撇子家出事儿了,一边会热心地问上一句,“昨儿和今早,你们见没见过有脸生的人进村?或是咱村里谁家小子乱晃。” 葛老抠还没睡醒呢,昨晚睡的太晚,就被他媳妇强扒拉醒问到头上:“你昨半夜,难道是真听见有人进村啦?” “什么?” 葛老抠媳妇急道:“老头子啊,你快醒醒吧,我这问你话呢。就是你那句谁啊?当时,你是在问谁呢,见到人没。老头子呦,你是不知道,住在咱这趟房的左撇子家,昨夜被偷啦,艾玛,考惨啦,还是被迷药整昏死过去偷的。” 葛老抠一下子就没了睡意,爬起来披上袄子,脸都没洗就出去。 他家老婆子也跟在后面,还冲村里那几位帮左家询问的人,招手喊道:“你们等等,我和我老头子半夜听见点儿动静。” 可惜的是,葛老抠除了听见有走道声,能差不离儿和媳妇商量着说出是几时听见的动静,也没看见人啊。 他家住这趟房把头的位置,再向前有个拐弯儿。 所以葛老抠即便形容的很细,什么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什么在他问完是谁后,脚步又一顿,就跟那个猫被发现干坏事立马原地停脚似的,这些信息也没太大用不是。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啊。 至少知晓是好几个人。 而此时,要给甜水治病的张瞎子,正在左家用鼻子好顿嗅那味道,又在窗台那里撵起香灰闻了闻。 嗅完闻完摸了摸胡须,说左撇子:“你就庆幸吧,贼人没用那特别霸道的下三滥迷香,这还算是正经迷香,甘草就能解。” 心想:估么这香还得挺贵的呢。 “但孩子小,你要是不放心,我再给她配点儿别的,一起熬成药汤喝掉就会啥事儿没有,别担心。” 不过,就是他这里没有甘草,嗯,是这几样啥都没有。 最好去杏林村找那里的赤脚郎中,人家是拿摸脉看病这事儿当正经营生在做,不像他,仨月俩月不开张,开回张还有可能是连摸脉再摸相。 总之,要有人赶紧去趟杏林村,那里指定能凑齐这几样,比去镇上药堂路近,再说也真是用不着去镇上,他保证能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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