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怎么追得上嘛。”小陈医师大包小包,很是丧气。 …… 揽月楼,莫羡的专属包间。琮晴倚着窗口,心中疑惑:曾经的熙熙攘攘,如今的门可罗雀,更有不起眼处,犀利目光扫来,敌友难辨。 “为何特意过来?”莫羡推门而入,几分的烦躁。 琮晴一惊,转过身来。她本就在此处等他,自然欢喜,但又觉得奇怪:为何神情肃穆,似乎有责怪之意,还有那双眼眸,冷漠得叫人不安。疑惑中,莫羡扬起衣袖,像绽放的白花曼陀罗,触不及防间,空中弥漫起一阵异香,清淡却锐利非常,像千万根牛毛细针,暴雨疾风般,瞬间封锁奇经八脉。 琮晴五官皆存,却不得动弹,只许静静答话:“我想过来与你告别。” “还有呢?”莫羡转至她的身后。 “想谢谢你。”琮晴知道莫羡近在咫尺,却不觉温暖,反冷冽得好似一场倏然而至的倒春寒。 “想如何谢我?”莫羡的话,几分戏虐。 琮晴一时语塞。 “只是口头上的致谢吗?”莫羡似乎不领情,“以我的年龄而言,更喜欢实质上的谢礼。” 什么意思? 莫羡从身后将琮晴揽入怀中,清冷的气息扑在耳后,叫人不寒而栗;又细细解开束腰,纱裙、中衫,以及里衣,贴着她的下腹抚触,某几处,更几分用力,像是有心体会。男子的手指,骨感且修长,仿佛混沌纪元中的一道冰冷闪电,轰然而至,划破已有的意乱情迷! 琮晴微微颤栗:“对不起莫老师,我不该打扰你,这就离开。” 莫羡近在身侧,暗灰的眼眸,看得出轮廓,却分不清细节。他此时眼中的琮晴,是一圈淡淡的白中透粉,比桃红更素雅,比梨花更灵动,宛如春光里的一簇云锦,柔软且美好。他猜琮晴应该害怕了,或许正蓄满泪水,兮兮欲滴,只可惜自己看不清了。 两人的距离,贴近却异常疏离:琮晴被倚靠怀中,已生逃离之意;莫羡强势圈围,却意味不明;腕上的听风,本该护主心切,化生本体,此时却隐隐柔光,像是一位旁观者,正饶有兴趣地看一出好戏。 这时,窗外一阵清风,吹开她轻薄纱裙,宛如一朵绚丽牡丹,被拂起花萼,琮晴很是惶恐,莫羡却及时拢下。 “知道自己玩不起,以后就不要贪玩!”莫羡挥一挥衣袖,走得干脆利落。 琮晴瞬间疏解,瘫坐在地上。 …… 莫羡径直返回“莫氏院集”,一盏茶后,再次绕出,来到小陈医馆。 “小少爷怎么过来了?”小陈医师正在拆分行李,刚才琮晴托茶肆小哥,赶来答复“于小姐另有安排,不必随行”,他只得作罢。 小陈医师取出一株“金凤迎草”,揉碎后包裹,敷于莫羡的眼睑,祛风滋润而明目:“于小姐已痊愈离开,小少爷可还有嘱咐。” “你护养得当,伤口处不留痕迹,但肝体趋韧,已逾肋下一指。”莫羡神色如常,却在只言片语间,叫人深谙情深似海,“我带来几张验方,你送去她家,随她再调养一段时间。” 小陈医师连忙收好,几分佩服,又几分好奇:肝体的软韧之别,属内而不现于外,何以辨识? 自然是触诊所得。原来,莫羡将琮晴搂入怀中,顺势触摸下腹,看似暧昧,却无关情愫,只是借着吓唬她离开,查体以验周详。 如何舍得她离开? 莫氏院集,龙蛇混杂,曾经粗看之下,四方和顺,如今细细梳理,才发觉危机四伏:已经浇注的岩洞之乱,竟在一夜之间,被重新掀开,再次深入时,曾经的活体熔浆,竟不见踪影,像是被人特意取走;院落之内,多名侍卫离奇失踪,更有甚者,死状惨烈。所以琮晴,此处凶险,切莫参与其中! …… 途中,琮晴稍事休息,低垂的眼眸中点点泪光。刚才的那一幕,好似一记耳光打在自以为是的骄傲上。她觉得难堪,这份难堪,既源于莫羡的言谈举止,也源于自己曾经的意乱情迷:小陈医馆内,性命垂危时,莫羡的身影出现眼前,随之而来是内心的平静与安宁,在那个瞬间,像一粒种子,长出万千情愫,将她紧紧笼络。 “琮晴小姑娘,有什么可难过呢?”听风化出本体,大毛爪拍拍她脑袋,像是安慰,又像是逗趣,“相识一场,你又没有损失。” “不觉得丢脸吗?”琮晴啜泣。 “不是很丢脸。”听风摇头,又举起小指,“只是一点点丢脸。” “呜呜……我本来还想趁着临别之际,约他来我家做客。”琮晴懊悔不已:她从不想与他关系恶劣,但今日的任性相见,只怕渐行渐远,“好像没有机会了。” “嗯,所以他才告诫你‘以后就不要贪玩’嘛。”听风本就洞察端倪,却不想说破。一场意乱情迷,就该点到即止,既然情深如莫羡,已忍痛放手,那心有所属之琮晴,又何必纠缠。 “但有一件事,你将损伤惨重。”听风郑重其事,“你若再不赶去‘凛月派’,这掌门之位,怕要易主他人。” “即刻启程。”琮晴很快平复心情。 “真勇敢,要不我背你?”夕阳下,听风一抹坏笑,宠溺且魅惑。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好
第21章 重启时间线:不可再三心二意 时光荏苒,像一场凶猛的潮汐,从来涨落有时…… 三月后,门派之争,琮晴与锦老初次会面,承蒙提携,由掌门候选,一步进阶为继任掌门,但因其有“冰心之脂”的夙求,又叫她隐约不安;与此同时,任职暗部组长,与好友魏晴怡,协同组员,平定纷争,未曾有人员伤亡……琮晴一路扶摇,直到一年后,暗部之殇,整组二十六人,仅她一人得“镇魂器”之庇佑,侥幸生还! 之后四年,晦暗无光,琮晴虽深陷昏迷,但全身状态极不平静,行针跳跃,又药石无灵,莫羡只得取走她的记忆,并以一“魄”作牵制,方得细微疗效,滴水穿石,最终涅槃归来。 才苏醒的三月,最是美好,既无前尘羁绊,又有父亲于穆昇的百般疼爱,琮晴率性而活,并再次遇见挚爱:翼云天。一场偷龙转凤的婚礼,让她如愿嫁入翼云家。婚后的日子,难免波折,第三家族的宸夫人率先刁难,结果被退回本家……交融磨合,好似初恋的滋味,酸涩有时,却终究归于甜蜜。 只是,遗忘的时光,犹如后脊上的烙印,再是粉饰太平,终究深入髓乡。一朝净瓶启,一魄回归,惨烈的记忆纷至沓来,该纠的错,该了的债,好似瓜熟落地,天意不可违! 案件追溯,四年前的暗部一役,原是寻常任务:追捕狼族叛党。本是敌弱我强,对峙悬殊,却在叛党之妻临阵自尽后,陡生异变,结果演变为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绝命猎杀。当时,琮晴开启“禀神”幻术,施布泱泱洼地,效果竟出奇的好,却不想计中计,请君入瓮之际,也是自己落入陷阱,全军覆没之始端。其中的判断失误、技不如人,她作为带队组长,绝不是一番悔恨衷肠、负荆请罪,就可轻易抹平,如同一道天险,横亘于成长的轨迹,非跨越而不足以明志! 于是,琮晴以冰晶起盘,重新审视最后一役的布局与排阵,结果越是执着所见,就越是困顿其中。直到置身事外,第十二次起盘,案件脉络才逐渐清晰:一人先一步入主洼地,开启“禀神”幻术,他的功法优于琮晴,使她不易察觉,并埋下伏杀;另一人则擅长“噬魂咒”,以裂解某位高手的内丹作代价,全员绞杀,却独留下琮晴。待她看尽一切凄惨,痛苦不堪,那人却说“我不过是将欠我们的,一一讨回来罢了”…… 如此,琮晴再登狐山凛月派。作为“禀神”幻术的主流学派,师傅苍凛子思忖良久,谈起她师兄杜卿言,本也是掌门候选,论功法更胜一筹,思维敏锐却缜密不足,失利后转战仕途;也提及门派曲折,意图宽解。琮晴则内心慷慨:人世浮沉,犹如一场豪赌,一朝落败,幻术偏门销声匿迹,天下间再无“凤凰”之名,还有那位引敌入门的小弟子,如今安在?唏嘘之余,却不敢轻心:哪怕仅一子之余,置身赌局,皆翻盘有望! 琮晴告别师傅,又拜访幻术至尊之左老。他原是身在暗处的另一位带队组长,两人功法隶属同源,本不宜明暗搭档,而常规的四道核准,此时竟形同虚设,是本案最先出现的异样。琮晴向其讨教“噬魂咒”的技艺特质,以及应对之道,左老倾囊相授。 如今适逢绝佳时机:三年一轮的暗部组长选拔。翼云天作为第一家族的掌权人,任总考官,几大家族皆入主考核小组。琮晴自然参赛,身份沿用之前的虚化设定,又安排两位小帮手入局:翼云瑞与则弦,而后者也继续替代“孔雀之女”名号。 琮晴走进视线焦点,引得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先是,魏诚风秉魏老指示,入局协同,意向不明;再是,竞技场、监事厅,未知高手入局;后是,自家院落,连贴身相伴的小丫头,都不得擅入,于穆昇三道结界之下,竟被人突破……一时间,危机四伏,却无从下手,直到再遇雪无痕。她的一道“噬魂咒”,本想借陌吟寒之手,打探玄力虚口,不想反被他埋下一子暗棋。琮晴也由此打开局面,以“雪无痕”作为切入点。 …… 此时,自家院落,春日花红,“添水”之境,流水潺潺,还有间隔的落地声,禅意悠远。琮晴向于穆昇说起自己与雪无痕的相识与曲折,单从结果上来论,称得上“触目惊心”,但因一场“意乱情迷”从中混淆,琮晴反显得羞于直面,好似终日欢鸣的翠鸟,总有一刻的静谧,独属于自己。 “琮晴,当日你与莫羡在‘揽月楼’告别,所发生之事,你无须介怀。”于穆昇明白她纠结所在,在他看来,这是敏感了,“他贵为‘医圣’,诊疗期间,宽衣解带,皆是常事。若有私心,何必要说与你听?他是担心局面凶险,反把你牵连其中,所以要你速速离开。” “还有,为父从不是守旧之人。他未娶,你未嫁,不过是寂寞女子的几句闲话,你就觉得不光彩,与我也遮掩起来。”于穆昇笑意深重,满眼的疼爱,像秋日里沉甸甸的麦穗,叫人满足而愉悦,“但凡是你喜欢的,为父这里,一切认可。只是如今你已嫁为人妻,不可再三心二意了。” 琮晴腆然一笑,好似柳稍上滑落露珠,如释重负:再见亦是朋友,真好。 之前是就事论事,闲聊几句;之后就言归正传。 于穆昇收敛笑脸,话锋一转:“在‘莫氏院集’的这段日子中,你至少两次遇袭,事先都有对话隐示行动意图:一是感情介入(纯属臆想),这一原因的表达清晰明确,也有外围人物的循证渲染。你被引导着理解,才会在重伤后,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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