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会因害怕而痛哭失声,却在看见那人脸的一刹那愣了愣,这这这……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于是,那人的剑都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还在拼命吸口水。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呆蠢,那人冷冰冰的眸中终于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他握在手中的剑又朝我脖颈推近了几分,一股凉意霎时顺着我的脖子传遍全身。 他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不掺一丝情绪:“你是何人?” “我……”我原本是准备好好说话来着,可一张嘴就忍不住哭出了声,“我不是坏人,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抽抽噎噎,只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末了,等我恢复神智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句:“壮士饶命啊!” 他望着我的眼神终于不再冷冰冰,带着那么一丝鄙夷,然后我又听他道出了三个字:“没骨气。” 骨气是什么啊,既不能吃也不能让我长命百岁。 可他既然都已经开口吐槽我了,那么也就说明,他这人也不是看上去那么不通人情吧?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嘴上已然开始忽悠人:“我上有七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一家人都等着我来养活,我若是死了,又有谁来照料他们!” 我声情并茂涕泗横流,说的这些瞎话差点连自己都信了,可他依旧不为所动,反倒是与他一同前来,堵住我后路的那位仁兄大为感动,也顾不上我是否会趁机跑掉了,噌噌几步跑到那人身边,面露不忍地道:“师兄,这小兄弟也怪不容易的。” 我心中偷笑,面上依旧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那人看了一眼他师弟,又瞥瞥我,只道了两个字:“押走。” 我心中泄气,可转念一想,又觉被押走也总比伏尸当场来得好,只要抓住了机会,总能逃走完成我的种辣椒大业。 他们既没有带绳子也没手铐,只能并列走,将我夹在正中间,以这样的方式防止我逃跑。 一路上,我白眼都快翻出了天际,都不知道他们这样防着我是要做什么。 我兀自想着逃跑三十六计,丝毫未发觉那人突然停了下来,等我意识到这一问题时,我整个人都已贴上了他后背。 除了疼,我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背却明显一僵。 我还在惦记自己那被撞疼了的鼻子,他却不知何时转过了身,面露寒气地质问我:“你为何要说谎?” “哈?”我简直一脸蒙逼好嘛,他怎么被撞了一下就知道我撒谎了? 同样蒙逼的还有他那傻白甜师弟,傻白甜师弟立马就坐不住了,连忙开口问:“师兄,你说什么呢?” 那人的脸色仍未缓和,他一字一顿,道出了真相:“她是女儿身。” 我简直如遭雷劈,比蒙逼还蒙逼,暂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结果还真出乎意料的有料,若不是有人在场,我几乎又准备当场脱裤子验货了。 于是,当我再度对上那人的目光时,我一下子就蔫了,赶紧摇头,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不不不,我今天只是胸有点肿。” “……” 那两人看我的目光似乎都有那么点微妙,这感觉……就像是他们在一同围观一个智障。 这样的理由自然无人相信,我只得偷偷掐了把大腿,继续以眼泪博同情:“我自小就被那天杀的魔教教主给掳上了魔宫,好不容易才保住清白之躯,昨夜又险些遭人玷污……我……嘤嘤嘤嘤……” 说到此处,我已泣不成声,实际上是根本就编不下去了,只能以哭声来掩饰,反正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了,不管他们是信还是不信,我也都实在没辙了,也是万万没想到,鬼面阎君居然是个女的,怪不得长这么娘了。 那人的傻白甜师弟又一次信了我的邪,红着眼眶对那人说:“师兄,这姑娘也忒不容易。”语罢,又撇过头来问我,“姑娘,你家住何方?若是顺路,我们便可送你一程。” 我哪里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地方,又不敢张嘴胡来,只能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来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究竟在何方。” 傻白甜师弟眼中的同情之色又加深了几分,他又问:“敢问姑娘芳名?” 我笑容甜蜜,脆生生地道了两个字:“翠翠。”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我道出翠翠两个字后,那傻白甜师弟明显神色变了变。 我并不算观察仔细的那类人,却恰恰好在那时候瞥了他一眼,正因为我观察人算不上仔细,故而即便是看到了,我也并不那么确定,可看真切了,是不是一时失神看走了眼。 很快,傻白甜师弟又恢复成那副傻白甜的模样,开始自顾自地报着家门。 原来这两个人都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剑气宗的弟子,其中傻白甜师弟名唤云二,倒是与他这人挺相称的。至于另外那个冷若冰霜的面瘫帅哥则名唤易水寒,就是那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易水寒,听到这名字的一刹那,我险些就要喷了,也不知他家爹妈咋就这么缺心眼,给孩子取这种名字,也是怪不吉利的。 那傻白甜师弟像是说上了瘾,连同他和他师兄来此处的目的都给一同道了出来。原来他和他师兄并非是为了围剿魔教而来,其实就是途经此处,顺路看看魔教变成了啥样,结果都还没看到,就给遇上了我。 我本以为他们仍会去趟魔宫,结果却十分意外地带着我掉头便走。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究竟该如何甩开他们,却是想得脑仁都疼了,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入了夜。 他俩轮流值夜,而今正值上半夜,恰是傻白甜师弟值班,唯独我一直都要死不活地躺在一棵老树下。 就我如今这副模样,莫说要在其中一人清醒的情况下逃跑,即便是两人都睡了,我都不一定有力气跑,武林人士什么的,也忒可怕了,都不带停歇地走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有半点疲累,可怜我跟着他俩都快走丢了半条命。 我原本闭着眼睛在树下躺得好好的,即将入睡之际,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那细声细气的惨叫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发出,无疑正是那傻白甜师弟。 我被这声惨叫吓得几乎就要从地上弹起,一直都没半点动静的易水寒率先反应过来,握着剑一把冲了过去。 这儿没有一点灯光的夜黑到令人无法想象,别说什么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此时有个人杵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发觉。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哼,以及兵刃相撞时的金铁之音,我越听越觉害怕,紧紧缩在树干下,不敢动弹,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本以为我都这么低调了,总该能安全,可我这念头都没能完完全全打脑子里冒出,身后就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我简直要被这冷不丁冒出的声音给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人听了赶紧捂住我的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后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是热的,还好还好,不是什么索命厉鬼。 我这七魂六魄全都归了原位,智商自然也就一同跟着回来了,只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许是我晃了太久的神,那人大抵生出了几许不耐烦来,少顷,我脖子上又多了个冰冰凉的物体,不用想也能猜到,抵在我脖子上的玩意儿不是刀便是剑。 我实在很无奈,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拿兵器抵着别人的脖子,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啊! 我沉默了大约两秒,又开始编:“我名唤翠翠,乃是服侍伽罗教教主的贴身丫鬟。” 结果那货精明得很,才听完便发出一声冷笑:“翠翠分明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哪长成你这副模样。”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人定然是伽罗教的,还不是个小喽啰,是能见到教主贴身丫鬟的那种大人物。 这下我可是真慌了,伽罗教之所以被称之为魔教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既然如此,自然就没那些名门正道的好说话,稍有差池,是真会一刀子捅了我的。 我实在没辙了,一直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在我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告诉他我其实是教主之际,我身后的那位仁兄突然闷哼一声,并且猝不及防之间吐了我一脖子的血。 我又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再然后我便只觉前方似乎刮来了一阵风,风中还有泠泠冷梅香,突如其来地喷洒在我身上,还怪好闻的。 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有个毛病,思绪很容易到处乱飞,这不我都还没脱离危险呢,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思考着这冷梅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我尚未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给拉扯过去,再然后,便落入了一个满是冷梅香的怀抱中。 而我却无福消受这等艳福,立马又被吓个半死,连忙扯着嗓子尖叫:“谁?” “我。”那人冷冷说。 虽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我倒是十分准确地凭此判断出,那人正是易水寒。 得知抱着我的人是易水寒后,我莫名就安心了,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反正他长那么好看,被多抱一会儿也不吃亏。 这个拥抱却没我想象的持久,大约五秒后,他便松开了手,并且用那一贯的清冷语调说了句:“冒犯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冒犯在哪里,而我也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来句没关系,总还是要装装羞涩和矜持的,故而就这般一言不发地站在远处,看着他擦亮了火折子。 有了火光的照映,我一下子便看到了地上的那摊血,以及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死人。 从我现在站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我本想走近些去看看,易水寒便已自顾自地拿着火折子去检查那人的尸首。 即便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依旧无法坦然接受突然又有一个人大剌剌地死在我眼前,这与我十七年来所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整个人也莫名觉着有些不自在。我试图找些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当下便转着脖子四处张望,却发觉云二并不在,于是,我又开口问了句:“云二呢?他在哪里?” 易水寒回复我的话十分简略,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有点蒙,同时还有些急切。凭心来说,我对云二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又接着问了句:“他不会出事了吧?” 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漠不关心:“不知道。” 我也是无奈了,这人怎么这样呀,云二好歹也是他师弟,遇上这种事,他居然来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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