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宫女或多或少,心里都隐隐有了共识。 这位来和亲的公主不容小觑。 殊不知,此时此刻,小狐狸内心只想着——这些人怎么还不走,她脖子都酸了。 小狐狸的礼仪全是几十年前练的。 要在稗巴这种地盘混到王后,自然不是随便就能成事的。那时候,她也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敢吃东西,是担心下毒。凤凤借口服药送水来时,小狐狸便趁机多灌了几口,干巴巴的喉咙这才好受些。 这下能办正事了。 她恢复原本端庄的姿态,问:“臣妾带了些薄礼,要赠予圣上。” 宫女中年岁最长的那个应答道:“圣上……在祝塔内与群臣商议要是。” “那今夜?” “复兴伊始,国务繁忙。”言下之意是要通宵拉着那些臣子加班。 “那明日?” “依前朝体例,校场那边……”意思是有的忙。 “那再往后?” “明日诏书会下来的。”宫女干脆长跪不起了。 小狐狸差点捏断手里的筷子。 敢情他就是不肯见她是吧?!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玉揭裘你给我出来!!! ◎最新评论: 【好看】 【收拾他! 文案玉扒皮救小狐狸那里是不是快来了】 【笑死 玉扒皮都是你自己作的】 【按爪打卡】 【问我爱你有多深,营养液代表我的心~】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地雷就是我对你深深的热爱】 【卡得好心痒啊】 【四舍五入,他俩成亲了!】 【后面是有什么危险吗?看文案貌似,本来我以为的是小玉四处游荡再遇见绒绒刚好救了他hh,小央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他和先王都是一个德行的,喜欢小狐狸这种妖妃(大雾)】 【欣欣盼盼等的就是这一刻,玉扒皮你竟然不出来,啊啊啊想按住肩膀疯狂摇晃,不知道用什么感觉形容,这简直就像买了奶茶准备开吃时发现没有吸管】 【居然没见到人!玉扒皮你会后悔的!明天见吗?】 【沙发 码字没动力?来瓶营养液!写文没灵感?来瓶营养液!营养液——对作者大大最深沉的爱~】 【第一??】 【第一!】 -完-
第52章 、刺杀 ◎——颠倒众生,吹灰不费。◎ 崖添王姬的陪嫁狠狠被稗巴的嫌弃一通, 一副他们高人一等的样子。费绛琪和沈策也都是崖添人,难免觉得这稗巴的讨人厌,未免太自恃清高。 不过, 他们可不是来为奴为仆的。 鼎湖宗曾有术法,画符粘到后颈, 便能隐匿气息, 谁也觉察不出来。 二人用了这招,伪装成宫女与太监,想潜进去一览究竟。 然而, 他们还是太天真了。 祝塔之高,难以攀爬。奴仆无一不在门外待命,远远还能见到转瞬即逝的飞鸟。虽说隔扇拉开, 但王座离门又是何其遥远, 根本看不清王。 不仅如此, 周遭乌压压的同僚相互监视, 恪守规矩, 根本无法肆意地左顾右盼。 这一日来的, 是从其余三国割地的使者。 只因当地的官吏不服管制, 否决新的归属。而其副手是个识时务的,伺机以下克上, 取了上司首级, 特此送来宫中,领受封赏。 恰好需要进去一批人来奉茶。 费绛琪与沈策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 各自跟随其他人一同进去。 费绛琪比较聪慧, 三两下便学着旁边人照办。倒是沈策, 笨手笨脚, 险些将茶水泼出来。 好在有惊无险, 二人也和其他仆从一同,奉茶后便退到后边的布帘间。 觐见的使者,说三叩九拜丝毫不算夸张。 进门时先净手、更衣,先行大礼,再循序渐进化作日常见礼。 送来的桌案是乌木,边角由金子镶了边,上头微微泛亮的是碎裂的宝石。 下人替他取了冠冕,又送了祭祀拜天的茶汤来。汤中有五种果子,以雉鸡的油膏煮成,鲂鱼提鲜。就连专程用来食用这道菜的餐具,都分三类。 画栋雕梁,繁文缛节,故作骄矜。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时,沈策便认定这位王不可能是玉揭裘。 要知道,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玉师兄轻车熟路捕了师尊的鸽子,不修边幅,烤给他们几个师弟吃。大家都说,玉师兄捉鸟当真一把好手,感觉跟私底下练过百来次似的。玉师兄也只是笑笑。 那样随和的玉揭裘,怎么可能是如今这个拿威严高屋建瓴压人一头的王呢? 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另一侧的费绛琪却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与他截然相反的猜想。 她离王座更近,眼力又较凡人好,遥遥能看见,金碧辉煌的内室间,孑然一身的影子旁随意搭着一把剑。 虽说看不分明,可那剑上似乎隐约有紫气乍现。 那是象征正道的仙剑。 原本是属于江兮缈的。 那人并不露面,只由外头的内官聆听指令,再给予转达。 终于,正头戏开演,使者献上了逆者的人头。 他进入由屏风遮蔽的内室,即便如此,也严守规矩,低头不敢直视王的容貌。使者徐徐解开锁扣,掀开了装人头的箱笼。 正是那一瞬间。 使者蓦地挥手,洒出金光灿烂的粉末。 那是富有剧毒的药末,长官献头也好,副官忍痛上路也罢,只为获得靠近的机会,借此刺杀王上。 身为使者、也是刺客的副官抬起头,第一次直视那众人皆要退避的容貌。 曾有人说,稗巴的王卧薪尝胆多年,始终默默无闻,又能举笏击蛇,四两拨千斤,恢复旧国。如此这般,动心忍性,定然生了一副奇人奇相。 结合他那杀人不眨眼的狠戾,许是豹头环眼的莽汉也未可知。 然而。 他看见了。 这使者行至御前,总算见到的,是一张清隽舒朗到脱俗的面孔。 光彩熠熠的粉末中,王长得有些太过俊美了。眉目雅致,容貌姣好。他望着他,面对行刺从容不迫,甚至朝刺客粲然一笑。 王与传闻中一般,是颇通体术之人。不过转眼,所献的人头与案上的帔便一同被卷起来,将那鹅毛大雪般的毒末和使者推了出去。 使者翻滚着摔倒在地,自己也因中毒倒地麻痹。 而王已起身,正抬起手背按住脸,毫不留情地将血吐出来。 中毒不深,刺杀以失败告终。 刺杀的缘由有很多,譬如不愿认可自己被母国抛弃,又譬如不认可稗巴这种脚踏着黎明百姓的安逸从地狱回来的行径。使者自知必死无疑,此刻也愤怒叫嚣道:“我愿以死明志,赏我个痛快吧!” 王总算自己开口,却只说:“放他回去吧。” 那使者始料未及,满脸诧异地抬起头。 年轻的王正垂下脸来朝他微笑。 他原本是绝望的,此刻却猛然被点亮了一丝希望。 二话不说,便有人上前架住那人带出去。 等那行刺的使者出去,下人有条不紊地上来扶起屏风,料理人头,修复摆设。那名王却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新生的日光拂过塔尖,由饲鹰的窗子穿入,落到他墨色的衣袍上。 不单是费绛琪,沈策也看到了。一清二楚,如假包换,是玉揭裘本人。 他摩挲着手,上头沾着适才溢出的血。玉揭裘回过头,便有内官上前听从吩咐。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间血迹斑驳,不经意地掩住张合的口唇,拿开时,却又绽露出清爽精致的笑容。 内官则面不改色上前,恭敬地朝群臣宣道:“圣上仁善,体恤边镇特使,赐祭天茶汤。特使汲汲皇皇,食不终味,枉顾圣心,是为不忠。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分明遇刺,却拿人吃饭没吃几口做文章。 即便是大臣也有所迟疑:“王……” 玉揭裘垂着头踱步,笑盈盈地抛出两个字:“去办。” “是。”众人只有听命的道理。 难以想象,使者以为自己侥幸捡了一条命,等回到家,却看到自己全族人被杀的场面,不知会作何心情。 这真的是那个玉师兄吗? 沈策只觉得手脚冰凉,不得不按住自己的手臂,才能叫自己不再发抖。 费绛琪也感到匪夷所思。 玉师兄当真堕了邪道,而且,还如此残暴无情、截胫剖心。 才退出去,他们便都陷入沉默。 费绛琪说不出话来,沈策更是绝望。 怎么会这样? 玉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沈策断言。 但一反常态的是,费绛琪却有所迟疑:“可是,我还是觉得有古怪。” “事实都摆在你眼前了!你方才没听到么?”沈策脑袋里很乱,一时遏制不住情绪,“他屠门,我们是没亲眼见证。可如今,他要那样作弄刺杀自己的刺客。我们都在场啊。他真的还是玉师兄吗?” “我只是觉得古怪。”费绛琪试图从一头雾水中辨明些什么,“玉师兄究竟是怎样的人。” 沈策的愤怒中仿佛掺杂了其他思绪:“你的意中人不是慕泽师父么?玉揭裘还有什么可值得你开脱的?” “我不是因为私情……”费绛琪想解释,可又有些无奈,“我只是想试着先反省一下我对他的认知。” 他们难得有这样的分歧。 费绛琪并不是反对,只是还想多推敲一下。沈策并不否认,尽管嘴上那样指控她,但有略有些私情的人也许是他才对。 他慢慢也平静下来。 忽然有脚步响起。 两人连忙跪在地上。 原来还是内官经过。 内官是去送册封典礼的诏书的。 小狐狸在贵妃椅上领命,自崖添带来的常服与嫁衣缝到一起,里头藏着能屠魔的青铜剑。嫁衣是鲜艳的红色,如被火苗吞噬的映山红,艳得人心惊。几个女官和太监来传授议程,届时要先跪地听过册封文,之后领得册宝,谒庙,再登塔向王谢恩。 她默默地听过,倒是不陌生。 小狐狸是知道这套婚前礼的。 阴差阳错,曾几何时,她已因玉揭裘的父王领教过。 而她同样是在最后的环节对人痛下杀手。 她曾和涂纱交换着迫不及待的眼神,而如今,她独自筹谋着一切,慢慢悠悠,泰然自若。 珠玉串成面帘,由发冠垂落。良辰吉日,涂绒绒依次完成那些议程,跪下又起身,长久反复地行礼。 身上的珠翠发出细微的响动,仿佛蜻蜓掠过后水面的涟漪。册宝沉甸甸地被凤凤抱在手中,百官的贺词一成不变都是些荒唐话,祝塔的阶梯延绵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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