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虔诚得刺眼。 没来由地,他也闭上了眼。 明知道这是书中的世界,死去毫无意义,轮回也是谬论,这时候做任何事都毫无意义。但他还是模仿着记忆中她的样子,轻声祈祷。 还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已有充当眼线的内官急匆匆敢去塔后的宫殿。 才跨过门槛,伥卒就急急忙忙下跪,磕着头道:“寿大人!王那边不好了!” “新婚夫妻便闹出这么大动静?”寿也发觉了灵力波动,不安又疲惫,一想到这无法收场的烂摊子,甚至有些后悔。 “您且去看看吧!” “不可。”寿忍痛道,“荆渊随时会杀我,这宫殿被我设了几道阵法,才稍微安全些。我若轻举妄动,不是脱一层皮便过得去的。” 原本被当做棋子的侄子反将执棋者变作了棋子。说实在话,这不出乎她的意料,从某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没得选了。他们只能维持同一阵营的貌合神离。 她必须熬,熬到这家伙衰竭的时候,那样才有一线生机重新拿回权力。 假如她没猜错,能让玉揭裘大动干戈到连身份都不顾,新后不是小角色。这个机会恐怕离得并不远。 要变天了。 被送回去时,轿辇上的小狐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来了。 竟然还能保住性命。 只剩石头心后,她的感情淡漠了许多,但从前的观念都还在。 她最为也是唯一戒备的对象是玉揭裘。 妖的忘性足够大,可这短暂的时日还没漫长到让她遗忘那些惨痛的经历。她为他掏掉了一颗心,凭借那颗心的余温替他挡了刀,最恐怖的是,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她根本难以理喻。 时至今日,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石头心令她断绝情爱,因此如今看来,过去的自己就像着了魔似的。 玉揭裘这个人让她情不自禁地畏惧。 为什么他曾经能那样左右她? 她对他怀揣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人间种种,俗世情爱,于妖而言太难了。她不得不提防他。 九尾狐和魔相比,这一次,是她输了。可那又如何,他不杀她,便是作茧自缚。小狐狸朝侍女笑了笑,待她一转背,便把手探到拔步床上敲了敲。 大黄狗从夹层探出脸来。 “你能出去吗?”她问他。 表哥摇了摇头:“那外头贴了对付妖的符呢。鼎湖宗那群修仙的,教他捉妖干嘛。” “那你身上有药没?”小狐狸又说。 不知该说她和玉揭裘离得太近好,还是他身上毒的气味太重好。小狐狸可不会因为玉揭裘留自己一条命就感恩戴德,她是奔着杀他来的。 外伤只会弄巧成拙,至多捉弄他一下,可内伤就不一定了。 有前辈似乎成功过。 小狐狸说:“那毒尝着有些骇人,但凡能加快加深它发作,便够他吃一壶的了。届时再杀他试试看。” 大黄狗懵懵懂懂地点头,径自从床底下扔出了一小瓶药。 “这是什么?剧毒?”小狐狸有点小兴奋。 “催情的。”大黄狗一本正经地说着,以至于小狐狸直截一巴掌拍了上去,砸得狗头直晃悠。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她斥责他。 “你说要加深发作,这药能引得身热情动,的确有效。”大黄狗言之凿凿,主要他路上解手时摔水里去了,丢了好些行囊,剩下的没几样了。 小狐狸有点迟疑。 话没说错。 但理有点怪。 她不像人有那么多可斤斤计较的,只要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情热上脑,指不定他还更好对付。魔头作茧自缚,她不过推波助澜。 如今想来,初来乍到那几日晾着她许也不是故意。 小狐狸以为玉揭裘也就做做样子,可他竟然真的在当王。一国之君大抵真的有很多公事可做。 尤其是王是魔种的话传出去后。 朝堂上的臣子终日惶恐,恨不得将那些外头胆大包天的人抓过来替他们亲自面圣。玉揭裘盯着内官研墨,无端又生新的念想:“崖添的王姬在此,何不以此相要,再讨几分地回来?” 那根本是惹祸上身、荒诞不经的做法。 但他说了,群臣只能去办。 王后那边来了几次话,他总算大驾光临。小狐狸心中暗骂“装模作样”,脸上却摆出笑容。 好像小半个月前你死我活的不是他们。 偏偏他吃这套,任由她推着他的背将他拉到室内去。 殿里被烛光染成暖融融的颜色,桌案被形形色色的酒杯填满,里头无一不是亮晶晶的美酒。 “做王好玩么?你伤好了没有?”小狐狸笑得很可爱,白皙的肩膀与脖颈秀色可餐。 “嗯。”玉揭裘不全作答,只抱起手臂,用“你想做什么”的神情看向她。 “你留我的命,是不是嫌没人烦你,所以无聊?”小狐狸妄自揣测着,潮湿的眼眸叫人很难否认她的说法,“我来陪你玩呗。” 他总算有了被打动的迹象,饶有兴致地问她说:“玩什么?” “下双陆棋吧?输的便喝一杯酒。”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随手端起一杯饮尽,“没毒,你尽可放心。” 玉揭裘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做什么?你不信,我都可以尝一遍。”小狐狸坦荡地回答。她极擅长双陆,再说了,这种药,喝点也不会死,“不过,我很好胜,不会放水的。” 孤男寡女对峙了半晌。 “你想赢?”玉揭裘漫不经心地问。 “嗯。”小狐狸点头。 听到她的答复,他倏地坐正,也就是那一刻,门窗悉数关紧,发出叫人心惊肉跳的动静。玉揭裘说:“换个玩法吧。” 视线在那桌酒盏上转了一圈,他从中挑出几杯,连贯地一饮而尽。 精准无误,全是掺了药的。 “若你能让我在这待到天亮,”玉揭裘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双眼,“就算你赢。” 作者有话说: 藏在床板底下的表哥偷听到这:??? 完结倒计时 - 感谢在2022-03-09 23:53:08~2022-03-11 23:5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长巳 2个;R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涩 10瓶;鲤 8瓶;张弋弋 5瓶;荠小小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表哥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在呢】 【呜呜呜这章啥时候解封呀我只是想从虐男主开始看】 【狗表哥:哇偶~】 【断片了,章大人是谁?哪个老臣?】 【前面很有张力 表哥出现一秒破功 笑死我了 表哥:我应该在车底 不应该在车里】 【狗子听床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 【绒绒和小玉要怎么摆脱书中情节在一起呢呜呜呜呜】 【相爱相杀我可太爱了】 【hhhhhhhh】 【击掌赞叹,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非地雷不足以炸出吾等倾慕之心。刺激!】 【啊待到天亮是啥意思】 【天哪是我又忘了剧情吗 有没有uu提醒一下我玉接球什么时候中的毒粉TTTTT】 【按爪打卡】 【 -完-
第54章 、秋夜 ◎——那是个撒谎的好季节。◎ 玉揭裘给了小狐狸一把短刀。 上面雕着花纹。她抽出来, 刀刃明晃晃的,亮得能充当镜子。 那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寿在他小时候送给他,玉揭裘常常配在身上, 关键时刻攻敌不备的短刀。 玉揭裘兀自坐到床上,周身透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闲散。而这样的自如也具备合理性, 这里是他的国度, 他的王宫。某种意义上,她也已成了他的东西,是他身为雌性的附庸。 “不要再轻易现出妖身, 那对你没好处。况且,你还驾驭不了兽性。”玉揭裘说,“拿着这个, 往后便能出去。但你逃跑, 或不带着它, 我会立刻知道。” 每一次, 他给她匕首, 都会握住刺人的那一段, 将刀柄交给她。 小狐狸有点瑟缩。 倒不是她怕他捅她。 他刚刚才饮了那些催情的酒, 之后波澜不惊坐到床上不说,还要拿东西引她过去。 小狐狸试探性地迈近了一点点, 伸出手够到短刀, 揣进怀里,马上又远离。 她偷偷打量他, 有点想问他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但警戒心又阻止了她。 不能有这些多余的关心。 管他是因为什么堕魔的, 她只要确保他陨灭不就行了吗? 虽说提出了那样的赌约, 但内官在门外漏了脸。影子穿过窗户, 匍匐在地上, 颤巍巍地说道:“圣上,阁楼里那位请您过去……。” 玉揭裘望着小狐狸,却还是出声回复外面:“知道了。” 他起身。 小狐狸发觉他进来时解了披风,但伺候的下人出去了,所以没留意。于是由她拿起来,快步追出去。 “夜里风凉。”她便边替他系拢边去闻他的气息。 催情的药是服了,毒理应会更快发作。然而,他的气味并不像那么回事。 小狐狸吸着鼻子,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搭住他肩膀,凑到他脖颈和两颊去闻气味。 他丝毫不理睬她,专心致志地整理披风。 不可否认,有些人是天生的帝王,即便在民间落难再久,一旦复位,便张口闭口“朕”“寡人”或其他自称,也乐于被侍奉。但玉揭裘一定不是,或许拜他待过的那些地方所赐——诸如军营,类似贼窝,后来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门——他生活勤俭,善于谋生,吃睡不挑,什么事都乐于自己做。 但他拥有很强的适应力,这也是他如今能在王室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之一。 “姑母大人已送过许多这样的药给我吃。”言下之意,早已有了耐药性。他朝她飞速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寿想要更好控制的王,自然巴望他能尽早诞下后代,立新世子。当初,他对此类脏东西照单全收,甚至还故意当着百官的面。那些人中,一部分是前朝旧臣,还有一部分是他招兵买马来的,原本就向着他。一看他做苦肉计,纷纷上书谴责寿——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都做可敦的人了,怎么还能算是荆家人。 他们如此刻薄,正好如了王的愿。 名贵厚重的披风在玉揭裘跨过门槛时划过一道弧线。 小狐狸没有说出口,令她忘我去闻的并非是这个。 他身上有悲伤和冷酷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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