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说了几个“你哥”,又说她是“花家人”,显然不肯轻易相信、更不愿意随便承认她的身份。说罢向着小波的那棵树走去。 皮皮向花青旗招了招手:“走吧,这里不安全,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花青旗横了她一眼,忽然喝道:“贺兰觿,你给我站住!杀了我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 贺兰觿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正要说话,花青旗忽将铜箫放到唇边,轻轻一吹—— 空中阴风大作,玄鸟飒然而至。 皮皮叫道:“快救小波!” 贺兰觿闻声一跃三丈,伸长手臂向小波抓去!岂知玄鸟动作更快,呼啦一下,翅膀一扇,将那棵大树扇得歪到一边,小波只得凌空飞起—— 两只鸟在空中追逐,眨眼间就到了树下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皮皮解开弓箭往空中一扔,贺兰觿伸手接过,快速爬到树尖,向着玄鸟的方向连射三箭! 两只鸟早已飞出射程之外,只有最后一箭与玄鸟擦身而过,却已是强虏之末,不能伤它分毫—— 此时的皮皮也爬到了树上,两人着急地看着玄鸟在空中凶相毕露,呼啸着向小波追去。 那小波懵懵懂懂,一开始还以为是玄鸟在逗着它玩耍,一面扑楞着翅膀,一面唧唧地欢叫,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皮皮都快急哭了,眼看着小波被玄鸟迅速追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翅膀就被玄鸟猛啄了一口! 小波这才醒悟过来是被攻击—— 大约是吓到忘记飞了,身子忽然直直地往下坠! 树上的皮皮与贺兰都看呆了,还以为小波受了重伤,两人急忙从树上滑下来,向着小波下落的方向跑去。 空中忽然一声奇怪的尖唳—— 音调高亢,几乎刺破耳膜。小波蓦地展翅高飞,全身上下不知是因为太阳的照射,还是充满了某种电流,发出耀眼的金光! 太过刺眼,皮皮与贺兰同时眯起了眼睛。 玄鸟被小波身上的金光一照,乌云般的黑影顿时暗淡无光。 这场景谁也没有见过,莫说皮皮、贺兰,就连花青旗也惊呆了。 金色的小波呼啸着向玄鸟冲去,两只鸟在天上扑打起来,下面的人只看见一道金光从黑影中穿进穿出……不一会儿功夫,玄鸟就已失去了形状,变得越来越淡,就像一副刚刚画好的国画被人用一盆水冲了一下,渐渐消失在了天光云影之中,只剩下了一枚淡紫色的元珠—— 小波身上的金光亦随之消失,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它欢喜地追逐着那枚元珠,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玩够了之后,一口叼入嘴中。 贺兰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小波听见,向着他们飞了过来。皮皮伸长手臂准备接住小波,身子忽然被贺兰觿一把推开。 “小心!” 花青旗一刀刺来,贺兰觿与皮皮同时避开。花青旗咬牙向前猛刺三刀,被贺兰觿顺势一扯,双指一弹,她手上的猎刀飞了出去。 她反身从腰后正要抽出另一只匕首,被贺兰觿一把抓住手腕,用力一捏,花青旗吃痛叫了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捆你。”贺兰觿叹道,接过皮皮递来的麻绳,将她的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又命皮皮用丝巾蒙住她的双眼。 那小波飞到皮皮的怀中,乖乖地钻进了她胸前的布袋。 “干嘛要蒙眼啊?”皮皮觉得多此一举。 “小心她的点瞳术。”贺兰觿道,“这丫头演技了得,光用眼睛就能哄人。” “那是对你,好么。”皮皮一翻白眼,想起了那次在观音湖和花青旗讨论剧本的情景,“对我们这种看过几百集偶像剧的人来说,半点用没有。” “是吗?” “她的剧本写得差极了,真要演,全是雷剧。”皮皮继续道。 “那有这种事?”贺兰觿好奇大起,将牵着花青旗的绳子往旁边的树枝上一系,问道:“跟我说说,都写了些什么?” 皮皮倒是记得,于是将内容绘声绘色地复术了一遍。 祭司大人听罢,赞道:“这剧本不算差呀。” “这还不差?” 贺兰觿把皮皮按在树上,脸贴了过去:“要不,咱俩自发地演一遍?保证不是雷剧。” 皮皮正想说话,祭司大人忽然亲了她一下。 “讨厌。”她轻轻地啐了一声。 “有多讨厌?” “喜欢到不行的讨厌。” 他一把按住她的脸,挑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一下,皮皮想起一件事,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问道:“对了,花青旗还没告诉我们这玄鸟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不会告诉你的!”花青旗在一旁叫道。 皮皮的脸白了白。 她的双眼虽然蒙着布,嘴角上却浮出一丝报复的笑容:“关于这只鸟的秘密,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青旗,”贺兰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这世界没有‘永远’二字。” ---- 这一章可能有bug,欢迎考证~~
第66章 == “前面就是龙焰山。”明乾指着不远处一道绵延的山麓,“不知道它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在我看来,这里的山都是一样的。” 贺兰觿勒住马缰,沿着明乾所指的方向,眯眼向西看去—— 这话不假。 除了黑熊岭的山峰因为有一层裸露的白岩显得比较有识别度之外,峻榞大多数的山看上去都差不多,一个个都是椭圆形的山包,上面被绿树遮盖,只是高低不同、层次各异而已。 龙焰山是峻榞南部的主要山脉,南北走向,横亘长达百里,附近多沼泽、湖泊。山上无奇峰异岭,东坡陡峭,西坡低缓,由于气候温暖湿润,山上郁郁葱葱,满是茂密的树林。 贺兰觿看了一眼脚下的泥道,又看了看右边的拉玛湖,立即明白自己的人马已经如约进入了冰桃谷。 “冬棠岭在哪儿?”沈双成问道。 “拉玛湖西岸的这一片山地就叫冬棠岭。”明乾说,“别被山上的树骗了,里面地形非常复杂,有很多山洞、地道,进去很容易迷路。” “北关在那里究竟有多少藏兵?”花霖看了一眼贺兰鹰。 “不清楚。”他耸了耸肩。 “你估计呢?”花霖又道。 “三百多吧。” “加上你父亲自己的人马,一共七百左右?” “嗯。”贺兰鹰道,“只是估计。” 贺兰觿看着他,心中有点同情。身边人除了皮皮,没一个对贺兰鹰放心的。平日里一聊天就各种试探,逼得他只好找小波玩。 据贺兰觿自己观察,这位堂弟早已不是几百年前那个老实木讷、浑浑噩噩的男孩,非旦武功了得,而且谈吐从容、头脑清晰。越是这样大家越觉得他心中有鬼。谈到战略战术,他无所不知、头头是道。一谈到北关的具体兵情,他立即变成一问三不知,反复解释说自己是家中老幺,军事上没实权。上面有三个哥哥,大事根本轮不到他来做主。 贺兰觿觉得这不是假话。平鲸王本人就是个主意大的,他的三个儿子平日里争权夺势,互相之间水火不容。倒是贺兰鹰比较随和,父子兄弟关系平顺,也不住在平鲸王的权力中心赫尔辛基,而是跟哥本哈根的一帮抽象派画家混在一起,在那里开了个画廊卖画。 挑贺兰鹰做人质,他心里也没谱,但至少害处不大。如果挑的是他的任何一个哥哥,恐怕还没走到冰桃谷,已经闹翻天了。 为避免狼族起疑,在洛塔河的谈判结束后,南岳与北关只在暗地里碰过一次头。制定了具体的伏击方案。北关保证在南岳的队伍进入冰桃谷之前在冬棠岭布置好伏兵。余下的,等狼族入谷后按计划行事。 黄昏时分的拉玛湖是金色的,岸边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几只野鸭悠闲地凫在水中,不时地啄啄点点。 大队人马走近时,芦苇中“倏“地一下飞出一对白鸟,倒是把打头的贺兰觿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四周,发现由于连日降雨,拉玛湖的水位升高了,道路变窄了许多。他有点担心修鱼稷会不会跟过来。 毕竟狼族不喜欢在水多的地方活动。 派出的探子回来说,这些狼族一直尾随着他们,中间保持着一、二公里的距离。 而蚁族那边则传来狼王去世的消息,金枝之斗被它们说得绘声绘色。贺兰觿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只是潜意识地觉得修鱼稷比狼王更聪明、更难对付。从交手的情况看,他的武功也不亚于狼王。 另外一个消息是灵墙已完全合拢,只剩下了鹆门这一道关口。这消息有利有弊。好处是只要越过鹆门他们就彻底安全了,坏处是,这也逼着狼族必须要劫持人质否则无法进入南岳。 狼王偷袭失败,南岳更加警惕,这意味着修鱼稷不大可能再来一次偷袭,很可能就是硬碰硬地打一仗,活捉贺兰觿或者关皮皮,他们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下手。 他看了一眼越来越暗的色,吩咐明乾:“过了这个湖,在南岸扎营。” “什么时候动手?”明乾问道。 “明天清晨。”贺兰觿淡淡地道,“这两天气温高,湖边湿气大,早上应当有雾。” “中午动手是不是更好一点?能见度高一些?”明乾迟疑了一下,“北关那边说不倾向于有雾的天气:一来弓箭手用不上,二来灵鸦也不方便。” “我更担心的是狸族的箭阵。” “那我去准备一下。” “还有,”明乾正要走,贺兰觿叫住他,从怀里掏出地图,指了两个地点,“晚饭后,趁着天黑,你和花霖带两个分队埋伏在这里和这里。” 南岸的湖边有几处树林和高地,适合隐藏伏兵。狼族勇武彪悍,在个头和力量上都比狐族大不止一个级别,如果两边人数相当,迎面出击容易吃亏。 明乾又迟疑了一下,既然山上已经有北关的埋伏,这样做是不是多此一举?战场上什么意外都会发生。南岳的兵力本就不多,又分出一部分,如果北关没有按约出兵,或者各方在伏击的时间上出现了差错,就面临着这一批人马要单独应付整个狼族的局面。 天很快就黑了。 营地里静悄悄的。 这一夜应该没有多少人睡得着,皮皮更是如此。 按照祭司大人的描述,情况是乐观的,山下有水,山上有伏兵,天上有灵鸦,南岳北关联手,兵力差不多是狼族的一倍,在这里全歼修鱼稷的人马,胜算是有把握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轻松,有可能是狐史上仅次于潼海之战的最大战役。 狼族一定会殊死抵抗,伤亡一定很多,冲锋在前的都是贵族和将领,他们通常会比士兵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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